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千千结》芃雨

75、第八篇 找不到北 9

　　“就是你在北京的时候，我们一个月也通几次电话，这次可好，二个月没你的消息。我都快让你给闷死了。”罗志斌边为蓝凯倒茶边抱怨。
　　“志斌，我现在有点找不到北了。”蓝凯靠在沙发扶手上说。
　　罗志斌把茶端给蓝凯，在旁边坐下。
　　“你知道我对天讯一无所知。原以为有凌叔叔帮我。谁知，回来后，不仅凌叔叔出事，财务科长也挪用公款被开了。我现在的感觉就象是被悬在空中，心里忽悠忽悠的一点底都没有。”在公司上了一个多星期的班，蓝凯感觉不知道该干什么。
　　“你毕竟是刚接手，也正常。我多年不在锦江，对天讯的事也不太清楚，也就是过年过节在饭桌上听我舅舅说个一丁半点。只能陪你聊聊，不一定能帮上你。”
　　“说实话，我现在连自己需要帮什么都不知道。”
　　“慢慢来吧。”
　　“你办过不少案子，劫匪的目的不就是钱吗，凌叔叔怎么会伤得那么重？”蓝凯沉默了一会儿问。
　　“这案子是有些疑点，但劫匪杀人的情况也是有的。负责案子的叫赵林，跟我很熟。虽然年轻，但锦江的几个大案都是他破的，现在是刑侦支队的三员干将之一。不过这次出师不太顺利，已经一个多月了，没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凌方仪出事后，罗志斌也很吃惊，直觉不太对劲。他向赵林详细问了凌方仪那天从钓鱼到受害的过程，从现象上看，除了劫匪出手狠了些和凌方仪出事前发过一条短信外，其他没有发现有不符合常理的事。他甚至向舅舅打听了凌方仪跟张池俩人的私人关系，舅舅说他们没什么特别的好，也没什么特别的不好。
　　“公司里有二种传闻，一种是凌叔叔为小三取钱被劫匪盯上，还有一种是因为有外遇，遭人报复的，你觉得可信吗？”
　　“我只能说案子未破之前，不能排除任何可能。”
　　“凌叔叔与薛姨感情很好。如果他有外遇，我真要怀疑全世界的人都有外遇了。”
　　“你与凌叔叔感情好，当然不愿意相信。可你毕竟是晚辈，又多年在外，不可能了解长辈的所有情况。”
　　“我相信我的直觉。薛姨也坚信外面没有人，两个朝夕相处的人对彼此间的变化应该是最敏感的。”
　　“薛姨的坚信……除了从妻子的直觉出发，确信凌叔叔没有外遇外，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觉得反正人已经这样了，何必再坏了清誉。”
　　“我觉得清誉与抓捕凶手的轻重，薛姨掂得出来。志斌，你是不是跟坏人打交道多了，看人先从坏的一面入手？”
　　“对我来说，想尽一切可能破案是最重要的。”
　　“凌叔叔那天和张叔叔一起去钓鱼，是凌叔叔接的张叔叔，按照凌叔叔的性格应该是把张叔叔先送回家，然后再去办自己的事，他让张叔叔自己打车回去，那一定是有很大的事、或者很急的事，那张叔叔应该知道一点才对，至少会看出些什么啊？”蓝凯提出了在头脑中转了多时的疑问。
　　“吃饭结束后，凌叔叔是要送张叔叔的，但出来时正好有一辆出租车在门口下客，张叔叔就上去了，当时凌叔叔还拿着张叔叔的外套，张叔叔上车后，凌叔叔递给他的。这在塔影湖度假村门童那儿已得到证实。”
　　蓝凯手插在裤袋里，心绪不宁地在房间里慢慢踱着。
　　罗志斌提醒地说：“小凯，凌叔叔的案子，我的想法你放一放，精力不要纠结在这件事上。我老爸很重视，刑侦支队赵林他们总比你经验丰富，手段比你多。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公司的事做好，听我舅舅说，业务在下滑。”
　　蓝凯靠在书桌上问：“陈茵的事你怎么看？”
　　“听舅舅说她过去跟你老爸一个厂的。你爸好象挺信任她。”
　　“我小时候见过她，也听我爸妈说起过她。难道是我老爸看错人了？”
　　“不一定是看错人，而是人是会变的。人在不同环境中的选择也是不一样的。”
　　“公司很多人说她是看我老爸走了，生了贪念，我总有些想不通。她不是贪污，只是挪用。依她在公司的位置，如果开口说儿子要结婚，向公司借点钱，我想不会不借给她的，她为什么选择挪用呢？而且，还挪用50万。”
　　罗志斌沉思一会儿说：“这件事我也觉得很奇怪。但如果说是有人陷害她，也有些说不通，第一，没人限制她的自由，受到威胁她可以选择报警；第二，这事是偶然发现的，当时在场的人不少，都证明了这一点；第三，保险柜的钥匙只有她有，钱也确实是她拿的，她自己也供认不讳。据她自己说是陆续拿的，如果是日积月累，达到50万也有可能。”
　　蓝凯说：“我想见见她。”
　　罗志斌说：“你是要跟她保持联系，现在凌叔叔还不知能不能醒过来，财务上的事，只有她清楚。另外，听我舅舅说，现在的财务科长是张叔叔安排的，不是我不相信张叔叔，非常时期，你最好自己物色。”
　　蓝凯摇摇头。他到公司上班的第二天，张池特地为这事到他办公室做了解释，张池说，事发突然，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先让杨柳顶上来了，如果觉得能用，就留下她，不行就换人。但他直觉是如果自己真换了，张池一定不高兴。
　　罗志斌问：“怕张叔叔有想法？”
　　蓝凯点点头：“至少会让张叔叔觉得没面子，工作还要靠他。”
　　罗志斌给蓝凯杯子里续上水：“蓝叔叔突然走了，凌叔叔又昏迷不醒，难保不会有人乘机搞点小动作，你要睁大眼睛。”
　　蓝凯苦恼地说：“心里没数，睁再大也没有用。”
　　俩个人聊到很晚，罗志斌说：“你别回去了，就在我这儿睡吧。”
　　蓝凯问：“又跟你老爸闹翻了？”
　　罗志斌说：“压根就没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