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逍行大唐》湘都

159、番外2：潜伏

　　原来的正主尹素颜身边跟随着许多被下了药之后，犹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美貌男童。如今他们的主人换成了尹夜明。尹夜明没有对他们继续用药，那些美貌少年清醒之后，被他的妖异魅力所吸引，成为了他的追随者和崇拜者。新罗不再有男童丢失，反倒是经常有一些素行不良的壮汉失踪。

　　回到新罗国内之后，尹夜明便以自己要稳固根基为由，常常深入简出，极少见人。他知道虽然金林泽花了十多年的时间调查尹素颜的生活起居习惯，但是不可能面面俱到。时间久了，总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就在这时，安禄山起兵造反。他向北方诸国征招高手，充实他的狼牙军。大将军向来与安禄山交好，积极应诏，把他身边最可靠的高手，他的长子尹夜明送了过去。

　　尹夜明求之不得。这样一来，既可以免去自己的穿帮之危，又可以混入狼牙军中。他倒想看看，能让自己的师傅沐离一直念念不忘的安禄山，究竟是何等枭雄？

　　当他身着华服玉带，带着四十九名美少年进入狼牙堡的时候，许多狼牙士兵看见他，都面露痴迷之色，甚至有失态之举。当晚便有一个营房的狼牙兵死于精血干涸，死者全身赤果，室内满屋狼藉。

　　安禄山对尹夜明的变态早有耳闻，但看在他的父亲新罗大将军的份上，他也不欲多加追究，只是以长辈的身份，对他教训两句也就了事了。

　　尹夜明还想不知死活地勾引安禄山，但是一道充满了冰冷剑意的视线，将他硬生生的钉在了原地。安禄山的边上，逐日长老令狐伤看似不经意地瞟了他一眼，但是，已经足够令他警觉。而在安禄山的另一侧，摘星长老苏曼莎巧笑倩兮，魅惑之态还在他之上。

　　这两人，惹不得。

　　水狼尹夜明作出受教悔改的姿态，低下头服软，小心翼翼地退下。

　　安禄山这个反造得还挺讲究。他自称狼宗，手下除了逐日，影月和摘星三大长老以外，还有与八卦相对应的八狼，分别为天，地，水，火，山，泽，风，雷。其中三大长老常常伴在安禄山身边，但是，八狼齐聚的场合就非常少。尹夜明作为水狼，一直小心留意其他诸狼的信息。

　　很快，安禄山便给他安排了任务，让他和风狼葛尔东赞一起去华清宫寻找秦始皇留下的兵库宝藏的线索。

　　葛尔东赞，根据尹夜明手下探得的消息，是一个来自吐蕃的如弥勒佛一般肥胖的大喇嘛。据说他喜欢烹煮婴儿，兵器也是用婴儿头骨制作的佛珠。

　　光听介绍，尹夜明就对这个风狼感到恶心至极，暗自盘算着，一定要找个机会，将此等恶人除去。

　　怀着刺探敌情的想法，他来到了吐蕃驻范阳驿馆，以会见同僚之名，见到了这位风狼大喇嘛。

　　见到他的第一眼，尹夜明就在心中暗骂手下饭桶。哪有肉山大和尚？葛尔东赞分明是一个身材高瘦，容貌英俊的年轻僧人。而且这名僧人看上去意外的眼熟。如果没有发青的皮肤，紫黑的嘴唇，葛尔东赞看上去竟然是同他一起从恶人谷出来的……

　　……道非小和尚。

　　葛尔东赞看到尹夜明，似乎也是一惊。两人相顾无言半晌，终于从眼神中互相确认了身份。

　　叶茗和道非。

　　道非自从被陈和尚带走之后，一路上受尽折磨。陈和尚以磨练他的武功为名，将他冰水泡，烈火烤，逼他吃蛇虫鼠蚁，甚至吃人肉。不过陈和尚也遵守了诺言，将自己的独门武功交给道非。

　　陈和尚的武功，和道弘的佛魔诀有异曲同工之处。道弘的佛魔诀，讲究以邪入正，而陈和尚的武功，却是以正入邪。前者乃是佛门正宗，由扫地僧渡法亲自收藏。而后者却是佛门邪功，哪怕被陈和尚盗走，也不见少林多加追究。

　　但是，哪怕是佛门邪功，也还是要讲究佛性的。陈和尚虽然精通佛法，但是一颗佛心早已混浊不堪，哪比得上道非佛心清澈单纯。他的武功进步之神速，令陈和尚嫉妒不已，于是变本加厉地折磨于他。道非吃了五年的人肉火锅，导致全身积满邪毒，变得面目全非。

　　但是，即便如此，他的一颗佛心依然岿然不动，使他不至于走火入魔，性情大变。就连陈和尚也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和尚佛心坚定。

　　千年正道，不如一朝入魔。道非的武功以极其邪乎的速度，一日千里。

　　陈和尚带着道非在吐蕃的布达拉宫隐姓埋名，蛰伏五年。陈和尚的高深佛法倾倒了吐蕃许多大喇嘛。他舌灿莲花，吸引了很多的支持者，被人尊称为鞑赖大喇嘛，意为智慧如海之人。

　　（沐离：陈和尚这厮，果然走到哪里都是个祸害。）

　　有人支持，自然就有人反对。原来的葛尔东赞，那个像肉山一般的大喇嘛就是其中之一。葛尔东赞，和鞑赖一样，是一个尊称，意思是大贤者。

　　陈和尚布下陷阱，暗中约葛尔东赞一聚。陈和尚在吐蕃隐藏极深，向来都以佛法高深的高僧形象示人，却从来不展示武功，因此葛尔东赞对他并不设防，欣然赴约。结果，他发现，不但陈和尚能和他势均力敌，就连他身边的一个小沙弥都与他相差无几。

　　陈和尚和道非联手除掉了葛尔东赞之后，根据沐离所给的情报，将他杀死婴儿烹煮食用的事情抖露出来。整个吐蕃一片哗然。然后，陈和尚以鞑赖之名支持道非继承葛尔东赞之名。

　　道非年纪太轻，自然无法服众，但是此时，南诏和大唐岭南道全都表示支持道非。吐蕃国主权衡再三，还是答应了。

　　后来安禄山征集各国高手时，道非也怀着和叶茗相同的目的，来到了范阳城。

　　结果，来自北方诸国的狼牙军八狼还没开始建功立业，安禄山就被沐离他们用烛龙殿给暗杀了。

　　尹夜明和道非：“……”

　　安禄山死后，朝中又有两位主战派官员被暗杀。一时之间，范阳城内人人自危，对刺客和奸细的追查，已经到达了一种变态的程度。用不着证据，只需要一点怀疑就可以将随便什么人株连九族。一时之间，城内被杀的人头滚滚，但是其中真正的探子却极少。

　　尹夜明倒是有幸发现了几个，因为那些探子用于联络的暗号竟然是他当初在沐离身边学过的英文字母。

　　竟然被水狼找上门来，尹夜明差点被那些探子们拉着同归于尽。经过一番兵荒马乱鸡飞狗跳之后，将信将疑的岭南探子们终于将他的存在上报给了他们的总头领，如今已经有闇皇之称的唐鹰。

　　有了水狼和风狼作为内应，沐离他们的刺杀行动极为顺利，连杀二十多名主战派官员，将史书上安史之乱的战犯几乎杀了个干净。

　　但是，安庆绪发动了以杀人劫掠为目的的完全失控的安史之乱。

　　叶茗和道非历尽辛苦，终于找到了躲藏起来的安庆绪，并将他暗杀，为死于安史之乱的三十多万无辜百姓报仇。

　　安庆绪倒台之后，他们俩又投奔了史思明，继续做着地下情报工作。直到李潢建立了南唐，沐离传信给他们，要求他们立即撤回本国。做地下工作者的风险实在太大了，而且收复北方主要还是李倓的事，没必要用自己人的性命去为他人做嫁衣。

　　尹业明最后没有去南唐，而是回到新罗，鼓动大将军篡位称帝。之后又用歪门邪道的手段成功弑父，继承了皇位。他成为新罗国主之后，立刻得到了来自南方大量商队的支持，减轻赋税，改善民生。百姓们对他大力支持，称他为明主。数年后，新罗吞并了百济，高句丽，甚至部分渤海国。

　　道非也同样回到吐蕃，开始潜心钻研并弘扬佛法，自称斑禅大喇嘛，与陈和尚的鞑赖大喇嘛分庭抗礼。吐蕃一时之间陷入了信仰混乱，最后被南诏吞并。

　　之后斑禅大喇嘛的住所突然失火，火被扑灭之后，灰烬中只余一大把五彩斑斓的舍利子。（玻璃弹珠）而远在大陆另一头的新罗国国王却收到了一份神秘大礼——一个光头国师。

　　这事是谁干的就不赘述了。这位国师在新罗国主的支持下，在华夏东北大肆推广佛教，将一众巫婆萨满的生存空间全都挤没了。原本彪悍无比的东北少数民族变得佛系起来，就连黑水靺鞨（后来的女真）也开始吃斋念佛。没过几年，东北成了不下于江南和岭南的粮仓，百姓的脾气也变好，到处都是和乐融融的景象。

　　新罗国主终生未娶，反倒是立了原来国主的幼子为储君，此举令旧朝那些原本蹦跶得欢的顽固老臣无话可说，只能偃旗息鼓。国主本人无一妃一嫔，连宫女都没，侍奉他的皆是男人。

　　而且，据说他与国师关系暧昧。

　　但是，那又怎样呢？

　　吃饱了饭的百姓们经常就此事兴致勃勃地嚼舌根，但是，若有人想要对他们国主不利，第一个跳起来的便是他们：

　　咋地啦？咱国主不祸害俺们还给饱饭吃，以前哪个死鬼做到过？你个棒槌国四不四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