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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脖子上的绳子越勒越紧,视线变得模糊,手上渐渐失去力气,突然记起那天他们相遇。
      那个夜晚美丽的月亮,那条寂静的街道,那个哭得伤心的人,那双噙着泪水的眼睛,那双紧紧拽住自己的手。
      一切仿佛真实又虚幻。
      他放开勒住自己的绳子,向后摸索着,那双手冰冷并且颤抖着。
      他握住那双手,只是握住,感觉体温渐渐传过去。
      如果他感到温暖,也就不会这么颤抖了吧,也许就会变得温柔了吧。
      早就应该紧紧的握住那双手,永不松开,早就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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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9:25,沈贺行飞车进停车场,险些撞上调度室的大门。跳下车,冲进调度室,将单子往桌子上一拍。
      “快签字!”
      布辛抬眼瞅了瞅他,不紧不慢扯过单子,在上面草草的签字。
      “我说你是玩车呢,还是玩命呢?就你这个开法,早晚会出事。”说着朝沈贺行翻了个白眼。
      “你管我,要不是规定20分钟返程,超时不算,我TMD用费劲飞车啊,再拖一秒,我这趟又白跑了。我这是被迫的!”沈贺行收起单子转身就走,又补一句“你要是真担心我,就别限时啊?”
      “我哪是担心你啊,你生命力跟小强一样,我是担心咱们公司的车呢!再说,我要是不限时,上哪去榨取额外利润去啊?要是都跟你这么开车,这公司早就关门了,你也偶尔超超时,白跑几趟,就当是替公司做贡献了吧。”
      沈贺行白了他一眼,笑说:“你个混蛋,别跟我扯淡,说的跟这公司是你的似的,你不就是各调度员,你其实是我们这些打工仔中的一员,我们理应统一战线,反对公司压榨,团结一致,对公司进行反压榨才对!”
      布辛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就贫吧,算我说不过你,认输,认输行了吧,只是……”布辛突然严肃起来,“我突然怀疑,让你来这工作是不是正确的,贺行,你可别让我后悔。”
      沈贺行心里清楚,朋友是担心自己,他没有多说,只是笑笑,让对方放心,又匆匆赶了出去。

      工作一天,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晚饭也不想吃,只想快点倒下睡觉。
      一开门,那人竟然还在!
      没来由的感到烦躁。
      从周一到周六,沈贺行都忙得不可开交,他的生活像根紧绷的弦,紧到不能再紧,随便在里面插根针都会断了,可现在却有这么大个麻烦硬要挤进来。
      “你怎么还在?”沈贺行压住心中的不耐,尽量平和的问。
      “啊?啊……”那人睁着双无辜的大眼睛瞅着沈贺行。
      讨厌,这人实在让人讨厌,沈贺行心中怒火蹿升。
      “我说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让你一早就走吗?”沈贺行感到自己随时都会爆发。
      被问的人想了想,开口说:“我怎么觉得你和昨天不一样了?”
      沈贺行深吸一口气,他现在有打人的冲动。他捉住那人的胳膊就往外扯。那人没料到,重心不稳,险些摔倒,顺手一拉,把沈贺行放杂物的小架子拽倒,东西稀里哗啦撒了一地。
      沈贺行停下手,咬住牙:“你!”
      那人很抱歉的向他笑笑,“我不是故意的,是你突然拽我啊!”
      然后又是那双纯良的眼睛冲着他一眨一眨。
      恶心,沈贺行忍不住,连拉带拽把那人推到门口。
      “出去!”沈贺行大吼道。
      “你别生气啊,我帮你收拾。”那人嬉皮笑脸说着往屋里钻。
      沈贺行拦在他前面,费力的把他推到门外。
      那人却紧抓住门框不放。
      “我没地方可去啊,你就收留我把。”苦苦哀求着。
      又来了,那双眼睛带着企盼盯着他。
      沈贺行冷冷说出一个字“滚”
      也不顾他还把在门框上的手,狠狠将门关上。
      见沈贺行来真的,那人连忙把手抽了回来。
      “好险。”然后遗憾的耸耸肩,转身离开。

      沈贺行太累了,可还有五天等着他去熬。
      他不想有多余的东西来分散他的精力,刚才那个人对他来说简直是个灾难。如果昨天知道他会如此,绝对不会把他带回来!
      沈贺行在一堆杂物中挤出一个地方躺下,动也懒得动。
      闭上眼睛,又是那双晶亮无害的眼睛。
      为什么昨天没有发现,昨天,明明在他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里面应该是迷惘和沉重的东西。是因为怜悯自己,才会对他好吧。
      沈贺行在心中叹气。
      另一张面孔在脑中闪过,也有一双明亮无辜的眼睛。
      是谁的眼睛,既熟悉又陌生。
      沈贺行很快睡去,只有在梦中,他才能有片刻放松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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