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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泉————
      夜里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的雨声让泉睡的很不安稳,徘徊在一个又一个的梦境中,无法醒来:一会儿是古老的庭院中,孩子们恣意玩耍;一会儿是少年烟花下的略带羞涩的笑;一会儿又是少女苍白的微笑,她说:一路小心;然后是刻着熟悉的名字的冰冷的一座座墓碑······过往的时光在梦中一遍遍地重演,那曾经温暖快乐的时光,现在却变成了一把钝刀,一下下地割着他的心,让他痛苦不堪。泉忽然迷失了自己的方向,前路漫漫,而背后却已无退路。
      清晨,泉揉了揉因睡眠不足而有些疼的脑袋,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发了会儿呆,又转头望向窗外,透过玻璃看见阴沉的天空和不绝的雨,还有邻居家的一护和一个眼熟的黑发小姑娘共撑一把伞去学校,不由地感叹时光飞逝,一护都已经到谈恋爱的年纪了,然后叹息自己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想着想着,又想起那个乱七八糟的梦,想起那些故人,心中泛起乡愁,紫色的双眸不由得有些黯淡。
      浦原喜助的消息传来时,泉正在收拾屋子做出门的打算,而夜一几天前就不知道跑到哪里鬼混去了,他看着破窗而入的信封,浑身僵硬地黑着脸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埋怨道:“那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瞎来,绝对要让他陪我窗户钱!”
      浦原的信上大致表达了有故人来,以及他领居家的小朋友被故人搞得半死不活了这两个消息,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去看看。虽然现在的他不太适合出现在老朋友面前,但出于邻居情,还有那远的不能再远的血缘关系,以及某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小心思,他还是决定去捡个尸,顺便瞄一眼老友,就像以前的那些时候一样。
      裹上羽织,泉慢吞吞地走向目的地,同时还忍不住的想东想西,和那个家伙上次见面已经是快十年前的事了,还是单方面见面,正经的见面已经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这么一想泉有些唏嘘,又开始怀疑,那个大少爷是不是已经把他可怜的旧识忘得一干二净了;大少爷向来有些暴躁,虽然这些年有向闷骚发展的趋向,但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一护该有多惨;万一他被大少爷发现了,该怎么办……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什么结论,反而徒增烦恼,只能裹紧羽织,放空脑袋。
      抵达目的地的时候,战斗已经差不多快完结了,泉躲在角落偷窥,就看见可怜的一护和灭却师小伙子惨兮兮的倒在地上,看上去状况不太好,旁边站着一个红毛非主流,还能看到那个叫露琪亚的小姑娘要哭不哭,可怜兮兮的。而他的老朋友朽木白哉则还是一尘不染,面无表情,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泉暗自吐槽了声“装逼”,然后继续小心翼翼的偷窥,同时盘算着接下来的要做的事,想着自己一定不能出现在朽木白哉的面前,不然自己可能和一护一样惨,不,一定会更惨!脑补了一会儿自己跳出去后可能遇到的悲惨遭遇,泉背后一凉,躲得更小心翼翼了。看样子,一切战斗都已经结束了,那个名为朽木露琪亚的小姑娘选择和一护撇清关系,回到静灵庭接受审判。场景还真是悲壮感人啊,泉毫无灵魂地叹息。
      “谁在那里?”朽木白哉敏锐地发现了有人在偷窥,并看向他藏身的方向,手按上剑柄。泉一下子僵住,立刻怂了,之前设想的悲惨境遇再次浮现在眼前,他看了看周围,没发现有其他人,也并没有地洞能让他钻进去,藏起来,他只能放弃躲藏的想法,慢慢踱步走出来,顶着红毛防备的眼神,和露琪亚惊讶的表情,看着朽木白哉干笑,招招手故作镇定“好久不见啊,白哉。”
      场面一时十分尴尬。
      然后,他就看见白哉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花开院泉,你果然还活着!”这话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失踪了近七十年的你原来一直躲藏在现世吗?”
      …………

      把一护丢给浦原喜助后,泉坐在浦原家的走廊边,有些烦闷和压抑,和他想象的不同,白哉并没有揍他,也没有抓他,大概是想到彼此之间仅存的稀薄竹马情,他只是冷冷的留下一句“琉璃姐在二十年前离世了。”便带着人离开了。泉忍不住的想起琉璃,他的姐姐。他的心情无比复杂,一直以来,关于琉璃的事情被他刻意地忘在脑后,不去想,就不会觉得愧疚难过,但白哉一提起,琉璃的身影就立刻浮现在眼前,他们最后一次交流的情景就像刚发生的一般,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那些可以被遗忘的回忆和情绪充斥在他的心中,他还记得姐姐说,让他一切小心,早点回家,而他,在那之后就再没能回去,再没能看看她,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
      泉忍不住开始回忆他的过往,不算平凡也没有波澜壮阔的过去。他原来姓鹤见,是一个流魂街出生的死神与静灵庭贵族少女的孩子,父亲还算出色,进入十三番队不到十年就成为了席官,但比起出生于四大贵族之一的花山院家旁支的母亲就差远了,母亲为了和父亲在一起,脱离了家族,放弃了自幼拥有的锦衣玉食。他们也曾拥有过幸福的时光,但一切的美好都在父亲在任务中丧生而消失。母亲伤心过度,没过多久也离世了,只留下那时还年幼的泉,流浪在流魂街。
      但泉并没有流浪多久,就被花山院本家的大小姐琉璃带回了本家,从此成了花山院泉,成为高高在上的贵族。
      父母去世时,他还太小,已经记不清关于他们的事了,就连那些过往大多都是听别人说的,他的童年很大一部分回忆是关于琉璃姐的,她一手将他养大,带他认识夜一、白哉等人,教会他很多知识和道理,并始终维护着他。琉璃姐总是非常温柔,泉从来没有见她发过火,她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强大,她是静灵庭出了名的鬼道天才,剑道也非常优秀,她平等且温和地对待每个人,完美的不像真实的人类。没人知道,当时还是个少女的她为什么会做主把泉带回本家并收养他。
      在泉离开静灵庭那天早上,琉璃姐一如既往的向他告别,让他一路小心。而这样的琉璃姐永远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了。泉觉得自己真是冷血无情,离开了她,还试图忘记她。
      夜一走了过来,懒懒的趴在他身旁,问他:“和白哉交流感情交流的还好吗?”
      “琉璃姐不在了。”泉回答她。
      黑猫跳到泉的身上,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窝着,说:“已经过去二十年了,你还没接受现实吗?”
      泉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痛苦地抱头:“我以为我接受了,但白哉跟我提起她,我才明白我只是故意忘了她。”
      他说:“我怎么能忘了她呢?姐姐对我那么好,是她把我带回花开院,是她把我带大的,我明明知道她身体不好,却没想过回去看看她,哪怕一眼!等她病逝了,我还试图把她给忘了。”
      夜一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等到泉想要回房间时,她才开口:“琉璃不是病逝,是被杀的。”

      ————琉璃————
      琉璃拉开房门望向院子,白蔷薇正开得旺盛,在绿叶和赭色长廊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纯净,樱花还未开放,但树身挺立,枝繁叶茂,微风吹拂而过还会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这个旧宅子也充满活力。她来到流魂街的宅邸已经有半个月了,但还是没能适应这里。由于她那糟糕的身体状况,父亲认为到灵气相对稀薄的流魂街更适合她修养,尽管哥哥一再安慰她,等她身体好些就会把她接回去,她还是很沮丧,父亲的这一举动摆明是已经放弃她了,而父亲也的确不曾来看过她。不过想来也是,即使她灵力强大、天赋卓绝,自打出生以来病痛就围绕着她,不曾远离,这样的她的确不是父亲所期待的孩子。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琉璃想,她还是无法想象自己的未来,她还能活多久,她能做些什么,这些都是未知数。她明白这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但无论再怎么早慧,她毕竟还是个小姑娘,需要足够的关怀和陪伴。
      琉璃想了想,想着是不是该出去转转,看看流魂街什么样,她也该学着去了解一下她现在居住,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也会居住的地方,一直闷在房间对心情和身体都没什么好处,而为了避免被那些操心过头的佣人劝阻,她决定偷溜出去。但她没想到,这一次外出会是她一生的转折点,至于是成就了她还是毁了她,谁也无法说清楚。在很久之后的某一天,琉璃眺望着远处的流魂街,满心惶然。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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