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心尖宠》一坨人

6、第 6 章

　　第六章

　　白芷玥听到耳边的呼吸渐重，并未往别处想，只道蓝燕飞真的困了，已经陷入沉睡，所以才呼吸沉重。

　　只是这声音越听越让她面红耳赤，身体绷紧了躺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蓝燕飞胳膊在她身上放着，自然是感觉到了。脸上的笑意更胜，打算再逗一逗她，忽听到自己的小厮河州来了，在和芙蕊说话。

　　河州急道：“麻烦芙蕊姐姐进去跟我们世子说一声吧，皇上急宣王爷和世子，传他们即刻进宫等候陛见。王爷已经在前院等着世子了，让他赶快去呢。”

　　芙蕊道：“我先敲敲门吧。”

　　但人还没走到门前，蓝燕飞已经衣衫整齐的推门出来了，对河州说：“我回去换上朝服便去，你先去跟王爷说一声。” 又对芙蕊道，“你们姑娘睡了，别去打扰她，让她休息吧，等我回来，再过来。” 走前又叮嘱了芙蕊一句，“下次别让芷玥湿着头发睡了，容易头疼。”

　　芙蕊忙应了。

　　蓝燕飞走后，芙蕊就在院子里坐着，听到白芷玥喊她。

　　“芙蕊。”

　　芙蕊听到白芷玥喊，赶紧进去了，见白芷玥坐在床上，一脸闷闷的。

　　芙蕊问：“是吵醒姑娘了么？姑娘再睡会儿吧。”

　　白芷玥虽然还困，但一个午觉被闹成这样，心里直怦怦乱跳，哪里还能还睡得着？便道：“我要出去走走。”

　　芙蕊问：“姑娘不是昨晚没睡好么，补个觉吃完午饭再出门吧。”

　　白芷玥心里想着昨晚蓝燕飞在李掌柜的食缘馆的一通闹，指不定把李掌柜和赵伙计吓成什么样。她反复思量了，觉得自己还是要去看看，哪怕安慰下也好。

　　李掌柜此人虽有些啰嗦胆小，但是个好人，自己在食缘馆做厨子，每周不过才去一两次，李掌柜也从不说什么。蓝燕飞刚回来时，白芷玥无处躲的那几日，一直都在李掌柜家住，食缘饭馆也没去，李掌柜也不曾有任何埋怨，反倒让自己那还在喂奶的夫人照顾自己，也让白芷玥分外不好意思。

　　而她之所以每周只去食缘一两次，一来是以为掌厨太累，她一个姑娘扛不住日日去的辛劳，二来是不想让人知道食缘的厨子水平到底如何，否则蓝燕飞一回来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自己在那儿。

　　而今自己已经和蓝燕飞话说开，不必躲着他，自然也就不必过去了。所以也得去跟李掌柜请辞告别。

　　芙蕊问：“姑娘要去哪，要我跟着么？”

　　白芷玥道：“不必，我仍乔装了出去，你把乔装的衣服拿来一套，我换上吧。”

　　芙蕊知道白芷玥出门向来不怎么喜欢人跟着，就问：“那姑娘何时回来？”

　　白芷玥问：“现在什么时辰？”

　　芙蕊道：“已经巳时了。”

　　白芷玥道：“那我午饭后再回来。”

　　说完便换了衣服，等到头发干了，就束发戴冠出门去了。

　　白芷玥出门后，只隐隐觉得背后跟了人，但向身后看去，却什么也没见到。心里暗自纳罕，猜测是不是蓝燕飞又搞的鬼。不过她今日是去饭馆，也不是要逃要躲，没什么可瞒的，便没再管。

　　到了饭馆，见李掌柜正在里面，白芷玥走过去笑道：“昨日把掌柜的吓着了吧，今天特来给李掌柜赔个不是。”

　　李掌柜一见是白芷玥，立刻笑了，大松口气道：“看到你平安，我才安心，我还担心蓝将军会再为难你。昨日我这里不过来了几个兵，少了一晚上的客人罢了，倒是没什么。只是蓝将军走的时候，那五十两白银和百两黄金都留下了。我还正想，是不是将军走得急忘记带走，还想要给他送回去。”

　　白芷玥见李掌柜认认真真说要把钱给蓝燕飞，是真的长了个榆木疙瘩脑袋，就笑道：“给他干什么，那就是留给你的，他昨天带了一群亲卫来闹，又对你威逼利诱地耍手段，赔点钱不是应该？”

　　李掌柜听到钱真的是给自己的，立刻高兴了起来，再想蓝燕飞，只觉得他威风凛凛，就道：“在外打仗的将军，出行带几个兵是应该的，我也曾听闻将军事迹，昨日一睹勇将风采，果真材武，心里是万般佩服。我受的那点惊吓，是因为我等草民定力不够，我也深知我与将军在气势上是天差地别，所以一见他便怵了，哪里敢让将军赔我这小店什么钱……”

　　白芷玥只听了前面两句，就懒得继续听了，只微笑着等他说完，问：“今日赵火头回来了？”

　　李掌柜笑道：“是，赵火头不回来，我这店就开不了门了。”

　　白芷玥道：“李掌柜，我倒是一直奇怪，既然大家都知道赵火头做菜的手艺不行，你为何又要一直用他呢？”

　　李掌柜道：“手艺不好，多练练总会好的。他是我夫人的一个远房亲戚，我觉得用自己人总比用别人强，就一直让他做着。”

　　白芷玥听他这样说，只好点点头不再提让他换火头的话，只道：“我昨日跟你说，我以后做不了这里的厨子了，这话我是认真的。”

　　李掌柜摇摇头叹气：“唉，我也不能勉强白姑娘，那我一会儿就把姑娘这月的薪金给姑娘拿来。”

　　白芷玥听他这样说，又要给自己薪金，心里也是十分不好意思。但蓝燕飞回来了，想也知道他是不可能会让自己再在外面给别人的馆子做厨子。但这饭馆，若是只靠赵火头，定然是开不下去的。

　　因此想了想，道：“不如这样，趁着赵火头在，我今日中午也闲着，不如我教他一些做菜的技巧，他的手艺若是能提高一点，我走了心也是安的。”

　　李掌柜一听，喜不自禁，忙道：“那是再好不过了！”

　　白芷玥看看现在客人还没来，就道：“那我去厨房找他。”

　　李掌柜忙跟着一起去了。

　　李掌柜跟赵火头说了白芷玥要传授他些做饭的技巧，赵火头听了也高兴，立刻就开始学。

　　一会儿，到了午饭时间，便有客人进店点菜。

　　白芷玥站在赵火头旁边，一步一步的教他用什么样的刀法切什么样的菜，用什么样的火候煮什么样的肉。这样，在白芷玥一步一步指导下做的一个红烧排骨，端出去竟然也被客人夸了。

　　白芷玥尝了一块，虽比不上自己的，但那适中的香咸也已经入到酥烂的骨中，色泽虽不若自己做的那般金红诱人，但也能让人看着便有食欲。

　　如是指导了几道菜，白芷玥觉得赵火头其实也不是笨得教不会的人，他只不过是懒得学，懒得记，因此，白芷玥也让帮工一起来听着，多一个人记着，省得她前脚走后脚就又恢复以前的样子了。

　　这样一教，就教了小一个时辰。

　　白芷玥因觉得厨房里呛，就走到厨房门口站一站休息一下。刚站过去，就听到厅堂里乱哄哄的，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人来了，而且一来就直奔了雅间。

　　这饭馆虽小，但楼上也有两间雅间，只是素日里食客不多，也很少能用到。

　　白芷玥心道不知来的是什么人，不愿意坐在厅堂里。

　　正想着，吴伙计来传菜。

　　昨日赵伙计吓破了胆，今天便告假休息一天，因此掌柜的把吴伙计叫来帮忙。

　　白芷玥问他：“刚才是谁来了？”

　　吴伙计道：“是个贵公子，后面跟了一个人。”

　　白芷玥问：“长什么样子？”

　　吴伙计道：“挺儒雅的，看着很是贵气呢。”

　　白芷玥心想难道是蓝燕飞出宫之后听说自己来了饭馆，所以又来找她要吃的？

　　赵伙计昨天见过蓝燕飞，不过吴伙计昨天不在，所以不认得，听他描述，倒确实有可能是蓝燕飞。

　　他身后向来跟着闫经武，而且他不发脾气不耍流氓的时候，也确实是贵公子样子。

　　因此便想着自己先不过去，看他要点什么菜。

　　过一会儿，吴伙计果然来了：“楼上那位贵客说不必看菜牌了，让厨子做两道拿手的。”

　　白芷玥听客人让做两道拿手的，想起昨天，蓝燕飞让是她随便做点什么，心里觉得十有八九是蓝燕飞了。

　　因此对赵火头道：“这位客人我来吧。”边说边把围裙系了，洗了手。

　　赵火头忙把位置让了出来：“那我来打下手，刚好看着您是怎么做的。”

　　白芷玥点头，又对吴伙计道：“你告诉那客人，没有两道菜，拿手菜只有一道，但要等，问他可否愿意等上一个时辰。”

　　吴伙计问：“这么久么？”

　　白芷玥点头一笑：“你且告诉他，此菜欲速则不达，问他愿不愿意等，别的不必说，他若不愿意，我便让赵火头来。”

　　吴伙计知道白芷玥是这里的顶梁柱，很有些不一样的脾气，就上去了。过了会儿就下来，对白芷玥道：“客人说愿意。”

　　白芷玥微微一笑，心里已经认定这人就是蓝燕飞。

　　昨日他想吃肉菜，自己气他，偏只给他做了他最不爱吃的菠菜。

　　如今自己已既往不咎，也念他出征在外多时，指定是极其想念自己做的一碗东坡肉，因此便将肉切好，备了料，打算就称了他的心意。

　　东坡肉，讲究的是两个字——火候。

　　把五花肉切了块，放在上好的陶碗里，碗底下搭了竹篾子，放上配菜和调料上，不添水，只拿陈年的绍酒把肉浇透。陶碗盖子要用桃花纸封好才行，这样花雕才不会散气。

　　然后放在小火上慢慢炖，一直炖到猪油将瘦肉的柴感统统浸润得软而不烂。而陶碗儿一热，那炖肉的香味儿还会飘出来丝缕，混着绍酒陈香，一闻就知道炖到什么程度了。

　　炖好了还要再闷上两刻钟，直至多余的油全都浮出来才罢，这样才会肉皮则是入口即化，肥而不腻。

　　白芷玥的这道菜里，还在绍酒里加了一撮绿茶，融化的糖冰和滚烫的绍酒把茶的香气煮得馥郁，混在油浸了的肉中，更添回味。葱姜味儿粘着茶香就添了几分雅致，连带着肉香也少了许多油腻感。而在颜色上，绿明的茶色衬得红玛瑙更加透亮，也更为诱人。

　　只是这菜急不得，细火慢炖，最磨人性子，不仅厨子要等，食客也要等。

　　一碗肉炖了整整一个时辰，白芷玥也整整守了一个时辰。

　　炖肉的时候，白芷玥让赵火头用别的火，另外炒了些能看的上眼的家常菜先给楼上的食客送去了。

　　但吴伙计说，上面那食客对赵火头做的菜一筷未动，问他为何，他说要等那道“欲速则不达”。

　　白芷玥微微笑，心想果然是蓝燕飞。

　　一个时辰过去，东坡肉也好了，白芷玥让吴伙计把陶碗端上去，等放桌子上再掀开。

　　吴伙计欢欢喜喜去了。

　　过了一会儿，又欢欢喜喜回来了，眉开眼笑道：“白大厨，您的手艺真是绝了，我一掀盖子，那香味儿，飘得满屋子都是，我闻着都直流口水。一块一块的肉，又好看又香。客人一开心就赏了我十两银子，现在说想见你呢。”

　　白芷玥一笑，竟然还和昨日一样，见了菜就要见人。

　　既然是蓝燕飞，她便解了围裙，打算上去。

　　吴伙计继续笑道：“客人说要赏大厨五十两呢。”

　　怎么要赏钱？
　　白芷玥心中起疑，解围裙的手也一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