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的探戈》段小娟

2、第二章

　　再次醒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觉得浑身都痛，尤其是头，像撕开了一样的痛，肚子里面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闹革命，翻江倒海地就往我胃以上的部位涌，难受得紧。
　　我挣扎着睁开眼睛，一束刺眼的光线刺痛了我的眼睛，复而又闭上，看来现在时间真的不早了，我开始回忆，昨天晚上下班后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首先走出酒吧门口就开始头晕，越往前走就越晕，接着有一个男的跟过来，他想，他想干什么，我不记得了，不过好在他后来没有跟上来，再后来，再后来我怎么了？怎么没有一点印象呢？一种恐惧的感觉爬上我的心头，昨晚我发生了什么事？
　　我惊恐地睁开眼睛，机械式地跳坐起来，眼前的一切怎么那么陌生？看屋内摆设应该是在某酒店的某个客房里面，纯白的装饰，显得那么地整洁。我怎么会在这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头绪来，只觉得头部剧烈地疼痛，越是想要想清楚就越是痛。
　　头痛让我不得不闭上眼睛重新倒在床上，并不知不觉晕晕晃晃地进入了梦乡，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不知为何置身于一个原始大森林里面，我身上的肉香引来了无数匹狼，一群饿慌了的无法凶狠的狼，它们流着口水看着我，看着我全身最肥的大腿，看着我纤细的脖子，等到口水流到快落地的时候，一股脑儿地向我扑过来，眼看一条肥胖的大灰娘跳到我身上，张开大嘴就要对我的脖子进攻了......
　　就在我的脖子碰到大灰娘牙齿的那一刹那,我醒过来了,梦中的挣扎使得我大汗淋漓,映入眼帘的还是那一抹陌生的白,头虽然还有点隐隐作痛,但明显比开始好了很多,身上也没有了先前的疼痛。外面的天气好像也比先前昏暗了，不知道是变天了，还是天色已近黄昏。我从床上爬起来，眼睛搜索四周，希望能找到一点点记忆，想起昨晚的事情，可惜一切都是茫然的。好在床边的桌子上留有一张纸条，以我的聪明判断，这张纸条一定是给我的，而且看过之后就会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燕，醒来了？睡得可好，昨天下班看到你醉倒在地，觉得很抱歉，如果不是我要你喝那杯酒，你也不会醉，我不知道你的家在哪里，所以自作主张把你带到这里休息一晚上，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要酒店服务员帮你换了身上的脏衣服，看着你睡安稳之后就离开了，希望你今天醒来的时候不要责怪我的那杯酒，我是无心的，如果知道你不能喝我肯定不会让你喝的，阿健。”
　　看了阿健的字条，我心里稍稍地平静了点，不过，他昨天应该没有，那个我吧？我起身走出房门，看到门口的服务员便开口询问她，“昨天，我没有......”，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服务员似乎看出了我的窘境，微笑地拉着我的手说“昨天什么事都没有，那位先生背着你到我们酒店，吩咐我帮你换了衣服上床休息之后就走了。怎么样？现在好点没有？肚子应该饿了吧？我去帮你弄点吃的。”
　　服务员转身离去，我的心才跟着落下来，好在阿健还算是一个正人君子。
　　怎么那种地方的人也会有正人君子吗？我想起之前小红和英子靠在我肩膀上流下眼泪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有时候判断事情太过武断了，没有亲眼看到或是亲身经历过的事情确实不能妄加评论。也许我应该以最纯净的眼睛去看待我身边的人。
　　想着想着服务员已经端着香喷喷的食物走到我面前了，脸上依然是那温暖的微笑，就连我像只大灰狼一样地狼吞面前的食物的时候，她的微笑也依旧不变，真是一个称职的服务工作者。看着她收完碗筷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便问她“对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我迷迷糊糊地睡了多久。”她答道“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一十二分，”微笑依旧。
　　五点一十二分？我的天哪，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当初只觉得人晕晕沉沉的，嗜睡如命，根本没有想过时间，更没有想过还有会担心我的人。看了看手机，8个未接来电。全部都是静如打过来的，静如是我现在的同事，其实我除了晚上在酒吧上班外，每周会有两天时间利用白天的时间给别人做产品促销员，今天正好轮到我......
　　“燕子,你搞什么鬼啊?你个奶奶,终于接我电话了?”静如就是一急脾气，一急起来什么话都说出口了。
　　我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连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啦，静如，我昨天..昨天有点事回了老家，那边信号不太好，电话也不太好接。”我不想让静如知道我在酒吧做事，只好撒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很烂的谎。竟然也把这小妮子给骗过去了。
　　“既然是这样你也该事先跟我说嘛，今天幸好我没事帮你给顶上了，不然那该死的经理又要借题发挥啦。”
　　我低着头连忙点头称是，一付很诚恳的样子听着静如电话那头的教育。我现在头晕得很，离去酒吧上班的时间也近了，匆匆地收拾好东西离开酒店，阿健，那个身在酒吧里面但并不怎么坏的男人，我想应该跟他说声谢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