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
赫尔曼满意地看到两个人脸上截然不同的表情，接着刚刚的话头继续说。
“但是，我们的守门员教练坚持认为你更适合成为把守我们球门的勇士，想和你聊聊是否有成为门神的打算。”赫尔曼慢吞吞地把剩下的话讲完，然后扬长而去。
徒留身后的拉尔夫和弗兰克大眼瞪小眼。
一秒钟之后，弗兰克迅速反应过来，对一旁的拉尔夫露出一个自以为灿烂无比的笑容，“对对对，我们来探讨一下你以后的发展道路。”
拉尔夫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成为前锋的梦想伴随着教练远去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不，你放开我，我不要当守门员啊啊啊啊！拉尔夫的脑子被眼前大叔极具特色的德语塞的满满当当的，导致最后只剩下这唯一的念头还在脑子里无力地徘徊。
又过了十几分钟，在弗兰克许诺的各种美好前景的诱惑以及其他各种因素的作用下，拉尔夫可耻地抛弃了自己坚持了五年的梦，郑重其事地……准备成为一名守门员。
拉尔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深深腐蚀了我幼小的心灵。
事后的拉尔夫回想起自己冲动之下做的决定，扼腕叹息了好久。但是如果真的说有多冲动，倒也没有。主要是当时的他听完那个倒霉教练的慷慨陈词后觉得自己以前锋的身份通过这次试训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如果想留在这里自己或许要成为守门员。所以他为了能继续在这里踢球，并接受专业训练，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就同意了。
毕竟守门员好歹也是球员……虽说大部分情况下他们不“踢”球。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先回去吧，等我们通知你训练开始的时间。”弗兰克完成了自己的诱拐（划掉），满意地拍拍眼前这个小伙子的肩膀，连带着看这张俊脸都怎么看怎么顺眼。
拉尔夫沉痛地感受到自己肩膀上的力量，这让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刚刚答应了什么。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未来:在球门前挣扎地高接抵挡，一场比赛被灌个七八个进球的场景。
在今天之前，从没有人告诉过拉尔夫，你有成为守门员的才能。而今天之后，他将会尝试去熟悉一个之前完全没实践过的位置。这对一个成年人来说都不是一件能很快接受的事，更何况对一个男孩。
拉尔夫有一些迷茫，或许还有一些担忧。
这种迷茫所导致的低落情绪一直持续到家门口。但当拉尔夫推开自家庭院的大门，看见父亲期待的眼神以及“试训的结果怎么样？”的关心时，拉尔夫心中的迷茫顿时一扫而空，只剩下了——
完蛋了！被老父亲知道我跑去当前锋的结果是成了个守门员，他岂不是要？！
“还好吧……”拉尔夫企图垂死挣扎。
“你成功了！”老父亲惊喜地叫到，一边叫一边开心地走了几步，“真不枉我花这么大的力气，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拉尔夫咽了口口水，看着对方兴奋模样，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他心里一横，闭上眼大声说道:“我通过试训了，但我是被守门员教练看中。他建议我成为一名光荣而伟大的门将，而我，”拉尔夫一边说还一边忍不住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好观察自己父亲的脸色。
“而你……拒绝了？”
“而我，同意了。”
两个不同声线的声音同时响起，说的是完全不同的内容。
气氛突然有那么一点尴尬。
拉尔夫内心毫无波动地注视着自己父亲的脸色一点点变差，直至铁青。他还乐观地告诉自己:没事，不就一顿打吗？反正离正式开始训练还有一段日子呢！
果然，老父亲酝酿了一会儿，开始了破口大骂。他没有动手，事实上在拉尔夫上学之后他就很少真正动手了。
骂声充斥着愤怒。这种响动甚至惊动了难得在家的母亲从厨房里远远飘来的目光。
拉尔夫默默地听了一会儿，震惊了。
咦？老爸他好像不是在骂我哎:-D？
诱拐小甜菜之后被小甜菜他爸针对的弗兰克:心肌梗塞。
骂了一会儿，老父亲终于认识到了这个残酷的现实。他辛辛苦苦浇灌的前锋小树苗，长歪了。
“你最好知道你在干什么。”老父亲语气中还有未消的余怒，“你要当守门员就好好当，我不是说你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是，你现在已经没有下一个五年可以浪费了。”
拉尔夫走了两步，坐到了眼前沙发上。之前因为怕被打，坐着不方便跑所以就一直站着。现在警报解除，拉尔夫想再思考一下自己的决定。而他父亲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并没有觉得把决定权交给只有十几岁的孩子有什么不对。
这一沉思，就沉思了整整一个晚上。甚至在吃饭的时候，父子俩都破天荒地没有交流，餐桌上出现了难得的寂静。
拉尔夫又一次无意识地拿着刀叉对空盘子下手，就好像盘里依旧还剩最后一块烤猪蹄。终于的，坐在他对面的漂亮女人忍不住捅了捅自己丈夫的胳膊，用眼神询问他们儿子究竟怎么了。
费恩·维尔纳先生看懂了妻子的眼神，但他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我们应该给儿子多一点时间。
玛佩尔耸耸肩，对此不置可否。
“吃好了吗，宝贝？”下一秒，她探过身，敏捷地把空盘子从拉尔夫的魔爪下拯救出来，同时用空着的左手轻轻扣了扣桌子，提醒儿子的回神。
“啊，哦，我吃好了，妈妈。”拉尔夫在刀叉割到桌布之前终于回神，并为自己在餐桌上的走神而感到抱歉。
玛佩尔显然并不在意自己儿子心里那点青春期的烦恼，如常地将碗筷放进洗碗池。同时她顺手将拉尔夫的盘叉也一并放了，还不忘回头提醒他最好泡个澡缓解一下肌肉疲劳。
可就连一个多小时的泡澡时间也没能让拉尔夫下定决心。
穿着宽松的睡袍，拉尔夫躺在床上，眼睛望着天花板。床头柔和的灯光照在脸上，他一遍又一遍回想起父亲还有教练的话。
拉尔夫艰难地做了一个决定，一个或许在将来会改变他的人生甚至足坛面貌的决定。
这个决定，在十天后的那个上午踏过青训营大门的时候，成为了现实。
“去吧。”老父亲拍了拍小儿子的背，给予他开始旅程前最后的鼓励。
草地刚被水浇过，透着一股透亮的生机。相隔不远的另一个球场有人在训练，或许在他们之间有他未来的队友。
“拜仁慕尼黑欢迎你，我们未来的门神。”
拉尔夫听见脚下的绿茵场在这么说。
这是2000年夏。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