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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三十】幼兽 ...

  •   暖手袋里灌满滚烫热水,24小时便利店店长裹着外衣缩在椅子上打盹。

      玻璃门外飘雪如絮,狂风肆虐,街道上荒无人烟,温度降到零度以下。早在新年初始东京预报便发布了天气预警,作为近五年内最来势汹汹的一场降雪,从仙台一路下到东京。气象台连发数道防灾警报,提示人们不要出行、避开积雪地带,东京大多数公司全部歇业待工,就连商店食物都被打算躲在家中的人们洗劫一空。照理说这一日本不需要开张营业,但便利店店长本着善心,怕附近的居民需要紧急购买物品,便放了其他人的假,自己守在店中。

      “您好,”一个穿着拿铁色的外衣和牛仔长裤,系着围巾,背着学生包,鼻尖冻得通红的女孩将零钱置放在结账台上。她买了几个饭团、两瓶饮用水与面包,“请问店里还有剩余的速冻食物吗?”

      他站起身,扫完商品码,结账后找出几枚硬币,“没有了,早在昨天就卖空了。”便利店店长打量女孩两眼,好心提醒道,“这种天气你还出门,回家要小心一些,避开那些积雪很厚的地带,知道吗?”

      “谢谢您。”她眉眼一弯,像是笑了。

      塑料袋里装满买好的食物,女孩冒着风雪走出店门。外面乌云压顶,日光透过云层浮现出脏兮兮的颜色,雪越下越大,压盖整条马路与居民楼垃圾箱,东京几乎成了一座死城,肃杀之意填满心间,往日人潮汹涌的街道侧面店门闭紧,玻璃门倒映出女孩矮小的身影。穿得不算严实的她手指冻得几近麻痹,眼睛睁不开,风吹过脸颊时像是能撕裂皮肤,雪没过脚踝,走起路来极其费力。脚印深深浅浅地从便利店一路蔓延,她不慌不忙,小心翼翼。

      很快地,当她的短靴踩在雪上、留下鞋底的印记后,有一双男士皮鞋又会紧随其后压盖新的印记。毫不设防的女孩并无自知,只是自顾自地提着袋子赶路。

      雪天是猛兽狩猎的好时机,平山洋次一向这样认为。

      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偏偏是这名女孩?为什么不能换一名更普通,更不会如此引人注目的女人下手?雄英高校在整个日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对英雄预备役出手到底会引来多么严重的后果,他并非不知。但平山洋次第一次失去对自己的控制,在见到女孩后,他满脑子就只剩下她的身影。

      开始的理由太过简单,随意到不值一提。那个女孩仅仅在某个清晨电车上与他擦身而过,甚至都未与他对视,她敛着眸光,脚步匆匆地挤在人流之中,却只需一眼便足以令人彻底沦陷。这名穿着全国首屈一指高校制服的女孩眉眼精雕细琢,只能在电视节目或顶级时尚杂志中得以窥见,生平所见的所有女人比起她都显得无比庸俗。她太美了,平山洋次想着,美到理应被伤害,美到不该怨恨不该拒绝。

      14岁,每一根发丝都铭刻着转瞬即逝的芳华,每一个动作都从内之外泌出浑然天成的诱惑。平山洋次笃定她哭起来会比笑还美,那双眼睛泡在泪水中时能使所有男人心甘情愿溺亡。

      这场雪下得太及时,遮天蔽日,无人在外游荡,就连流浪汉都躲到了地下铁中。他犯案后甚至不用刻意隐藏踪迹,尸体也可以丢在垃圾堆中,等冰雪消融才会散出腐烂的臭气。那双细嫩的手会被蛆虫爬满,那双眼会烂在令人唯恐避之不及的蔬菜瓜果皮里。但是落到这个下场都怪她不好,是她的错,如果当日她在公寓楼里乖乖就范,一切都不会变得这么匆忙。他准备了这么久,费尽心思就是想将她请进那个房间,但她还要逃,往另一个男人家里逃。

      平山洋次双拳握紧,那个陌生的黑发男人太难处理,体格久经锻炼,警惕性又太高,没有任何漏洞,让人根本无法靠近,站在女孩身边就像是守着地盘到处巡逻的猎豹。该死,上次他不该束手束脚,他本可以捅得更深,如果人少一些,他更用力,就可以轻易从后背贯穿那个男人的心脏,还可以将男人直接剖开。

      不过愤怒就算了,平山洋次稳定心神,静静地微笑,今天是个好日子。

      说到这里,虽然他一向讨厌对穷人居高临下的管理者,但这些有钱人也总算是干了件好事——高级居民区总是避开大马路建立,除了高达数十层的酒店公寓外,还会安排紧凑的一户建、公园小路和由定居居民开设的小型杂货店,用以隔绝外界的噪音。注重隐私的居民还会设置更少的摄像头,只有酒店公寓才会配置完善的安保系统。

      他已经摸熟了附近的道路,这片地带简直是最佳的犯案地点,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带走。

      想到这里,女孩刚巧路过放置垃圾箱的窄巷口。时机不可错过,他脚步加快,一步并作两步,热血沸腾,激动得双手颤抖,出手迅猛,倏然扯住女孩的头发。

      猝不及防遭到攻击的女孩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捂住嘴拖入小巷,上半身被死死压在垃圾箱上,额角撞上被冻得生硬的铁皮,冰冷的雪沾满头发,平山洋次将她的手臂扭到身后,皮肤传来铁器的冰冷触感,咔哒一声,锁扣咬死。女孩拼死挣扎,慌乱地胡乱扭动手臂,是手铐,连接铐圈的锁链被替换成了铁棍,使得手腕无法移动分毫。

      偷窥她许久的男人对她的【个性】也早就摸了个大概,具体的虽然倒是没有了解细致,但发动条件却记得清清楚楚——眼睛本身就不需要防备,一旦封死双手,她就会彻底边成掌中玩物,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终于得手的平山洋次开始享用他梦寐以求的猎物,将女孩翻过身,那双凝着枫糖般清澈的眼睛中褪去甜美,压抑着惊恐和不解。掐着她的喉咙叫她无法发声,呜【】咽碎在风中微不可察。巴掌惩罚性地扇过她的脸,平山洋次做过不少重活,打在女孩早就冻僵的脸上,嘴角立刻出了血。可她连求饶都发不出,几乎快被活活掐死,缺氧眼睛向上翻去。

      “你叫什么名字?”平山洋次给了已经放弃挣扎的女孩一个余地,女孩趁机大口喘息,呼出白雾,眼中被激出泪水。“告诉我,我就放你走。”当然,这是个明目张胆的谎言。其实他也问过另外几个女孩同样问题,但都没有得到回答,他以为这次也是徒劳无功。

      谁知,“宫泽……宫泽真央。”她的声音失去了以往的温软清甜,喉咙遭受攻击变得沙哑又破碎,语调坠在冰窟之中。平山洋次没想到女孩竟然愿意跟他说话,还来不及兴奋,宫泽真央竟然还直起腰,主动地凑上前,她看不到眼前人,但因方才的亲吻两人的脸颊仍然相触,便紧贴着他的耳侧轻描淡写道,“你缠了我这么久,应该早就知道我的名字才对。”

      平静的语气,像是早就预料到了此时此刻,字里行间泛着刀锋冷光,

      “我终于见到你了,Villain。”

      幼兽露出獠牙。

      手指紧贴于抵在腰部的垃圾箱,[逆流]发动速度提到最高,不过顷刻之间掌下之物便烟消云散,她向后倒去,失重感与垃圾恶臭交杂着涌入鼻腔,平山洋次动作微滞,她抓住时机,单腿横扫,不留余力地击中男人的腰侧,另一条腿抬起全力劈下,也许是打中肩膀,最好是头部。重物砸落的声音传来,雪被压出痕迹,看不见的敌人摔倒在地。宫泽真央踉跄爬起,抓住机会跑出小巷。

      万万没想到还能被反咬一口的平山洋次脚步踉跄地站起身,额角似乎被鞋底擦破,血液从伤口中涌出,他擦也顾不上擦,恼羞成怒地追上前。

      手铐牢牢地将宫泽真央的手反锁在背后,她个子算不上高,雪地路滑,根本无法跑动,脚印路线也歪七扭八。当路过杂货店时她脚下不稳,一个趔趄,手臂直直撞上了紧闭的店门。

      平山洋次已经追到附近,宫泽真央慌不择路地发动个性,摧毁店门,冲进光线昏暗的店内,仓皇失措间又摔向堆满零食与果汁的杂货架,她倒向地面,几十斤的铁架与膨化食品砸到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都掩埋起来,动弹不得。

      愚蠢固执,偏偏还不堪一击,不遭到更暴力的对待就不会顺从的畜生,下【】贱到骨子里的东西,平山洋次怒不可歇地踩上饼干,将可口的甜点碾成碎末,继而弯腰费力地将杂货架移开。宫泽真央疼得表情扭曲,细碎的汗水粘湿了头发,手臂控制不住地颤抖。

      活该,平山洋次用力地踢向她的肚子,鞋尖顶在胃上,女孩弓起身痛不欲生的干呕。不依不饶的男人扔不打算放过,带着跟的皮鞋踩住宫泽真央的脸,隔着鞋底都能传来柔软触感,下贱,被打成这样还能勾引人。他抬脚,再跺下,女孩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碾动脚掌,对,这才像样。他激动得浑身颤抖,瞬间忆起曾经踩在幼猫腹部、将内脏活活踩烂的经历,记得只是双色花猫,刚出生没几个月,爪子在地上乱挠,惨兮兮地吐出鲜血,叫声死去活来,跟现在一样,凄厉的声音让他无比快乐。

      为什么时间就不能停在此刻,她太美好,为什么就不能把她永远藏起来折磨。不,不行,太快结束没有意义。这么美,这么合心意的贱【】人很难再找到下一个,动静闹了太大,警车可能很快就会到。他要抢在那些蛀虫来之前,把他的宝贝带走。

      平山洋次停止继续施暴,他抓住女孩的头发,“我得把你换个地方,快点站起来……”他拽紧,发丝散在掌间,女孩的双眼微张,脸肿了大片,像是已经失去意识,“你刚刚不是能说话吗?别给我装死。”见宫泽真央不答复,恶向胆边生的平山洋次抬起手臂,作势要将她的头撞向铁架。

      可千钧一发之际,他莫名其妙失去对身体的操纵,大脑发出指令,上半身却纹丝不动,只有神智徒然停留。

      不知何时宫泽真央的左手手指紧贴在他脸侧,女孩横眉冷眼,抓住他的衣领,毫不留情地举起右手尖锐的刀具狠狠刺向他的肩膀,咬牙切齿道,

      “你不该伤我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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