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千千结》芃雨

98、第十一篇 纷拢春节 1

　　离春节还有五天，蓝凯跟罗正借了一辆大面包车，和颜慧乐一起进京了。
　　春节路上车多，又天寒地冻，罗正不放心蓝凯，特地派了经验丰富的驾驶员周建平。
　　面包车里塞满了天河围场的农产品，一共有10个大纸箱，10个小纸箱。大纸箱里放着20斤有机大米和一些有机蔬菜，小纸箱里放着二只草鸡、两盒草鸡蛋和用冰袋包装好的10斤黑猪肉、10斤鱼。每个纸箱里都放着一份农场简介和产品说明书。
　　进入河北，车辆就多起来，不得不把速度放在60码上下。过了收费站，进入北京圈后，连60码的速度也成了奢望，只能跟在人家车后面慢慢向前蹭，有时候10分钟挪不了几米。
　　周建平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说每人讲一个段子。
　　他带头讲了一个。
　　一个男人出差，刚入住酒店就接到老婆的电话。老婆说，老公，大事不好，咱们楼被偷了，咱家也被贼光顾了。男人急忙问，丢东西了吗？有没有报警？老婆说，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衣橱里的1万块没了，还丢了些什么东西，我正在清理，警察下午来看过了。好在那几个贼已经被警察抓住，现在让各家报失窃清单。男人说，快去看看床头挂的那张结婚照，相框后面有一个用双面胶粘着的红包，里面有两万块。两分钟后老婆说，我把相框取下来看了，什么也没有。男人心想如此神仙难料的地方都能找到，看来遇到的绝不是普通的笨贼。他赶紧叫老婆再去卫生间看看，说马桶水箱靠墙那面有个缝，塞了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也有2万元。5分钟后，老婆打来电话说没有，问是不是记错了地方？男人着急地说，不可能，出差前我还检查过，那是去年从公司发的奖金里扣下来的。老婆追问，就这些了吗，还有没有其他的？男人说，没有了，只有这4万块。男人一再提醒老婆，一定要把那些钱跟警察讲清楚。老婆轻松淡定地说，好的，感谢你在本次家庭防盗演习中的出色表现。
　　颜慧乐大笑起来，说：“好不容易留了点私房钱，这下都交待了。”
　　接着颜慧乐也讲了一个，一对夫妻吵架，吵到升级，各喊了一帮人来，那阵式就要动手，开打前，男的发话，别动你嫂子，其他人使劲打；女的也发话，别打我老公，其他人随便打……
　　蓝凯没有注意俩人的段子，他在想凯信公司的管理模式。曾一辉代为管理已经4个多月，还是去年飞机失事时凌方仪的临时安排。自己显然不可能再回凯信了，那就要有一个明确的意见，便于曾一辉管理和拓展。
　　临近傍晚，车被堵在一条路上，他们也搞不清是哪条路，只看到旁边是海军招待所。
　　颜慧乐说：“现在是高峰期，就在海军招待所住下吧，晚饭后路况好了再去摸门。”
　　蓝凯也赞成。于是周建平瞅了个空子，把车拐进了海军招待所。
　　不一会曾一辉到了。
　　晚饭后，几个人按照规划好的线路出发了。
　　北京太大了，尽管制定的是最合理的线路，还是花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第一家所在的小区。
　　这一家是曾一辉联系的。他对照着地址看了一下说：“对，就是这里。8号楼304室。”
　　因为是晚上，楼号看不清，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了8号楼304室。
　　曾一辉上前敲门。
　　开门的是优仕集团供应处的金处长，在防盗门里问：“你们找谁？”
　　曾一辉赶紧说：“金处长，是我，小曾。这是我们蓝总。”
　　金处长看着曾一辉，脑子里似乎在搜索小曾是谁。
　　蓝凯硬着头皮上前说：“金处长，我是天讯的蓝凯，来给您拜个早年。”
　　金处长勉强打开了那扇防盗门。曾一辉抱着大箱子、蓝凯抱着小箱子进了金处长家。
　　金处长见两个箱子沉重，知道是农产品之类的东西，皱起眉头说：“我家年货已经放不下了，你们还是送给需要的人吧。放在我这里，最后只会倒垃圾，也可惜了。”
　　蓝凯听了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礼貌地说：“金处长，这是我们公司农场自己生产的有机农产品。您先每样吃吃看，真觉得不好，再倒垃圾不迟。”
　　金处长显然没把蓝凯二个人放在眼里，不仅没有让坐，还有些不耐烦地说：“都说是有机产品，也就这样。你们要留就留下吧。”
　　这等于下逐客令了。蓝凯只好自找台阶地说：“那我们告辞了。”
　　出了金科长家，曾一辉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说：“我到他们公司时还很客气，是嫌我们送得少？”
　　蓝凯心里也很郁闷：“不想那么多了，反正都已经来了。走，去下一家。”
　　送礼永远是需要的，但送礼也永远是件尴尬的事。
　　面包车在路上又转了几个弯，来到一个老小区，颜慧乐到了门口就认识了：“就这里，通联公司供应处的陈处长，老客户了。”
　　蓝凯和颜慧乐抱着大小箱子下了面包车。
　　来到陈处长的门前，颜慧乐上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一点动静。俩人正诧异，对门开了门。
　　“这边人不在家？” 颜慧乐问。
　　“搬走了。”对门的人说。
　　“知道搬到哪里了吗？” 颜慧乐又问。
　　“不知道。”对门的人说着“砰”地把门关上。里面隐隐飘出一句：风气就是让你们这些人败坏了。
　　见蓝凯和颜慧乐又搬着箱子回到车上，周建平笑了：“这年头还有人不收？”
　　颜慧乐说：“搬走了。也怪我，事先没打个电话。”他看了看线路图说：“先去华讯公司的任总那里吧，也是老客户。”
　　任总住的是一个新小区，从房子布局看，算是比较高档的。
　　开门的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你们找谁？”
　　蓝凯问：“这儿是任总家吧？”
　　老太太很和气地说：“是啊，你们进来吧。”里面房间传出一个男人的问话声：“谁啊？”老太太说：“找你的。”
　　任总从房间踱出来，见是颜慧乐，笑哈哈地上前握手：“颜总，老朋友了。”
　　颜慧乐指着蓝凯说：“这是蓝总，蓝其川的儿子。”
　　任总打量着蓝凯：“像，像。”
　　蓝凯上前一步：“我老爸在世的时候，经常提到任叔叔。过年了，我带了点我们农场的农产品，特地过来给任叔叔拜个年。”
　　任总叹了口气：“唉，你爸不该走这么早啊。”
　　蓝凯不由鼻子一酸，侧过脸去。
　　颜慧乐赶紧岔开：“这些可是正宗的有机农产品。就说这草鸡，不仅是放养的，而且吃的是农场自己种植的玉米，外面的饲料根本不进门的，没有任何添加剂。你吃吃看，准能让你想起以前的味道。”
　　老太太在旁边见蓝凯眼圈红了，上前拉蓝凯坐下：“以前炖只老母鸡，全院都闻到香味。现在都是养鸡场的速成鸡，哪有一点以前的鸡味。这些年我就老想着要是能吃到以前的鸡就好了。你任叔孝顺，今天提只鸡来，说是正宗的草鸡，明天提只鸡来，说是正宗的草鸡，可我吃着就不是以前的味。”
　　蓝凯说：“奶奶，你吃吃我们农场的鸡，保证能找到以前的味。”
　　老太太拉着蓝凯的手向儿子说：“这孩子我看着就好。”
　　任总听了颜慧乐的介绍，有些好奇地问：“你们公司有自己的农场？我怎么不知道。”
　　蓝凯说：“刚开始运转。任叔叔有时间过去看看。”
　　任总感慨了一番，话题转入天讯：“你现在正式接手公司了？”
　　蓝凯说：“子承父业，我不想让老爸失望。当然，还要靠大家帮助，特别是要仰仗象任叔叔这样的前辈。”
　　任总说：“你只要能做好，我会罩着你。但如果做砸了，可就不要怪任叔不讲情面了。”
　　蓝凯说：“任叔叔您放心，就是砸自己也决不会砸您交给的事。”。
　　任总有些欣赏地重新打量一下蓝凯。
　　出了任总家，颜慧乐说：“看样子任总还是很喜欢你。”
　　蓝凯想到颜慧乐对任总“老滑头”的评价，心想，现在高兴还太早了。
　　接下来，又去了长虹虞科长家，虞科长很正统，开始不肯收，当听说是天讯公司自己的农场产品时，来了兴趣，临走，把自己的热线电话告诉了蓝凯。
　　这一晚上送了6家，还有4家只好第二天晚上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