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启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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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缕阳光顺着窗户的缝隙照进了房内，何峥紧闭着眼仍在睡梦中。
大门口，木棋出去招了几个短工正在热火朝天的往马车上搬东西，只见他前后走动着，看工人的动作不稳，一边喊着:“哎！慢点！小心别摔了！”一边上前帮忙扶了扶。那工人憨憨一笑，又努力把箱子向上抱了抱。
几个工人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个时辰才把东西都装完。
这时郭大从外面马车处走了过来，略微拘谨的摩擦着手，说:“木棋小哥，外面车都装完了。”木棋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说:“郭大哥，还没有问问你愿不愿意跟着少爷呢？这少爷南下，路途坎坷，而且以后可不是长安城里的官老爷了。”说完，笑眯眯的看着郭大。
郭大一愣，随即有些恼怒，手有些无措的握紧了衣襟:“小哥这说的什么话？我这辈子就跟着少爷了，少爷去哪，我跟我妹妹就去哪里！虽然我人穷可却也不是贪图富贵之辈，你这话....”
木棋笑了笑，弯腰捧捧手，略带有些歉意:“是我莽撞了，还希望郭大哥不要见怪！”
郭大看着他，听他道歉，也不欲纠缠，摆了摆手，自己回后院去了。
木棋看着他的背影远去，抬头，被太阳耀的眯起了眼，转身朝何峥的屋子里去了。
“少爷，起了没有？”木棋上前一步，敲敲门说道。“马车行李已经装好了。”
“...嗯”，半晌屋内才穿出淡淡的一句回应。
木棋闻声，轻轻推开门进去。发现何峥刚坐起来，睡眼惺忪，只着中衣，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少爷，门外马车已经装好了，府内闲杂人等已经辞退，管家也已另谋出路，现在就剩郭大郭玉和那八名侍卫。”木棋站在床前，说着现在的情况。
何峥打了个哈欠，才起身，走到早已备好的水盆前，长长的手指划过水面，而后掬起一捧水洗了脸，用干布擦净后，才回应木棋道:“嗯，做的很好，等会儿吃完饭我们就启程，早点回家！”说完，取过柜子里一套深蓝色的描金长袍换上了。
木棋俯身，正想回头吩咐传饭，发现丫鬟小厮一个都没有了，这才反应过来，挠挠头，只好自己跑去厨房端厨娘早就做好的菜肴了。
用过早饭，何峥漱了口，取过床头的柜子交给木棋，随后转身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看到侍卫们都骑着马护在马车周围，精神抖擞目光矍铄，就那么安静的站在那里也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何峥心内熨帖，越发感动欧阳玖的心意，这等资质的侍卫，可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
正想着，领头的侍卫下马，单膝跪下抱拳说道:“属下见过何少爷！”
何峥微微一谂，开口说:“不必多礼，先赶路。”
“是！”
“你叫什么名字？”何峥心生好奇，看向他。
“这...属下无名，请少爷赐名！”那人一低头。后面马上的七个人也都下马，齐齐说道:“请少爷赐名！”
“...”这架势...何峥无语望天。
“既如此，就以何为姓，分别论年龄资质一二三四...排下去，你就叫何一吧。”何峥想了一会儿才说。
前面几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怎么？不愿意？”何峥疑惑。
“不不，谢少爷赐名。”只是没想到，少爷起名的水准和主子不相上下...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何一低着头，默默擦了擦额上的汗。
“如此，一切都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启程吧。这长安城，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何峥转过身，看着这房子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这曾经陪伴他度过生命中最艰难时期的地方，也是见证过他最光辉最荣耀的地方，曾经的数十载光阴，蝇营狗苟，蹉跎消磨...而如今他终于要离去了，有不舍，却更多的是庆幸。
木棋见何峥站在门前入了神，看了看下面一群等着启程的人，轻声提醒道:“少爷，该走了。”
何峥闻言，松开攥紧的衣襟，转身快步上了马车。
马车穿过繁华的长安街，在小贩的叫卖声中辘辘而行。周围的百姓见他们过来都自行让出一条道路，目送着他们走远，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何峥端坐在马车里，充耳不闻。
过了一会儿，四周渐渐安静下来，何峥心头一紧，轻轻撩了帘子，看到眼前是欧阳府，想想似乎还没好生道个别，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停车！”何峥突然喊到。
车夫吁了一声，马车渐渐停下。
“少爷有何吩咐？”木棋上前问道。
“木棋，你去对欧阳玖说...就说...说我走了。”何峥往后一靠，捏了捏眉心，面上露出苦涩的笑意。
“是，少爷。”木棋转身，脚步轻轻的。
“等会儿！你回来，我自己去吧。”何峥猛的撩开帘子，叫住了木棋。
木棋心中诧异，没问什么，安静的回到了车的旁边站住。
何峥却又坐回去，而后握紧了拳头，似是下定了决心般走下马车。
没走几步，前面就是大门，何峥却站住了。他皱着眉头，紧紧抿着唇，面色纠结。木棋看着他，心里奇怪。
何峥抬脚往前走了一步，却在下一秒又缩回了脚，他用手捏着腰间的玉佩，来回摩擦，举棋不定。呆了一会儿，却见他狠狠拍了一下手，快步走回了马车。
“少爷？...”木棋上前。
何峥定了定神:“我们走吧。”说完上了马车。
木棋抬头看了看这欧阳府，华美壮丽。又转头看向何峥。
马车里静静的。
过了好一会儿，欧阳管家从府里匆匆的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他走到马车前，头上几乎全是细细的汗珠，也不知是急的，还是害怕什么。
他行了一礼，便对着马车说:“少爷，主子让我带给你这个。”说完，递上了纸条。
一只修长的手从马车里伸了出来，捏住这张纸条，缓缓拿了进去。
管家说完这句话，躬身行礼，而后接着回了府内。
何峥淡然的打开纸条，上面写着:
阿峥，你快走吧。
两根手指捏住这张纸，风一吹，轻飘飘的，从指尖飞走了。
何峥笑了，轻声道:“启程。”
欧阳玖，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这次，你真的要保重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启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