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妃君子》午后池深

37、第三十七章

　　许王记的表演无视旁观人炸裂的心情还在继续。
　　眼珠缓缓一转，如同在描摹一个人的轮廓，眼眶渐渐红了。“她”的声音低回婉转，如涓涓细流，温润人心。
　　“郭大侠的姑娘伤你手臂，她不会好好待你的。那么以后谁来照顾你呢？”
　　就算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围观众人也能看见眼眶中缓缓浮起的泪花。“她”声音转低，带着些哽咽，却能让在场每个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你孤苦伶仃的一个儿，你……没人陪伴……”

　　为了给许王记配戏，让许王记把握好台词的节奏，余华成拿起剧本，干巴巴地读了一段台词，“甚么师待名分，甚么名节清白，咱们通通当是放屁！通通滚他妈的蛋！死也罢，活也罢，咱俩谁也没命苦，谁也不会孤苦伶仃。从今而后，你不是我师父，不是我姑姑，是我妻子！”
　　平时余华成也没有少和演员说戏，台词功底还是有的，但是毕竟他不是专业演员，此时又是为了配戏，台词听起来硬邦邦，把室内哀伤欲绝的气氛破坏了一多半。更何况大家的想象中的杨过是个潇洒倜傥、风流英俊的翩翩少年，此时眼前的却偏偏是个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反而让人想笑。

　　许王记的“小龙女”却完全没有动摇的意思。仿佛听到了天籁之音，那张冷淡俊俏的脸上的笑如涟漪一样满满扩大，泛出一层喜悦的光。
　　“这是你的真心话么？是不是为了让我欢喜，故意说些好听言语？”

　　虽然那双美目的聚焦始终是望着虚空中的那个杨过，但是余华成还是能感受到“小龙女”对自己的款款深情，他的鸡皮疙瘩已经从头顶范到了脚底。他的配戏还得继续，“自然是真心。我断了手臂，你更加怜惜我；你遇到了甚么灾难，我也是更加怜惜你。”

　　一行泪水终于从眼角流下，“小龙女”凄然一笑，声音低微，几不可闻。
　　“是啊，世上除了你我两人自己，原也没旁人怜惜。”

　　能让你们看看这个真“小龙女”，洒家这辈子死而无憾了。
　　制片人余华成激动地握拳，完全不想在大家面前掩饰而且根本也掩饰不了自己其实也是个王子粉而且还是个粉头的真相。
　　当年那个楚楚可怜的流泪，让其时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小演员的许王记，那超高的颜值、入戏的神速（并没有）和演技的拔群一直深深映在他的脑海。
　　他的想法就是，总有一天要让这个小家伙做主演，让他有机会充分发挥美貌和演技。
　　终于等到许王记有出头的机会，他也正好有权力选择自己喜欢的演员，嗯，这波不亏。
　　幸好新买的手机给力，所有“王妃”的表演都给他拍下来，哈哈哈哈！

　　妈呀，我好像冲上去抱住“她”怎么办？那个是许王记许王记！有一千万粉丝（并没有）罩着的纯爷们。我扑上去会被打死的。
　　谁都好，快来制止我！我快克制不住自己了。
　　导演陆宏峰捂脸，在心里反复提醒自己，“这个人演过齐麟，武力值报表，是个纯爷们，不是小龙女啊啊啊啊啊！”

　　这尼玛是个男人？我的妈，我就要被掰弯了。我艹啊，难怪霍都金轮法王（并没有）尹志平公孙止都想上“小龙女”，我也想啊（不，你并不想）。
　　不不不不，我满脑子的黄色废料是怎么回事？什么“龙骑士”的我不懂！这是个男人、汉子、纯爷们。对对对，他拍的那啥，齐麟，想想他的裸体——
　　MD更带感了！不对不对！我笔笔直笔笔直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我的16G硬盘，我的16G硬盘。啊，终于冷静下来了。嗯，红颜骷髅，色即是空。
　　副导演马一青顽强地靠着念佛和想念苍井、小泽、武藤、波多野老师的□□进行了一波激烈的思想斗争，但是对于眼前的小龙女还是不敢直视，生怕看多一眼，自己的人生道路就得改变了。

　　这个好吃啊！小龙女性转挺带感啊！老余会玩，我怎么没想过，这创意绝了！
　　欢娱世纪的执行董事李杏子抚掌大叹。
　　这个许王记太厉害了，完全没有娘气，简直就是仙女啊（这是什么逻辑？）！为了他，莲姐彤姐和神仙姐姐我都可以放弃啊！啧啧啧，真是人间极品，阿姨要不是娃都快上大学了一定要——
　　咳咳，不要瞎想。但是这个真的真的真的很不错！
　　“老余，老陆，这个……我们要是用这个小龙女，一定会火！”
　　不是被骂出火就是被捧上天，怎么看都是不亏的。

　　“广电爸爸不会给过的！”
　　非常冷静给她泼冷水的是头脑非常清醒的许王记。从弱不胜衣的小龙女回复到龙精虎猛的许王记本人，他只用了几秒。但是眼前这些面试官明显各个还是在想入非非，每个人的眼神都不正常。难道他们都中邪了吗？快醒醒吧！

　　“啧！”
　　异口同声发出遗憾的慨叹，面试官们开始回复精神。

　　“大家的意见怎么样？我这边是没问题的。”
　　陆宏峰首先亮明态度，本来这个“杨过”就是他大力推荐的，算是他的心腹爱将，他也不惮于让人知道，许王记是他罩的。

　　“我完全同意。”
　　“粉头”余华成全力打call。“小许的演技大家有目共睹，陆导的选择我也投信任票。”

　　“咳，我觉得没问题。”
　　虽然觉得许王记未免太漂亮了，可能会抢女主的戏，但是马一清还是不想错过这个演员。

　　“完全同意，我们欢娱世纪的片子就是缺少许先生这样的好演员。以后我希望还能有更多的合作机会。”
　　李杏子对自己刚才的脑洞还意犹未尽，嗯，总有一天我们会突破广电的封锁，合作下去就能看到希望嘛。

　　“完美！”
　　余华成向着许王记绽开喜悦的笑，意思是“看，我说杨过是你的他就是你的，制片人爸爸是不会骗你的。”

　　“余导，你跟我说的苦衷呢？”许王记的眼神落到了他身上。
　　虽然最主要的目的达到了，但是许王记可没有忘掉余华成用满口苦衷吊着他的好奇心那件事儿。他现在是“小龙女”也挑战了，“杨过”也稳拿了，就差没听故事了。

　　“咳咳。”
　　余华成的志得意满立刻变成心虚。想要顾左右而言他，却发现大家的眼神一个个好奇地盯过来，明显对他到底是如何忽悠许王记这件事表示了十二万分的兴趣。看来不交代是过不了这关了。
　　“我们这次的女主角……你们懂的。”

　　秒懂！
　　陆宏峰马一清有志一同的捂脸，掩饰住了脸上的四个大字——“一言难尽”。

　　李杏子压抑住做出同样动作的冲动，非常严肃的说，“你是对我们王总的女儿有什么不满吗？那小姑娘长得也漂亮（略逊于许王记咳咳咳），又喜欢演戏（喜欢出风头），又愿意付出（钱加上权），我们总要给她个机会嘛（给他爸爸一个面子）！”

　　看来又是个关系户。而且是后台超硬那种——
　　啧，余导选角还能不能选个靠谱的？七年前到现在毫无进步啊！
　　不对，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许王记突然一凛，我是演杨过的，不是保姆啊！

　　“小许啊，别的我也不多说了，你的实力我们都是认可的，不然你也没机会站在这里试镜对吧。现在虽然你的人气起来了，不过说实话，离一线还是差了很远的距离。那我们这个大IP剧的男主角也是没那么容易落在你头上的嘛！你说我们为啥要选你呢？那你心里得有点数不是？”
　　余华成的算盘打的啪啪响。“我们这个片子，不瞒你说，就是为了捧欢娱世纪董事长王总的女儿王玥灵出道的。她……外表还过得去，不过也就那样吧，演技是肯定没有的。我也不可能把这个大IP砸在手里，那肯定要找个靠谱的男主，重点是还要带带她。你看，你是杨过也能演，小龙女也能演，还能做半个武术指导，还能做两个武替。对吧，能者多劳。”

　　我就知道没有好事，是因为我这个三线小演员好磋磨是吗？
　　一瞬间许王记简直就想脱下戏服给余华成一剑，但是理智还是压下了他的火气。就算是有着这样真相的戏，靳勒能帮他争取到试镜的机会，一定也是经过了很多的努力，毕竟以前连挤进关系户扎堆的戏的机会都是没有的。他现在还远没有随便say no的权力。
　　“行吧，剩下的事情，就和我的经纪人和公司谈吧。我会努力。”
　　许王记摆出个公式化的笑容，然后起身鞠躬退出去。

　　这天晚上回去，他有点无精打采。
　　靳勒虽然察觉了他的情绪，但是并没有从他的口中问出什么，只能隐约感觉到小记在某些方面受了打击，但是从王雱那边看，他面试的结果可以说是非常顺利。
　　“小记的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这部戏还有什么别的问题？”

　　“听说，这部戏的女主是欢娱世纪老板的女儿，就是为了捧女主才出的戏。”王雱斟酌着说，“小堂叔是不是怕这部戏出来效果不好，所以没精打采的。”
　　今天靳勒没有空，陪着去面试的是他和卢音，回来的路上他也感觉到了小堂叔不同往日的沉默，也觉得面试确实出了些问题，所以和出片方欢娱世纪沟通的时候，也刻意打听了下。

　　“我知道了，我会安慰小记的。”
　　靳勒按下手机，有时候许王记需要的不仅是身体上的按摩，精神上也需要排解。靳勒不会让问题过夜，他知道自己应该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