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意林夫妇互动特辑（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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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聚会结束后，各人回到自己屋子，程羽非同学第一时间跑到易司承面前求问：“易总，今晚能不能把林莘借给我睡呀？”
林莘还站在门口，鞋都没来得及换，闻言扶额。
易司承挑眉，眼睛里专属于老狐狸闪烁着算计的光：“可以，不过你得先答应件事。”
程羽非耳朵立马竖起来了，上过太多次当还是学会了提防的：“先说什么事，杀人防火不行，违反我女神形象不行，关于钱的也不行。”
“不会。”易司承一脸平静，从面上丝毫看不出来他的算盘：“还没想好，但肯定不难。”
程羽非咬咬牙，心一横：“好，就这么说定了。”
林莘实在看不下去这讨价还价的傻样子，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和我商量，我总不会提什么要求的。”
易司承显然不赞成林莘的发言，淡淡地看着她，黑色的瞳孔像是一眼不见底的黑洞，林莘被看地心虚，立马改口：“就算有也不难。”
话虽这么说，一开始就失去了主动权的程羽非想反悔也不敢当着易司承的面说，而且她这人，向来推崇一诺千金，又觉得自己也没什么好让易司承贪图的，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
夜色深沉，洗漱完毕的程羽非站在摄像机前，问林莘：“今晚我们卧谈会，要不要把摄像机遮了？”边说还边找了毛巾和衣服，真的把房间里各个角落的摄像头都遮住了。
林莘闻言，和小李沟通了下，商量今天的片段就到此为止，小李看素材够丰富了，连声答应。
折腾了半天，两个人终于躺在床上，像是多年前在剧组一样，因为无聊时不时凑到一块，关起灯聊着些乱七八糟的话题。
“林莘，我今天发现，易司承好像变了很多。”程羽非的声音在黑夜里格外清晰。
“嗯？”林莘不解。
“以前真的觉得他就是高高在上的人，虽然也会见面也会一起吃饭，但是现在好像更柔和一点。”程羽非认真分析道。
林莘却并不领情：“你脑补过度了。”
程羽非不服气，辩解道：“没有。我半年前见他，都没有这种感觉，是不是你们参加这个节目带来的变化？”
“是吗？”程羽非的语气太多笃定，终于引起林莘的兴趣：“大概是因为一起生活的时间多了吧，以前他比较忙，很少会有这么长假期。”
“你不知道，今天总算让我有种真实感，终于觉得以前易司承的名声不是假的。”
“什么名声？”
“呃……”程羽非停顿，反应过来这个话题可能不太合适，慢吞吞地说：“就是，呃，非常受欢迎啊之类的。”
林莘这才想起，在很多年以前的易司承，或许比刚刚认识的那个时候还要早，易司承确实是个非常玩的开的人。虽然始终是那样子的冰块脸和性格，但大概也因此有独特的魅力，在圈子里也有各种传闻。以至于后来他兴师动众地追她，还有前辈告诫她，不要被迷昏了眼。不过后来这些传闻再也没出现过，林莘也渐渐忘记了。
“你发现的太晚了。”林莘吐槽。林莘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早就明白，如果易司承真的是毫无谈情经验的青涩小伙子，那他们是完全不可能在一起的。
“那也不能怪我，谁让易司承这些年始终一副清高的样子，害我都以为他是不近女色的，那些传闻都是圈子里瞎扯的。”程羽非愤愤不平。
林莘失笑：“不要被表面给欺骗了，这么多年，你居然还没习惯。”
程羽非反驳：“易司承内心可太难猜了，我又不是你。”
“我也是普通人，不会读心术。”林莘十分诚恳。
程羽非接着说：“不过易司承可能真的没有那么可怕，以前我一直以为，是他不肯让你拍戏，结果他还挺支持的。”
林莘打了个哈欠，真是有点困了：“你是固定思维。”
“可是你和他的关系那么僵，我当然会有这种想法。”程羽非埋怨着：“你不知道，易司承生气的脸色多可怕，你们吵架后我跑过去接你，差点吓到不敢说话，后来你就说要退出娱乐圈了，我不能不多想。”
林莘心想，她知道的比程羽非可多多了。他们吵得不可开交，易司承的眼神像是传说中的恶兽，就像要吞了她，脸色比夏日里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前夕还要恐怖，仿佛下一秒，千斤重的带着愤怒的雨滴就要坠下来，让人不得不心生惧意。
不过那时候的林莘也在气头上，毅然决然地扭头就走，如果不是后来易司承的母亲出面，两个人可能就真的形同陌路了。
林莘叹气：“那时候情况特殊，没想太多。”
程羽非转过身来，看着林莘的侧脸，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知道，王见齐回来了吗？”
林莘闭上眼睛：“嗯。”
“那……”程羽非沉默一会，才接着问：“你们还会为他吵架吗？”
黑夜中一片寂静，连空气似乎都变稀薄。
“大概不会了吧。”过了许久，林莘才回答。
程羽非却长舒一口气：“我也觉得过去都过去了，还是要看现在和以后。”
林莘转身，睡意朦胧：“过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就最好不过了。”
程羽非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林莘似乎已经睡着了，在暗沉沉的夜里，呼吸声平稳而规律。
如果能猜到第二天会发生什么，程羽非绝对会扇自己一耳光。当她演完《为梦痴狂》，兴冲冲地从后台跑出来要找林莘的时候，发生在她眼前的几乎是她一生都不愿意遇见的一幕。
亮白的灯光下，散场的人一个个离去，留下一排排背影和无数个红色的座椅，而林莘的黑色的装饰着碎钻的裙子格外醒目，醒目到所有人都无法忽视。
所以当王见齐喊住她的时候，也不是毫无理由的。
林莘只觉得声音耳熟，等转过身的那刻，才发现站在她侧边的人是谁。
那个瞬间，似乎一切嘈杂都自动变成了背景音，所有画面都自动模糊，而时光如流水过淌过，隔在她和面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面前。
久别重逢，他们该以何面目相对呢，以眼泪，以沉默，还是以冷漠。
然而都不是，林莘只是微笑着看着王见齐，说出和他一样的话：“见齐，好久不见。”
话音刚落，林莘只觉得握住她左手的那只手冰凉而有力，力气大到令她不得不忽视骨头相抵的剧痛。那是易司承的手啊，她终于想起。
然后王见齐微笑着，向易司承伸出手：“易总，您好。”
易司承却并不伸手，甚至连眼神都吝啬，只是冷冷地应道：“王先生好。”
王见齐镇定自若地收回自己的手，仿佛刚刚一切都没发生过，坦然地同林莘说道：“回国大半年，还没得及和你见面，今天居然能遇到，十分意外。”
林莘保持着一直未曾消失的微笑：“是。听闻你最近的画展很成功，恭喜。”
王见齐也微笑地看着她，如水般的桃花眼全是温柔的善意：“多谢。”
“阿齐，他们是谁啊？”一直站在王见齐后面的女生出声询问，林莘这才发现原来还有个人在这，略带着婴儿肥的脸，圆圆的杏眼，秀气的翘鼻，小巧的樱桃嘴，是个十分可爱的女孩子，看起来年龄并不大。
王见齐牵着她的手，站在一排，耐心地同她说：“这是易司承易总和他的夫人林莘小姐，我出国前的朋友。”
女孩闻言眼睛一亮，笑成了弯弯的月牙，用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话打招呼：“易总好，易夫人好。”
王见齐向林莘和易司承解释道：“这是我的未婚妻，Tracy，从小在国外长大，第一次来中国。”
“你好，Tracy。”林莘朝她微笑，Tracy也笑着看着她，微蓝的眼睛纯净无暇。
那双眼睛有着少年人独有的朝气和活泼，是令人不得不喜爱的宝石，好看到林莘也有些失神。从这样青春的眼睛里，林莘发觉，原来时间真的是白驹过隙，同一个人告别一次，再见时或许就是一生。
“林莘！”远处传来喊声，怔忡间的林莘并没有听见，直到握着她左手的那只手转了个位置，放在了她的腰上，力气却丝毫不减，甚至还在隐隐加重着，接着头顶上传来冷冽的声音：“程羽非来了。”
程羽非几乎是一阵风一样的跑过来，冲到林莘面前，看都不看王见齐一眼，只是对着林莘和易司承笑：“谢谢你们看完我的演出，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该走了，下次我们再约。”
王见齐想抬手朝程羽非打招呼，而程羽非并不转身，只是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林莘看着这一切，王见齐面不改色收回去的手和程羽非着急紧张的脸，像是一幕经典的电影，在耀眼的灯光下令人头晕目眩。在某些时候，人是无师自通的最佳演员，此时此刻的王见齐和此时此刻的程羽非，不相上下。
“那我们先回去了。”林莘与他们告别。几乎是立刻，易司承就转身，握着她的腰，不容拒绝地一步不停地朝门口走去，仿佛身后是洪水猛兽。程羽非几乎是要跑着才能跟上他们。
门口告别的时候，程羽非抱住林莘，几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用只有林莘听得见的声音，带着惶恐和歉意：“对不起林莘，我真的不知道他会来，我，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林莘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叹息，而她也只能宽恕。
“不是你的错，偶遇罢了，没事的。”她也用只有程羽非能听到的声音，安慰着。
拥抱后林莘上车，摄影师打开后门，也准备跟上，一直沉默的易司承头也不抬地命令道：“今天的拍摄结束了。”
摄影师茫然地看着易司承上车，点火，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易司承的脸色比深冬的雪还要冷，漠然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而站在一旁的小李早已拉住了他的衣服，同他说，结束了。
宽大的SUV行驶在已是深秋的寒夜里，乡间小道的路灯昏黄而朦胧，林莘看向窗外，透过弥漫着水汽的玻璃，只能看见模糊的光晕，和茫茫一片的橘色。
“Tracy,全名周甫雅，美国地产大亨的女儿，与王见齐六年前在美国相识，两年前订婚，明年一月完婚。”
车里的空调温暖又宁静，林莘几乎快要睡去，迷迷糊糊中，这句清冷的话将她完全浇醒。她突然明白刚刚说的是什么，如坠寒窖，难以置信地看着易司承：“你调查他？”
易司承寒着脸，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残酷冷漠：“对于有威胁的人，知己知彼才能赢，不是吗？”
林莘几乎要被这样无耻的话逗笑了，不假思索的反问：“他对你有过威胁吗？还是只是你的占有欲作祟？”
一声刺耳的车胎滑过马路的声音响起，林莘猛地向前倒，又被安全带拉了回来，后背生生地撞在座椅上，发出咚的一声。易司承的刹车快而狠，正如他此刻的脸色，和多年前一样，是暴风雨到来的前夕，裹挟着倾盆的愤怒和狂傲：“那么你来告诉我，今天见到他，你是不是很失望？他也要结婚了，还是和以前你们两个都不屑的富家女，你是不是觉得，你应该离婚去拯救他？”
林莘的脸色并不好到哪去，原本一直隐藏着的尖锐和刻薄忍不住现行：“该失望的是你吧，一向以为稳操胜券的你不会想到，曾经被你们瞧不起的穷小子又回来了，还是功成名就回来的。”
“呵。”易司承冷笑，带着上位者不屑一顾的轻蔑：“如果不是八年前他拿着我们这样的人的钱出国，如果不是四年前他的岳父给他出钱办画展，什么天才画家，恐怕早就饿死在纽约街头了。”
林莘刚想反驳，窗外传来扣窗声，小李和摄影组的人站在外面，紧张又关心地问出什么事了。显然刚刚易司承的急刹车迫使跟在后面的节目组工作人员也不得不停下来，以为前面有什么状况。
“易总，林莘姐，时间不早了，要不我们还是早点出发？”看见车里两个人都阴沉的脸，小李鼓起勇气建议。
林莘刚准备回答，易司承却抢先一步，冷冷地命令道：“你们先走。”
小李还想说什么，但被易司承的低气压镇住，又看见林莘安慰的眼神，只能应好，和一众人回车上，先行一步。
被节目组一打岔，林莘原本喷涌的怒气都化作了深深的悲哀：“我以为多年前你就明白，阻碍我们在一起的，不是任何人，而是你和我的观念、人格、家世完全不同。时至今日，你仍说出和当年一样的话，我都不知道该说是我的悲哀，还是不幸。”
“可是我们还是在一起了，不是吗？”易司承转头看向她，墨色的瞳孔里翻滚着暴戾和笃定，仿佛只要她说一句不，他就要化作野兽，将所有的一切碾成齑粉，这个世界似乎也不能让他有半点迟疑。
“林莘，你想都不要想离婚。”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意林夫妇互动特辑（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