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锦芷》米酒小狼

10、晨昏定省真盈挑衅

　　一会儿，石老爷跟着自己的岳父和几位大舅哥还有几位郎君进来，又拜见了自己的岳母和几位夫人，又是一番寒暄，石锦芷舅舅、表哥喊了个遍，三个舅舅长得颇为相似，石锦芷记得很是为难，连带着几个表哥也记不清。这样一大家子排行列实在是记得石锦芷头都快炸了。
　　唯独一个三舅舅实在好记，她唤了人，人家就从怀里掏了只活生生的小狗给石锦芷玩，石锦芷抱着玩了会儿就被奴婢抱走了，放到那位盈盈姑娘的怀里去了。原来这是人家的狗，石锦芷想着，并未在意。反观三舅舅，这人的性子和沈书良的性子颇有些相似，大孩子一样，脸上挂着笑，没当官，操持着家族的产业过得很是不错。
　　石锦芷抱着小狗，想起了沈书良给的小瓷猫，小狗不咬人，小猫却会挠人，得亏沈书良送的是个死物，不然石锦芷是真的养不住，她这细皮嫩肉的被挠一下怕是要破皮了。
　　闹闹哄哄的一上午是过去了，一大家子一起用了午饭，石家的住处是二舅母安排的，就是母亲没出阁之前的旧院落，名唤“芙蕖院”。挖了个大池子，偏偏就是冬天，这池子也没什么好看的。
　　陈家比石家大了很多很多，石锦芷摸着屋里的摆设，处处精致典雅，阿倩伺候着石锦芷上了床睡午觉，陈家担心石家仆役带的不够，还拨了许多人来伺候。石锦芷要睡了，伺候的丫鬟嬷嬷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屋子。石锦芷睡前想着，这大都果然比东阳县好多了。
　　昏昏沉沉的睡着了，从日头高升睡到了西落，连晚膳也没用，早晨天还没亮就教群青姑姑给喊起来梳妆打扮了。这两日马车晃晃悠悠，晕眩想吐的感觉还没缓过来，这一大早的就得起来请安，石锦芷难受的很，但是是在人家家里，想发脾气又不得不忍着。一口气堵得人真是难受。昨儿晚膳没用，现在就饿得难受，粗粗的用了些早饭，找了石锦芳和石锦菲，赶紧往老夫人那儿赶，陈家不拿石陈氏当外人，那自然是要早起请安的了。
　　石锦芷瞧着天光，觉着怕是比在家请安早了不止一个时辰，叹息了一声，阿倩瞧着她闷闷不乐，自然知道石锦芷难受什么呢，边走边劝慰她。不过石锦芷也用不着她劝慰，来外家不过也就三五日功夫，总不会久居的，再是不习惯也就这三两天，忍忍也就过去了。
　　到了院子，不知道自己行几自然是不知道坐哪，下人又没人照顾她，三人只能找了处最偏的地方坐着，桌上早早的布置好了茶碗糕饼，石锦芷挑挑拣拣的捡了点东西尝。
　　忽然想起江闵怀带回去的糕点就是从这大都来的，兴致盎然的尝起糕点来。江闵怀说江家的点心师傅是知道宫里头手艺的，现下石锦芷想着他的话果真不假，这陈家的糕点虽然也精细好吃，但是味道和样子委实是不如江家的糕饼的。
　　石锦芷年纪还小，烂漫的考虑着这糕饼究竟是大都的好还是东阳的好，这模样瞧在别人眼里头实在可笑，只觉得她像是连块糕饼都没吃过的样子，周边坐的都是陈家姐妹，状似喝茶的模样，眼神却都停在石锦芷的身上，不知不觉的便带上嘲笑的眼神了。石锦芷没觉察到，石锦菲倒是剔透玲珑性子，手底下暗暗拽了拽石锦芷的袖子，石锦芷这才察觉到身边一群娇小姐不善的目光。
　　人家看归人家看，自己吃饱了才是正事，饿肚子的感觉可一点都不舒服。冷静的从攒盒里头抓了一把果脯，伸手就塞给石锦芳和石锦菲，石锦菲本是打算提醒石锦芷的，这下倒好，倒像是自己想吃东西却又面皮子薄了，一张俏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姐姐们吃呀，妹妹早上饿得厉害可不管你们自己吃了。”石锦芷悄悄的说，自己又埋头和那几碟子糕饼奋战去了。石陈氏进里间服侍老夫人尽孝道去了，一时半会管不着她们，没人疼没人爱的再不自己找点东西吃可真是要饿死了。
　　“妹妹好兴致。”石锦芷就没想抬头，使劲啃糕点，石锦菲见实在是不像样，伸手推了她一下，出声唤了声“四妹妹”。石锦芷这才抬头，见正是昨天的那位盈盈姑娘，左右瞟了一圈，确认了她确实是在和自己说话，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糕饼，取了帕子蹭蹭手指，抬头看她。
　　陈真盈瞧她目光灼灼的样子，竟然下面奚落的话语是一句也吐不出来了，噎在嗓子眼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后勉强笑了一声，坐到靠上手的位置去了。
　　石锦菲哪能不知道陈真盈那句阴阳怪气的话是意欲为何，见石锦芷一句话也没说就把人家噎走了，想着还是四妹妹手段高超，这一招怕也是和石夫人学的。
　　石锦芷倒是也有感觉对方要找自己麻烦，倒不是想驳了她的面子，一言不发就把对方噎回去的，实在是对方的那句话是句废话，接句什么都没什么意思。傻人有傻福大约就是这么个意思，见对方离开了，伸手又把方才放下吃了一半的糕饼又拾起来接着吃，桌上一共是四小碟再并一小攒盒，石锦芷是吃了个七七八八，最后蹭蹭手，正襟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