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呤》水上尘烟

8、夜锦

　　苍白而带着湿土的手从一片翻新过的土壤中伸出，招唤已逝年华。若颜和珞在周围，青衣女子跪坐在地上，双手捧着一块翠玉。泪水从翠玉上滑落，渗入土里。
　　也许那里躺这的是她的同伴吧，紫惠这么想着轻声走去。若颜看着紫惠一脸哀伤，没了刚才的恐惧。紫惠看了眼若颜，若颜示意，点了点头。紫惠闭上眼，想象失去朋友的痛楚。忽然想不到自己有朋友，无奈的笑着。跪坐在青衣女子身旁，柔声对她说道：“我们帮你把刚才的姑娘也抬来葬了吧。”
　　青衣女子看着紫惠，凄声说道：“你知道这里有多少人吗，二十九个。二十九条活生生的人命，她们就躺在这里。她们来的时候手无寸铁，如今却没有一个活着的。”紫惠看着跟前的那片新土，隐约就觉得是透着血色的。双手捧起一旁的净土，撒在新土上。“尘归尘，土归土。请节哀吧。”说完，站起身看到四周有着许多的精致木箱、木盒。有的染上了血迹，安静地靠在土墙边。
　　紫惠走上前，打开了一个木盒。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批件，薄如蝉翼，更胜初雪。镶了珍珠、金丝。哪怕是紫惠这样的外行人看了也知道是价值连城。紫惠又接着打开了几个木盒，放的都是上好无价的织品。“劫财么？可是为什么不把这些个财务带走呢。”紫惠的话触动了所有的神经，尤其是珞的。
　　紫惠见众人都不言语，朝着珞走去。经过香绫身边时，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便直接走向珞的身旁。接着说道：“或许这里本身就是一极佳的藏匿地点也说不定。”
　　若颜见珞脸色难看，心下分明。紫惠不依不饶对着珞说道：“你可千万不要解释，你解释的清，推的干净么？你看啊，单这里的二十九条年轻人命。那幕后的凶手也足以下十八层地狱了。”珞盯着紫惠坚定的说：“我之前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这有个地下室。”
　　是时，香绫背着刚才的女尸走来。把她放在了青衣女子身边。珞看着香绫的举动，问紫惠：“你要做什么？”紫惠狠瞪珞一眼，抬高了嗓音说道：“难道让她一直那么被钉在土墙上吗？你的良心呢。”
　　若颜看着，她看到自己的女儿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正想着珞准备如何应对。青衣女子忽地浑身颤抖起来，一手抚摸着那女尸苍白的脸。“你怎么了？”若颜说着，跑了过去。青衣女子嘴角挂着血，晕倒在了若颜怀里。
　　紫惠急忙跑来，若颜对紫惠说道：“她没事，想是伤心过度了再加上身子本就虚弱，便晕了过去。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此地多留无益。”珞走来说道：“我背她回去。”紫惠在一旁低声说道：“假惺惺。”接着对若颜说：“娘，你和他先走吧。我和香绫想把这位姑娘安葬了。”
　　珞对着紫惠说：“一起回去吧，你没工具怎么葬她。”紫惠说道：“不需要你管，我就是用手扒，也要好好把她安葬了。”若颜拦下了珞，对他说道：“我们先回去吧，紫惠长大了自己有分寸。”若颜接着对一旁的紫惠说道：“动作快一些，这里毕竟不安全。”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给紫惠。
　　紫惠接过匕首，惊讶的看着若颜，问道：“娘你身上怎么带着这种东西。”若颜把青衣女子放到珞的背上，回头笑着对紫惠说：“防身啊，暂时给你用下。你可别弄坏了。”
　　紫惠看着珞和若颜走远的背影，香绫走上前问紫惠：“小姐，我们真要用手扒啊？”紫惠看着香绫说道：“你力气大，用匕首把土弄松了我来挖。”说着就把匕首给了香绫，不容她反对。紫惠一直一心挖着，挖到满手的土，手指被土里的小石头割破了，全当没有看到。香绫看到了上前，却被紫惠推了开。“我没事，我们快挖吧。让死者早些安息。”香绫应了声，更使力的捅地上的土，像疯了一样。
　　没多久，就有了一个足够宽大的坑。紫惠喘着气问一旁筋疲力尽的香绫：“你看，这坑够深吗？”香绫说：“我看足够了，小姐，我们这就把她葬了吧。”紫惠‘嗯’了声。和香绫一起把女尸抬到坑里。途中，一个玉镯从女尸的衣袖里掉了出来。紫惠把女尸安放好之后，过去拾起一看。也看不出有什么名堂，形状，颜色和一般的无二致。紫惠犹豫了下，还是觉得把这个玉镯给青衣女子。
　　紫惠和香绫在坟前磕了几个头，便赶了回去。那夜，紫惠虽然累的没有一点力气，但还是一夜未眠。天一初亮，紫惠便找若颜吵嚷着要回家。若颜拗不过她，也知她为何急着回家。于是叫了马车，收拾了行装，待与家主告辞后就起身。
　　紫惠不愿和若颜一起去和人告辞，早早就去了马车处。刚一撩开马车帘幕，便被人拉了进去，一把匕首抵着紫惠胸口。紫惠方一定神，一看原来是那青衣女子，问道：“姑娘，你这事要做什么。”青衣女子面带歉意，对着紫惠说道：“对不起，我想让你帮我出城，委屈你一下。”说完，青衣女子，在紫惠的肩上穴道上用力摁下去。紫惠吃疼还来不及叫出声便晕了过去。
　　等到紫惠迷迷糊糊的醒来，发现自己被反手绑着。若颜坐在一旁也被布封住了嘴，反绑着手。一旁的青衣女子看着帘外，没有注意已经醒来的紫惠。紫惠悄悄地移动着身子，不料青衣女子正好回头。看到已经醒来的紫惠，女子对她笑了笑，紫惠看到，那是多么的苦涩的笑。女子伸手往若颜身上摸索去，若颜不知她要做什么，嘴里又叫不出声。
　　女子从若颜怀里那出一袋碎银，对若颜说：“借夫人点银两，日后一定会还的。”说完，对着帘外的车夫叫道：“车夫，停车。”马车方一停下，女子便从身后打晕了车夫，跳下车。“等一下。”紫惠叫住女子，女子回头看着紫惠。紫惠接着说道：“我怀里有个玉镯，是那姑娘衣袖里掉出来的。我想了想没有把它一起埋还是给你比较妥当。”女子听了，回到车上，从紫惠怀里取出玉镯。睹物思人，女子忍不住又哭红了眼。“谢谢你。我以后会来看你的”
　　女子解下了马匹上的绳索，骑到马上，对着车里说道：“两位，在下夜锦，日后再来好好谢过两位。现在只好委屈你们了。”说着，紫惠和若颜只听到马蹄践踏地面的声音，飞快的远去。
　　紫惠两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解开了绳子，两人靠在马车上。若颜看着一旁的紫惠问：“你认为是珞指示人行凶的？”紫惠看了眼若颜，说道：“娘，你一定早认识珞了。就他？怎么可能呢。其实，他也挺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