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千千结》芃雨

23、第三篇 狼狈联手 5

　　张池住在景园。离聆湖尚郡约4公里。
　　张池到天讯后，年薪最初是10万，2年后升到20万，5年后到了30万。当他有了钱后，首先想到的就是改善住房。
　　围着锦江市转了几圈后，看中了景园东北角上的叠加别墅。他买的是一、二层带花园的。一楼是客厅、餐厅、客房和他的书房。二楼是他们夫妻的主卧，儿子张跃然的卧室和书房。后来，张跃然经常玩游戏到深夜，潘云杉老催促睡觉，嫌烦，就自己搬到了楼下的客房。
　　张池进家门时，潘云杉正在数落儿子：“……你怎么这么大意？下车的时候不看看？这次不仅要丢工作，还要赔钱。这可是你爸爸给你找的第四个工作了，你怎么就不能争争气……我说儿子，你从小学习多好，大院里哪个孩子比得上你，怎么大了后反而不如他们了……”
　　张跃然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一副无辜的样子。
　　张跃然从小是一个比较听话的孩子。当许多家长为孩子顽皮、打架伤透脑筋时，张跃然的听话却让母亲感到十分自豪。当时张池还在部队，驻地离锦江市有20多公里，只能周末回家，还常常因部队有事回不来。对儿子的教育主要是靠潘云杉。
　　潘云杉只要儿子学习好就行。为让儿子专心学习，什么都不让儿子动手，连早上的鸡蛋都是剥好了的。儿子高中毕业，不知道家里的筷子放在哪里，不知道煤气灶怎么开。当然，在学习上，倒也没有辜负家里的期望，学习一直不错，从不要大人操心，考上武汉大学动力工程专业，在当时是十分热的一个专业。
　　张跃然上大学后，仍然依赖着家里。他二个星期回家一次，把脏衣服、臭袜子什么的全部带回来，走的时候再把二周的换洗衣服带上。潘云杉生怕儿子受委屈，每个月都要跑一趟学校，帮儿子整理整理床铺，晒晒被子。张跃然有什么要办的事，只要能等也都是等着妈妈来了帮着办。
　　大学四年很快过去，张跃然原本想再读研究生，可他目标太高，选的是中国科技大学的汽车动力工程专业，结果以2分之差落第，他填的是不服从调剂，毕业后就回到锦江。
　　张池说先回来也好，工作一段时间后，想读书可以再去。
　　张池托战友、朋友帮儿子先后找了四次工作。
　　第一次是冷藏车制造厂技术科，张跃然干了半年不干了，说科室让他干的都是打杂的事，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就是干十年也不会有进步。
　　第二次是到发动机厂生产科协助科长管生产计划，工作了一年又不干了。张池有些生气，说你想想清楚，到底想干什么。张跃然说不想去企业了，企业收入太少，工作太苦，最好是事业单位。
　　张池托交通局的一个朋友，安排儿子到公路管理处做督察工作。这个工作主要是公路巡视，比较轻松。可张跃然干了一段时间后又不想干了，说呆子都能干的工作，太无聊，并且就是点死工资，没有什么发展前途。说很多同学都在公司干，在公司干，将来就有当老板的机会。
　　张池火了，说你想干什么自己找，甩手不管了。然而张跃然也不上班，也不吱声，就天天在网上用游戏打发时间。最后张池招架不住了，只好又给儿子找了第四份工作，到天翼汽车公司做总经理助理。
　　“怎么回事？不是跟老板到武汉开会吗？怎么才去就回来了？”张池坐下后用手制止了潘云杉的数落。
　　“老板让我带的20万，让小偷偷了。” 张跃然低声说。他嗓音有点沙，是小时候割扁桃体留下的后遗症。
　　事情的经过很简单。天翼汽车分销商在武汉开年会，老板让张跃然带20万现金，说是会议期间要用。到武汉金城大酒店后，张跃然忙着到前台报到，就把钱忘在了车上，到下午开会才想起来，急忙到车上找，已经没有了。张跃然当时就懵了，不敢去见老板，买了张车票就回来了。
　　“车窗坏了没有？”20万不是小数目了，张池吃了一惊。
　　“没有。”
　　“驾驶员会不会帮你收起来？”
　　“问过了，没有。”
　　“你们老板呢？”
　　“我哪敢问老板，肯定是小偷偷了。”
　　“你跑回来老板知道吗？”
　　“不知道。老爸，你给我20万我就回去，你不给我就不回去了。”
　　“你他妈的哪是我的儿子，什么事都担不起来。你老爸要是没有20万呢？你老爸要是死了呢？你是不是什么事都要你老爸给你擦屁股。”张池气不打一处来。
　　“这又不怪我。我不过是当时忘记了，谁知道小偷会偷去？”张跃然小声咕噜道。
　　“钱的事情一定要慎重，要不离身才行。你可倒好，到了下午才想起来。发现钱丢了，你要跟老板汇报，要报警，而不是往家跑。”看着儿子一副拎不起来的样子，张池压着火气说。
　　“我想回家先拿20万垫上。要不然老板要骂死我。” 张跃然期期艾艾地说。
　　“不如就把钱给他垫上吧。”潘云杉从旁边插嘴。
　　“这是20万，如果是200万？你也垫？你垫得起吗？我在跟他说处理事情的方法，你一边去。”张池斥责潘云杉。
　　对儿子的性格，张池一直很头疼。儿子10来岁的时候，他有一次从部队回家，在大院门口，发现儿子被一个矮他半头的小男孩欺负，居然不敢还手。为了让儿子能象个男子汉，他采取了极端的做法，让儿子与那个矮他半头的小男孩对打，他在旁边看着。有他在，儿子的胆子壮了些，上去把那小男孩打哭了。他鼓励儿子打了几次架后，儿子的胆子是大了些，但碰到事就向后躲的性格却没有从根本上改变。他除了指责潘云杉把儿子惯坏了，也只好叹气作罢。
　　“你老说他也不是事儿，总要帮他想想办法。”潘云杉并不退让。在张池面前她可以委屈自己，却不能委屈儿子。
　　在父母争执的时候，张跃然象没事人一样站起来向自己房间走去。走到门口回过头来说：“老爸，你如果不给20万，我就没脸见人了。你看着办吧，别后悔。”
　　张池气得脸色发白，抓起沙发上的一个靠垫朝张跃然扔过去，张跃然闪身进房间，靠垫摔在门上落到地板上。
　　张池用手撑住额头。让他最生气的还不是张跃然丢了20万，而是张跃然处理事情毫无章法。已经成人了，却一点担当都没有，出了事就往家跑。现在自己是有这个能力，如果没有怎么办？
　　“你年薪30万，就当大半年不拿工资就是了。”潘云杉倒了杯茶放在张池面前。
　　“这就是你的好儿子，你那听话的儿子，你那学习成绩优异的儿子，碰到一点小事就熊了。我要给他气死。” 张池爆发地喊道。
　　“跃然要面子。是怕老板知道后不信任他了。你再帮他一次，我保证他一定会接受这次教训。”
　　张池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打了三次火才点着。

作者有话说

　　本周六、周日一更，国庆节长假期间多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