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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公平 ...


  •   倒在地上的人穿着一身简单的布衣短打,脚下踩着一双方口的千层底布鞋,躺在碎瓷茶渍里半天才回神,垂眼,见泛着寒意的剑刃已经压上了他的脖颈,不由地的紧张的蹬了蹬地,之后轱辘一下爬起来向前扑去。

      “姑奶奶饶了我吧,小的再也不敢了,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小的也是没办法啊,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吧。”跪在地上开始砰砰砰的磕头。

      持剑那人听他这样说微愣了一瞬,而后还不待她回神几枚寸长的小剑已经自跪地之人的袖□□出。

      一旁伸长脖子看戏的侯长憬见状忙对那人道,“姑娘小心!”拔剑,意相助。

      持剑那人反应更快,在那几枚暗器将将射出时便已转手划剑挡了去,叮叮叮的几声闷响整齐的钉入客店内的柱子上,随后怒斥一声,“找死!”左手抬起,一道月白长绫自手腕处飞出,缠上逃跑之人的脖子。

      之后,逃跑那人急奔的脚步一顿,回头见是一条长绫阻了他,那人一笑,右手抬起再射出几枚小剑又劈手将长绫斩断,轻蔑的道一句,“来日再会。”回头,左手猛出一掌将客店窗子打开,纵身就要跳出去。

      却不想他刚踏上窗台,身子还没站稳,一股暗力便自背后袭来将他拉下。

      “谁敢坏爷的好事!”逃跑那人滚地躲过几道誓要将他碎尸万段的剑气,抬手又是几枚小剑射出。

      “公子!”

      “小心!”

      两道惊心的话语未落,如许已经回神,压下脑中那些令他眩晕却又空白一片的记忆,眨眼便已将那几枚已经逼至眼前的暗器粉碎,淡下那双瞬间凝起杀意的眼,抬手虚空向前一抓,将那人拖至身前。

      “你是谁?!”

      那逃跑的人,这才看清之前一直静坐在一旁,慢悠悠喝茶的人的面容,“山...山...山首座?!不,不是...清...清和君,清和君?!”那逃跑之人之前还在暗叹倒霉,能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遇上那位姑奶奶已经是他“三生有幸”踩了发酵了千年的狗屎的烂运气了,不想这破地这么“招财”,这位竟也在。“清和君,吾乃散修,魏失,湘南人氏。”

      “你是谁!别再让我问第三遍!”

      魏失半爬在地上,想着挣一挣身子,可他努力半天却发现他整个人被拎着竟是分毫都动不了,他脖子被如许掐在手里,上半身悬空在地两条腿拖在地上,姿势实在是怪异。

      “清和君,不知我魏失是哪里得罪过您??您且松一松手,留些脸面予我,那样方便您问话,我也舒服些呢不是。”

      “怎么,死人也会不舒服。”

      魏失僵下一张脸,扯着嘴角笑道,“清和君开玩笑了不是,我与您无仇,又不曾与山谷结怨,您为何要杀我呢?”

      山如许垂眼,平静的看着他道,“已死之人还用得着我杀?你当我血青锋之名是叫着玩儿的?!”掐在那人脖子上的手不知在哪儿按了下,那人顿时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凄嚎。

      腥臭发黑的血自如许脚下溢出,魏失凄嚎着挣开如许的禁锢,疯了般跪在地上用右手去扳如许的右脚,只是他扳了半天,挣了半天,那只脚却像粘在了地面一样丝毫没动,那人没办法,只得将右手放在如许脚边,以头叩地,恭敬道,“不知我魏失是哪里得罪了清和君,还望清和君能看在暗堂的面上直言相告,也让我魏失做个明死鬼。”

      如许还是那句话,“你是谁?”

      魏失道,“魏失,湘南人氏,暗堂境内散修。”

      如许轻笑一声,将手中茶杯放下,两手手肘支在膝盖上,重心右移,道,“你这明死鬼怕是再也做不成了......”

      “不...不,清和君,清和君,之前是我魏失有眼无珠没认出您来,劳您松松脚饶我这一回。赤江城一战咱们能活下来也不容易,您又何必为难于我呢,您说是不是?”魏失听如许那样说,忙腆着脸看着如许继续跑偏话题歪缠。

      “我卫师兄在哪儿?”

      魏失听罢,那双望着如许的瞳孔骤缩一下脑子微紧,之后又快速恢复常态,忍着手上的剧痛扬起笑脸道,“不知您说的是谁?”

      如许脚下再次加大力度,轻捻一下道,“怎么,你不知?”

      魏失咬牙又是一声嘶喊,沾血的右手忙去拉如许的脚踝,嘴里乞求道,“魏失生前是一文不值的散修魏失,现在是好不容易自那地狱里爬出来鬼修魏失。清和君,如果您问的卫师兄是山谷益安堂的卫明晚,那我知道...他早死了,现在山谷后山墓园里,别的...我真不知。”

      “一文不值这四个字可与你这巧言令色的嘴不符。”如许冷笑一声,抬腿猛的一脚踹在他心口,同时右手向前一探将魏失脖子上压着的项坠取下,“这个东西我比你熟悉。”刚要不是那条白绫拉的魏失漏出了胸骨上窝他还真发现不了这个东西。

      如许这一脚是用了力的,魏失仰着身体乘着这股力道,撞上身后长凳,撞上方桌,撞开客店内惊恐慌乱的人群,随后哐的一声巨响撞上墙面闷哼一声扑倒在地。

      魏失张嘴吐出一口黑血,侧头看一眼自己被捻碎骨头的左掌,右手撑地起身,张开一张黑血浸染的嘴道,“人死百事消,这东西清和君能夺得来我自然也能夺得来,还给我。”

      如许扫他一眼,摊开手掌,一颗围绕着丝丝鬼气的玉雕浮在了手心,棕红色的球形吊坠,顶端雕有深色果木宿鄂残迹,中央凹陷,周边凸起,另一侧雕着果柄残痕,果柄上有一道细小的用来穿引细链的圆孔。

      这是泰安十七年他除靖广海星宫时得的一枚玉雕,山里红模样的玉雕。

      “人死百事消?那为何他死了还姓卫!”

      魏失道,“我不知清和君说的是什么,清和君仙门望族之子什么稀罕玩意儿没见过,望清和君今能日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将这玉雕还给我。”

      如许将玉雕收起,“我若不还,你待如何?”

      “如此,魏失便得罪了。”右手凝聚着阴气扫过碎烂的左手手掌,片刻,烂成肉滩的手掌恢复如初,魏失抬眼狠厉的扫过如许淡薄的面,抬手便是一击。

      只是他这一击对得不是如许,而是之前追着他不撒手的那位姑奶奶。

      “是尸烟,姑娘小心!”

      迷蒙的黑烟自魏失左手喷出,瞬间便已腐蚀掉那条扬起的白绫,站在如许身旁已经蓄力攻击了魏失的侯长憬一惊,刚要再次出掌便见那道黑烟堪堪停在了那姑娘的身前倏地消失不见。客店内魏失脚下却是黑色光波汹涌运转,传送阵已成!

      “公...”侯长憬这声公子还没喊完,客店内的一阵惊叫已经响起。侯长憬微惊,低头去看山如许,见他不急不慌的坐在长凳上随意的一甩手‘青锋’现身,一道锐利的明光劈开客店内浮起的黑烟,叮的一声一具黑骨骷髅被钉在了墙上,侯长憬见状连忙出手与那姑娘一道将客店笼着的尸烟打散。

      如许这才起身,垂眸走到传送阵前抬起聚着灵力的右手向下一压,提起,高举过头顶后又落在胸前与抬起的左手一合,那个因侯长憬出手而升级了的传送阵便被他收在了左掌心,化成了掌心阵。

      墙上那具黑骨像是看的见如许的动作一样,开始激动的张合牙齿发出磕哒磕哒的声音,四肢也开始疯狂的摆动,发出磕嚓的声音,客店内瘫在了地上的人们见状又发出一阵惊叫。如许这才似是想起般抬起右手拂过左手掌心,甩出一道黑雾射.入那黑骨的眉心,之后‘青锋’嗡鸣一声抽.出,反身刺.入他的后背不见了剑身。

      那具黑骨也咚的一声落在地面,已然化作了人形。

      “啊~”

      又是一阵刺耳的尖叫响起,侯长憬神色不耐的挥剑斩断身前的桌子,黑着脸道,“都闭嘴!谁喊就把谁舌头割了!”叫叫叫,吵死了,这么一会儿叫了多少回了。

      客店内的人群见侯长憬发怒又瞬间失了声,一群人推搡着退到角落里,凑在一块哆嗦着不出声了。如许这时也正好走了回来,旋身坐在之前他做的长凳上侧头看一眼侯长憬,侯长憬这才长剑回鞘,又将之前那个跟他拌嘴的小二哥捞出来同他一起老实的站在如许身后。

      “卫师兄都不敢同我较劲,凭你,下下辈子也是不可能了。”

      魏失呵笑一声,认命般自地上爬起来走到如许身前道,“这世间都知清和君一柄‘二剑’横扫北境,却不知您于鬼道也这般精通。您这样大的能耐又何必为难与我,凭您的本事您想找什么人找不到。”

      “阿真可是见过我卫师兄?”

      魏失道,“我不知您在说什么。”

      “嘿嘿。”如许突然神经兮兮的嘿嘿一声,偏头对店内一侧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摇着箸筒哗啦哗啦“摇卦”玩儿,实则伸长了耳朵细听的人道,“梨宁,托你件事可好?”

      “不好。”

      “刚进来也不跟姐夫打招呼,姐夫刚还救你一命呢。”

      花梨宁摇箸筒的手一僵,偏头呸一声,“我求你救我了吗!那是你上赶着的!!还有,别瞎称呼,你是我哪辈子的姐夫,我爹就我一个!”

      如许笑道,“我是师姐的夫君,你是她的妹妹,你叫我声姐夫我是不会拒绝的。”

      “你真不要脸!”花梨宁让他这句话气个半死,黑脸骂一句如许将箸筒扔桌子上,上前几步指着魏失道,“今天算你倒霉遇上了他这个瘟神,他一向婆婆妈妈的没完没了,我没时间等,咱俩的帐我留着下次再给你算!我警告你,你今天最好把耳朵拉长了听好了,人卫明晚都不敢跟这冷面的煞神较劲呢,凭你,人家指甲盖翘一翘都能戳死你,所以你落他手里最好老实点把该说的都说了,别妄想用你大腿怼人家指甲尖,否则人家急眼了一巴掌给你按成灰,你想做鬼也做不成!”说着还一脸愤愤的捏了捏拳头。

      如许听的好笑,抬手对花梨宁道,“你放心,我不动他。”他刚看到那枚玉雕时的确是动了杀意的,可后来他取下时才发现,这不过是个幻化成玉雕模样的镇魂阵罢了。

      镇魂阵,是卫师兄每次出战前的习惯。

      “我说什么了吗?!我跟你说话了吗?!你真烦!”花梨宁说完瞟也不瞟如许提步便向外走去,对门外交代道,“福伯,收队走了。”

      “梨宁...”

      花梨宁捂耳,大声道,“福伯,快些收队走了!”

      如许无奈,抬手招呼侯长憬,侯长憬点头,纵身跃起踏着店内梁柱翻身落在花梨宁身前,将她拦下,“花姑娘,劳您多留一会儿,我们公子...”

      “我看在阿赟的面上给他山如许留些颜面,你又是什么东西!你也敢拦我!”花梨宁气的大怒,拔剑对着侯长憬的心口刺去,逼的他退出了门。

      如许见状无奈的摇摇头,对魏失道,“你拿了她什么?”

      魏失老实道,“梅花令。”

      魏失这三个字一出口,惹的如许又悄悄红了双眼,益安堂堂主卫明晚,柳方城代联众盟三请都没兼任联众盟授课的医修,他们这一辈儿中众核心弟子里唯一一个没遭过板子的弟子,支援救治外派时被外派弟子人一句他们几个部司主次席都要带人堵了人家套上麻袋狠揍一顿的人,诸位师叔伯的掌中宝,师公也护在心尖尖上的人,那般的天之骄子,在遭受万蛊噬丹水银灌顶都不曾低下头颅弯下膝盖的人呢,如今也会让人去抢一枚仅能畅行冬宫峰的令牌了。

      山谷的“白骨医卫”如今连枚梅花令都要去偷去抢呢。

      “下次把梅花令还给梨宁吧,这梅花令是我师姐给她的,她宝贝的紧,这个...”如许说着抬手遥点,一朵朱红泣血的骨里红梅钻入魏失的眉心,显影淡化,“这是...”

      “骨里红花印?”魏失忍着眉心处传来的剧痛,摸着眉心处泛着冷意淡香的花蕊瞪大了看不清事物的眼睛不可置信的开口道,“骨里红花印?是骨里红花印?!山谷掌门印鉴?!这是山谷掌门印鉴!”

      如许点头,“是。”

      魏失双手揉揉越发昏沉的脑袋,摇摇晃晃的道,“山谷掌门印鉴你也敢给我,山如许,哈哈...哈哈...就凭那枚玉雕你就敢把这印鉴给我,我是该说你蠢还是要说你山谷弟子真?!哈哈...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都一样,都一样!呵呵,不怪外人忌惮你山谷势头,你们师兄弟之间这样浓厚的感情谁不忌惮,又怎能不让人忌惮!”

      一个让人摧了善念失了仁心,尝尽了酷刑甘愿坠入恶灵之地的医者,披着满身愤恨燃着滔天的怒怨将无辜的他自炼狱里拉了出来。一个尝了这世间最恶的猜忌失了发妻,失了骨肉,失了同门,失了名誉,被逼得以杀止恶的北境卫士,担着恶名顶着诅咒掀开了修真界繁花下掩盖着的肮脏龌龊。

      他们师兄弟都一样呢。

      “外人如何与我们无关。”

      魏失道,“如果无关他们又怎么会死呢?”

      如许道,“所以呢?”

      魏失晕乎乎的捞个长凳坐下,捂着脑袋自言自语道,“是啊,所以呢?”总不能为了不让外人忌惮便一门如陌互相算计吧,总不能为了外人自己便没有生活了吧。“我有件事一直不曾想明白过,不知清和君能否为我解惑?”

      “可。”起身走至魏失身旁,左手手掌轻按在他的额上。

      感受着阴冷凄凉的纯净鬼气涌入眉心,魏失立刻贪婪的高扬起头,闭眼,愉悦的享受凄厉嘶喊互相撕扯着的怨毒亡灵带给他的解脱。“清和君为了区区二十八条人命便屠了天机乐诗二门不说,之后竟还下令撤出了镇守北境鬼狱的边防弟子,以致百地燃起了战火,造成了数万人的伤亡,这事你可后悔过?”

      “不曾。”

      魏失道,“二十八条命换数万人的命,公平吗?”他们散修、低灵、无灵之人的命生来就那么贱么?

      “不公平。”

      “那...”

      “那些人不配。如许轻声打断魏失的话,“天机门不配,乐诗阁不配,因战火燃起而丧命的数万条人命不配,他们,都不配。”

      魏失道,“就因他们没有镀上仙门出身这层金粉?”

      “是,也不是。”如许说着话扫过客店一角挤做一团瑟瑟发抖的人群,淡声道,“仙门出身,名门之子,你以为这层粉是什么人都可以镀的吗?我卫师兄只天都云霞宫养蛊一事救回的人命便已数百万计,我谢离师弟二十岁创了无灵之人可用的阻恶阵,二十二岁制的无灵之人可探亲属是否有冤的阴风旗,二十三岁与法源寺云舟世兄一起在北境怨灵狱界一侧设了数百年来第一个可超度转世的往生金网,我白师兄蕊师姐带着后勤司支援了每场战役,参与了受灾区域的修复及后续安置。你说那数万的人和我师门这区区二十八人谁轻?谁重?我谢离师弟今年二十四岁,我明佑师弟今年十八岁...十八岁,你知道十八岁便登上战部预备次席位意味着什么吗?”

      如许说着又轻掠过苍白了面色站立不稳的小二哥,轻垂眼睑,轻笑一声道,“你知道北境边界靠近鬼狱的两向城么?你听过傀儡谣么?你知我为何会修鬼道么?我们师兄弟十二岁便上过战场了,他们呢?他们只见了我鲜衣怒马名利荣华,却从不见我握着长剑走在恶臭腐烂的尸堆里就着风沙啃着窝头排查。你说这公平吗?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魏失听完如许这番话后好一会儿没说话,直到如许将手掌收回,眩晕感再次袭来他才开口道,“清和君什么时候修的鬼道。”

      “泰安十八年。知道我山如许的人都知道我执‘青锋’复金丹,可他们却不知我为何要复金丹,也从来没问过我为何要复金丹。我这半辈子啊...十一岁跟着师尊去了漠北战场,十三岁坐上战部首座位,十五岁刨了金丹,十八岁修鬼道,十九岁掌骨里红花印,二十二岁敲了三声乌龙丧,二十五岁成亲,二十七岁丧妻丧子失兄失弟...很风光吧...血青锋很风光,清和君很风光,战部首座很风光,可...山如许呢?”

      魏失结舌,半响又道,“清和君也有话多的时候。”他之前虽是散修但他也会应联众盟的召,随他们斩妖历练,他有幸跟过几次山谷的阵队,那时见的他从来都是一身蓝衣背负长剑,一副低调内敛又寡言的样子做着魄力十足凌厉老辣的事。

      “子忱死前传了简讯给我,他问我‘为何镇守北境兽区五年不及乐诗一曲除尸颂。’你知道他的,他失了右臂跛了脚,却是我战部连任了七年的预备次席。”

      “百场战,满身伤,哪及戏子余绕梁。”这是寇子忱的奠文。

      如许听的好笑,掩下眼中悲意笑道,“鬼修也听江止么,那厮这辈子可值了,死了也不怕失业。”

      “福伯!把他狗头给我砍下来!”店外剑击声稍顿,一声娇喝声响起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魏失转头就见一道狼狈的黑影自店外窜进来,落地,吐出一句“公子,杀人啦!”魏失听的好笑,揉揉眉心站起来对如许打趣道,“清和君的跟班可不称职。”

      却不想侯长憬翻个白眼自如许身后探出头来对魏失道,“关你屁事,我们公子说了,打不过就跑,身后有他顶着。”

      魏失脑子嗡的一声响,被侯长憬这句无意的话彻底压垮了他的怨。

      是谁,是谁在赤江城那条被血染红了的小溪旁支着残剑,踩着腐肉,启着血流不止的唇对他显摆道,“我头上顶着的后勤司,脚下踩着灵工局,前边站着斥候监,后边靠着安励司,我搭搭右手是刑罚堂,挥挥左手是战部,我山谷弟子生时六部撑腰,死后惊鸿断理。”

      是谁在恶灵之地伸着右手拍拍他的肩道,“放心,有我。”

      是谁在青云台上执着灵剑侧目对他道,“有人护着,我乐的清闲。”

      又是谁回她一句,“我们都死绝了,轮得到你自己算。”

      现在,又有人挺着胸膛,理所当然的对他道,“我们公子说了,打不过就跑,身后有他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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