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见少女的英雄主义》六九头

8、医院惊魂夜

　　二人上车之后，沈知突然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状的盒子递给南生。
　　“这是什么？”南生疑惑地接过。
　　“礼物，为了谢谢你这几天一直陪我玩儿的礼物。”
　　南生的眼睛笑成一道线，嘴上说着“哎呀太客气了”，手下的动作却很是诚实，三下五除二就把缠绕的丝带解开了。
　　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是一条装饰着珐琅质地银杏叶的项链，闪烁着一层古朴的光芒。
　　“哇，很好看，”南生拿起来在手上把玩着，侧头询问道：“会不会很贵啊？”
　　“没有，”沈知摇摇头，继续说道：“只是觉得很适合你，希望你能收下。”
　　“那谢谢啦！”
　　沈知的身体微微靠近南生的方向，细细瞄了一眼继续说道：“你已经戴了项链了，我就不把这条项链给你带上了。”
　　“哦哦，”经沈知提醒，南生才想起来自己脖子上的项链一直没摘。她平时没有戴首饰的习惯，脖子和手腕都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何归宁给她带上项链之后她便一直戴着了。她摸着脖子上的项链说道：“这个项链是何归宁送我的。”
　　说着便又免不了想起那场火车站的告白，沈知沉默地点点头，二人各怀心事，一路无言。
　　车在游乐场门口停下。前几日已经把省会值得一去的景点逛了个大概，爬了山也逛了庙，有名的饭馆也去了个差不多，南生心里正发愁该带沈知去哪里，便不自觉地开到了游乐场。
　　“今天是要带我去去游乐场玩吗？”沈知侧头询问道。
　　“这个地方是我小时候最喜欢来的地方，”南生突然没头没脑的接了一句，并没有推门下车的意思。她呆呆地望着游乐场里的游乐器材，已经有些掉漆，颜色也变得暗淡，与记忆中的鲜活亮丽的游乐场比起来显得有些老旧。她继续说道：“小的时候很久才能来一次省会，每次来我都要让我爸带我进去玩。我爸觉得太高头晕，不陪我一起，但是我每次都玩的很开心。”她陷入了回忆之中。
　　“再后来来省会读高中，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常常自己来了。”
　　“怎么心情不好了？”沈知贴心地问道。
　　“没有啦，就是最近发生了好多事。”苦涩的笑容绽放在南生的嘴角，她怕沈知担心，也怕自己不好的情绪影响他，便含糊地一笔带过。
　　可这又怎么能瞒得住沈知呢？只是南生不想说出来，他自然不会强迫。
　　他伸出手来揉了揉南生的头发，南生一直留的是剪的碎碎的、蓬松的短发，摸起来手感很好，继续说道：“现在咱们一起去游乐场玩吧，我陪你玩过山车，把所有烦心事都抛在脑后。”
　　“好呀，”再烦恼的事情似乎都不会令南生的小脑瓜烦恼太久，她眨眨眼睛和沈知一起下了车。
　　“你也喜欢游乐场？”南生好奇地问道，因为在她看来，沈知这么稳重的人似乎不应该喜欢这种幼稚的气氛。
　　“恩。”沈知回到道。
　　两人首先便冲到游乐园最有名的项目——丛林过山车。绑上保险带，过山车还没有启动，南生已经兴奋地大叫起来。
　　“啊——啊——啊。”所有的烦心事，全部都在几个上上下下的翻转中化为乌有。
　　下了过山车，两人还有些站不稳，南生痴痴地傻笑着。她扬起手臂大叫起来，心情似乎很久没有这般舒畅过了。
　　“去坐另一个过山车吧，这个游乐场有两个不同风格的过山车。”
　　沈知点点头，沉默地走在南生的身后。如果此时南生再仔细看看他，也许就会发现沈知的脸苍白到几乎透明，甚至连嘴唇都苍白的可怕。
　　只是那时她一心为何归宁的告白所烦恼，只想着用天空上的失重感填满自己的心绪不再想其他的事，便忽略了身后的男人。
　　再一次下了过山车，南生心满意足地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满足地深呼吸了一口，连寒冷的空气都因为心情的舒畅而显得不那么冻人了。突然，身后的沈知伸出手来握住她的胳膊，低声说道：“咱们歇会儿再玩儿吧，我觉得有些累了。”
　　“好呀，”南生笑着转过头，一句“你要吃爆米花热可可吗我去买”还没问出口，便被眼前沈知的脸色吓呆了。
　　“沈知，你...你还好吗？”她心里想着沈知脸色白的吓人，会不会是恐高，只是为了陪着自己才坐的过山车。便拉扯着他的胳膊让他靠着自己，想扶着他先找个地方坐下歇会儿。
　　只是现实比她预想的还要糟糕，才刚将沈知拉过来，沈知的胳膊环着她呈拥抱的姿势，整个身体却慢慢地倒了下来。
　　“沈知！”南生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吓得不轻，她也不敢冒然拽着沈知移动，生怕加重他的不适感。她将沈知整个身体的重量拥入自己的怀抱里，抬起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焦急地询问着：“沈知，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没事。”沈知依靠着她，额头早已上生出细密的汗珠，轻声安慰道：“别怕，扶我过去歇会儿就好了。”
　　“可是...可是”南生害怕极了，说起话来都禁不住发抖，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来那个夏天沈知和何归宁的一场篮球赛，沈知无助地坐到地上的模样。而他的手比那时候还要凉上几分。
　　他的种种表现都不像是仅仅累了的样子，她突然觉得很害怕。
　　“你还能动吗，要不咱们先在这歇一下好吗？”
　　沈知只觉得头痛欲裂，南生的声音明明很近，却似乎总也听不清楚，便自顾自说道：“旁边的花坛，扶我去坐一下。”
　　见沈知坚持，南生也不敢再耽误，扶着他朝旁边花坛慢慢挪去，幸好位置不远，很快就挪到了花坛上，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沈知的头搭在南生的肩膀，他呼出的气体化作白气，瞬而飘散在冰天雪地空气中。南生一只手紧紧抓着男人冰凉的手不松开，另一只手迅速从包中摸出手机，拨通了120。
　　...何归宁不知怎么的，心口没来源的一阵发慌，他便掏出手机点开了南生的微信，发送了一句“在干嘛呢？”
　　沈知抬起眼睛最后望了一眼，远处的略显陈旧的摩天轮仍旧慢悠悠地摇动着。之前听自己的助理chen说过传说中当摩天轮达到最高点时，如果与恋人亲吻，就会永远在一起。
　　那时候他还打趣chen太幼稚，现在却十分想与南生一起坐一次摩天轮，可惜......嘴角绽放了一丝苦笑，沈知闭上了眼睛.....
　　等了好一会儿，南生熟悉的头像却始终没有亮起，也许她在补觉吧，何归宁试图说服自己，可那种巨大的不安感仍没有消失，他心神不宁的在客厅踱步，终于打开门决定出去透透气。
　　小城的医院走廊里传来一阵焦急的高跟鞋声，接到消息就第一时间从国外赶回来的沈默一路小跑地重症监护室门外。
　　南生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小小的一只，平时的神采早已经不知所从，显得十分无助。
　　“怎么样了？”她连忙询问道。
　　“在ICU里...”南生不敢望向沈默，低着头小声说道，双眼早已肿成了核桃仁儿。沈知来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却生死未卜、孤独地躺在ICU里,南生实在没脸面对沈默了。
　　没想到沈默只是摸了摸她，轻声地安慰道：“别哭了，沈知不会有事的，来的路上我联系了海城最优秀的医生，他们也会迅速赶来的。”
　　素来连对南生做的宣传案都要拿过来挑三拣四批批判一番的沈默，此刻却褪去平日里“尖酸又刻薄”的模样，难得温柔起来安慰南生。南生心里只觉得更难受了，一句“对不起”说出口，语气中又带上了哭腔，好像眼泪总也流不尽似的。
　　“好啦，别哭了。等沈知醒了该说我欺负你了。”她坐在南生身前，伸出手擦拭着她脸庞上的眼泪。
　　待程橙那边得到消息前往南生老家的时候，沈默和南生正坐在主治医生的办公室里。
　　医生一边指着阅片灯上贴着的核磁图像一边说道：“他头部的这片淤血应该是很久以前就存在于他的头部的...”
　　听到二人身后又有人进来的声音，医生微微抬起头看去，声音便停顿了一下。沈默也随着医生的视线充满疑惑地望去，只剩下南生保持着进门时的姿势独自呆坐着，目光仍停留在眼前的核磁片上。
　　“啪”的一声脆响，南生的脸颊瞬间染上一个红色的五指印，沈默反应过来后一把将程橙推到墙角，高声说道：“程橙你在干什么！”南生没有言语，她仍旧是那般坐着，仿佛被打的那个人不是她。
　　脸颊上的红染上了鼻头，她向来明亮而又充满笑意的眼睛中，一滴滴豆大的眼泪浮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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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