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心尖宠》一坨人

58、第 58 章

　　第五十八章

　　之后一连几日，白芷玥都是同蓝燕飞一起骑马去的枢密院，下午无事时，两人再一起回来。

　　若是回来得早一些，白芷玥总会记得给轻鸥做一些药膳送去。

　　不知是药膳的功劳，还是大夫的医术好，还是轻鸥年轻，身体恢复地快。轻鸥的伤，在年前竟然好了七七八八，除了手指依旧不太灵活，走路还有些拖着一条腿以外，别的倒是都差不多了。

　　由于平复疤痕的药膏用得及时，轻鸥脸上的疤痕，脱了痂之后，也只有两条银色的伤痕，远看倒是看不出来，便是近看，也不算影响花容，只有手摸上去，才有两条微凸的浅痕。敷上脂粉，就看不出了。

　　白芷玥这里，也是开心的，毕竟轻鸥的伤，是为了蓝燕飞受的。她也希望轻鸥能早日转好。

　　转眼就到了年节，府里因为有轻鸥等人，白芷玥也不喜欢热闹，蓝燕飞便没带着白芷玥去王爷处过年。就在蓝府，和自己人一起过了。

　　而为了让白芷玥开心，蓝燕飞让人在府里搭了戏台子，打算让许久不见的景玉纤来府里唱几日戏。

　　白芷玥对他这样的安排十分不解。

　　虽然景玉纤如今已经跟了郑会长，但他毕竟曾和萧宜正有关系。白芷玥自己都疏远了他，蓝燕飞又为何请他来府中。

　　而轻鸥的事，又一向是瞒着的。轻鸥好不容易把蓝燕飞从魏易之的事里摘出来，他又为何让轻鸥出现在外人面前呢？

　　白芷玥对蓝燕飞道：“我若是想见景玉纤，自会去郑会长的会馆，又何苦让他来府里，你不是说府里不让进外人？更何况，外头的人都以为轻鸥已经遇害，你这是何必？”

　　蓝燕飞道：“无妨，这事如今不必瞒着了，轻鸥也不需要我罩着，萧宜正当下是不敢动她的，还颇为忌惮。”

　　白芷玥问：“这是为何？可是因为皇上？”

　　蓝燕飞道：“正是，魏易之出事的时候，皇上让人搜了魏易之的住处，是以见了轻鸥的字，而她的一手好字，正对了皇上的脾气。如今只等她的手好，皇上就要召她入宫了。这事已经不是秘密。至于景玉纤，他来便来，唱出戏不会出什么纰漏，你且放心听戏，他如今在郑会长处十分乖巧，你不必太介意他。”

　　白芷玥原先只以为皇上是同情轻鸥遭遇，没想到竟是要她入宫，就问：“轻鸥可愿意么？被皇上召入宫的事？”

　　皇上比嘉王还要年长，轻鸥若是心系蓝燕飞，她心里可会愿意？

　　蓝燕飞道：“由不得她。”

　　他这话说得十分冷漠。白芷玥叹了口气。

　　蓝燕飞道：“这事也由不得我，尽人事听天命，看她命里造化了。”

　　白芷玥问：“便是一点法子没有？”

　　蓝燕飞淡淡道：“这也是王爷的意思。我们在皇上跟前，总要有人。而且……”他缓了缓，道，“她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的。当初王爷教她练字，便跟她说了。”

　　白芷玥问：“你的意思呢？”

　　蓝燕飞不想说太多。弃卒保帅这样的事，他早已习以为常。
　　他对别人不会像对白芷玥，对白芷玥时，不论他如何软磨硬泡，他的一颗心总是为她的。但对别人，大多时他是面上笑，心却是狠的。

　　而轻鸥虽是他的人，但她的使命如此，虽然可怜，但蓝燕飞也不会为了一点个人的不忍和同情，而坏了正事。是以他对轻鸥，依旧是狠心居多。

　　蓝燕飞反问她：“那你的意思呢？”

　　白芷玥想了想道：“这里头的许多事，想来你是没告诉我的，我既不知道前因后果，又如何回答你？”

　　蓝燕飞道：“这事铺陈几年了，必然不会因为一点同情与不忍被毁。你也不必伤心，我只问你，不跟皇上？你让她跟谁？”

　　白芷玥低头道：“我明白。”

　　蓝燕飞拉着她的手道：“你的心也太软，以后也该分人软。你对我该软，对别人也该硬一些。”

　　白芷玥只是觉得轻鸥十分可怜，但想到她心中是有蓝燕飞的，即使不被皇上召入宫，自己也不会同意让轻鸥跟着蓝燕飞。

　　在这事上，她总是要硬着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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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玉纤第一次来蓝府的那天，到得很早。而因为早，所以轻鸥还在睡着，所以听戏的只有白芷玥、管家和没事的下人。

　　因为景玉纤是来蓝府唱戏，选的戏自然是少年蓝燕飞的武戏。

　　只是这武戏与白芷玥之前看到又有所改动。

　　戏里头加上了与敌国对峙的场面，虽未明说，但这个敌国，就是隔壁大宇。而这戏的内容，是敌国的皇帝御驾亲征，但却被少年蓝燕飞挑下马一枪毙命。蓝燕飞见随军的皇妃与襁褓中的皇子十分可怜，心生恻隐，就放过了他们，回营地后被主帅责罚有妇人之仁。

　　这段戏文，为的是表现少年蓝燕飞的仁心，让他舞台上的形象更加饱满。

　　可这段戏，白芷玥却觉得是在暗示萧宜正的身世。

　　当初萧宜正不也是这样，父皇被杀。只是他并没有被放过，而是被俘虏了起来。

　　景玉纤唱完戏，换了衣服下来找白芷玥说话。

　　白芷玥招呼他坐，让芙蕊给他端了早已备好的白茶，问：“玉纤如今在郑会长处过得可好？”

　　景玉纤接过茶碗：“郑会长对玉纤很好。多谢五姐惦记着，只是五姐最近为何不去看玉纤了？玉纤可一直在等着。”

　　白芷玥找了个借口道：“不是特意不去看你，只是天冷了有些惫懒。”

　　景玉纤道：“是了，如今天冷，五姐该以身体要紧，只是等到天暖和了，五姐可要记得去看玉纤。”

　　白芷玥点头：“我会的。”她又问，“我瞧着你的戏改了不少。”

　　景玉纤道：“是郑会长改的，新戏已经唱了不少时候，五姐一直没听到。五姐觉得改过的戏如何？”

　　白芷玥道：“不错，人物在舞台上更是如活了一样。”

　　景玉纤问：“蓝将军看了，想必也是高兴的。”

　　两人正说着，蓝燕飞回来了，听见两人的对话，就问：“我看了什么会高兴？”

　　景玉纤见蓝燕飞来了，便站起来道：“既然蓝将军回来，我便再上台演一遍。”

　　白芷玥道：“那你喝了这碗茶，润润嗓子再去。”

　　景玉纤低头把茶饮尽，便躬身下去换装。

　　蓝燕飞在白芷玥旁坐了。

　　白芷玥问他：“怎么这么早回来？”

　　“快过年了，也没什么事，去点个卯就回来了。”他问，“刚才说什么我会喜欢？”

　　白芷玥道：“原先的戏，改了不少，我瞧着很不错，倒是把你写得又是威武又是仁厚，很招人喜欢的。”

　　蓝燕飞眯着笑眼：“那我可得看看。”

　　说话间，戏也开始了，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蓝燕飞瞧着戏，心里头高兴。

　　这戏的改动，他自然是知道的，改戏的也不是别人，正是阮云志和郑昌炎。

　　这戏一改，京中就有口风传出来，说是当年先皇杀掉大宇的皇帝时，也动了恻隐之心。俘虏了在军帐中出生，尚在襁褓中的大宇十五皇子，并带回国，一直养在大陶。而之前那首柿子来柿子去让人猜不透的童谣，就是说的这位被俘虏的大宇皇子。

　　“
　　世非嗣，亡不忘。
　　父非父，王不王。”

　　这首童谣是说，世子不是子嗣，他父王被杀一事一直未曾忘记，他的父亲不是他的生父，王位坐不稳。

　　至于这里头的世子，指的是谁，许多人就猜，是萧宜正了。

　　但是世子里头，不是子嗣的还有一人，就是蓝燕飞。所以，把这个童谣算到蓝燕飞头上，也未为不可。于是，大家也开始讨论，他们谁才是让王位坐不稳的那个人。

　　这样一来，竟也没人猜这个童谣是蓝燕飞放出来的，毕竟，上一个童谣就是在编排他，谁也不会觉得，刚受到上一个童谣波折的蓝燕飞，会自己引火上身。

　　不过，不论这个童谣说的是谁，有那个武戏在，萧宜正的身世就成了大家的谈资，一时间也成了京中不胫而走秘密。

　　更有甚者，有人猜测，先皇当日之所以起了恻隐之心，并不是因为尚处于襁褓中萧宜正，而是因为，萧宜正的母亲。萧宜正是随军出生，而襁褓中的他，必然是有皇妃照顾的。

　　可这位皇妃下落不明。

　　这事儿越传越离奇，越传越让人好奇，不过半月，萧宜正的身世就传出京城，可谓大白于天下了。

　　局势立刻一边倒。萧宜正这里，不仅在皇上这里失了信，他的身世被百姓知道，民心也尽失了。

　　不仅如此，大臣们也讨论了起来。只是这讨论也是一边倒的。

　　萧宜正平日里口碑本一向不错，但不论他平日里表现如何，他毕竟是个番邦外戚的子嗣，皇上这里不待见他，大家明面上，谁也不敢支持大宇先皇的后裔。

　　只是，皇上对萧宜正，虽然不再如以前一样信任，但到底没动他，也没暗地削弱他势力，硕王的党羽，除了魏易之，别人也都安然无恙。

　　蓝燕飞也不着急。

　　他在等轻鸥得宠。而萧宜正的靠山一旦失宠，那他就只能背水一战。

　　蓝燕飞看着戏，心里很高兴。
　　心想阮云志改的戏自然不错，比之前的版本好了不少。

　　白芷玥见他面上很高兴，看戏看得出神，就笑道：“如今你也爱看了么？之前你可是不怎么在意这出戏的。”

　　蓝燕飞道：“我瞧着好看，之前我觉得场面太假才不怎么喜欢，战场之上，哪有单打独斗一说？不过这次改戏，把我改得宅心仁厚，我非常认可。”

　　白芷玥摇头笑道：“你竟是喜欢这里，你这样一肚子坏水的人，到底哪里宅心仁厚？”

　　正说着，两个丫头扶着轻鸥也过来了。

　　轻鸥坐下，看着戏，看了半晌，才道：“这样的好戏，我竟然没看过。”

　　白芷玥知道她必然也喜欢。轻鸥既然和自己一眼心里有蓝燕飞，又怎么可能不喜欢少年蓝燕飞的武戏？

　　白芷玥让人给轻鸥端了些温润的汤饮小食，又让芙蕊把自己做的一些点心拿来给了轻鸥。

　　往日，白芷玥做点心都会照顾蓝燕飞的口味，常做夹肉的小食，而这次做的这些点心是为了过年备的，各种口味都有，甜点居多。蓝燕飞也不怎么吃甜的，所以白芷玥就多给了轻鸥一些。
　　一包一包的，都包得好好的。

　　她道：“我做了些点心，你尝尝。”

　　轻鸥忙让珍珠接了，道：“谢谢玥姐姐，也辛苦姐姐做这么多点心。”

　　蓝燕飞瞧着一包包的点心道：“我竟不知道你做了这么多。”

　　这些点心他也不太吃，想着白芷玥做这么多指定很累，心里不禁心疼。而他心疼的意思，话里多少也漏了一些出来。

　　轻鸥听了，掩饰了些失落，对珍珠道：“好好收起来。”

　　白芷玥对轻鸥道：“这些是为着过年才做的。给你的这些各种口味都有，你尝一尝爱吃哪个也告诉我，回头我再给你做。”她又对蓝燕飞道，“我那里还有一些，想着你也不怎么爱吃甜的，回头给王爷和阮兄送去一些。”

　　蓝燕飞斜眼瞧着她：“你倒是想得挺周全。”

　　白芷玥笑道：“一年就过一次年。你也要这样么？”

　　蓝燕飞道：“我管它是什么日子。你有意做了我不爱吃的给别人，难道还不准我拈酸吃醋？”

　　轻鸥转了头，只看着戏台。

　　白芷玥嗔了他一眼。

　　等戏完了，景玉纤来，白芷玥让他坐下歇歇喝些茶，把点心也给了景玉纤两包。

　　蓝燕飞看在眼里，剑眉挑了又挑。

　　不过这些气他也没忍很久，等人走了，他同白芷玥回了琼宴斋，便将心里的不快，都化了精气神，狠狠在床上“惩罚”了白芷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