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学日记》张不杨

3、实力碰瓷

　　同学们每天两点一线习惯性的上学放学，张奕韬依旧时不时捉弄一下辰雪，而辰雪也依旧十分无奈的回怼。

　　但是随着一帮一学习小组的成立，张奕韬似乎真的能够认真学习了，他由于之前上课不好好听讲基础不太好，辰雪就从最基本的开始帮他补，让他理解并且记在脑子里，这样才能继续往后做一些比较复杂的题。

　　而在这个过程中，张奕韬也被辰雪的耐心和通俗易懂的讲解折服，辰雪那种对事情无论如何都要做好的态度对他来说很有感染力。

　　他经常会在晚自习放学回家路上，骑着单车迎着风，回想着辰雪讲题时候的样子，心里默想：就没见过讲题这么认真仔细还明白的，她真是与众不同。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学会了不少知识点。

　　一天晚自习，张奕韬有个数学题实在想不通，让辰雪给他讲了半天，两个人竟然都没解出来。
　　辰雪看了眼窗外发现天色已晚：这题不是出错了就是我有问题，明天问老师吧，太晚了，赶紧回家。

　　“不看时间都不知道八点四十了，不好意思啊让你在这搭这么长时间。”
　　“没事儿，我们都没弄明白嘛，本以为可以靠自己解出来，看来还是得靠外援啊。”

　　“你回家安全吗，我送你啊。”
　　“不用，灯火通明，哪有什么危险。”

　　张奕韬听辰雪这么说也不再接话。

　　两个人一起走出校门，道别后走向两个相反方向的回家路。
　　张奕韬回头看辰雪走向车站，忽然心生保护的冲动，悄无声息的跟在辰雪后面间隔一段距离，当着黑夜里的护花使者，想默默送她到车站，只要她安全上了车他就放心了。

　　其实从他们校门口走到车站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这段路上这一天有几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学生，大概是在附近刚喝完小酒吃完烤串，在路边摆酒瓶，往酒瓶里扔竹签看谁扔的准。

　　辰雪此刻边走边思考今天给张奕韬补习时候自己也没想明白的问题，没注意看路，于是就碰倒了一个酒瓶。
　　其他学校男生：干嘛那，走路不看道儿啊！
　　辰雪慌神：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没看清……

　　虽然天黑了，但几个男生也借着路灯看清了辰雪的模样，低声互相说：“这妞儿不错啊！”

　　男生们忽然就灭了火，一个男生笑了一下走近辰雪：“其实也没多大点事，你这么晚才放学，这么刻苦啊，要不跟我们一块儿玩会儿？”

　　另一个男生：帮我们把那个瓶子摆好吧，签子都掉出来了帮我们也捡一下。
　　其他人吹响了口哨，发出令人厌恶的起哄声。

　　辰雪知道他们找茬，本不想搭理，想绕开他们走，结果还是被拦下。

　　张奕韬跟在后面，早就暗中观察了很久，看辰雪被几个人纠缠，飞速冲了过去，故意把码好的酒瓶全部碰倒，还假装摔了一跤：“哎呀！什么东西啊？！黑灯瞎火的往马路中间放，摔死我了！这要是有个老奶奶从这经过可就麻烦了！”

　　张奕韬爬起来揉揉膝盖，皱着眉头看着几个外校的男生：“是你们的？你们这是干嘛呢？”
　　外校男生：关你什么事儿？

　　张奕韬笑了一下：我从这路过，你们几个大男生大晚上的纠缠一个小女生不太好吧。
　　男生们七嘴八舌：她刚才把我们瓶子碰倒，让她给扶起来不过分吧。

　　张奕韬歪嘴：哎呦，那现在全倒了，还是我弄的，是不是现在都得我扶喽？
　　男生们互相看了一眼：你闲的找事儿是吧？
　　张奕韬微笑：是你们先找茬的呀。

　　双方对峙，张奕韬给辰雪使眼色让她赶紧走，辰雪对张奕韬锁紧眉头怕他惹事，外校男生却已经对张奕韬施展起来拳脚，有的还拿起了酒瓶。

　　辰雪害怕了，捂着耳朵闭着眼睛喊：你们别打了！
　　根本没人听。

　　对张奕韬砸酒瓶的人，被他拧了手腕松了手，瓶子掉在地上摔碎了，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辰雪时而睁眼时而闭眼时而眯缝着眼睛，想看又不敢看，也怕自己被误伤，可是也担心张奕韬会出事，自己班的同学在校外打架的原因跟学校和老师都没法说。

　　张奕韬对辰雪喊：你快回家吧！你要被误伤，跟谁都没法交代！
　　辰雪只好飞快的跑向公交车站，回家的车正好靠站，上车之后立马报了警。
　　后来发生了什么她都不知道了。

　　几个男生一起被警察叔叔带走了，询问了原因简单做了些笔录。
　　主要大家都未成年，情节也不是很严重，除了打架受了点皮外伤也没出别的事，叫来几个男生的家长，说明了缘由，就让他们走了。

　　张奕韬看着其他人被家长陆续接走：警察叔叔，我父母都不在家，今晚是不是不能走了啊？你们能不能收留我住在这？您看我脸上这伤……

　　警察叔叔低着头翻着资料：父母不在家就闹事儿是吧？
　　张奕韬解释道：哎呀还不是为了……保护女同学吗！
　　警察叔叔笑了，抬眼看看他：那是你女同学还是你女朋友啊？
　　张奕韬笑着摸摸头：……她是我同桌。

　　张奕韬被警察叔叔带到医务室上药，并叮嘱他每天记得在学校也涂一样的。
　　然后派出所的叔叔阿姨们大发慈悲，就真的让他在宿舍住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张奕韬在警局医务室买下了每天要上的药。
　　医务人员对他说：你们学校医务室肯定也有，每天去找老师涂就行了。
　　“天天跑多麻烦，我自己涂，谢谢了，再见！”

　　来到学校。
　　辰雪看他脑门和高挺的鼻梁上都贴着创可贴，关心问道：你昨天没事吧？
　　张奕韬理直气壮：能没事儿么，你看我都破相了！

　　辰雪心感愧疚：那，你干嘛要冲过来……而且有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打架。
　　“他们一看就不是善茬儿。”
　　“对不起啊……”

　　张奕韬忽然心软：别跟我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诶不对，你既然觉得心里过意不去，那，每天给我上药的事儿交给你了！
　　辰雪吃惊：为什么要我上药？为什么不去医务室？
　　张奕韬挑着眉：咱学校太大了，医务室太远，跑来跑去多麻烦，我就自己带，本来还觉得自己上药不方便，现在麻烦你啦哈哈。

　　“你对着镜子自己弄，让我帮你，老师同学怎么想。”
　　“这还不简单，不让他们看到不就完了。”
　　“我不去。”

　　张奕韬凑近她小声说：哎，你已经跟我说了对不起，说明你内心是觉得对我有愧疚感的，帮了我咱们抵消，既然不帮我，那我就记着你欠我个人情，以后你得满足我一个条件。
　　辰雪看了他一眼：什么条件？

　　张奕韬歪头对她笑：现在没想好，想好了再告诉你。
　　辰雪生气的瞪着他：你！

　　“怎么样，以后的条件说不好是什么呀，而且现在还没人知道我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你在威胁我？”
　　“我哪儿敢啊，你随便嘛。”

　　辰雪思考了一下：好吧，我答应你，你说怎么弄。
　　张奕韬郑重其事：从今天中午开始，吃完饭，十二点半，器材室见。

　　“为什么去器材室？”
　　“上完药，顺便打个篮球。”

　　中午吃完饭，辰雪来到器材室，里面光线超级差，照射进来的阳光下能看到飞舞的灰尘。
　　张奕韬很早就吃完，坐在器材室里转着篮球玩等着她。

　　辰雪用手扇扇空气中的杂质：你选的这地儿，空气太差了吧。
　　张奕韬笑道：上个药而已，又不是来度假的。

　　“是啊上个药而已，感觉跟做贼似的。”
　　“是你怕被同学和老师看到。”
　　“你明明可以自己来或者叫你朋友帮你啊。”
　　“我不是说了嘛……”
　　“行了，药呢？”

　　张奕韬指指桌子，自己把创可贴揭下来，疼痛的酸爽感使他倒吸了一口气。
　　“这怎么弄啊？”
　　“棉签蘸点药涂就行了。”

　　辰雪照做，可是对着张奕韬的脸有点不自在：你能不能把眼睛闭上。
　　“干嘛啊！”
　　“你这么睁着眼睛我难受。”

　　张奕韬觉得好笑：我睁眼你难什么受，毛病还挺多。
　　虽然这么说，可还是勾着嘴角把眼睛闭上了。辰雪涂得很轻很温柔，让他觉得又凉又痒很舒服。

　　张奕韬忽然说话：我问你啊，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我。
　　辰雪毫不犹豫：是。

　　“那你干嘛还帮我补习。”
　　“老师要求。”
　　“你可以不听老师的话啊。”
　　“你给咱们班拖后腿，我可负不起这责任。”

　　此时辰雪已经涂完额头，在给他涂鼻梁上的伤口。
　　张奕韬忽然睁开眼睛：这么说，我现在是你的责任了是么？
　　他神情含笑盯着辰雪的双眼，辰雪愣住，停止手里的工作，拿着棉签的手呆立在张奕韬鼻子前方。

　　她被他盯得很不自在，躲开他的眼神，可是张奕韬竟然逐渐逼近她，辰雪目光闪躲向后仰去。
　　张奕韬忽然伸手抓住她拿着棉签停在半空的手，辰雪像触电般把手抽离：“你干什么？”

　　正要打他，张奕韬用手臂挡在脸前，手里掐着从辰雪手里夺过来的棉签：“别打，别打脸，本来就受伤了。不是！你这棉签都用了这么久，换一个地儿换一个棉签你懂不懂啊，这是常识！”

　　辰雪忍住心中的怒气：给你涂完了，我走了，你这点伤没几天就能好不用涂那么勤。
　　张奕韬叫住她：等会儿，谁说就这点，我身上还有呢！帮我涂一下！
　　面带微笑开始脱校服外套。

　　辰雪惊呆了，对他甩了一句：流氓！
　　转身要走出器材室，被张奕韬跟上：我跟你开个玩笑……
　　结果被辰雪回身，用拳头撞击了一下腹部。

　　张奕韬憋了一口气：下手这么狠，我跟你开个玩笑你至于吗，我要打篮球脱个外套不行啊？
　　跟在辰雪斜后方，边走边说。

　　“你这个玩笑很无聊。”
　　“怎么说咱俩同桌也有段时间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别说的好像我很了解你一样，以后你自己涂药吧。”她看到他的几个哥们儿来找他，“或者让他们帮你！”
　　说完就跑走了。

　　张奕韬对着辰雪的背影眯着眼睛，笑着自言自语：总有一天你会了解我。
　　他打篮球的兄弟们走过来，也望着辰雪离开的背影和方向。

　　魏时默发出奇怪的声调：哟呵，你俩怎么一起从器材室出来？你们干嘛呢？
　　张奕韬指指脸：上药。
　　赵博深感疑惑：她给你上药？
　　张奕韬点点头。

　　魏时默对他竖起大拇指：你厉害啊，泡到了？
　　张奕韬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兄弟们：没有！哎呀刚才忘了贴创口贴了，你们谁手干净帮我下呗。

　　陈磊：刚才你跟校花一起的时候怎么没让她帮你贴？
　　张奕韬：我忘了吗！
　　魏时默：这都能忘，那你再把她找回来帮你贴一下，这种事儿，不能让我们帮。
　　张奕韬：行不行啊你们！

　　赵博：你都涂药了还贴它干啥？
　　张奕韬：让它快点好！
　　陈磊：也是，你这脸破了相，我们班那些女生特心疼你知道么，不过你到底怎么伤的？
　　张奕韬：你们一个个儿的大老爷们儿别成天跟八婆似的！

　　于是魏时默啪唧一巴掌把创口贴贴上了他脑门的伤口，鼻子的伤口也差点迎来一巴掌，及时被张奕韬制止，几个男生奔跑打闹着奔向篮球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