《我曾是你的命》金亦沐

4、第四章

　　翌日。

　　大雪飘了一夜，给世界覆上了一层白。各个院子里都有下人在扫雪，阳光出来了，洒满了整个皇城。卫国候府又开始了新的一天。

　　祠堂里，香烟袅袅。
　　卢夫人慢慢的走进去，看着小儿子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卫卿寒听到来人的声音，慢慢的睁开眼，眼里满是红血丝，轻轻的挪动了一下早已无知觉的膝盖，等待着来人的训斥。
　　许久，陆夫人轻轻开口，声音淡淡地，不仔细听就好像会飘散在空中似的“你想好了吗？”
　　卫卿寒沙哑着声音开口“母亲，我意已决。”
　　“你为什么这么犟呢为什么不能退一步呢？”卢夫人盯着他，不放过他一丝细微的表情。
　　“母亲，”有泪自眼角滑落，“这辈子，我什么都可以妥协，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你可知道后果”
　　“知道！”声音落地有声。
　　“就算堵上你的父亲、母亲、兄长？”卢夫人逼问。
　　“母亲，”泪水不断的滑落，心已经痛到无以复加，“你不要逼我。”
　　“分明是你在逼我们！”声音瞬而大了起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卢夫人指着心口“你在扎我的心啊！”
　　“我.......”卫卿寒不在言语，他知道他在做什么，从未有一刻这么清楚过，但是他不能说，他的亲人不会理解，他们会觉得他疯了，换成是他，他也会觉得是他疯了。其实，到现在，他仍旧觉得这是一场梦，一场不愿意醒来的美梦。
　　在梦里，他的亲人都还健在，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六个哥哥，还有他最爱的人——沐倾。
　　“我儿，”卢夫人的声音慢慢软了下来，“你妥协吧，就当是为了我，为了你哥哥，别再犟了。”
　　“对不起”
　　不理会他的回答，卢夫人继续说“你父亲最是忠义，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承诺，这件事不可能的，你就别再想了。”
　　“对不起”
　　“阿泽等了沐倾十五年，从八岁那年定亲开始，他现在二十一岁，我儿，你可知道十五年的岁月有多磨人？”
　　“对不起”
　　“家里人最疼爱的就是你，若是别的事，你求一求也就应了你，可是，我儿，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对不起”
　　“你最对不起的是你兄长，他从小替你承受了多少压力，替你解决了多少难题，现在你要.......”’卢夫人没有往下说，或许是她知道，她的这些问题，她的小儿子现在还不知如何回答。
　　“母亲，对不起，我对不起大哥，这辈子是我欠他的........”卫卿寒泪流满面，形容憔悴。
　　透过闪闪的泪光，卫卿寒似乎看到的上辈子十五岁的自己，摇摇欲坠的跪在大哥的灵位前，唾弃着自己，鞭笞着自己。却原来，再重来一次，还是不能放手啊。
　　“我怎么舍得放手呢”卫卿寒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