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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布局 ...

  •   严铭刚开口如许就已经沉了脸,“医修呢?”

      严铭倒还端得住,或许,他已经过了端不住的时候,“无恙。北境兽区交接的时候出了些岔子,刘扬亲自去接的。”

      “战部怎么回事,天嘉呢,天嘉怎没传消息与我。”

      严铭拎着剑没说话。

      如许瞅一眼严铭手里的‘明光’,了然,“阿烨带阿真去绿林小筑,无令不得出。茗茵发令,丑时一刻各部司席主,内外门一级执事于四宜大殿集合。”

      楚真,“我也要去!我不去绿林小筑了!”
      如许,“去哪儿?”
      楚真,“四宜楼!”
      如许,“再说一遍?”
      楚真,“四宜楼!”
      如许,“筱季。”
      楚真一张黑脸更黑了,“把我的鞭子还我!哎!筱季!我是暗堂少主,筱季你敢...”

      筱季几步走到楚真面前也不听他说话,右手抓着他脖子一捏,手上药丸往他嘴里一塞,左手抬下他的下巴,右手紧接着一记手刀把他砍晕,拿出捆仙绳把他绑了个结实。

      筱季把楚真往肩上一扛,“我送楚少主去绿林小筑,如烨,你是跟着走还是想被扛着走?”

      如烨,“......”我嘴堵着呢。

      戚少渊,“......”是真畜生啊,也不知道印主从哪儿扒拉出这么个混不吝的牲口。
      张次席手下都能过三百招,竞争预备次席位时只输关明佑一个身体素质。
      由剑到棍再到赤手空拳的肉搏,最后要不是累的吐了舌头的关明佑把她压地上捂的晕了过去,那年的预备次席还不定是谁呢。
      他带着她出门办事儿都气短,印主你就不能让他跟着别人么!要不还让她当个吉祥物坐镇赌坊也好啊,我打不过她好么......
      人家是给你打赌输了,要为你卖命!你就不能让她跟着你么,你霍霍我干嘛!

      筱季一指如烨,“戚三席。”

      看看,比我还威风呢,使唤人多顺手。
      戚少渊上前利落的一记手刀,往肩上一扛,招呼筱季,“走了。”

      筱季却没跟着走,而是用手指了指没了动静的如赟,“夫人呢?”
      大有如许开口她就要砍的架势。

      戚少渊,卧槽!我敬你是条汉子!

      如许习惯性的把如赟往怀里搂紧,“她去四宜楼。”

      筱季点头,转身就走,戚少渊随即跟上。
      武茗茵一看这架势,溜眼抱着一沓信风一样的带人走了。

      如许这才又问,“斥候监......”

      严铭摆摆手向前着四宜峰下广场的传送阵走去,“先送阿赟回房。诸位师叔伯在益安堂等你。”

      如许跟在他身后,“言儿呢?”

      严铭,“在铭居。”

      如许,“打起来别来找我。”

      “我自是有我的法子,很是不用你操心。”严铭回身,指了指他怀里熟睡的如赟,“先操心你自己吧。”

      如许,“她没听见。也没看见你那张臭脸。”
      严铭要拔剑时他就动了手,明天她醒了也只会以为自己是睡过去了。
      毕竟,咳咳...不比以前了。

      严铭拿颗灵石丢进传送阵旁边的小坑里,在虚浮起来镜面上来回扒拉扒拉几次,点了四宜楼,“你脸香。”

      “比你香!”如许站传送阵里离他三步远,“臭死了你身上。”

      “没钱的人还不闭嘴,有本事你滚下去。”严铭抬袖闻了闻,抬腿往他身边一靠,右手伸过去揪了把如赟额头上压不住的几捋炸毛,“人血,香的很。”

      “你做兄长的花点钱怎么了,这传送阵收费不还是你搞的!穷疯你了。”如许瞪他一眼,又挪开几步,“离我远点!”

      “还不是要养老,你当我乐意呢,掌门他老人家月月过来扒拉我的库,我受得了么我!哎,你看你护的那样儿,味儿都不能闻了怎么着。”又探头看了眼如赟,“她没起疑?”

      “还没顾得上。”

      “畜生!”

      “把牙给你掰了信不信!”

      严铭对着他龇牙,又伸手点了点如赟的眉心,“太像了些。”
      摇头,“瞒不住。”

      如许闻言,双臂微紧,顷刻又抬头,“她谁也不是。她是山谷上代掌门的大弟子,是我青梅竹马的发妻。”

      严铭拍拍如许的肩膀提醒他出传送阵,“这对她不公平,她有权知道她的身世。即便,有点不光彩?”
      说完见如许待在传送阵里没出来,他又好脾气的走过去劝他,“行了,别想了,我们这一门都不咋光彩。上边师尊是个生来杀母的灾星,下边儿你师兄我是个夺人气运将来要弑父弑母的小畜生,阿赟不过是个邪修的女儿罢了,有什么。
      “你看,灾星、畜生、小余孽,天造地设的一家子,多整齐。”
      “师尊好悬没被蛆故丘着吃了,我差点被祭了天,说来阿赟的命还好些呢,她也就是小时候被人偷走过一回,没留下啥童年阴影。”

      如许不愿多提如赟的事,闻言只是岔开话题道,“啊?祭天?!我说你这么恨你爹呢。那卫师兄呢,你个国公府的小少爷怎么跟小乞丐凑一块的?不是乞丐?那是书童?亲随?还是那个高门大户里的...哎哎...别动手!哎呀!”
      如许被踹出来,踉跄几步站稳,怒也不敢怒,“不问了不问了,我不问了还不行!那我不问你的事,你能不能闭嘴,这么多事儿,你能不能悄悄的替我担点。”

      严铭摊手,“不能。太苍山上你要不来元神自灭那出,这些事师兄都能替你掀过去,可偏偏你给师兄来了这么一出,那你就怪不得师兄不替你扛事了。”
      严铭收掌握拳,倏地抬臂向前一指,流光微闪。
      两根细长的手指一点眼前灯火通明的四宜楼,“这几天使唤人的感觉还不错吧?现在回来了,自己冲吧,少年。”

      如许留给他个背影,“你真是亲的。”

      “那必须的。”严铭还不忘嘱咐他,“时辰快到了,我先去四宜大殿支应着,你办事儿利落点!”

      “我利落你大爷!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

      一只黑靴迎面砸过来,险盖在严铭脸上,严铭跳脚避开,转身拍拍胸口,心有余悸的大声嘟囔,“不是说折腾的都走不动道儿了?抱着媳妇儿怎么脱的鞋?”

      严铭说完偏头又避开了一只飞来的长靴,笑嘻嘻的招手招呼一声自不远处走来的刘扬,跟他一起进了四宜大殿。

      只是他这一支应,直接“支应”到了寅时。

      大殿里接令等候的各部席主和内门门各组执事陆陆续续的接令走了大半,他发给如许的信有五封,可他仍没见到他的人,也没得到任何指令。

      丑时三刻,四宜后殿里压抑哭声响起,半晌,沉寂下去。
      没一会儿后边又是一阵骚乱,几声怒不可遏的爆喝夹杂着桌子碰撞茶盏碎裂的声音传了出来。

      良久,

      遥水师叔走了出来。
      霜白色的广袖交领长裙,腰坠一组山字牵头的梅花禁步,外边罩着件素色梅绣的云肩斗篷,半披长发,清淡着一张脸,不疾不徐的自后殿走出来,到刘扬面前拱手行礼,“护峰使。”
      灵工局两位次席,连穆和季未玘出列,跟在他身后走了。

      远山师伯走了出来。
      深蓝色的广袖交领长袍,腰间坠着山字牵头的,素面墨玉的组玉,外罩一件同色的斗篷,半披长发,清淡着一张脸,从容自若的自后殿走出来,到他面前拱手行礼,“令主。”
      刑罚堂次席彭年,预备次席顾悔出列,跟在他身后走了。

      广袖、组佩、半披发,山谷大礼服妆。
      严铭拽下墨玉牌给如许发了第一封信。
      “花里胡哨的搞什么!”

      在严铭这个世家出身的公子哥儿眼里,山谷礼服就是碍事又难看的存在,叮叮当当的组佩是干嘛的!暗纹银边,不懂!广袖披发,累赘!

      常服劲装多好看啊,又方便。
      礼服,袍像裙,裙又是袍的,不伦不类,轻浮的庄重。

      辣眼!

      季云师叔带着和静师叔走了出来。
      广袖礼服,宽大的斗篷,半披长发,不同的是腰间未坠组玉,而是换了三尺青锋,清淡着一张脸,不慌不忙的自后殿走出来,到他面前拱手行礼,“令主。”
      斥候监次席卫寻出列,跟着走了。

      寒玉师伯紧接着也走了出来。
      礼服斗篷,半披长发,清淡着一张脸,向他行礼,“令主。”
      战部两位次席,张思、章彭出列,跟着走了。

      严铭一头雾水,偏头看了眼身旁同样蒙圈的刘扬,回身看了看身后挂着问号脸的一群人,捏着墨玉牌发了第二封信。
      “何处?何令?何不共商?”
      他并没有在后殿那场突然爆起并持续不断的怒喝声中听见他的声音,难道是去了益安堂?

      没有回信。
      后勤司四位席主,十六位预备次席出列,走了。
      安励司次席武茗茵,柳为宁出列,进了后殿。

      严铭第三封信发出。
      “在何处?”

      还是没有回信。
      外门一级执事,七十三人出列,走了。
      忽然,一声悠长的笛声响起,安励司四位预备次席并几位挂职安励司的内门执事立即出列,走了。

      严铭眉目一拧,纠结的要把它们搅在一起变成疙瘩。
      半晌,没忍住,戳了戳刘扬的腰,对着他口语,“安励司号笛,是天嘉。”

      刘扬侧头刚要回应,又是一声短促清脆的哨响响起打断他的话,内门十几个挂名战部的内门执事出列,走了。
      刘扬这才把下巴合上,又张开,口语道,“战部兵哨,是谁?”

      严铭眼儿一翻,“你问我?”
      刘扬,“令主?统领三个作战部门?”

      严铭气的抬腿踢他一脚。咚的一声,把殿里正挂着一脸问号往前补位的人吓一跳。
      他们本是勾肩搭背的进了殿,结果打眼就看见这两位六部里积威甚重的老大板直的站那儿对着掌门椅表示尊重,吓得他们也不敢胡闹,只得跟着挺直腰板儿按位站好。

      其实这是他们想多了,两位老大来的早,勾肩搭背的进来说了没几句话就因着严铭算计天嘉的事拌了嘴,刘扬不爽,呛了严铭几句,严铭不高兴了,端架子怼了回去。
      一个说,“身为令主,推卸责任,让人不耻!”
      一个无赖道,“这是责任?这是要挨打!这事儿不找门师兄找谁?找你?”
      “我不是你师兄!”俩人好巧不巧的,是同年同月同日的缘分。
      “所以没找你啊。”
      “无耻!”
      “放尊重点,我是令主。”
      然后刘扬也不高兴。
      互哼一声,谁也不搭理谁了。

      所以,眼见的不一定为真。
      尤其,是明面上积威甚重,私下里却不断刷人下限的老大。

      严铭顶着一张‘不是我干的脸’若无其事的把脚收了回来。

      刘扬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浮土,咬牙切齿的瞪他一眼,起身走了。

      他的右后方,从倒数第一排刚靠补位补到了第二排,脚还没并齐的裘卓然,稍慢一步,跟在他身后走了。

      “......”
      严铭第四封信发出。
      “师兄刚在开玩笑,你的所有事儿,师兄都打包!”

      不出意外,依然是没有回信。

      卫明晚走了出来。
      月白色的交领长袍,素面墨玉的组玉,月白色绣着蓝色梅花的云肩斗篷,半披长发,死白着一张嫌弃脸,僵硬着身板走出来。瞪着俩黑眼圈,对着他掀开两片青黑的唇,漏出一口大白牙,“令主。”
      益安堂两位次席,郭世斐、应长桓出列,跟着走了。

      之后,
      知味斋厨师长并六位二厨走了。
      几位部司的预备次席走了。
      内门执事也走了。

      严铭回身,空荡的大殿里只剩下他和踌躇着要不要站到他身后的侯长憬大眼瞪小眼。
      气人的都走了,严铭也懒得端款儿了。
      几步走到侯长憬身边,面色不善道,“两天就升了一级执事了?谁给你开的后门?”

      侯长憬,“??我......我刚来。公...印主传我过来的,我...我没走后门。”

      “非核心子不得入四宜前楼办事厅,不得靠近四宜楼大殿,你是在怀疑我的智商?”

      侯长憬拧了拧手指,半晌,期期艾艾道,“印主说令主您缺个看大门的,让我从现在起跟着令主办事儿。”心里惴惴的,也不明白为什么铭居看大门的可以进四宜楼。

      严铭毫不留情,“我不用你,回去!”

      侯长憬小心翼翼的看一眼铁青了脸严铭,小声道,“过了文书了。印主亲自盖的章。”

      第五封信发出。
      “作死?!”

      严铭怒喝,“过了也不要!”

      一溜儿师叔伯呼呼啦啦的出来了。
      束发劲装,腰挎长剑,顺眼的很。

      “铁...大侄儿还没走呐?”山朔风先一步走出来,幸灾乐祸的打趣在看到侯长憬后又卷回了嗓子眼换了俩字,险把舌头闪了。
      山朔风知道给他留三分面子,后边提溜着裙角的山要离却没管那么多,“没接到掌门指令呗。新官上任三把火,平哥都给撅了脸,他算个屁。”出门在外时间太长,她还有点不大适应女弟子常服。
      “哎,胡说什么呢!这是统领三个作战部门的令主大人。”山和明对着严铭下抱了抱手,那谄媚样儿在山和谧看来跟哈巴狗儿差不多。
      山和澜推他一下,差点把他推个跟头,“切,我们内外门执事,他管不着。”
      山和宁,“狗腿那样儿,好歹也是个长老。”
      山和静搂着山和宁的腰不撒手,闻言笑嘻嘻的应和,“小离姐和五姐说的是。”
      后边山和谧搀着脸冷的都能滴水的山和平走出来,“人家兄弟,再新上任也比咱们这把老骨头亲,长老算个屁。把你气死了也不过是腰上系条白带子!”

      严铭突然就觉的这身劲装没那么顺眼了。
      嗯,礼服也挺好。
      礼仪庄重。

      “都胡咧咧什么,滚回去了!”山和谦寒着一张脸出来,逮着严铭就是一顿喷,山和风拦都拦不住,“老子好吃好喝的养你这么大都白养了!倒了八辈子血霉,出门踩狗屎的运气。负了我大眼皮,戳瞎了眼珠,长了双欠剁的贱手把你捡回来!”
      “不说给老子养老就算了,天天让老子给你担心。老子养条狗还知道看家呢,圈头猪还能宰了吃肉呢,养你有什么用。”
      “自带了你回山我可委屈过你?书香世家的琴棋书画,武将家的战场兵法,纨绔子弟的吃喝玩乐,我可是少让你习了什么?我亲为你开的笔,又给你开刃,现在你翅膀硬了,我就没用了是吗!”
      “骨里红花印怎么就不能掌了,掌门位怎么就坐不住了,老子手把手把你教养长大的人,怎么就歪了脑子不听话了呢!”

      严铭老实跪下,不敢分辨。

      熟悉的画风再次袭来吹懵了没见惯这种场面的侯长憬,他愣了一下,才慌忙屈膝要跪。

      一双黑靴伸了出来。
      山和风抬脚给他绷直了膝盖,“他跪得,你跪不得。”

      侯长憬表示不解。

      山和风凉凉道,“山氏膝下天地亲。你想跪,找你爹去。”

      侯长憬噢一声,表示懂了。

      结果,山和风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山和谦不知怎么的,突然就怒了。
      抬脚一脚踹他肩膀,将他踹个跟头。
      “小畜生!”

      严铭老实的爬起来,重新跪好。
      双手伏地,磕一响头,“儿不孝。”

      “身为长兄,何不劝阻?”

      严铭再磕一响头,而后直起上身,直视山和谦,“儿愚钝,请父师明示。”

      山和谦劈手一个耳光扇了上去。
      “掌了令就要上天,老子真恨不得一巴掌劈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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