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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二) ...

  •   初遇1.2

      第二天一早,天边刚露出点蒙蒙亮来,我就把躺在地上东倒西斜的喜庆喊醒,喜庆虽然满脸万念俱灰的神情,动作倒是不曾慢慢吞吞。

      早上正是最凉爽的时候,此时此刻若不赶路,下午烈日炎炎,更会让人疲惫不堪。这点我们很早就达成共识,平日里我们最最担心的莫过于师傅让我们顶着日头练功。

      由于喜庆胆大包天,竟敢把他阿爹的小马偷了出来,即使有“寻我”这个正义凛然的理由,我也担心他回去难逃一顿胖揍。

      担心归担心,有了这匹小马,我们二人至少可以轮流休息,两个不算重的小包裹也有了容身之地。我忍不住庆幸。若是喜庆回家被揍得太惨,这回我一定要跪在西门叔前为他求情。

      中午时分,遇上几家零散酒家,虽然房屋是难以隐藏的破破烂烂,但是门口皆张灯结彩,门庭上摆了几张桌椅,明显是新做的,破破烂烂的房屋也打扫得干干净净,看起来都像是有什么喜事。

      我们随意寻了一家歇脚,整家酒肆只有店家和妻子二人,妻子下菜,店家跑堂。

      我们随意点了一壶茶水,喜庆随口一问:“这位店家,为何这附近的人家都像是在操办喜事?”

      店家给我们沏好茶水,抹布往肩上一甩,“小公子可是外乡人?”

      “不是不是,”喜庆实话实说,“土生土长的东篱人。”

      “那倒怪了,皇上半月前颁布圣旨,将东篱和西番的赋税都降了三成,小公子竟未听说过?”

      喜庆与我从小到大接触的人不多,阿爹阿娘也从不跟我们讲这些,我们平日里无非是胡乱打闹,不知道这些也是自然的。

      “那真是喜事一桩。”我赶紧发出感慨。回想昨日出发起的这一路,确实有许多酒肆、人家挂出了红灯笼,而今正值夏初,若没有什么喜事,也绝不会是这番图景。

      只是昨天走在东篱的市集,市集原本就比郊外乡村繁盛上些许,因而昨日并未发觉这些不寻常。

      赋税降低三成是什么概念我们不甚清楚,但想来家家户户都这么欢喜,必然是件福泽百姓的大好事。此刻若由得喜庆愣愣地表演“不明所以”,怕是我们看上去也太不谙世事了些。

      店家满脸崇敬,“多亏了荣帝,十三年前改朝换代的那把火,愣是烧来了个太平盛世。 ”

      这些我和喜庆自然是不甚清楚的,只好积极附和:“正是正是。”

      在酒肆歇脚的一个时辰内,我和喜庆只点了一壶凉茶,好在往来旅人虽多,白日里像我们这般清闲停驻的人倒是很少,店家未曾赶人。

      酒肆中除去我和喜庆之外唯一一桌客人,有五人身着统一赤色马褂、黑色长靴,长靴顶端挂着一个赤结,估计是一群走镖的镖师。

      还有一人,中年模样,衣着虽然简朴,却一尘不染,不似这路上遇见的其他过往路人,多多少少有些风尘仆仆的狼狈之感。且面带笑意,长了一张谦和的善人面孔。

      一位镖师道:“马上就回家了,正好能赶上荷灯节。“

      那位善人道:“这次来东篱,购置的药材品质上乘,不虚此行,还得多谢诸位。“

      另一位镖师双眉微皱,只道:“只盼这剩下两日行程,不要有什么波折才好。“

      原来是来东篱购置药材的药商和几位镖师,转身一看,果然能看到他们身后、酒肆西侧停着四辆镖车,第一辆镖车上挂着“江氏镖局”的旗子,每辆镖车上用绳索紧紧捆住的四个大箱子。

      喜庆戳了戳我的胳膊肘,低声对我说,“阿弗,我们要是能蹭他们的马车多好。”

      确实,我与喜庆二人,虽有一匹小马,但全程只能有一人骑马,一人牵马,速度仍然是步行的速度。但这位药商和四位镖师,有四辆镖车,每人赶一匹马,药商坐在最后一辆马车车后,五人四车,以马车行驶速度行进,只需花上我们一半的时间就可到西番。关键是,他们还有三辆镖车车后有空余位置,要是能带上我们,实在是合适不过。

      “我也想蹭。”我轻声说。

      说罢,一抬头发现那五人突然停止了说笑,正望向我们。我和喜庆对视一眼。

      那位善人面孔笑着对我们说,“这位小公子和小小姐,你们的悄悄话,未免有些太响。”

      其余镖师放声笑了出来,一位镖师戏谑道:“我们两桌相距不过五尺之隔。”

      只有那位双眉微皱的镖师眉头皱的更深。

      既然情况已经如此,那不如直白一点,我:“我们是真心实意的……”

      “想蹭马车!能捎上我们吗?一个人就好,把我带上,阿弗会在旁边骑马!”喜庆激动地回应,“我们还能把节省下来的干粮分给大家一起吃,里面还有我阿娘做的绿豆糕、红豆糕、黄豆糕……”

      善人微笑,“既然小公子和小小姐不嫌弃,那我们就一同前去吧。”

      我也微笑,喜庆追上我之后从未告诉过我他带上了他阿娘的拿手糕点,只是平平静静地分吃着我给他的干馒头。现在想来,他吃完之后拿着包袱去如厕之时,我就该猜到这家伙绝对有鬼。

      无论如何,能蹭到稳妥的马车总是好事情,还能提前赶到西番,想到这里我就觉得庆幸。

      从东篱赶往西番只有一条大路,善人和他的镖师们由于赶着四辆镖车,定然走不了那蜿蜒崎岖的小路。因此我在旁边骑马,倒也不怕出什么枝节会和他们分散。

      我刚打算上马,那位皱眉镖师冷冷道:“还请小小姐上镖车,小公子骑马吧。”

      虽然不知道他如何想法,只是坐马车总是比骑马舒服许多,此话由他提出,连喜庆都没法抱怨,我开心地郑重点头:“好!”

      喜庆耷拉着脸,把我的包袱丢给我,委屈巴巴地骑上那匹小马。

      他骑术一般,(我也一般),一路上好几次颠簸不堪,发出刺耳尖叫。我坐的镖车正好是倒数第二辆镖车,赶车的正是那位皱眉镖师。

      后面的善人笑着问候颠来倒去的喜庆,“小公子,这可是去西番最平坦的路。”

      喜庆仍然颠簸,偶尔尖叫,叫声非常难听。困意缓缓袭来,我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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