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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风筝和稻草人的故事 ...

  •   音箫提了几桶油漆进来,然后进屋换了一身旧衣服,又在任黎沣的注视下换上了一双胶靴。
      “你又是整哪一出?”
      音箫指指阳台右侧的墙面,双手叉腰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
      “我忍它很久了。”
      任黎沣看过去,阳台两边的白墙是正向阳的,可能因为长期暴晒,白漆比其他地方发黄一点,右墙上有一条很长的裂缝,其实不讲究的话并不会影响什么,不过是屋里家具少显得有些碍眼,但要说“忍”了很久,任黎沣觉得夸大其词,因为刚搬来的时候音箫也并没有挑它的刺。
      “有必要吗,你不嫌麻烦?”
      “不麻烦,反正现在闲着也没事干,况且我心情好,不行吗!”音箫歪头对他粲然一笑,眉眼之间尽是俏皮。
      任黎沣耸耸肩表示你想干嘛干嘛,自己泡了茶来,边看报纸边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音箫不知又从哪里翻箱倒柜找出一件胶制围兜,打扮地跟油漆工一样,干劲满满的开始和涂料了。
      天气很好,任黎沣干脆搬着椅子坐到阳台上,阳光暖烘烘地照在他黑色呢绒布料上,闷闷的,但是很舒服的感觉,热茶的氤氲在空气中升腾起来,清香飘进他鼻子里,阳台上的盆栽里长了黄色的花,一小朵一小朵的,像昨晚音箫眼里绽放的星星。
      音箫搬来好几把椅子,叠着放稳了坐上去,一边提着涂料罐一边拿着小刷子慢慢悠悠地刷,阳台的窗帘被卷到墙后,屋里显得十分亮堂,音箫开始细细的回忆昨晚任黎沣说的每句话,每想一句就刷一道,把那些秘密都刷进墙里,印在心里,不要忘掉啦!
      音箫甚至哼起歌来,也不算歌,就是一些不知名的调调,声音浅浅的,传到任黎沣耳朵里只变成了嗡嗡声,正想开口说什么,又听见音箫蹦下地的声音,接着就传来满屋子抽屉柜子叮咚呼啦的动静,音箫整个人钻进客厅的大木柜里,露出一个脑袋朝任黎沣喊道:
      “大叔啊,我们家没有收音机放映机之类的东西吗?”
      “哪里会有那种东西?”
      音箫沮丧地从柜子里退出来,喃喃说:“突然就想放点音乐嘛。”
      任黎沣摇摇头,继续看他的报纸。
      不过音箫很快就不困扰了,没有音乐那自己唱,她又爬到椅子上,自己哼唱起来,起初还像低声自语,后来声音越来越大了,直到放开了嗓子,整个屋里都飘荡着音箫悠悠转转的歌声,当然也包括阳台上的任黎沣。
      “你都哼地些什么,跟小学生一样?”
      “就是儿歌呀,小时候在学校学的,我居然还记得!”音箫像是被自己感动到,大声笑起来。
      音箫自得其乐的边玩边刷,等任黎沣进来添茶的时候,发现被音箫刷过的部分墙——已经变成巨大的补丁。
      “这就是你的杰作?颜色深浅都不一样,这边完全没遮住……”任黎沣嫌弃地数落着,没有注意音箫渐渐发亮的眼睛。
      “我不会啊,那你来帮我嘛。”
      “自己的事自己完成。”
      “可是这是我们两个人住的耶!”
      “我觉得它挺好,没必要再刷一遍,嗯。”
      “啊等等,这上面太高了我够不到,真的,你过来看!”
      音箫站起来伸长胳膊,极力表示自己真的够不到顶上,却不料叠放的椅子不稳固摇摇晃晃从上面摔了下来。
      音箫“啊”的声音停止在任黎沣伸过来的臂弯里,她的头扑在任黎沣的肩膀上,呢绒的衣料还载着满满的阳光,被这一挤压全腾空了出来,附在音箫的脸上,任黎沣的手臂勒住音箫的背,等稳稳把她放在地上了才松开。
      音箫害怕任黎沣不自在,先一步从他怀里退出来,双手合十傻笑说:“意外,意外。”
      任黎沣看她一眼,说:“你先别弄了,等我去换衣服。”
      音箫看着朝房间走去的任黎沣,露出胜利的笑容,成功!
      然后在音箫的坚持下,任黎沣也穿的像油漆工一样过来刷墙了,脱去大衣的任黎沣少了几分冷漠气息,音箫趁任黎沣换衣服的时候用报纸折了两个帽子,这会儿戴在任黎沣头上让他又慵懒了几分,音箫笑道:
      “这下不是大叔,是大哥了!”
      任黎沣想把帽子取下来,可又怎么敌得过音箫撒娇耍赖,只能妥协地去拿刷子,看了一眼地上大大小小的桶,问道:“你怎么买了这么多种颜色,我们只需要白的就可以,其他的要干嘛?”
      “当时看着好看就买了,啊,我知道了——”
      音箫突然来了灵感,取了最细的刷子又找来几只毛笔。
      “可以用来画画呀,好不好,房东应该不会管吧,哎呀不管他,我画点什么好?”
      音箫已经陷入了沉思,任黎沣默默爬上椅子把最上面的裂缝填上,然后把音箫涂得不够的地方再补上,让颜色看起来均匀一些;而音箫已经在下面画起来了,从任黎沣的角度看不见墙上的画,只能看见音箫偶尔托着腮、眉毛也皱起来的小表情,浓密的睫毛上下扑闪,那一刻,任黎沣心动了。
      自从家中变故以后,多少年风雨打拼,任黎沣以为自己与幸福诀别。他从高枕无忧的大少爷变成自力更生的普通人,因为是个男人,所以必须抗住一切,林雅仪出现的时候他真的想过与她重新开始,可后来发现那仅仅是幻念,而林雅仪的一席话真正点醒了他的心,他的关于音箫的真心。
      很快完成了上面的补刷工作,任黎沣从椅子上跳下来,想看看音箫到底画了什么,结果——
      “你画了一只穿着裙子……在跳舞的……猩猩?”任黎沣发誓他已经动用了所有的想象力。
      音箫立刻停了手,哭丧着对他说:“我画的是齐天大圣孙悟空……”
      任黎沣差点就笑出来了,音箫大受打击,站起来从各个角度来欣赏那只——猩猩,好吧,她承认自己画功很幼稚,好吧,是很差。
      “这是正常人的水平好吧,哪有那么多随手都能画出大作的天才,你有本事你画呀,大家都差不多啦……”
      还真不是赌气,任黎沣只笑了笑音箫的自我狡辩,然后拽了椅子来坐着,年轻时去国外几年,别的不说绘画还是很拿手的,任黎沣也惊讶自己居然学过那么多东西,要不是今天提起,他只怕都想不起自己还会画画了。以前最喜欢的是油画,虽然今天用的涂料,又有多少年没有画过了,但是对于战胜音箫来说,任黎沣认为这是毫不费力的碾压式胜利。
      任黎沣很自信,这种自信并不是空穴来风,所以他一坐那、一抬手,便有了一种气势,从他手腕的转动、指尖的勾带和选色时的毫不迟疑,就看得出专业,旁边的音箫干脆停止了“作画”,直愣愣地痴迷起来,一会看看人一会看看画,忽然觉得此刻静默安好,就规规矩矩地坐在小板凳上不说话了。
      音箫很容易辨认出那只飘逸的带着长长尾巴的风筝,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一只风筝,可觉得那么好看那么逼真,竟然还能表现出风的流向。这只风筝飞得很高,任黎沣踮起脚快要画到阳台门框的位置,在相对的地面上,不对,是荒草丛生的田野里,站着一个金黄的稻草人,他的十字架直挺挺地立着,一层层的稻草包裹,连风化的褪色层次都清晰明了,可是风筝和稻草人天上地下相隔甚远,任黎沣画完了最后一笔风筝线,停下手,有些忘神。
      音箫大声嚷道:“这里没有接上啊,风筝线怎么能和稻草人断开呢?这样不就飞走了吗?”
      一下惊醒,任黎沣顺着音箫的手看向他有意无意停留的那一笔,作画的时候太专注,心中早早印刻了这幅图景,所以临摹的时候也完全复制地画了出来。
      “断了不就自由了吗?”
      音箫像是被他的话问倒了似的,托着下巴左看右看地沉思起来。
      任黎沣放下刷子去厨房倒了一杯热水,等喝完水出来,发现音箫站在他刚刚的椅子上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画什么呢?”真怕音箫一个发挥毁了他刚刚的杰作。
      音箫蹦下来,任黎沣看见了,只是画了一条长长的线,扭扭曲曲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出自同一个人手笔,任黎沣往下看,呆了一下,原来那条线被音箫接上了,然后从稻草人的交界处另外延伸出来一根。
      音箫过来拉他:“一只风筝多无聊,再画一只,画一只小一点的,做个伴。”
      任黎沣在音箫的哀求下又站上了椅子,心中还有些不平静,可音箫在耳边吵着非要再画一只,任黎沣只好拿起了刷子。
      刚才画的时候心中是有图景的,可现在临时要加一只,没有灵感,就画了一只一模一样的,只是小一些。
      音箫非常满意:“现在就完美了,自由也要两个人一起放手。”
      任黎沣后退几步去看整面墙,蓝天白云、微风和煦,秋高气爽的样子,稻草人在地上望远,两只风筝凭风飞扬。似乎就是一瞬间的事,眼前的画面代替了心中原来的图景,他现在是风筝而不是稻草人了。
      静立着,原本还有些感慨的心情在一眼瞥到右下角音箫的猩猩时,一下子破了功,噗嗤一声笑出来,音箫莫名其妙地看向他,然后顺着他的目光再看向那一角,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这个齐天大圣简直破坏了整面墙的和谐,越盯着看越觉得丑,音箫摆手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这好歹是我们共同完成的画。”
      “共同?”
      “是啊,你别忘了——”音箫跑过去指着那根粗粗扭扭的线,“这根风筝线是我画的!”
      “就画了一根线你就想沾光?”
      音箫双眼挑眉,转身的时候却不小心踢倒了一个罐子,只听见汀哐一声白色涂料全流了出来,幸运的是,音箫站在逆向的位置;不幸的是,任黎沣刚好站在跟前。
      任黎沣低头看自己惨不忍睹的鞋,音箫赶紧跳过来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任黎沣一脸认真的低头研究自己的鞋,似是没反应过来盯了好几秒,当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音箫已经退了好几步远了,因为他狡黠的目光里音箫看到一些不妙。
      “你过来。”
      音箫摇摇头,甚至还退了几步。
      “你先过来。”
      任黎沣平淡的表情还真拿不准是不是真的生气了,要笑不笑的弧度说不准是要训斥还是捉弄。
      音箫惴惴不安的朝他一步一步挪过去,心里想着一顿臭骂是少不了了,刚走到跟前,任黎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音箫脸上抹了一把,音箫猛地抬头,看到了任黎沣眼里憋不住的笑意,再摸摸脸,看到手指上的红色涂料,一下炸了。
      “哎呀!这个很难洗啊!”
      “我知道啊。”
      任黎沣一边说,一边沾了更多的涂料要往音箫脸上抹去,音箫赶紧往厨房逃跑,任黎沣追上来,厨房里传来混乱的脚步声,还有各种叮叮哐哐的声响,偶尔夹杂着音箫的怒吼和任黎沣低沉却明朗的笑声,生活变成了协奏曲,是留声机也放不出来的喜怒哀乐。
      一日三餐无所事事,要出去报到的便吃了早饭出门,下午三两点就回来;不用操心国家兴亡的“匹夫”在留在家里,开心了就把床褥被套全拆了洗一遍,让软软的棉被在太阳底下晒着,用大大的衣架用力拍打使它蓬松,打的时候会有一些细细小小的尘灰升腾起来,这是睡梦中藏在黑夜的呓语,飘飘荡荡编制成了记忆,网住了那个人面桃花的怀春少女。
      懒得动了就散散地坐在鱼缸旁边,看看那些生命力顽强的小鱼儿,游来游去、游来游去……不无聊吗?问的是金鱼,可是金鱼除了吐几个泡泡是不会给音箫答案的,然而音箫自己心中是有答案的。
      她又想起云超,普通的生活到底怎么定义她不知道,但是像这两天过的日子,音箫十分愿意甚至期望着永远持续下去,每天从阳台望见街道上任黎沣归来的身影,就已经觉得幸福一整天了。
      晚些时候,音箫拉着任黎沣去商场购物,因为这两天都在家,食物消耗得很快。通常都是音箫或是任黎沣回家时顺便买点,这次音箫提出一起去,任黎沣也没有拒绝。
      真的很久没有一起出来逛过街了,音箫一路上化身为雀跃的小鸟,平时的沉稳低调都松懈了,脚步都变得飘起来,不是雷厉风行也不是风尘仆仆,她几乎是拖拉着任黎沣,带着点黏腻的意思,脸上是如沐春风的开朗。
      任黎沣不太习惯这样拖泥带水的步伐,但是也不讨厌,这种节奏仿佛唤醒了他遗忘许久的记忆和生活习惯。两个人肩膀隔着一拳的距离,走着走着就会自然碰到,音箫指着一些新奇的东西给任黎沣看,任黎沣偶尔说一两句无关痛痒的评价,音箫就闹他,任黎沣只是笑。
      这一幕羡煞旁人的风景引起了一些路人的侧目,他们无法理解这对看似父女的两个人之间近似暧昧的举动,一两个历经了婚姻坎坷的刻薄主妇投来恶意的打量,一边互相交换了鄙夷的目光,音箫注意到这一点,在她们再次看过来时直直对视,将对方的眼神逼了回去。买完东西结账的时候,年轻的女营业员看了他们好几眼,音箫便故意拉了一下任黎沣的衣袖,转头瞥见女营业员羞红了脸,音箫生出一种快感,低低地笑起来,任黎沣一脸莫名其妙。
      “笑什么?”
      “没有啊,没笑什么,走吧大叔……”
      后来去到小五家,音箫的愉悦心情也一直持续着,结果被小五一眼看穿。
      “音箫你干嘛,一直傻笑是怎么回事?”小五奇怪地看着倒水的音箫不看手里却呆呆傻笑,水都快溢出来了。
      音箫冲他一笑将水递给他:“没有啊,什么也没有,今天天气好好。”
      小五做出鄙夷的表情:“音箫你今天好矫情,脸上都要开花了。”
      音箫作势要打他,小五忙指着自己的腿:“关爱残疾人好吗!”
      音箫愣了一下,生气道:“哪有这么说自己的!你才不是……残疾人呢。”
      小五咯咯的笑:“怎么了,这是事实啊,不能正常运动的腿跟残疾有什么区别。”
      小五的命保住了,腿也保住了,但是以后走路可能会留下后遗症。这个结论大家在小五面前闭口不谈,却不知道小五如何得知了,却还能这样嬉皮笑脸地说出来。
      “小五哥……”
      “哎呀,别这么悲观嘛,一般医生都会往最坏的说,也许我恢复得好就能跟以前一样活蹦乱跳,真的音箫,我早上就觉得小腿好像有劲了,你现在扶我起来,我看我是不是能下地了!”
      音箫赶紧阻止当真要翻身下床的小五,脸上哭笑不得。
      小五哥从来就是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喜欢逗得大家合不拢嘴,音箫从没见过他有任何失意或悲伤的表情,他是大家的开心果,他会在别人不开心的时候第一时间把别人逗笑,所以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后也第一时间先把自己安慰了,然后再把来安慰他的人逗笑。小五的功力很高,音箫从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强颜欢笑的痕迹,而也正因为如此,音箫更加心酸和心疼。
      “小五哥,你……找个媳妇好不好?”
      小五睁大眼睛,双手护胸,一脸紧张说道:“你、你要干嘛,这是整哪一出?”
      音箫成功被他的动作逗笑,轻打了他一下。
      “就是想有个人照顾你嘛,不是说因为腿照顾你,就是想有个温柔体贴的女孩子在你身边陪着你,哎呀,你也老大不小啦!”
      “在说什么女孩子?”
      一进屋的阿庆插了句嘴,任黎沣也走了进来。
      “阿庆哥!碧芸姐没有来吗?”
      小五嗤笑道:“傻孩子,现在都几个月了,咱阿庆哥能让碧芸嫂子出来走动吗?”
      音箫反应过来也笑道:“真是,阿庆哥你也太小心了。”
      阿庆傻笑了两声,嘀咕着还是小心点好,又问小五:“怎么样,好点没?”
      “就那样呗,成天躺在床上我都要闷死了。”
      “你也安分点吧,静养有助于伤口愈合,你要想早点走路还是乖乖躺着吧。”
      阿庆安抚着小五,音箫走到任黎沣身边坐着,两人相视一笑。
      “大哥,夜鹰现在情况怎样?”
      “暂时会把中心转移到无锡去,上海方面需要好好整顿,接下来应该会有一段太平日子。”
      任黎沣这话说的轻巧,于人民群众来说是太平日子,于他们来说意味着——失业。
      “阿庆哥还好你转行做管家了,要不然碧芸姐怀孕的时候你失业了,非得急死不可。”小五毫不避讳地笑着。
      被戳穿心思的阿庆微红了脸,给了小五一拳:“看把你能的。”
      “小五,你也退出夜鹰吧。”任黎沣突然提议道。
      阿庆也跟着说:“是啊,要不跟我一样转内部吧?”
      “得了吧,我可做不了你那种细致活,管上管下的,我头会炸!”小五夸张叫起来,而后又说,“不过我确实得退出夜鹰了,我爸这次铁了心不让我去了。”
      音箫看向小五,只见他脸色如常没有一丝颓败,只是在说退出夜鹰的时候稍稍皱了眉,转而又故作轻松的叹气道:
      “哎,不知道有没有坐着就能赚钱的活啊!”
      音箫忍不住插嘴:“小五哥,你只是不能过激运动,又不是残废了,瞎想什么呢!”
      “哦是吗,哈哈哈,我懒嘛!话说音箫,你呢,不做杀手,你想做什么?”
      音箫一愣,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不退啊,只是暂时失业嘛,我又不需要养家,过完这阵不就好了。”
      阿庆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是啊,大哥是不会离开夜鹰的,音箫也就不用退了。”
      “对哦对哦,音箫你什么都不用操心,大哥有钱!”
      音箫被小五最后一句逗得哈哈大笑,同时又不可自抑地脸红起来,一不小心呛着了,任黎沣好心倒了杯茶递过去,音箫猛灌一口,却被那两人笑得更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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