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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少年强说愁 ...

  •   “嘶——啊,轻点。”
      摇曳的灯火照亮了陈长歌清秀的脸庞,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哀怨,躺在床上说道:“也不知道老爹今天发了什么疯,尺子可真疼。哎哟,轻点轻点。”
      “嘻嘻,少爷,还不是你看那什么《抱元集》被老爷发现了,最近家里生意不是很好,再加上老爷本就不喜欢你看那些奇志怪谈,这顿板子啊,是少爷你受了无妄之灾呀。”小铃坐在陈长歌身旁,小手正轻柔的帮自家少爷敷着药酒。
      “哼,胡说!才不是什么奇志怪谈,书中自有千山万水,黄金百镒,再说了,就算生意不好,我这个当儿子的,又能做什么?就算想撒气,也不用下手这么重吧,我可是他亲儿子。\"陈长歌撇嘴,显然很是埋怨。
      “老爷可说了,老子打儿子,那是天经地义。”
      陈长歌听罢,不知想到了什么,一脸坏笑道:“那本少爷要丫头做些什么,是不是也是天经地义。”
      小铃耳根微红,也不说话,只是抿嘴轻笑,擦药的手看似不小心的多用了力。
      “啊——”
      只听一声如杀猪般的惨叫响彻云霄,打破了初春夜里的寂静。
      话说陈轩此时正坐于书房,抬头望向窗外那片神秘肃穆的星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的便又听见一声惨叫,被打断了思绪,不由摇了摇头。
      微风依旧慢慢吹着,体贴的赶走了残留在大地的最后一丝余热,连草虫的鸣叫也跟着低了下去,凉风习习,一夜好眠......
      晨光熹微,穿过细密的枝叶,在草地上留下一片斑驳。
      “少爷,少爷......”
      嗯,还是熟悉的脚步,还是熟悉的声音,嗯,还是床最熟悉......
      “少爷,快起床做早课了,不然又得挨板子了。”小铃边说边拉起睡得如死猪般的陈长歌。
      陈长歌睡眼惺忪,笑道:“本少爷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读书,早课的书读起来却是无趣得很,说不定我也早就知道了书本所讲,不去也罢。”
      “少爷,今天是朱先生的课。”小铃提醒道。
      陈长歌听罢只是“嗯”了一声表示听到。
      “嗯!”陈长歌突然睁大了双眼,仿佛听到了天大的噩耗,“你怎么不早说,完了完了,要是让老爹知道我迟了朱老头的课,得又是一顿好果子吃。”陈长歌顾不得那么多,提鞋便跑。
      “少爷,还没吃早饭了——”小铃在后面挥手喊道,却见陈长歌早已跑得没影。
      说起朱老头,陈长歌很是头疼,朱老头名朱清,早年跟着老爹走南闯北,一起打下这偌大家业,只是近年年岁渐高,腿脚不便,便辞职做了先生,朱清名字虽带个清字,为人却一点也没有清风明月的潇洒意味,更是十分刻板迂腐,不通人情,要是有人在他的课上迟到,罚站不说,要是被自家老爹知道了......最最重要是,他教的是算数。陈轩说了,算术不好,怎么算账?于是一心想要陈长歌继承家业的陈轩对朱先生的课自是格外看重。
      念及此,陈长歌又加紧了几分脚步。
      “铛铛——”表示上课的钟声终于在陈长歌踏进课堂时想起,朱先生冷冷看了眼陈长歌,淡淡说道:“进去吧。”
      陈长歌轻舒了一口气,忙拱手作揖,转身之余还不忘背着朱先生做个鬼脸,才不紧不慢的向自己座位走去。
      而在这过程中,还不忘与王家的王二胖,张家的张铁柱眉来眼去,用眼神“交谈”。
      王二胖眯眼:“算你丫走运。”
      陈长歌斜视:“那是,本少爷一向走运。”
      王二胖再次眯眼:“早课之后,镇外山谷。”
      陈长歌再次斜视:“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而这时,坐在王二胖后面的李家小妹确是忍不住他俩的“眉目传情”,“噗嗤”一笑,见朱先生眼睛望了过来,赶紧坐正,活脱脱一个小女夫子的正经模样。
      见着朱先生的严厉目光,那两人也有些心虚,王二胖忙不迭正襟危坐,陈长歌目不斜视。
      再往后走,便迎来张铁柱询问的目光。
      陈长歌自然明白,辅以宽慰的眼神,随后便不紧不慢的走向自己的座位,从座位下掏出一本从家里偷偷拿来的《神引注》偷偷看了起来。

      话说陈长歌虽为富家子弟,却毫无大少爷的觉悟,说话做事不讲架子,无论富贵还是贫穷,他都向来交好,平时更是对穷人家的孩子多有照拂,许是因为陈轩平时也喜欢救济镇上困难百姓的缘故。就连这所学堂也是他爹出资操办,且学费收的极低,镇上的孩子大都能在此念书,即便家中实在困难,提两斤腊肉,或者出力为学堂帮工个三两天,也就可以了。
      陈长歌所拿书籍很是残破,也不知是哪里淘来的地摊货,却是读得津津有味。
      “亘古时期,世人蒙昧,幸天火降世,神祇现踪,广施恩泽于大地,终启灵智......”
      “陈长歌......”
      “以己身血脉为引,以远古神语为媒,通天地灵气,筑虚无之界,灭有形之灵,此为‘血限·灵界’......”
      “陈长歌......”
      “唉,既是远古神语,如今怕也是早已失传,这本《神引注》也就只能看看而已,诶,还有缺损......”
      “陈长歌!”
      “啊——”此时陈长歌终于回过神来,却看见所有人都望着自己,目露悲哀之色。
      朱先生气的一拍桌子,心想早就看这小子不对劲,果然在走神,正要吹胡子瞪眼睛对着陈长歌一顿师训之时,转念又想到不教而杀谓之过,于是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今天定要让你见识见识算数的魅力。
      朱先生气定神闲的坐下,说道:“陈长歌,你且站起来回答我出的问题,要是回答不起的话......”
      陈长歌不安地站了起来,拱手作揖:“先生请讲。”说话之时还不忘侧头用眼神向张铁柱询问情况。
      在张铁柱眼神示意自己自求多福后,陈长歌却是站得笔直,犹如慷慨就义的战士......
      此时朱先生的声音终于缓缓想起,犹如死刑的宣判:“两百年前,武神将军西蒙雷斯提剑赴南方莱茵林山矿脉,他饮了腰间半壶酒,便取百斗晶络石。后将军惜酒,每次饮酒只饮一半,请问,武神将军饮完一壶酒,共取多少石。”
      陈长歌听罢,好看的眉毛一挑,不禁有些喜笑颜开,犹如在行刑之时听见了免死的宣告,心道:还好少爷我平时涉猎较广,这是《经国史》的一段记载,若用穷举之法,怕是死都算不完。要是喝到最后,只剩一滴水,难道还要一分为二?哼哼,谁说奇志怪谈没有用。
      陈长歌挺胸抬头,声音朗朗:“将军饮完一壶酒,取完满山石。”
      且不说晶络石为何物,陈长歌的回答倒是让朱清刮目相看,点了点头:“坐下吧。”
      陈长歌再次行礼坐下,看见前面王二胖背后竖起的大拇指,再次挑眉,显然很是受用。
      可没过多久,陈长歌听着朱先生那平淡的声音,便开始无聊起来,便开始神游天外起来。
      唉,下了课后还要好好安排一下铁柱他爹的事,上次修河坝,他爹伤了腿,现在卧病在床,家里没了收入,连铁柱都不怎么和我玩了,愁啊。
      嘿,张铁柱这憨子,别以为你隐藏的很好,本少爷慧眼如炬,早就知道你看上咱家那丫头了,说不得小爷我还得撮合撮合你们俩,唉,这也是件费脑子的难事,愁,真愁!
      听说老爹最近生意出了大问题,很是棘手,得,回去又要被老爹念道了,唉,这事也愁!
      愁事太多,愁白少年头啊!
      少年苦兮兮着一张脸,浑然不知一只尺子已经落在了头上。
      “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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