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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二十】红薯 ...

  •   时间一晃而过,平山洋次基本维持着每隔三日离开宫泽真央公寓一次,换洗衣服、拿新的物品,再赶在宫泽真央回到家中之前再度进入。女孩与罪犯如家人般朝夕相处半月之久,相泽消太根本不敢细想这半月以来,平山洋次夜晚都在宫泽真央的公寓里做了些什么。

      录像进展到12月21日,正是三天之前,平山洋次在早上尾随宫泽真央出门后,很快便回到家中。又在下午13点20分时于宫泽真央家门前签收了一件快递,看大小正好是放置在宫泽真央家中的人体模型。

      “我真他妈是服了,这死变态胆肥的简直能赤手空拳上山打虎。住到人家家里就算了,快递都敢往家里送,真把自己当成常住户了。”看到这里的山田阳射猛地站起身,指着屏幕怒吼,“还3天换套衣服,这时候还倒挺爱干净是吧,可把自己给牛【】逼坏了。”

      在山田阳射忍无可忍的咆哮声中,平山洋次又于晚间17点20时走出公寓们,把一个小杯中的液体倾倒于门把手上,又将condom丢到地面。这才心满意足地双手抱胸站在一旁,静待猎物自投罗网。

      17点25分时,宫泽真央到达了公寓8楼,自下了电梯起她便看起来有些心神不宁,脚步飞快。明明平山洋次大摇大摆地倚靠在家门前,但宫泽真央偏偏就是视而不见。两人打了照面,男人低头看她慌张输入密码,原本枯燥无味的五官倒带上几分神清气爽。不过2秒,女孩密码输入成功,手攥上门把,平山洋次挑准时机凑到女孩眼前,低头像对她说了些什么。

      以为敌人在身后的女孩如惊弓之马,猛地转身撤步,却正好向平山洋次跌去。男人顺理成章地将手掌紧贴她的后背,一寸一寸上移,轻抚着她的后颈,撩开她的碎发,像是要将她揽入怀里。

      宫泽真央条件反射地弓起腰护住胸【】前,手胡乱地推搡两把,误打误撞地竟然真的挥开了平山洋次,她瞅准时机想也不想地撞开紧急通道的大门,向楼上奔去。兴许是经过格斗训练,宫泽真央的力气着实不小,平山洋次被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匆忙爬起,怒气冲冲地追上前。屏幕上紧接着出现了逃生楼梯上的录像,女孩仓皇逃窜,被扯住头发,皮鞋滚落台阶,她拼命挣扎,又将平山洋次推开一次,这才得以到达九层。

      就当她开始拼命敲打相泽消太的房门时,平山洋次都仍然穷追不舍,甚至就差几厘米就能抓住宫泽真央的肩膀,恰逢此时录像中的相泽消太及时拉开家门,男人意识到事态不对后才转身落荒而逃。

      整段录像让人但颤心惊,毛骨悚然,“说真的,这次就差一点,”塚内直正手里的纸张被揉成一团,不知何时他已经紧张得站起身,看到录像结束才跌坐回椅子,他将纸团随手丢弃,语气中一阵疲惫,“真是万幸,你没去庆功宴。现在稍微一想都觉得后怕。”

      相泽消太不答话,瞳孔烧得一片血红,紧握的拳头导致指甲掐进皮肉,吼口火烧火燎,怒不可遏。既是愤怒于Villian的胆大妄为,又是恼怒于宫泽真央如此之低的警惕心理,满心又塞了几分自责——一个14岁的女孩在东京独居,年轻又有姿色,会被有心之人视为目标简直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要是没有取消面谈,或者对宫泽真央多几分关注,她也不至于被人盯准到如此地步。

      “放轻松,Eraser·Head。”山田阳射捏住相泽消太绷紧的胳膊,“你看你现在的表情,给你把叉子你就能吃人了。”

      充耳不闻的相泽消太压着怒火,一句话都不想多说。打从认识起,山田阳射就极少瞧见相泽消太这么生气。上一次他雷霆震怒还是记者挂着长焦镜头从隔壁大楼偷拍他私人生活时的事了。

      不过同样身为教师,山田阳射倒也不是不能理解相泽消太此时的心情。毕竟宫泽真央作为相泽消太手把手教大的徒弟,又在一众学生中跟他关系相对亲近。就跟每天浇水施肥照顾田地,好不容易等品种优良的红薯发芽、就快要结果实的农民,撞到不知道从哪跑来一只蛆虫天天啃他的红薯,气都能活生生气死。要是真让他现在去抓Villian,他怕不是能把人直接拆皮剥骨。

      技术警察的眼睛紧盯屏幕,丝毫没有意识到气氛,脱口而出道,“说来,我对这案子不是很了解。所以我就很好奇,你们说这个Villain为什么这么多天不下手,非要打草惊蛇。按理说,他明明有那个能力,可以悄无声息的作案吧。”

      “仪式感。”塚内直正生怕继续激怒相泽消太的塚内直正用词反复斟酌,但又不能对问题视而不见,只能小心翼翼地说道,“跟踪只是第一步,确认受害人的基本信息,摸清受害人的生活规律。宫泽年龄小,长相走在路上也是令人瞩目的类型,被当做目标并不是很奇怪的事。在确认了她缺乏防备心、又是独居,并没有大人照料后。第二步是观察,他进到宫泽的家里,跟受害者共处,单方面地熟悉她的性格,继续盘算下一步的计划。第三步,就是信件,那不是警告、威胁或是示爱……”

      相泽消太咬牙道,“是邀请。”

      “对。从对受害人的房间布局来看,他是属于作案时追求仪式感的类型,甚至追求文学性和艺术性。门把手上的精【】液里混了羊血,他让宫泽自己去碰这个东西,也是暗喻她即将失【】贞。”塚内直正又从第一批理化检测报告中抽出一张,试探性地递给相泽消太,后者面色铁青地接过。“通常来说人都会不自觉地共情,看到柔弱的女孩哭,旁观者会忍不住为她担忧。但平山洋次,他未必,他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激发受害人的恐惧。受害者越对他表现出恐慌,他越会得到认可,越会让他觉得刺激。物慌张逃窜被捕回,挣扎又无事于补,享受的是虐杀的快乐。”塚内直正语毕。

      几人陷入死寂,就连麦克都罕见地不愿意当浇在相泽消太这团烈火上的热油。刚好视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打断了凝固到无法流动的氛围,带动新鲜的空气涌入。来者是个中年黑发男人,皮鞋在地上发出轻响,他头发偏长,看起来过度颓废,毫无活人的气息,单从眼中红血丝来看,熬过的夜基本跟相泽消太有得一拼。

      “警视。”塚内直正和那名原本瘫坐在屏幕前的技术人员都立即站起身,毕恭毕敬地打了招呼。

      那名警视是塚内直正的直属上司,在警视厅工作几十年的老警察,他手里拿着一沓资料,置放在视听室的桌子上,“塚内,第二批理化检测报告出来了,我大概看了两眼,估计查起来应该有些麻烦。给你又调了5个人到这个案子里来,名单在最上面一页。”他说话言简意赅,讲完转身就走,却在与相泽消太擦身而过的刹那,男人突然眉头微皱,“Eraser·Head,你今天都去了哪?”

      相泽消太注重隐私,往常绝不会回答他人这种问题。只是这名警视比他年长太多,虽不常见面,但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他的个性【超五感】尤其特殊,嗅觉、味觉、听觉、触觉和视觉比常人超出十数倍不止,被称为警视厅行走的探测仪器,既然提问必然有理由。

      “家中、米尔科事务所、警视厅。”相泽消太平复怒意,恢复常态,不露声色地回答。他抬眼,“有什么问题吗?”

      “平山洋次惯用香水的后调——檀香、白松、橙叶。”面前的警视讲起话来拖着长音,明明不过中年,但却搀着老态龙钟的味道,“你以前可没有用香水的习惯,今天带着这股香气,只能说明你撞见过那名Villian。”

      闻言,山田阳射的反应比相泽消太还急,一把扯住他的小臂,然而相泽消太止住他的追问,只是沉默半刻,稍作思索,“没有。”他笃定,“我没有看到类似这名Villian的面孔。”

      “这名Villain的个性与视觉有关,看不见也是正常。”他仔细嗅了两秒,缓缓说道,“因为你警惕性很高,他没敢近身呆太久,所以你身上留有的味道也极轻,大概是1小时前留下的,再迟一些就连我也闻不到。只接触了5秒左右,基本算是擦肩而过的程度。” 那名警视边说着,边走出房间,“这个人有些棘手,个性又恰好适合藏匿,就算是职业英雄也不要掉以轻心。”

      男人的眼底像是黑不见底的潭水,卷着所有污秽归于平静,他道,

      “注意安全,Eraser·H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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