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打在脸上（又名：云的味道）（GL）》回力

8、（2）

　　太阳没有因为冉蕻一的再一次企盼而拨开云雾。望着那厚厚的云层后扎眼的光亮，冉蕻一轻轻叹了口气：“太阳升起来了，黑暗留在后面。而太阳不是我们的，她瞧不见我的守候与挣扎……”
　　“你篡改许光夫的诗作，哈哈……”赵灵琳随着她的轻叹大笑。
　　冉蕻一没有转身，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搓着冻得发僵的手。清晨的手，总是低温而僵硬的。
　　“很冷吧？”赵灵琳声音里透着笑意，她握住冉蕻一的双手，哇哇大叫却没有松开：“哇，你的手真冰啊！”
　　温暖透着指尖传到心房，冉蕻一任由她坐在身边交握自己的双手，奇怪的姿势、但很温暖。
　　“这里空气真好。”赵灵琳看着渐渐褪散的云雾和渐渐离开的失望的人群，小小声地说：“真想这样一直坐着、坐着，看日升日坠。假如这天池的千年火山爆发，还可以化为熔浆与天地同寿。”
　　“你是有机会的。”冉蕻一听到这，哧笑一声：“96年的今天瓦特纳冰原发生火山爆发，熔岩流淌成近10公里红河，嗯，如果置换在这里来，你那些同事几十年后都会回忆昨晚的杯盘狼藉和蜜兰茶香。”
　　“一姐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和我们一起玩？”赵灵琳的手明显地僵了一下。冉蕻一心知自己突然的放松和突然的戏言让她听出了点什么，不由得转头看了她一眼，只见那透彻的眼里流动着探询和小心，年轻的脸上没有遮拦的都是疑惑，下意识冉蕻一摇了摇头：“下去吧。”
　　下山的路，她们选择了石阶。冉蕻一记得在石阶边上有人卖烤鸡蛋，她觉得这小孩应该累了，需要一点能量。果然，快到楼梯尽头的地方有个小地摊，小贩已经把鸡蛋和地瓜堆成一个小山状。
　　“吃吗？”冉蕻一指了指那座“小山”，回头问一直没有再说话的赵灵琳。
　　赵灵琳的手揣进裤兜里，迟疑了一下摇摇头。
　　“要两个鸡蛋。”冉蕻一回头对着摊主说。
　　“3块钱。”收了钱后，摊主把两个鸡蛋递给她。冉蕻一接了一个，然后看着走近身边停下的赵灵琳，“那个你的。”
　　迟疑了一下，赵灵琳伸手接过鸡蛋，对着摊主笑笑：“谢谢。”说完又回过脸对冉蕻一说：“一姐姐，我还要一个地瓜。”
　　冉蕻一付了钱，看着赵灵琳欢天喜地地抓着两个烫乎乎的东西上抛下接忙得不亦乐乎、嘴里还嘀咕着什么自己没听明白的东西走到了自己前面。真是个孩子，她笑着跟上，脚步也轻快起来。
　　“早上我们会去哪呢？”赵灵琳转过身问冉蕻一。
　　“我们？”冉蕻一把鸡蛋壳包起来，抬头望了她一眼，有点奇怪地问。她们？离开那民宿应该是各走各路了吧？
　　赵灵琳的动作顿了顿，表情有些尴尬：“呃，不一起走吗？”
　　“嗯。”
　　赵灵琳接过她手里包好的鸡蛋壳，把自己剥下的一块放进去，随手丢进山道边的果皮箱里，“那你们一会去哪玩呢？”
　　冉蕻一看了一下她的动作，顺手拿过她手里的地瓜，一边剥皮一边说：“你真是个问题小孩。”
　　“啊……我只是觉得人多点更热闹，更好玩呀。”
　　“我更喜欢安静。”冉蕻一将剥掉一半皮的地瓜递给她，不等她反应过来便自行往前走。爬山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挑战，更多的是守候日出、享受山里的宁静和呼吸山里的新鲜空气。
　　前面的路雾气很重，能见度不到50米，冉蕻一放慢脚步。突然，有人擦身而过。赵灵琳？真是她。快速地从自己身边走过、已经没有了早前爬上天池时的疲累和缓慢。是生气了吗？冉蕻一有些吃惊，因为刚才自己的话？记忆里，已经找不到可以这么直接对话的人了，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这小孩子的可亲不自觉地放下心防和她平静对话的？她都忘了，那只是个刚走进社会圈子的孩子，也许她以为自己的话是针对她的吧？真的有些可惜，望着她消失在云雾里的身影，冉蕻一有些淡淡的失望和惋惜，有一点想追上去解释的冲动：破孩，那不是说你。
　　终究只是想想而已，冉蕻一伸手向赵灵琳消失的方向抓了一把。空气里的云雾，有股焦躁的、糊了的味道。
　　回到屋里已经接近7点，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着较低的温度，冉蕻一将身上有些湿的风衣脱下、走向客房。赵灵琳没有在房间里，连同她的背包一起消失。将风衣叠放好准备放进袋子里，冉蕻一发现自己的背包下面压着三块钱，平整且崭新的三张一块钱纸币拿在手里竟有一些凉意。咦，还有一张纸片：请原谅我的打扰，旅途愉快。愣了好一会，冉蕻一才从背包里拿出皮夹，将三张纸币和那张纸片一起放进去。
　　“美女，回来啦？”徐蓓蓓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怎么她还在这？冉蕻一看了她一眼，点头笑了笑。
　　“师妹说肚子有点不舒服，去找尹梨要点便药所以先去那边汇合，让我和你说一下。”
　　“嗯，谢谢。”
　　“那小丫头青灰着脸估计真的很难受，看到日出了吗？”
　　“没有。”
　　“呵呵，可惜。那休息一下，以后还有机会啦。我也过去那边啦，听说早餐有稀饭，饿死我了。”
　　“好，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