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亲子旅行（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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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白宁和苻辞已经抵达还魂崖了，另一边司恒和苻辞的钓鱼之旅却并不顺利。
奈何桥在流经还魂崖的忘川河之上，亡者经过此处饮下孟婆汤，从此忘记前尘旧事，投入轮回。
奈何桥附近的忘川河中有被孟茶然各种药材滋养的河鱼，但真要钓起来，却并不容易。
司恒一向耐心，架好鱼竿后便靠着河畔的枯树坐下。青丝如墨，鹤氅温雅，明明是阴森森的忘川河畔，也生生让他衬成了山明水秀的风景。
苻幽是急性子，本来就不喜欢钓鱼这种考验耐心的活动，再加上半天钓不上来鱼，他干脆一把扔了鱼竿，卷卷袖子就想往河里跳。
“你干什么？”司恒皱眉。
“这里的鱼成精了似的，老老实实钓不知道得到何年何月。”苻幽手中开始聚集黑色的雷电，电光顺着他的手臂丝丝缠绕：“我往这河里一电，你再捞，岂不轻松？”
司恒想起孟茶然那比针孔还小的心眼，摇头：“忘川河中的鱼养之不易，你真电下去了，孟茶然不得天天换着花样找你麻烦？”
“呃……”苻幽记起之前乌弋风不小心吃了孟茶然用来煲汤的萝卜被她挂在直播间实名diss三个月的事来，无奈地放下了手：“那怎么办？”
“自然是……”
“司恒！”
司恒刚刚开口，就听有人脆生生地叫了他的名字。司恒急忙起身，便看见了背着小包包向他跑来的白宁。她的小脸有些红扑扑的，跑到他面前的时候因为踩到裙摆向前摔了过来。司恒急忙伸手接住她，关切地摸摸她的头发：“没事吧？”
白宁摇摇头，站好后又往回跑了几步，指着苻辞手里的骨头和迷魂水开心地说：“我们把东西带回来了。”
“小白真乖。”司恒直接无视了苻辞，将手递给白宁，示意她回到自己的身边。苻幽接过骨头和迷魂水，一巴掌拍在苻辞肩上：“没遇到什么事吧？”
苻辞迟疑了一下，开口：“没有。”
白宁跟着司恒走到树旁，好奇地蹲下身打量司恒的鱼竿，然后扬起小脑袋问他和苻幽：“鱼在哪里呀？”
司恒和苻幽沉默了，自家的小朋友都已经把骨头和迷魂水带回来了，而他们至今没钓到鱼。这着实是……有些丢人。
白宁还在眨巴眨巴眼等他们回答，苻辞却是反应过来了，双手兜在兜里走过去踢了踢空空如也的鱼篓：“果然如此。”
苻幽“啧”了一声。苻辞是知道他一向不喜欢钓鱼的，但此刻为了挽救他为人之父的伟岸形象，他决定拉司恒垫背：“这鱼确实不好钓，司恒老弟也没钓上来。”
司恒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忘川河的鱼确实有些不同，但他一来是为了享受钓鱼的静谧悠闲，二来是没料到白宁这么快就回来了，也就没用上其他手段。
现在白宁回来了，怎能容忍苻幽破坏他的形象。
“小白，中流给我。”司恒单手负于身后，淡淡开口。白宁“哦”了一声，用司恒教她的方法唤出了中流。她手中星月光芒交织，片刻后便凝为了一把轻薄的剑。
司恒接过中流，随手一斩。剑气如弯月划过长空，只听得“哗”一声，忘川河的河流竟被剑气斩断。河水向两边分开，裸露出了河床。
河底水草丰腴，原本还在悠游闲逛的虾蟹因为这突然的变故受到严重惊吓，一溜烟躲进了草石缝隙中。唯有离开水毫无自保能力的河鱼，只能老老实实在地上扑腾。
苻幽没想到司恒来这招，内心OS：算你狠。
忘川河水呈暗红色，以往的河里总是遍布孤魂野鬼、蛇鼠虫蚁。后来孟茶然上交了一份报告书，说忘川河水含氧量高又富含营养物质，适合发展水产渔业。上面觉得她说的在理，但忘川河也需要肩负起恐吓亡者的作用，于是把奈何桥一段的忘川河批给了孟茶然搞养殖。这些鲜美的河鱼，足见孟茶然的举措颇有成效。
司恒不紧不慢将中流还给白宁，抬手举起自己先前的鱼竿。水花飞来，在鱼钩处凝为一团晶莹的水块。司恒放下钓竿，扑腾着的一尾鱼立刻钻入了水块中。
“哇……”白宁看得眼睛都直了，原来中流还有这等用处，那以后她想吃鱼的时候岂不是很方便？眼见司恒要将河水恢复原样，白宁急忙抓住司恒的手臂：“等一下！”
“嗯？”墨色长发因低头的动作微微垂下，司恒的目光移向白宁，就看见她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河边，顺着土坡就滑了下去。
“小白？”司恒急忙走到河边，往下一看，只见白宁一手用裙摆兜着，一手欢快地拎起河里的小龙虾就往裙摆上扔。她一边扔嘴里还一边念念叨叨：“这里有好多小龙虾，我们捡一点来吃好不好？”说完，就抬起头眼巴巴地望着司恒。
司恒在白宁这样的眼神下理智全无，已然忘记自己刚刚还和苻幽说孟茶然小心眼，满脑子只有小白开心就好。他点点头：“好。”
苻幽：“刚刚提醒我小心孟茶然找麻烦的是谁？”
司恒面不改色：“方才说的是鱼，虾和鱼能一样么？”
苻幽：“……”
苻幽摸了摸下巴，决定不告诉司恒乌弋风啃了孟茶然的萝卜都被报复的事情。
话虽如此，既然白宁都已经下河抓虾了，苻幽毫不客气从乾坤袋中取出了烧烤架，连带着各种瓶瓶罐罐的调料也摆了一桌。
饶是司恒嘴角也忍不住抽了一下：“你随身带这个？”
“哦，”苻幽熟练地将工具码好，“我们家喜欢吃烤串儿。”
苻辞面无表情地将烧烤铲递给他爹，算是默认。苻辞他娘最喜欢吃烤串儿，苻幽作为一个老婆奴，在追他娘那会儿为博美人一笑就苦练烧烤技艺，如今已经出神入化。
不一会儿白宁也兜着满满一裙子龙虾贝壳回来了，苻幽随手捏了个术诀，龙虾贝壳就整整齐齐被处理了一遍，排着队串上了竹签串。
司恒本不擅厨艺，自从为白宁做兔子馒头后就点亮了新技能，照着食谱做点东西倒是没问题。既然苻辞忙着烧烤，司恒便随手扔了一簇火到学园准备的砂锅下，按照孟茶然给的食谱煲汤。
龙虾上刷上一层油，再撒上特制的辣椒粉，诱人的香气便在炭火与食材的碰撞中散发出来。苻辞不知道从哪里又弄来了一些肉，大火快烧下肉香四溢。
白宁一会儿看看烧烤架，一会儿看看司恒手下的锅，口水都快滴到地上了。
烧烤和汤终于准备好了的时候，白宁迫不及待地接过苻幽手中的烤串儿和司恒递给她的小碗。一口麻辣小龙虾，一口香浓的鱼汤，吃肉的幸福和满足感成倍叠加，白宁几乎眼睛里都是小星星。
“哈哈哈，慢点吃。”苻幽收了东西坐下来，看着白宁吃得这么香的样子不由笑起来。
司恒和苻辞性子冷，苻幽不指望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正面反馈，白宁这么捧场的样子实在满足了他作为主厨的心。
司恒不擅长吃辣，更多时候是慢悠悠喝着他自己煲的汤。但那带着梨花月影的狭长双眸却是一直停在白宁身上，看她吃得高兴了，神色也变得柔和缱绻。
苻辞一向不注重口腹之欲，况且早已吃惯了他爹做的烧烤，没什么太大感觉。金色眼瞳静静打量了白宁一会儿，复又垂下。
白宁吃得急，唇角不时残留着一些食物碎渣，苻幽就看见一向洁癖的司恒此时却毫无芥蒂地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碎屑。
司恒他……是真的在乎白宁。
苻幽笑笑，多少有些感慨。司恒生于乱世，父母兄弟皆战死沙场，从小便是在刀口舔血的战场上过来的。他冷漠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难以对人打开过心扉。哪怕如今三界早已太平，他这性子却是改不了了。
虽然苻幽不知道司恒愿意带着白宁的契机是什么，但白宁性格开朗率直，又有女孩子的软糯娇俏，想必确实多多少少能给司恒带去一些治愈。
若司恒因此多了些烟火气，也是好事。
这边四人吃得开开心心，气氛和谐，远处拿着望远镜观察他们一举一动的孟茶然却是将手下的算盘拨得噼啪作响：“这虾，是忘川红尾虾。那贝壳，是还魂崖特有的贝壳。还有……”
“行了。”身后闲闲单手支撑着头倚在软榻上的男人微笑着打断她：“回头你差人将账单送到我那便好。”
孟茶然闻言立刻放下望远镜，回身露出一个娇艳的笑来：“你这么大方，我自然是不会客气的。可我原本是打算把账单寄给司恒的，你确定要当冤大头？”
“无妨。”榻上的人面上依旧含笑，一红一银的异色双瞳犹如蝴蝶幻梦一般带着点迷离之色。既如红炉画阁，锦帐美人贪睡懒般的舒倦，也如万里云山，蓬莱不知处般遥不可及。
他的指尖微微摩挲着榻前的一株彼岸花，轻声呢喃的声音像是隔着氤氲的水汽传来：“我多多少少也想为她做些什么。”
孟茶然“啧”了一声：“你弄个梦境见她有意思吗，打算什么时候把她接过来？”
异色双瞳的男人微微合了合双眸，叹息：“我自有打算，不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亲子旅行（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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