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脑种地，右脑放牧》禾火在此

29、今天咱满三岁了

　　王桂芳手脚很麻利，才十来岁的小姑娘没一会就把厨房收拾的干干净净，走到前院来找两个小的，就看着侄儿和外甥女正认真地拿着竹棒在地上比划着什么，才想起自从娘摔了腿后，很长时间没有再教安平认字了。
　　放轻脚步，王桂香想走到他们身后偷偷看看两个小家伙在干什么，而苗红在她放轻脚步地时候隐讳地转了下头瞄了一眼她所在的方向，然后没事人一样继续很无趣地写着自己都看不下去的鬼画符。
　　本来苗红是想写好点，但是知道表哥跟着小姨学了两年的字还是那个鬼样子，自己一个三岁小孩第一次写字就把他超越，太诡异。
　　一滴水不想被蒸发干，就要藏进大海。
　　一个人不想被妖魔化，就要泯然众人。
　　王桂香站在了两人的背后，她没有想到安平居然在教花花写字认字，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
　　从来不知道侄儿是个这么有耐心的人，记性也很好，自己教给他的字都没有一个念错写错的，虽然写的字还是有些凑不拢，比如一个明字，日和月隔着老远。
　　安平应该就是老师嘴里说的读书的好苗子，可惜本来早该上学的年纪，家里却没有钱能供他去。
　　这么近，苗红能清晰地听到小姨发出的细微呼吸声以及身上散发出的松脂气，应该是烧火沾染上的，也不知道她干嘛站在人背后不出声，陪着表哥写字，听着他反复说教，不能反驳，不好打击，感觉自己像个二傻子，好烦，好困，好想打哈欠。
　　受不了了，苗红假意突然转头，“小姨，你怎么站在我们后面，我好困，想睡觉。”说着伸手要王桂芳抱，希望她能让自己解脱出来，也不知道每天亲妈和外婆怎么有那么多话说，自己来这几天，天天不落地往外婆屋子跑，还不准听，是在密谋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吗？自己闺女都不管了。
　　王桂芳顺势抱着苗红在板凳上坐下，“花花不是中午睡了一觉吗，现在天还没黑，怎么又困了，你安表哥教的多好。”
　　一旁的王安平脸又红了，“我教花花写了名字，苗红，红色的红。小姑，鸿雁的鸿怎么写，你能再教我一遍吗？我想不起来了。”呵呵，苗红又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小姨还真会夸人，让表哥这样有小男子汉心态的人立马被激励地主动提问，不错。
　　可是，“小姨，好困！”苗红拉着王桂芳的手一直摇，等下你们一个愿意教，一个愿意学，她不管，现在她只想睡觉，先帮她洗漱完弄床上，随便你们干啥，她可不想再枯坐在这打哈欠，困的要死。而且肚子问题都没有解决，其他事情只能想想。
　　“安平，小姑先带花花去睡觉，好了就来教你写。”王桂芳被苗红缠地没办法，只好安抚侄子，然后抱着花花去了厨房，要给她洗手洗脸洗脚洗屁屁，张氏是一个很爱干净清洁的人，即使饥饿贫困也没有丢掉该有的习惯，当然她的儿女也从小受到她的影响，很注重日常的清洁，吃饭前要洗手，睡觉前要洗漱，不然不准吃饭睡觉。
　　这些习惯在农家是不常见的，一天的劳累辛苦谁还注意卫生，看见吃的直接上桌动手，看到床铺，有时鞋都不脱，往上一躺呼呼大睡。最多出门走亲戚，收拾一下，换上一身干净点的衣服，免得丢了面子，在家怎么舒服怎么来。
　　王桂芳帮着苗红洗漱好后，送到床上，刚把被子盖上，就见外甥女找了个舒服的左侧躺的姿势，哼哼两声，挨着枕头便进入了睡眠。
　　一夜无梦，苗红睁开眼睛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顿觉神清气爽，外面阳光透过窗户投进来，时间已是日上三竿，王桂香刚好到屋里瞧女儿醒来没有，一上一下，四目相对，“妈妈，肚子饿了！”
　　“小懒猪，终于睡醒了。”
　　两人同时开口，苗红揉揉肚子，这已经成了感觉到饿时的习惯性动作，“妈妈，你错了，我不是小懒猪，我是小懒猫。”
　　“为什么啊？”王桂香帮女儿穿衣服，随意问了一句。
　　苗红捏捏自己的脸，再比划了下自己的手脚，“你看看我的脸，你看我的手，再看看我的脚，跟麻杆似的，哪里有猪肥嘟嘟的样子，像一只瘦瘦的小猫。”
　　好心情地苗红没有注意到她说完这些话的时候，王桂香突然黯然的脸，当她转过身张开手等着穿外套看到的又是亲妈微笑的脸庞，真漂亮，忍不住，凑上前，亲了一大口。
　　王桂香的笑容更甚，对着女儿的小脸也亲了一口，“妈妈祝花花生日快乐，健健康康，快快乐乐！”
　　生日，苗红有些懵逼，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不知道！
　　只问过亲爸自己多大，亲爸说还没满三岁。
　　“花花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今天是哪一天？”苗红想着一个三岁小孩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很正常，于是直接问出来。
　　“昨天妈妈要告诉你的，可是你睡着了，今天是10月18，过了今天咱们的花花满三岁，吃四岁的饭。”王桂香摸着女儿头上稀疏的头发，有些心酸，四岁的孩子还没娘家华队长两岁的小孙子重。
　　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说一声，我不是三岁小孩，身体年龄和心灵年龄都不是，不知道亲爸亲妈还会不会把自己当三岁小孩哄。
　　这是毋庸置疑的，无论孩子长到多大，在父母眼里，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有个孩子，好讨厌感性地一句话。
　　苗红眼睛转了一圈，“妈妈的生日是哪一天？”
　　“12月15。”
　　“爸爸呢？”
　　“7月11”
　　“外婆呢？”
　　“6月2号”
　　“二姨呢？”
　　......
　　母女一问一答，苗红感慨亲妈的记忆力之强，就连问道亲爸的大伯母的大儿子的两个女儿的生日她都记得，脱口而出，不带思考的。
　　八个字：亲妈，你咋这么牛呢！
　　王桂香牵着苗红来到厨房，先洗漱，然后帮她从灶上端了一碗温热的米粥，里面还是一块地瓜干。
　　好失望，怎么过个生日不能多加一块吗？算了，这年头，能有口吃的就谢天谢地，亲妈小姨和表哥他们还在啃糠饼子呢，这已经是一家人对自己的特殊照顾。
　　不过这种状态即将改变，苗红的心在飞扬，因为就在她刚醒来时脑袋灵光乍现，想出了一个非常有可行性的点子，只要成功她相信一定会让一家人吃饱吃好。
　　至于是什么点子，先垫垫肚子再说。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