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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余光 ...

  •   天地间忽地动荡起来,四周的景物伴着细细的风声一点点模糊、扭曲,在我眼前飞掠疾退……我仿佛看到舒城琥珀色的天空下,一个女孩子傻傻地站在车上,缓缓升腾的青烟暮霭中,她对面的少年缓步而来,一瞬间就像一道光划破青烟袅袅、暮霭沉沉——那是一种类似于昆山白玉的光泽,自他周身恣意漫盈……

      “你是谁?”

      这三个字像一句魔咒,携着梅花的阵阵暗香,穿过十四年的岁月风尘,猛地击中了我的心。

      我走失在往昔的温柔余光中,一片恍惚。直到另一个声音陡然响起,才发现那一张明亮的脸上也正徐徐绽放出一个如出一辙的笑容:

      “在下陆议,”他温和而郑重地,即使面对的是一个孩子,“陆议陆伯言。”

      “陆议?”晴儿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仿佛在凝视一个充满神秘感的未知世界。下一刻又仿佛突然意识到什么,低下头,咬住手指淳淳一笑。

      秋阳温煦,透过桂树浓翠的叶片洒下融融绿意,它们笼罩着陆议,令他周身似流动着一片澄碧的水色。几粒细小的桂花兀自停驻在晴儿额发上,就像几颗小星星在夜晚的天幕上俏皮地眨着眼睛。

      “奇怪……”她似乎重新迷惘起来,皱了皱花瓣般粉嫩的小鼻子,偏头看陆议,“没人说过你笑起来的样子很像我姨父么?……你知道我姨父是谁么?”

      她挑挑眉,仿佛想卖个关子,可不消片刻,却是自己忍不住:“大名鼎鼎的周郎周公瑾啊!你不会不知道吧?!”

      陆议终于轻轻笑出声来,仿佛印证了自己对这个小小不速之客身份的猜测:“中护军赫赫之名,江东谁人不知?”

      目光闪动了一下,晴儿甜甜地、心满意足地笑着,“既然你姓陆,”她脸上写满天真的好奇,“那你认识陆绩么?我听说他有一个别号,叫偷橘子陆郎,是真的么?……”

      “呀”地一声惊叫,下一个瞬间,她已被我一把拎过来,继而掩上嘴。

      “伯言……”我僵硬地笑着,搜肠刮肚地找着能说的话,却发现一句也找不出来。晴儿被我揽在怀中,虽口不能言,一双乌溜溜的眸子却不断在我和陆议之间逡巡。我又急又恼,脸上不由一点一点热起来。

      “郡主。”他欠身施礼,然后便安静地看着我,唇角挂着包容的笑,宛如静水深深,将一切尴尬悄然淹没。

      慢慢吸一口气,我慢慢地道:“你……终于肯出仕了?”

      他迟疑了一下:“议在讨虏将军幕下已近一年了。”

      张了张口,我终于有些无可奈何地笑起来:“耳目闭塞太久,我都快长霉了。”

      “姑姑,你和陆议很熟么?”

      回去的路上,晴儿异常雀跃地缠着我,一路问个不休。

      “呃,也不算很熟,只不过我们认识很久了。我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只比你大一点点。”

      “真的么?那……陆议那个时候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也和现在一样好看?”

      我笑起来:“是啊,他一直都很好看。”

      “这么说,他笑起来的样子一直都很像姨父咯?”

      蓦地停住脚步,我蹲下身,看着她一脸神往的表情,竟又有片刻的恍惚。默然半晌,我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子,“晴儿,以后不许陆议陆议地叫,直呼其名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懂么?而且……”刷地沉下脸,我寒声威胁,“以后你若再敢在他面前提什么偷橘子陆郎,哼哼——”扯下她腰间弹弓,“啪”的一声手起珠落,一枝桂花已应声折断。

      晴儿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片刻后,忽地扬声道:“我想起来了姑姑!二叔有一次说起你小时候,曾拿弹弓射一个姓陆的人,结果非但没射中,还被人家一直追到家里!那个人是不是就是陆……陆伯言啊?”

      一口气提不上上来,我险些晕过去。那边厢小丫头还在摇头晃脑地自言自语:“怪不得二叔不让我玩弹弓,还说什么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姑姑,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呀?”

      “是立刻闭嘴的意思!”

      “丢人——”

      夜色像一幅黑纱缓缓覆下,躺在床榻上,我拿被子紧紧蒙着头,许是呼吸不畅的缘故,只觉脸上一阵儿热似一阵儿。

      “哎呀丢死人啦!”

      猛地掀开被子,我又在心里把权骂了几十遍,方才长长做了几个深呼吸,翻个身,看透窗而入的一地月光。

      起风了,窗外树影摇动,渐渐地,那月光似也摇动起来,一点点由银白变作金黄,旋转着升起照亮舒城的街巷,一名周身散发着诗书气质的少年正施施然策马而来,阳光打在他满身,令他看上去目光清润,笑容温煦……彼时的惊惧仍历历在心头,此刻细细想来才猛然惊觉——他笑起来的样子,真的有点像周瑜。

      可他们还是那样的不同,一个清泽内敛,一个华光耀目,即便于陆议身上瞬间沉淀八载年华,他们,依然是不同的吧?

      困意悄悄袭来,一片朦胧中,我忽地想起几年前徐婧曾玩笑着要帮我占卜姻缘。她极善卜易,我本已被她说动了心,可当她一本正经地取出蓍草,我却在最后关头怯了,也说不清自己到底害怕什么……就快中秋了,她答应过要回来看我的,相聚就在眼前,说不定翊也会一起回来呢!上次翊来信说,他在丹杨山中猎到一头豹子,毛色漂亮极了,他准备命人做成斗篷送给我,只盼他能亲自带回来给我吧!

      我在满心欢愉的期盼中沉入梦乡,再醒来时却是被一个炸雷惊醒。我感到自己的心猛烈地抽痛了一下,仿佛全身血液在刹那间倒流。下意识地坐起身的工夫却听“砰”的一声,一扇窗开了,狂风掀开帷纱扑面而来,与此同时一道闪电裂空而过,刺痛我双目的瞬间也照亮了整个世界。

      “哗——”暴雨倾盆而下。

      狂风携着密集雨丝拍打着敞开的窗,噼啪噼啪响,我盯着那扇窗,蓦然觉得胸口发紧,呼吸不畅——

      这情景似曾相识!

      赤脚下床,我临窗望着这滂沱秋雨,不一会儿便被打湿了半边身子,寒意阵阵袭来……

      翊死了,死于酒醉后侍卫边鸿的刺杀下。丹杨督将妫览、郡丞戴员策划了这一切,而这两个人似乎与曹操所置的扬州刺史刘馥暗中交结已久,后者已从合肥赶赴历阳,只待二人以一郡之地见降。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阴谋么?妫、戴二人本是盛宪故吏,年初盛宪被权处死后,二人逃匿于丹杨山中,翊听闻二人才名,亲自请二人出山,委以郡中重任。

      秋风飒飒,迅速风干我满脸的泪水。滚滚烟尘中,我和匡纵马疾驰,星夜赶赴宛陵。

      一路消息零乱。屯驻京口[1]的族兄孙河听闻翊遇害,第一时间驰赴宛陵助援,却复为妫、戴二人所害。大小凄怆中,三嫂徐婧竟要嫁与妫览!

      心头一片冰凉,我没法说服自己相信这样的消息,只是一刻不停地挥鞭催马。在宛陵城下,我们与同样从椒丘星夜提兵而至的权会合,可当我们望着宛陵城坚实的城墙,却发现一切是那么平静,平静到我以为翊的遇害仅仅是一场错觉。

      带着满腔的疑虑,我转头望向权。而他微微眯起眼,四周是喧嚣的风声,旌旗猎猎作响,几乎遮蔽如血的残阳。

      “轰——隆隆——”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吊桥放下,两人两骑从城中飞驰而出。

      “主上!”

      滚落马鞍,他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未出一语,两个铮铮铁汉竟是热泪长流。

      ——翊亲近旧将孙高、傅婴。

      从他们的叙述中,我们终于搞清楚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原来妫览、戴员早与边鸿有所勾结,并引起了翊的警惕。翊平日里刀不离身,那日宴请郡中诸县令长,酒醉后空手送客,就这样被边鸿从背后偷袭刺杀。之后边鸿逃入山中,徐婧派人将其擒获后,妫、戴二人却将一切罪过推与边鸿而将其处死灭口。诸将皆知罪魁祸首乃是妫、戴二人,奈何群龙无首,力不能讨。此后妫览入居军府中,掳掠了府中婢妾后,见徐婧貌美,又欲逼娶她为妻。徐婧身负血海深仇,一面佯许之曰:“须至晦日设祭除服,然后成亲未迟。”一面密遣心腹联络孙高、傅婴,设计以除二贼。到晦日,徐婧设祭尽哀毕,即除去孝服,沐浴薰香,浓妆艳裹,言笑欢悦。妫览派人秘密访察一番后,终于不再疑虑。徐婧先召孙高、傅婴伏于内室帷幕之中,然后遣侍婢邀妫览入府。妫览盛意而来,徐婧出户拜见,就在妫览还拜之际,徐婧忽然大呼:“孙、傅二将军何在!”二人即从帏幕中持刀跃出,杀妫览于措手不及。之后又于外面就地斩杀戴员。

      举军震骇。我望着翊灵前妫、戴二人的首级,心中的震动亦无以言说,惟有抱着重穿孝服的徐婧哭得气息噎塞。

      而她轻轻拍着我的肩,良久,深深吸了口气:“那日叔弼出门前,我曾卜了一卦,其相大凶,于是劝他勿出会客,可他不肯听我的话。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当时能再坚持一下,就好了……”

      一串泪珠静静滑下她的面颊,晶莹剔透,如摔碎的琉璃。

      在这一年故去的,还有权的元配夫人谢眉。在日复一日的冷落与排挤中,她默默地病倒、死去,如同一片枯叶从枝头摇落,又随风扬起,转瞬失了踪迹。

      然后是建安十年,孝满除服,虽然府中重归多彩,可我心中,仍是一片黯淡的灰白。

      建安十一年的夏天快结束时,匡终于迎娶了曹仁的女儿。婚礼隆重而美好,站在熙熙攘攘的嘉宾中,我静静观礼,煌煌烛火将人们的身影映在墙上,看久了竟令我慢慢产生一种幻觉,好像父亲、母亲、舅舅、策、翊、云依、谢眉,他们都在这里,这景象虚幻得真实。可我心里清楚他们都已经不在了,我想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忽然就从这世上消失了,可这是真的,容不得你抗拒——是的,他们死了,这事实真实得虚幻。

      中元节的夜晚,站在护城河边,我望着河中星星点点的河灯,这种亦真亦幻的感觉忽然化作一股浓烈的悲伤淹没了我,像河水一样,一点一点漫上来淹没了我。传说中地府在这一天放出全部亡魂回家团圆,于是亲人们点燃河灯为亡者照亮回家的路。可他们在哪儿呢?——我的亲人们在哪儿呢?

      “早知你这么狠心,抛下我一个人去了,当初还不如不要遇见你……”

      一名看上去刚刚失去丈夫的年轻女子蹲身在我身旁,一面放一盏河灯,一面哽咽着絮絮而语。

      是啊,如果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你遇见的每个人都注定要离你而去,与其承受无尽的离别之苦,是不是还不如不要相遇?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那女子哭泣着离去了,面对着一片静寂,我忍不住喃喃而问。河水沉默着,城墙沉默着,浩瀚无垠的苍穹亦沉默着,直到风轻轻送来一个声音——

      “你曾经被他们爱过,这就是意义。”

      “嗒”的一声,是我手中握着的鹅卵石跌落地面的声音。那鹅卵石颜色浅黄,花纹美丽,萦着过往岁月的幽幽余光。它骨碌碌向前滚去,一直滚到那个声音的主人脚下——

      周瑜俯身将它拾起,托在掌心凝视良久:“如果我没记错,这枚鹅卵石是十年前郡主在牛渚的江滩上拾得的吧?”

      我惊讶于他竟然记得,这时他的目光已慢慢落到我另一只手攥着的锦囊上:“我记得那时郡主说,今后每到一个地方,都要捡一枚漂亮的石头放进锦囊里,作为走过这些地方的见证,直至将来某天重建好的雒阳为止。”

      往事重重叠叠而来,就像鹅卵石上重重叠叠的花纹,伴随着牛渚江畔的少年飞扬恣肆的笑声——彼时那两个少年,鲜衣怒马,梦想分割天下,主宰河山。

      我垂下眼睛:“现在看来,这怕只能是个梦了……”

      “梦?难道郡主以为这个梦想没有机会实现了么?”

      “……能实现又如何?待到梦想成真之时,你却发现你想与之分享这份喜悦的人都不在了,那么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呢?”

      “姑姑!”

      倏忽间晴儿提一盏河灯沿着周瑜的来路跑过来,跑几步又回身去牵一个跌跌撞撞跟着的小男孩儿,却是周瑜之子周循。

      “还不给郡主见礼呢?”

      听到父亲吩咐,周循挺直小身子走上前来,竟是端端正正地向我行了个礼。然后晴儿亲密地拉着我衣袖,“姨父带我和循弟弟来放河灯。”她边说边举起手中的河灯,“姑姑你看这盏河灯多好看,是姨母亲手扎的呢。”

      听说小乔再度有孕了,若非如此,她也会一起来的吧?说话间晴儿已拉起我:“姑姑,咱们一起!”

      轻轻地,晴儿将那盏精致的河灯缓缓推向水中央:“父亲,虽然晴儿从未见过您,但我知道您是爱我的。我一定会好好的,请您放心……”

      她目视自己的河灯缓缓汇入河心的点点璀璨之中,絮絮地对逝去的亲长说着话。这些话语蓦然令我心头触动却又难以名状,这时周瑜的声音低低地、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

      “死去的人爱活着的人,活着的人应该带着这份爱努力前行,而不是频频回首。”

      他将那枚鹅卵石递还与我,慢慢接过,我将它握在掌心许久,终于涩涩地、一点一点笑出来,“我竟是连个小孩子都不如。”长长地呼一口气,吐出一切胸中阴霾,我抬起眼睛,“听说中护军不日将要出征了?”

      提起即将到来的战事,周瑜眉宇间蓦然升腾起一抹飞扬意态:“这一战,却是要彻底平靖麻、保二屯,来日再战黄祖,却看他往哪里走!”

      建安四年那次对麻、保二屯的征讨虽以大破山贼巢穴而告终,但山贼的特性便在于其以山险为依托,遭遇大军征讨时能战则战,一旦战败则星散于深山林莽之中,待大军撤退复聚众而出,故而屡讨不绝。彼时一战尚有长沙太守张羡提供支持,可建安五年,在策去世两个月后,张羡亦病故,长沙复立其子张怿。虽为盟友,但江东彼时自顾不暇,连年攻围张羡不下的刘表终于打败缺乏经验与威望的张怿,攻拔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一统荆州全境。建安八年,经过三年的韬光养晦,江东终于慢慢恢复元气,权遂发起了第二次征讨江夏黄祖的战争。在大破江夏水军后,与上一次如出一辙,黄祖再次向西逃入麻屯。虽然张羡父子已覆灭,江东失去了西方的盟友,但与四年前的形势不同,江夏郡的东邻豫章、庐江二郡此时已牢牢为我所据,我军的补给线已大大缩短。权率大军紧追不舍,虽然再次大破麻、保二屯,奈何黄祖狡猾,再次被他逃脱。

      前两次征讨麻、保二屯,都是乘大破江夏水军、可纵横驰骋于长江水道之势而溯江进击,这一次——我感到自己的血液沸腾起来——这一次却是要主动出击,先发制人了么?这两屯紧扼自江夏郡进入荆州腹地的长江水道咽喉,只要拿下,便切断了黄祖后撤荆州腹地之路,届时江夏郡东西门户尽被堵死,黄祖面临的便是关门打狗的绝境!可是——距离建安八年二伐黄祖已过去了三年,同一伐黄祖时一样,这一战虽大破江夏军,却未占江夏地,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如今黄祖已重新牢牢盘踞夏口,我军却如何越过这横亘中间的宿敌,溯江西上呢?

      我道出心中疑问,却见周瑜淡淡一笑:“自宫亭湖[2]入修水[3]可通陆水[4]……”

      我恍然大悟,继而兴奋地:“而陆口正与麻屯口隔江相望!”

      麻屯城垒下有一条长江支流,顺着这条支流南行百里便是长江,这条支流的入江口便被称作麻屯口。陆口与麻屯口隔江相望,位于长江南岸江夏郡与长沙郡交界处,是陆水的入长江口[5]。陆水又名隽水,发源于长沙郡东北部的下隽县[6],向北流经长沙郡东北、江夏郡西南汇入长江。修水发源于豫章郡西北部的艾县[7],一路东流注入豫章郡最大的湖泊宫亭湖。艾县与下隽县相邻,其间水网密集,可沟通修水与陆水[8]。

      自建安五年与张昭共掌众事,周瑜虽六年未有出战,但从建安七年起他一年之中却有大半时间驻于柴桑,治军练兵。柴桑北临大江,东滨宫亭湖,西进百里便是江夏,自宫亭湖入赣水南下则可直通豫章郡治南昌,非但战略地位极其重要,更是操练水军的绝佳处所。

      六年了——我忍不住举目端详眼前人——他,已经三十二岁了?三十二岁的年纪,青春的飞扬意态尚未于他眼角眉梢褪尽,雍容的风度已悄然沉积于他举手投足之间。恍惚中我想起策,他二人怒马鲜衣并驰于吴中,百姓们不称位号,只呼二人“孙郎”、“周郎”的情景,历历如昨。——六年砥砺,终是到了扬眉剑出鞘的时刻!

      “任何时候都不要丢弃你的梦想。”离开时,他看一眼我手中攥着的锦囊,说。

      注释:

      [1]京城,今江苏镇江。

      [2]《读史方舆纪要·卷八十三江西一·鄱阳湖》:鄱阳湖,即彭蠡湖,……《水经注》:赣水总纳十川,同凑一渎,注于彭蠡,清潭远涨,绿波凝净,而汇注于江。自隋以前,概谓之彭蠡。炀帝时,以鄱阳山所接,兼有鄱阳之称。……《六典》曰:彭蠡,一名宫亭湖。

      [3]《水经注·卷三十九·赣水》:修水出艾县西。东北迳豫宁县,故西安也,晋太康元年更从今名。修水又东北迳永修县,汉灵帝中平二年立。修水又东北注赣水,其水总纳十川,同溱一渎,俱注于彭蠡也。

      [4]《读史方舆纪要·卷七十六湖广二·武昌府嘉鱼县》:陆水在县西七十里。亦名隽水。出岳州府巴陵县界,径通城、崇阳、蒲圻三县,至县西,入于江。其入江处谓之陆口,亦谓之蒲圻口,俗名陆溪口。

      [5]《水经注·卷三十五·江水》:江水又东,……江之右岸得蒲矶口,即陆口也。水出下隽县西三山溪,其水东径陆城北,又东径下隽县南,故长沙旧县,……陆水又屈而西北流,径其县北,北对金城,吴将陆涣所屯也。陆水又人蒲圻县北,径吕蒙城西。昔孙权征长沙零、桂所镇也。陆水又径蒲矶山,北入大江,谓之刀环口。(江水)又东径蒲矶山北,……江水左得中阳水口,又东得白沙口,一名沙屯,即麻屯口也。本名蔑默口,江浦矣。南直蒲圻洲,水北入百余里,吴所屯也。

      [6]下隽县,今湖北省通城县。

      [7]艾县,今江西省修水县。

      [8]《读史方舆纪要·卷七十六湖广二·武昌府蒲圻县》:蒲圻河在县治南。发源江西宁州之修水,合通城县之隽水(陆水),北流至崇阳,会桃溪水,折而东,又折而西,过荆港北,径治南,又东北流,复折而西北,至陆口入大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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