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非道++任平生【平生愿非道】【霹雳布袋戏同人】》霁雪晚晴

3、少女的心事

　　床上的人已经躺了三天三夜，不过总算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伤势也有了起色。看来灌下去的汤药还是有疗效的。
　　任平生对用掉的孤寒魄倒不心疼，就是绣儿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让他有些头疼。
　　也罢，毕竟熬药这件苦差事，大小姐还是极其认真的。
　　绣儿心善，嘴上虽多抱怨，但心底还是希望床上的人康复起来。见他清醒，绣儿询问的声音里有掩不住的惊喜。虽然那人答非所问令绣儿生气，不过刚清醒就要酒喝，也的确是怪人。
　　任平生清楚他的身体状况，更知晓此人此时的悲怆情绪，或许喝酒才能让他麻痹痛苦，也就让绣儿搬来了钓诗钩，与他同饮。

　　夜深了，绣儿做好饭菜，进屋察看两人状况。依旧是一人捧坛狂饮，一人倒酒细酌，两人各喝各的，互不干扰。
　　“你怎么还让他喝啊？”绣儿劈手夺去任平生的酒碗，生气不已。
　　喝了许久，任平生也有了醉意，头脑似乎也有些不清醒，笑呵呵道：“绣儿也会关心人了啊，真是长大了。”
　　长大？！这是任锦绣最这些年来心底最大的遗憾和伤痛。任平生平时都是避着这些敏感词，今儿一醉就忘了忌讳。
　　忽略了绣儿有些异常的神色，任平生扶起了另一个快醉倒在地的人：“你还真是会喝，我这珍藏了好些年的钓诗钩都快被你喝光了。”
　　醉酒的年轻人还是被按回了床上，再喝下去恐怕孤寒魄都救不了了。
　　任平生伸手夺去酒坛，却被年轻人抱住了手臂，挣扎着抓向酒坛：“酒，酒，我要酒……”
　　明明醉得不省人事，却还惦记着酒，这人还真是没救了。半醉的任平生也有些情绪，伸手点住了床上之人的穴道。
　　“还是有些麻烦啊，早知道就听绣儿你的话了。”任平生揉了揉眉心，转过身来，“绣儿，我们今晚吃……”
　　屋子里哪还有绣儿的身影？一豆烛火之下，只有三碗清粥散出几丝轻烟。

　　——绣儿的分割线——

　　月色朦胧，如少女轻掩的心事，半明半晦。
　　任平生站在树后已观望了很久，若不是担心夜深露重，在这里守着她一夜也是无妨的。这小姑娘平时虽犀利尖锐，但终究有着女孩的柔弱心软，何况内心还深藏着沉重的过去。
　　任平生轻叹一声，缓步上前，打趣道：“大小姐，你在这里坐了这么久，不会也是等着‘野兽’吧？要是想看，我去给你抓一头来如何？”
　　溪水边靠石而坐的女孩闻言一惊，连忙背过身去，声音低哑：“我才没有你那么无聊。”
　　“是，大小姐最高雅了，在这里赏月听溪，该别有一番滋味吧。”任平生笑道。
　　“臭老头，你……”绣儿禁不住任平生打趣，转过脸来准备“对抗”一番，却被任平生眼疾手快地用一颗冰糖葫芦封住了嘴。
　　“这冰糖葫芦真是好吃，可惜呀，我这把老骨头也只能背着人吃。”说完，任平生摘下一颗送入口中。
　　“都这么老了还喜欢吃冰糖葫芦，真不害臊。”绣儿偏了偏头，嘴上力度不减，但气势却弱了许多。
　　“谁说喜好一定跟年龄匹配，只要过得自在欢喜，何必管他人闲言？”
　　任平生又拔下一颗硬塞入绣儿口中，“你呀，就是太倔强，明明喜欢吃又偏要节制。他们只会说一把老骨头的我贪嘴，难道还会说你个小女孩？唉，要是我再年轻个几百岁，就不用这般偷偷摸摸地吃了。”
　　绣儿嘴里嚼着糖葫芦，目光有些迷离，但心里却越发清晰坚定了。
　　臭老头的言外之意她明白，是不该在这些既定事实上纠结伤痛，当初能活下来就是福分，而且……而且臭老头待她这般好，即使永远长不大，只要自在欢喜就好。
　　“绣儿，有你在身边，臭老头真的很高兴。余下岁月里，你我永远是父女。”
　　任平生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字字落在了绣儿的心上，很重很暖。
　　半晌，绣儿回头，伸手拈下一颗糖葫芦塞入任平生口中，轻轻道：“嗯，糖葫芦很好吃。”
　　不知何时，云散烟消，月华清辉重撒人间，一时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