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千千结》芃雨

172、第十七篇 意外生还 17

　　又过了十来天，蓝其川自觉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决定去永清县医院看望母亲。
　　他按照当地人穿着习惯在小镇上买了一身衣服。一件极普通的羊毛衫，一件厚实的茄克，一条说不上什么牌子、款式的直同裤，一副平光眼镜。咋看上去，象发了点小财的工头。
　　董玉洁看着发笑。
　　“部队的化装侦察又发挥作用了。”蓝其川也不由笑了，转身拎起旅行包甩到肩上，那里面有托护士长找来的白大褂和医用口罩。
　　搞这两样东西他煞费苦心地编了一个故事。他对护士长说母亲八十多岁了，得了老年痴呆，现在发展到不肯吃饭，不肯吃药，他们兄弟姐妹说什么都不听，只听医生的，所以想借一身白大褂，扮成医生的样子去做母亲的说服工作。护士长说这还不好办，医院别的没有，白大褂和医用口罩倒处都是。
　　转了两次车，蓝其川在11点20分到达永清县城。
　　县医院还在老位置，只是向外扩展出一倍。
　　蓝其川走进医院旁一家小酒店，选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从这里可以看到医院的大门。他点了二个菜，要了一瓶二两装的红星二锅头，边吃边注视着医院大门口。
　　医院门口卖小吃的很多，不时有医院病人家属模样的、护工模样的人在小吃摊前驻足，讲究的自己带只便当盒，不讲究的就用那种发泡塑料做的快餐盒。这种白色污染在许多大城市早已不见踪影，但在这小县城还有很大市场。特别是在医院这种特定场所，病人、家属、护工等一日三餐要解决，而医院食堂又常常不尽人意，为了方便和省钱，也就不管这些小吃摊的卫生和它带来的白色污染。
　　穿着白大褂出来的医生不多，只看到两个，一个是到旁边的烟酒小卖部，可能是买了包烟之类的，还有一个进了肯德基，拎着外带桶出来，摇摇摆摆地进了医院。
　　蓝其川离开小店，进了肯德基，先去了趟卫生间，出来时白大褂已穿上身，口罩放在口袋里。店内人很多，没人注意到他的变化。他把双肩包扔在位子上，买了一份外带桶。
　　中午时分，医院门诊安静下来，但病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在拐角处，蓝其川迅速把口罩带了起来。
　　他装作病区医生出来买快餐的样子进了住院部大楼。母亲在八病区22床，这些他已经从电话里得知，但具体方位却不清楚，在电梯间看了看墙上的指示牌，知道八病区在八楼。
　　走出电梯便是病区的前厅，蓝其川不紧不慢的走着，让自己尽量显得自然些。
　　路过茶水间，他把肯德基的外带桶放到微波炉上面，顺便瞄了一眼茶水间对面的病房号，门上的小牌子写着4-6床，应该再向前走6个房间。
　　数到第6个房间，小牌子上果然写着22-25床。
　　门关着，透过观察窗向里看，三张病床上都有人，靠门的病床上是个中年人，此时正在睡午觉，中间病床上是位老人，还在挂水，一个陪护的人在旁边吃着盒饭。母亲在最里面，病床摇起30度，嫂子风霞正在给她喂饭。蓝其川的观察瞬间完成，脚步几乎没有停留。他走到走廊尽头停住，装作闲暇看着窗外，用眼睛的余光关注着病房动静。
　　约过了15分钟，看到嫂子端着保温桶、碗出来了，他三步并两步，迅速进了病房。
　　蓝老太太正闭目养神。
　　蓝其川在嫂子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端详着母亲，一只手象征性地轻轻搭在母亲的脉膊上。
　　蓝老太太睁开眼，似乎想说什么，蓝其川向她摇摇手，意思是不能讲话。
　　蓝老太太闭上眼，旋即又睁开，挣扎着探起上半身，象是想要看清楚面前的医生。
　　蓝其川立即闭上眼、侧过头，装作集中注意力把脉。
　　听到门响的声音，蓝其川知道是嫂子回来了，刹有介事地点点头，起身又看了看中间床位挂着的水，趁嫂子把碗筷放进床头柜，快步离开了病房。
　　嫂子在他后面“哎”了一声，他详装没听见，迅速拐进了卫生间。他相信即便嫂子追出来，也看不到他的背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