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千千结》芃雨

133、第十四篇 重整旗鼓 5

　　是谁发的信息？
　　杨柳是现任财务科长，难道是陈茵？
　　蓝凯让闻欣联系陈茵，得知陈茵已经中风。
　　陈茵还在医院里，脑子里有些意识，但四肢功能和语言功能已基本丧失。由于家里没有护理条件，儿子就把她留在了医院。这样的结果一半是她病情较重，一半是沈步祥让人做了手脚，她治疗中挂的水只是生理盐水或葡萄糖。从某种意义上说，她是靠自身的体质保住了性命。
　　这天晚上，蓝凯又琢磨起这条短信，睡不着，索性起身披了件衣服走出家门。
　　已是9点多了，散步的、跳广场舞都已结束，小区开始安静下来。
　　蓝凯沿着小区的鹅卵石小路慢慢走着，想着。
　　发信息的人意在提醒自己账上有问题，应该没有恶意。
　　这个人特地说“切记保密”，是说自己身边有不可信的人？可为什么又不说明确些呢？
　　既然重做三年账，显然就要调取三年的账册、凭证，又如何保密？
　　还有，会不会是一条发错了的短信？
　　蓝凯绞尽脑汁地想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凌方仪家的门前。他向楼上看了看，只见思思房间还亮着灯。此刻，他很想喊思思出来聊聊，看看时间又觉得有些晚了，正在犹豫，思思从房间到阳台，一眼看到了他：“小凯，是你吗？”
　　蓝凯说：“走到你门口，看你灯还亮着。”
　　凌思思稍稍犹豫一下说：“你等着，我马上下来。”
　　俩人沿着小区绿化带向前走。凌思思摘了片树叶，在手中慢慢揉着。
　　“思思，图像处理成功吗？” 蓝凯问。
　　“不行，处理出来的图像很模糊。赵林正在想办法。”凌思思说。
　　“我收到一条匿名短信，你来帮我分析分析。”蓝凯打开手机，调出那条信息，递给凌思思。
　　“财务账有问题？”凌思思有些惊讶。
　　“这个号码是四川的。我打了N次，一直关机。”查出号码是四川的，蓝凯更是觉得匪夷所思。
　　“可能是一个知道天讯内情的人发的；这个人好像是希望你重新做一套三年的账，在做账过程中发现某些问题，或者是希望你用三年的账与目前财务上的账对比，然后发现其中的问题。” 凌思思凝神思索着说。
　　“会不会是发错了？”蓝凯提出了另一种可能。
　　“发错了应该不会关机。”凌思思想到洪星宇讲课时提到的财务舞弊，说：“我觉得你最好换一个财务科长。”
　　“杨柳是张叔叔推荐的，没有说得出口的理由啊。” 蓝凯眼睛越过树稍，看着半空中几颗若隐若现的星星。
　　小路弯弯曲曲，两旁的地灯闪着静寂的光亮，一阵蛙声传来，使小区在静寂中增加了几分动感。俩个人默默走着，很长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小凯，你打算怎么办？” 前面的路是上山的了，凌思思站住。
　　“我想请会计师事务所重新做账，从2003年开始，一直做到现在。不管是不是真有问题，也不管这可能是一条发错了的信息，我索性理一遍账，总没坏处。让我难办的是如何秘密进行，这涉及到3年的账册和凭证，都是由财务科保管着。”蓝凯也站住。
　　“检察、纪检部门可以调账册凭证。”
　　“你是说找反贪局的张一平叔叔？”
　　“不过，你要给张一平叔叔个理由。那是国家机关，调查也好，查账也好，都是有程序的。”
　　“这……让我再想想……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理账最好是从外地的会计事务所请人。”蓝凯想本地的总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要没查出问题，反而惊动了人引起矛盾。
　　“我可以帮你到武汉请。”凌思思想到同学范君玉。
　　俩人绕过山脚下的健身场地，调头向回走。
　　凌思思希望这条路能长一点。俩人虽然住一个小区里，你家的阳台可以看到我家的阳台，回国后象今晚这样走走还是第一次。
　　“你也不用太担心。张叔叔在反贪局多年，你把事情跟他说了，他说不定能帮你想出个理由，毕竟他的工作程序他最清楚。”凌思思看一眼沉思中紧锁眉头的蓝凯说。
　　蓝凯把凌思思送到家门口，他有一种想拥抱她的冲动，可当他伸出双臂时，他捧着鲜花站在南大校园宣传栏后的一幕又出现在眼前，伸出的双臂变成了抱在胸前。
　　凌思思看懂了蓝凯的动作，但却理解错了，她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冲他宛然一笑，转身进了院门。
　　蓝凯转身向家走，进院门前无意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凌思思正站在阳台上。他感情复杂地向她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