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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淳儿番外 ...

  •   我拿着前两天刚为他做好的衣服,走到他面前,对他道,萧师兄,今天是你的生辰,我给你做了件新衣服,来试试吧。他先是一愣,却还是配合的举起双手任我摆布。看着这样的他,我不禁有些心疼,他总是这样,只要能让我开心的事,他都会去做,哪怕是以别人的身份活着。
      在萧师兄和楚乔姐姐成亲之后,我就离开了山庄,做了一个云游大夫,离开的那天,除了燕师兄,我没有告诉任何人。当时,燕师兄似乎还想对我做最后的挽留,我却告诉他,我已经做了决定,他也不必再去劝。于是,和他告别之后,我开始了云游四海的生活。我去过很多地方,医治过很多百姓,得到他们的感谢,我真的很开心。渐渐的,我忘记了在山庄的那段生活,或者说,我以为自己已经忘了,那个山庄里的那些人,那些事。只是在每年柳絮纷飞的时节,我是会下意识的去采一些草药,回来配好方子,每每到了要煎药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呵,那个人,已经成亲了啊,这些事情,楚乔姐姐会为他做的吧。可是到了下一年,依旧忍不住要去采药。 那次,也是一个柳絮漫天的季节,我依旧没忍住的背上药框上山采药,上山的时候,我一下没注意,脚滑了一下,朝山底滚了下去,在晕过去的前一秒,我看到一个人向我走来,似乎是萧师兄…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觉得做了很长很长的梦,梦里我回到了山庄,回到了第一次见师父和两位师兄的时候。还有我们一起练功和玩耍的日子。我还看见了,萧师兄和他喜欢的女子成亲了,我看着他们拜堂,看着师父和宾客对他们送上祝福,我难过极了,转身离开礼堂,只是好生奇怪,我踏出去的时候并没有踩到地,而是向下落下,我看着身后,是万丈深渊,惊慌的叫着……在掉落的时候,我似乎听见了一个声音在焦急的呼唤着我的名字… 醒来的时候,我看着眼前焦急的一张脸,试探的叫了一声,淳儿?我看着眼前这个人,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委屈,却也很开心。我情不自禁的抱住他,忍不住哭出来,萧师兄…他抱着我的手似乎僵硬了一下,但很快,就轻轻的拍着我的背,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淳儿不怕,萧师兄在这,淳儿不怕…我说,在梦里我看到你和其他人成亲了…他说,那只是梦,萧师兄最爱的是淳儿啊…… 在后来的日子里,我和萧师兄还有师父一起在山庄里平淡的生活着。他总是想尽办法逗我开心,只要是我想要做的事情,他都会陪着我一起。
      只是我总觉得,眼前的萧师兄,和我记忆里不太一样,他不爱穿红衫,却喜袭白衫。而且,我记得明明他之前说过,师父说他没有习武的天赋,所以才让他学习经商的,可是眼前的萧师兄,却喜欢在早上和晚上练功。我问他的时候,他就打着哈哈说,淳儿你病了这段时间,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师父觉得,我的身体也太羸弱了些,而且当时你又那个样子,他觉得我有必要把身体练好,这样才能更好的照顾你。所以他就教了我一些强身健体的拳法,让我好好琢磨。不穿红衣,是因为我不喜欢了而已。见他这样说,我也不好再问。只是始终觉得有哪里不对。
      就这样,我带着疑虑与他和师父在山庄里平静的生活着,却始终找不到解开疑问的线索。直到有一年,他受师父所托,采购一批树苗回来改造山庄,我才终于发现,眼前的萧师兄是哪里不对。
      那天,我正在后院打理新晒的药草,突然听到前院吵吵嚷嚷的,似乎来了很多人。便放下手中的药材出去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刚走到前院,就看到他向我走来,他对我说,师父打算改造一下山庄,给每个院子也都添些新的树木植物之类,他对我说,给我的院子选的是柳树,到时候,满院柳絮纷飞的样子,一定很美。我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我的萧师兄,明明是对柳絮过敏的,怎么会觉得柳絮美呢?这个人,到底是谁?我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对他说,嗯,这样想想,确实很美好呢。不过,我突然想起来,我刚才本来是打算上山采药的,现在得出发了,不然天色就晚了。听完我的话,他想要和我一起上山,我拒绝了,他看我心情似乎不太好,却也没敢多问,也就不再勉强,只说了句早点回来。
      我背着药娄在山路上一步步走着,心里的疑问也变得越来越大?那个自称萧师兄的人,到底是谁?他不爱红衣,也不会柳絮过敏,还会武功…我的脑子越来越乱,各种记忆碎片在我眼前出现,却终究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我越想要想清楚,却越是感觉混乱,我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有成千上万条蜈蚣在里面撕咬着一般的疼痛。终于,我眼前一黑,没有站稳,顺着山坡滑下去。在滚落的时候,我脑子里的碎片就像有指引一般,渐渐的平凑出完整的画面,我终于知道了那个人是谁,在我晕过去之前,我似乎又看见了他朝我走来…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我看着眼前的他焦急的说,以后断不敢再让我独自上山采药了。我伸手抚摸他的脸,笑他说,傻瓜,我不是没事吗,瞧你,汗都出来了。他看着我这样逗他,却只剩下傻笑,露出一口的大白牙。我坐起来,抱住他,对他说,萧师兄,对不起,淳儿以后,一定好好的,不再让你担心了。他依旧拍着我的背,温柔的哄着,没关系,这次是我不好,以后我都陪着你好不好。好,我答应着他。

      醒来后,我依旧叫他萧师兄,他依旧会温柔的答应着我。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每一次我这么叫他时,他的眼中都会都会有一瞬即逝的失落。我知道,是我自私了,即使想起了过去,我也不愿意去相信,那个人真的已经离开我身边了。不仅如此,我还利用眼前这个人做着一个自欺欺人的梦。
      他没有发现我的变化,以为我依旧是那个丢失了过去的淳儿,依旧用萧策的身份陪着我。刚开始的时候,我会在每晚睡觉前,偷偷翻出那些被我保存得很好的与萧师兄的书信,反复的看。可是渐渐的,我发现萧师兄在我印象中变得越来越模糊,关于他的那些习惯和喜好,我也越来越不记得,甚至,我都快想不起他长大后的样子。相反的,我开始越来越依恋陪在身边的这个人,我开始在意他每天的心情,开始想要每天都见到他,喜欢看他每次给我带回点心和小玩意时对着我摆出求夸赞的表情。还有,喜欢每个夜晚,他把我揽在怀里,在我耳边呢喃的关于我们的未来…

      在上元节的前一晚,我带着萧师兄在我笄礼时送我的那只木头兔子来到了后院寰寰的冢前,松了松已经又长了些草的陈土,把它埋了进去。

      今天,是他的生辰,我给他做了一件衣服,在我让他试试合不合身的时候,明显看到了他脸上惊讶的表情。是了,在他的意识里,我依旧没有记起以前的事情,我依旧以为他是萧策,而今天不是萧策的生辰。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乖乖的举平双手,让我为他把衣服穿好,而后如我所料的说了一句,嗯,淳儿果然是最了解萧师兄的人,这穿着刚刚好呢,只是今天不是萧师兄的生辰啊,不过还是谢谢淳儿的新衣服啦。听着他用一直以来都温柔着的语调跟我说话,我在为他整理好衣服后终于忍不住,顺势抱住他,我知道,今天不是萧师兄的生辰,可是今天是燕师兄你的生辰啊。我能感受到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身体有一瞬的僵硬。我接着对他说,其实,淳儿早就记起来了,谢谢你,一直陪着我。这时,他终于没忍住,抱着我,像个孩子一样哭了。

      其实我还有一句话没有告诉他,燕师兄,其实淳儿,在重新记起过去那一刻开始,就已经爱上你了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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