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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番外——师兄弟 ...


  •   天边晚霞似锦热烈蜿蜒追逐着天际,与头顶法阵里镶嵌的明珠相交交映照在热闹的席上。

      今日是小辈的主场,宴席要晚于昨日,今日是酉时铺席,两刻入席。

      四宜楼前主席桌今日空位,如许带着亲近好友坐在右下首一小桌,山谷各部司主次席坐在左下首的大桌。然后其他核心弟子与其他门派亲传或主弟子交叉排下,内门弟子与其他门派内门交叉排下,山谷外门排在最外圈的边缘位置。

      四宜楼回字形广场,铺设了上万桌的酒席。

      这场婚礼办的极是盛大,主要跟开山立派以来山谷一门具是光棍也有关。

      山谷开山祖师山婴离就是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汉,他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当然这并不是说山婴离是石缝里蹦出来的,是山婴离自记事起就是个四肢攀爬的虎崽,并不觉得跟在虎群后边食鲜肉饮红血有何不妥。

      他是十五岁才被人自深山老林里捡出来,然后还不等他改掉畜性,学会说话,那捡到他的人又死了,他只得沦落在了街头,整天和野狗抢吃的。后来还是遇到了云游这个跟在乞丐堆里捡瓜皮吃的话痨才学会说话,又凭借不怕死的狠劲儿和云游都是坏水的脑子,俩人一条街两条街的渐渐笼下地盘,后来又遇到世家出身却沦为卖艺人的散修楚湛与逃婢时若素,几人一起几次三番豁出命的去闯荡,才在人才辈出的修真界博出一席地位。

      可后来他们却是分道扬镳,各自开山立派,时若素做了居士,云游扮了袍僧,山婴离在北面最高的山峰安了家,只楚湛娶了面见不过三次的妻子。

      外间都道四人因权生了嫌隙,一拍而散,可每逢祸乱四人必出,四杆高旗同处一营,把臂言欢。

      四门情意也绵延八代弟子,直到百多年前暗堂楚航昏聩逼迫儿子楚予悔婚散修谭家,至嫡子楚予亡于新婚火海而止。

      后来还是暄凛真人在位时的一次战乱中遇到了手持黑曜令的楚祁。

      暄凛真人看他翻手拈来的傀儡术精妙绝伦,私下打听了打听是一个小山庄的庄主,暄凛真人有疑,出动斥候监深挖细查之下才知,那是楚予指腹为婚的悔婚妻子谭尧为他生下的遗腹子。

      既是楚湛后人山谷自要扶持,私下面见谈过以后,三门联手暗手相助,楚祁夺下因黑曜令丢失,三门冷眼相待,不过十几年便沦落为末流世家的暗堂。

      可因自小没有情感基础,山谷,法源寺,清音阁也不好过多插手帮扶,所以暗堂处在修真界这么个冷酷的漩涡里,也实在飘渺了好些日子。

      不过好在楚祁性稳,不骄不躁,踏踏实实一步一步的将暗堂撑了起来,又有后来脸皮深厚的楚枭数年的来往,再有还有楚真这个纽带,暗堂和这三门关系才渐渐又亲密起来。

      可大概就是因着第一代出了问题,造成山谷、清音阁、法源寺后人皆未成婚,亲传的弟子也大多捡来的弃婴。

      山和谦他们这一代倒是转了性儿开始有了尘缘,可他们大概是有些矫枉过正,以致走了歪。

      山和谦年轻时是个只干事儿不负责任的渣,山和宁是个以玩弄男人感情为乐的渣,山和安、山和清两人是个喜山下风流烟花的纨绔,只山和平是个一把年纪没有温香软玉暖过怀的钢铁童子鸡。

      清音阁法源寺更是开出一朵奇葩花,时婧与云樾相爱相杀的爱情要是化作戏曲,大概要传唱千年。

      法源寺、清音阁虽是僧人居士扮相,但并不禁止成婚,俩人本来好好的,但不知因何事大吵一架后就分道扬镳了。当然,扬也扬的不是那么彻底,俩人时不时的跳着脚大吵一架后反而还会勾搭在一起做做床上游戏,可他俩就是不成婚,后来一次意外生养了一双子女,就女孩儿养在清音阁,男孩儿养在了法源寺。俩人想念彼此床上技术了就扑个床啥的,平时就都各忙各的。当然这个各忙各的还是不同的,时婧是养了一窝子的小猛男夜夜笙歌,云樾却是实实在在的忙完寺中事宜后,独守空闺等待召唤。

      所以此次山谷大喜说的上是空前绝后,毕竟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的婚礼是举五派之力大摆宴席的。

      如赟如许居右下一席主位,如许左手边依次是方岁平、云舟、如烨、楚真,阿尚因年少不许每日饮酒,所以今日跟着去伺候和清长老了。

      如赟右手边儿依次是时妩、方娇娇、如言、还有今日下午那个名唤花梨宁娃娃脸。她是青云台花惟的独女,十三四岁时偶然遇到上阵杀敌风流无限的如赟,当下上前就自报家门说要嫁给如赟。如赟见她可爱拒绝之后再见倒是对她颇多照顾。以至如赟在被封在阵中时,小丫头每逢如赟生辰都会捧一捧如赟最喜欢的狗尾巴草去无怨谷看望她,所以他们几个师兄弟对她也算熟悉。

      只不巧,圆木桌子,半圆相合,所以她好巧不巧的和楚真碰到了一起,俩人想看两相厌顾不得其他私下先吵一架!

      楚真看到这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就来气,落座时看到如言拉着这丫头过来要坐时,自己先一步哐的坐在座位上,然后抬头瞪眼看着她。

      那丫头倒是不傻,笑盈盈的对如言道,“言姐姐,这儿都是你们自己从小玩到大的玩伴,我在这儿也不自在啊,我去后边找同门一席就成。”说着用手指指距离如言他们五桌外的一桌道。

      如言捋了捋她腰间的梅花令道,“没什么不自在的,一会儿我过来这,你挨着我坐,不怕的。”

      花梨宁低头看了看如赟上午给她带上的,可以自由出入冬宫峰的令牌,抿嘴笑道,“我听言姐姐的。”因着今日都是同辈,所以并没有那么多繁杂的规矩,所以也不用分什么先后落座,直接听话的坐在了位置上,顺便脚下用力狠狠的在楚真挡着的脚面上碾了碾。

      楚真疼的一声怪叫,砰的一拍桌子,“死丫头片子,我看你找揍!”

      花梨宁受惊似的一震,慌张道,“我...我...我还是去后边吧。”说着起身就要往后走。

      楚真看她那假样就来气,怪声怪气道,“哎呦,梨儿妹妹怕是找不到同门那桌,我来送一送吧。”起身要把她架走。

      如言今日事忙,在安排下花梨宁坐下后听到有人唤她转身刚要去忙,就听楚真拍了桌子。

      这个事儿包!轻拍一下楚真的头,道,“皮紧了是不是!给你松松?”

      楚真哼道,“这丫头眼神不好使,我怕她一会儿喝汤撒一身,给她换个亮桌。”

      如言嘿一声也不废话,直接使出杀手锏,招手唤前方,“阿烨,过来。”

      如烨正和几个师兄弟说的热闹,闻言指指这边儿就要过来,楚真见状忙一拉花梨宁的胳膊道,“哎呦,梨儿妹妹不怕,一会儿楚哥哥给你盛汤,保你不撒。”说着就将她按在了座位上。

      如言笑着倾身又交代她几句,转头威胁似的蹬一眼楚真,对阿烨道,“入席罢,多照顾下梨宁。”

      如烨瞥一眼楚真,转头对着花梨宁笑道,“世妹不用拘束,当自己家就行。”那十年,每年如赟生辰日如烨也是会偷偷去看的,花梨宁她自是不陌生,好几次俩人都撞到了一起。他那时是人人喊杀的邪修,却不曾见这个姑娘声张过。

      花梨宁点头,安静的坐在位子上等待开席。

      楚真看她安静下来,心里更气暗骂她小小年纪就这么有心眼,哼!看你装到什么时候,今日这死丫头害他出一大丑,晨课的时候他身后弟子一直噗噗噗的笑,也不怕撅过去,哼。

      楚真暗恨,时刻关注着她!

      只是不想这丫头当真能装,一直到开席这丫头都一直文文静静的吃饭饮酒,静静的听着如赟和众人说话,楚真看着来气!再有如烨又一直在和云舟说着什么法阵,一大乱堆的他听不怎么明白,又不能总是干扰他们,没办法,只好找那丫头的茬儿了。

      楚真心里这么想着,手上也不闲着,挪了挪屁股下的椅子将花梨宁挤在那,嘴里还假假的道,“梨儿妹妹要吃什么只管给我说,我给你夹。”

      花梨宁皮笑肉不笑道,“世兄怕是够不到的,我让烨世兄帮我就行。”

      楚真气的直咬牙,开口正要威胁她几句,就见她手指一直在无意识的捏着她腰间坠着的那枚梅花令。楚真心下一喜,畅快道,“哎呦,梨儿妹妹都戴上这梅花令啦,可真了不起!唉...可惜。”

      花梨宁冲他翻个白眼,将梅花令理好,也不挂着假笑了,“可惜什么。”

      楚真啧啧两声,“可惜如赟她今日嫁人了呗。”

      花梨宁又摸摸脸假笑,“好歹收到了回应。”比你好,追人家屁股后边十年,啥用也没有。

      花梨宁说完这话后对着他笑笑,直接转头和如言说起话来,任楚真怎么说话都不理他。楚真气的嘴都歪了。

      脑子一热也不顾场合,一拉旁边如烨的衣衫委屈巴巴的小声对他道,“我哪里不好了,你这么久都不回应我。”

      如烨正举杯和云舟喝酒,他这一拉扯直接将杯中酒撒了大半,转头无奈的瞥一眼楚真道,“别闹了,吃点东西垫下,马上师兄要去敬酒了,你不是说要去挡酒。”

      楚真一指圆桌中心小钵中煨的小腿道,“我想吃那个。”

      “那个太油了,吃点清淡的吧。”不同于其他桌上茶点干果冷热盘硬菜汤品的轮番上,他们这席只简单的挑了几人最喜欢的几道菜,楚真偏肉食自然喜欢各种腿。

      “那你给我夹。”他刚看了好一会儿了,如赟碗里的菜就没断过,还都是她爱吃的。

      如烨心下叹口气,放下酒杯边和云舟说话边夹了几道素菜放在楚真的碗里。

      楚真原只是委屈一直收不到回应,见如烨这样喜的嘴都要咧到耳朵后边儿了,双手激动的拍拍大腿,手肘碰碰花梨宁的胳膊,眼睛吊着哼哼两声。

      花梨宁撇嘴,爬桌子上瞪着眼睛对如烨道,“烨世兄,我想尝一尝你的那个糖丸。”

      如烨闻言倾身越过楚真在花梨宁的糕碟里放了两个,“这个太甜了,你先尝一尝合不合口味。”

      “好,多谢烨世兄。”说完,对着楚真眨眨眼,一脸乖巧。

      楚真觉得头顶都要冒绿烟了,呼吸呼吸好半天还是生气,大力一扯如烨的胳膊,“我也要。”

      如烨端汤的手一晃撒在了桌子上,右手放下汤勺,又将汤碗搁在桌上,转头对楚真道,“你老实点,糖丸不就在你面前吗。”刚给完花梨宁,他顺手将小糖罐放在了楚真面前。

      花梨宁噗的笑出声,看着楚真气哄哄的脸高兴道,“定是光线太昏的过,真世兄我给你夹吧。”说着伸手夹个糖丸放在楚真碟里,凑近他做出一脸严肃样,“你老实点,糖丸不就在你面前吗。”

      楚真气的,直接将碗里的菜当做花梨宁,化悲愤为食欲,咯吱咯吱的将碗里的菜吃完,又一口干完了如烨的汤,再不理花梨宁了这个讨厌鬼了。

      吃完这些还不够,他又夹俩小鸡腿,一手一个啃的热闹,任如烨给他夹菜他也不吃,也不抬头看他,就死命摁着一道小鸡腿死啃,如烨都怕他吃撑了,还好,在他要啃第三轮的时候如许和方岁平说完话要去敬酒了。

      其实这种场合奔着吃喝来的大概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人了,其他人在喝完第一杯后就游离四方开始交际了。

      如烨将楚真自位置上拉起来,跟在如赟如许后边走向对面。

      四宜楼广场上横铺十席向下排序,牵头的是如赟和山谷各部司主次席那一桌,然后一边五桌,中间一条稍宽的通道,他们两桌离的不远,头顶法阵明珠又亮,所以如赟他们刚起身,那桌就轰的爆出一声气势十足的气浪,“干掉山如许,留下阿赟。”

      如许低头,对身旁的如赟说了些什么,惹的如赟一个白眼,举杯快步走了过去。

      刚站至桌旁还没开口说话,小唐就过来一勾如赟的脖子,神秘兮兮对着如赟的耳朵一阵私语,如赟摇头凑到小唐耳边俩人叽叽咕咕半天,也不知小唐说了什么,如赟那双风流眼倏地睁大,扫向如许,而后郑重的点点头,抬手跟小唐碰杯,俩人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哥俩好的又抵在一起。

      如许在一旁怎么看怎么扎眼,刚要去问俩人说了什么,就被严铭一把扯住,“哎呦,咱们首座还得把媳妇拴裤腰上不成!来,先喝酒先喝酒。”不等如许再说什么,大力把如许扯进包围圈摁在凳子上想动都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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