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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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即便如你所说，汪家人擅用人』皮』面』具伪装他人，那我又怎知你们是不是汪家伪装来的？”二月红审慎的观察着张启山每一丝细微的神情。
他们又一次聚集在红府的厅堂里，左右两排对坐着，气氛比上一次要更严峻些。
“张家人自有秘法，”张启山有些犹豫，不知道说出来是否合适，“我给你吃下的药丸，其中混有一些特殊的药材，它能顺着气血流满全身散出异香。”
听到此处，二月红旁边的齐铁嘴立刻凑近他嗅了嗅，皱着鼻子摇了摇头。
“只有张家本家的人才能闻得出来。”张启山看着齐铁嘴的动作，无奈补充道。
张副官立在张启山后面，面无表情眼睛微微眯着，用似是看着猎物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齐铁嘴，后者一直垂着头，手里揣着奶狗小满，心不在焉的撸着狗毛。
“我倒认为，凭你对家的本事，拿到药材做出药丸也不是什么难事。”二月红不以为然，直截了当的挑着张启山的漏洞就戳——只要想着自己不明不白的就吃了来路不明的东西，他这气憋得快炸了。
“张家即便是分家，血脉也与常人不同，气味自然也稍显独特，我在醒酒汤里滴了我的血，因此你身上的气味也会混有我的气息……”
二月红一直把持着的心态登时崩了，一手将身侧矮桌上的茶盏挥碎在地。
奶狗受了惊吓，吠叫一声，立刻便有四五只大黑狗跑进来，巡视一番后又跑出去了。那些都是吴家驯养的狗，此时庭院里还有更多，这个时候人都不可信，全不如这群只认主的畜生。
“若不如此，大族长如何能立刻辨出你才是真身。” 张启山见二月红气急了，立刻辩解道，语气也不禁快上许多，“我来，本是要寻驻长沙的本家人，他们消失得蹊跷，红家出的事也蹊跷，我不得不先做打算。”
“早作解释不就一清二楚了吗？”二月红怒道，“现在才说，我怎知不是诡辩！”
“张某初来乍到身份尴尬……”
“尴尬？八爷的贵人，早被红府视为座上贵宾，何来尴尬？！”
齐铁嘴正隔岸观火，腹诽着这两人怎么吵上了，冷不丁自己就被牵扯进去了。
“我……我那是……祖师爷说的……”齐铁嘴好不容易抬了眼，好死不死正对上副官的视线，以至于本就弱气兮兮的语气更是在尾声部分变得微不可闻。
这下是真的尴尬了，气氛尴尬。虽说张启山和二月红都不怎么信齐铁嘴那套神叨叨的说辞和做派，但到底齐家的祖师爷还是要敬上三分的，一来是尊敬长辈，二来那也算得上是齐家人信仰的代表，不论如何都是不容诋毁的。
“我有个想法啊。”一直坐在离他们最远的末位的吴家当家，看了半天的戏终于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了。吴当家的起身踱进谈判圈里，顺手从齐铁嘴怀里捞回自家的狗崽子。
“你们，”吴当家看向张启山二人，又转向齐铁嘴，“互相救过命，还是贵人之类的关系。”
齐铁嘴点点头。
“完了也算救了二爷一命，”吴当家的又转向二爷，“二爷也定觉得他们不是来取你命的，不然早就得手了。”
二月红不作回应，却心知都被说中了。
“那就很简单了嘛，”吴当家的撸着狗毛，对张启山道，“那个姓汪的是你家世仇，”转向二月红，“现在又要霍霍红家，”吴当家轻松笑起来，爽朗道，“既然如此，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嘛。捋得清的这块先给处理了，搅合的往后再说呗。”
院中犬群突然狂吠起来，气势凶恶，看来来者不善。
“哎哟！这不都是老五家的狗吗？怎么在这呢？！管家？！”院里的人惊叫道，那声音嚷嚷着且往大堂这边来了。
堂内二月红立刻作罢了争执，起身就往外去，被张启山一把拉住。
“外面那是假的。”张启山提醒道。
“我知道，”二月红冷冷道，“我大伯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可能是谋害我爹的凶手。”
“那你要做什么？”张启山不解道，碍于外面的人在靠近，不得不压低了声音，“等他进来，瓮中捉鳖。”
“将计就计，”二月红言简意赅，房间内的人却都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
汪家实施掉包的那群人已全部灭口，汪家那边显然是不知道的，否则‘大伯’便不会如此草率的就出现了。
二月红此计，是现下最易单刀直入的破局之法，却也是最冒险的。杀了大伯的‘张启山’以及二十年前的那个，无一例外的不知所踪，甚至就连他们是否为同一人、张启山这张脸终究还有多少也不得而知，更令人不解的是，为何汪家早早的就将他视为既定的棋子。
未知太多，却不得不放手一搏。
“分头行动，”张启山对副官吩咐道，看看了齐铁嘴唯唯诺诺的样子，又补充了句，“照顾好八爷。”
此话既出，二月红没做反对，那么他们当下的结盟就算是成了。
张副官微微颔首为应，大步上前拉着齐铁嘴就往连通着后院的内屋走，齐铁嘴措不及防受了惊，颤颤巍巍的跟着，奶狗小满不满的叫了一声，直径从吴当家的怀里挣脱了下去，扭着屁股跟在齐铁嘴后面。
“啧。”吴当家的地撇了撇嘴，满心不欢喜的将跑进来巡视的大狗撵了出去。
张启山和二月红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一起迈出大堂的门槛。
此时天已大亮，看看日头竟快到晌午了。今年入冬以来一直阴阴冷冷的，像这样的好天气一只手也能数的出来，若是平常，街上必定格外热闹，哪儿哪儿都是出来散散霉尘晒太阳的人。但今日城里闹了内乱，街上除了些冒险回来取家当钱财的，几乎没什么人了。
靠近城墙的一处僻静宅院似乎荒废了很久，只有它附近的那些流浪汉知道这宅子里来了新主人，而且还是个菩萨心肠的。
七八个流浪汉挤在一起，堂而皇之的在宅子门口吃炒饭，他们旁边蹲着一个拿着大铁锅围着围裙的胖厨子。
“合着打了一宿，两败俱伤啊？”胖厨子嫌弃道。
“可不是，”一个花子包着一嘴饭口齿不清道，“不过听说贺将军的主力军已经进湖南了，姓曾的肯定要完。”
“我看不一定，”另一个花子扒着饭，插道，“昨天城外也打起来，你猜怎么着，是日本人。”
一群人正说着，忽就听见一声惊叫，只见对面矮墙那边翻跃过来一个人，肩上还扛了一个。
“八爷！”众花子看清那个被扛着的人，登时全部撂了饭就要去救人。
胖厨子瞧着情况不对，来不及放下大锅和饭勺就立刻张开臂膀拦住他们：“自己人，都自己人。”
此时，张副官扛着齐铁嘴几大步就已经到了跟前。“八爷伤口裂了，叫人来处理一下，”副官没停，扛着人直接往宅子里去。胖厨子闻言立刻跑进门去，边跑还边叫嚷着“算命先生来了！！”
齐铁嘴上半身挂在副官背后，一手抓着奶狗，另一手还不忘跟花子们挥了挥，正要跟他们打招呼，忽然一声爆炸伴随地动山摇，齐铁嘴瞪着远处腾起的蘑菇云，紧接着爆炸的气浪向四周迅速铺开，到达齐铁嘴面前时只剩下一阵清风。张副官骤然回头看向爆炸的源头，那蘑菇云已经散的不成型了。
又是一阵风浪拂过，齐铁嘴在那一瞬间似乎嗅到了一丝微弱的红水仙的味道，再仔细寻时又似乎没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