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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回忆(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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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当时听到我在睡梦中说的呓语之后,看着我睡着的模样,一时间玩心大起,捏着我的鼻子,不让我好好休息,直到我无意识的伸手打了他一下,他才放开我,然后就一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侧着脸看我熟睡的样子,事后我听夏尔提起的时候,心里就在想,何意这个人肯定是在观察我睡觉会不会流口水,他这个简直就跟一个长不大的小孩似的,做出来的事情都让人感觉的他是如何的幼稚。后来,估计是看我睡熟之后,身子一直在忍不住的打哆嗦,他或许是出于对白天所作的事情的愧疚,又或许真的是因为内心的良心发现,竟然在我表现出冷意之后,一点都没有丝毫犹豫的把我给抱到了床上,据夏尔所说,何意这个人还特别体贴的给我把被子盖好,掖好,手法熟练到让夏尔都忍不住怀疑,他堂堂何家的小少爷,是不是经常给别人盖被子,我当时听到的时候,心里就感觉到不可思议,什么时候何意也懂得如此照顾人了,后来随即一想心里便也明了了,小姑娘来帝京这么长时间了,但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的地方,原本我的心里也纳闷不已呢,你说,这小姑娘常年居住在天山上,而且从小到大,几年来,从来就没有下过山,离开过师傅与师兄师姐,但你看她来这帝京都这么多天了,不仅生活中没有什么不适之外,就连精神上都没有表现出一点不愉快,不高兴的情绪来,想来这一切都是何意的功劳,他为了让小姑娘适应这里的生活,只怕是花费了不少的心思,也难怪从小就养尊处优的何家小少爷,做起下人的事情来也能那么的得心应手,怕是这么长时间来,在小姑娘身边锻炼的结果................
我当时听完夏尔说的,虽然面上毫无波澜,但心里却更加认定了何意这个人对小姑娘的心思有多么的深,当时的我还傻傻的替他担忧,因为即便没有我与他这个婚约的束缚,只怕何伯母也不会让何意娶小姑娘进门的,更何况,何意这个人我在了解他不过了,他既然是真心喜欢小姑娘,就绝不会让小姑娘做他的妾室,因为在他的心里,他喜欢的人,自然是要与他一起携手共同走到白头的妻子,而不只是一个妾室这样的身份,可退一万步来讲,何伯母即使是同意了让何意娶小姑娘,恐怕也仅仅就只是个妾室而已,这对何伯母来说,已经是最大的妥协和让步了,而且还是看在自己儿子对小姑娘一片真心的分上,所能做的最大的牺牲,因为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此生自己的婚事不能由自己做主,即便是我,不也是在还未出生之时,就被外祖父给下旨赐了婚,所以,就算是没有这桩婚约,他与小姑娘走到一起的机会同样是渺茫的很,而现在的局面却是,我与他还尚有一纸婚约的束缚,这就更加表明了,他以后明媒正娶的妻子不可能是别人,而只能是我这个丞相府的嫡女,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外孙女——谢书裳,所以他想退婚,不仅仅是因为心底真的厌恶这种自己的终身大事被人所操控的无力感觉,也不仅仅是因为我们两个人真的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更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何意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小姑娘,真正想娶的人也是小姑娘,而不是与他已经定下婚约的我,但退婚之事又岂是如此简单,说退便能退的掉了,如果这只是两家父母的意愿也就罢了,只要他跟自己的父母好好说说,而我也与父亲母亲说清楚,我对他确实是没有那个意思,这婚事说不定也就真的解除了,可是偏偏外祖父横插一手,硬是把谢何两家的联姻,一道圣旨给变成了赐婚,皇帝赐下的婚约,又岂能是尔等想退便能退的了了,这桩婚事难就难在这里。只是当时的何意与我年龄也只不过是十二岁而已,并不能看清这桩婚约的背后,牵扯到的其它种种复杂的关系.................
而那天他带着小姑娘找我来的原因,我是第二天早上醒来之后才知道的,原来是因为之前的十几天里,何意把小姑娘给据在里将军府里,不让她来书院再找我,小姑娘十几天里愣是没有跟何意说过一句话,以此来表明何意不让她来找我玩,她生气了,而且是非常严重的一次生气,直到前日因为天气着实炎热的缘故,书院不得已放了全院的学生沐休,那日何意从书院回到家里之后,跟小姑娘说起了这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却怎么也没有料到,小姑娘突然就情绪崩溃,哭着闹着要让何意带她来找我,何意见小姑娘哭的着实厉害,怎么哄都哄不住,心里无奈,只得答应她明日带她来丞相府找我,他这样一说,小姑娘果然就真的停了哭闹..............
所以,昨日一大早,小姑娘把何意给叫了起来,两个人早饭都没有用,就跑到丞相府找我来了,当时我还并未起床,却被母亲身边的婢女给叫了起来,没有办法的我,只得梳洗打扮好去了前院,然后我与母亲还有何意、小姑娘四个人一起用了一顿早膳,吃过饭之后母亲虽然让我们三个人一起去玩了,但因为我太困了,就直接回了晴雨阁,后来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因为寒毒发作,昏迷不醒的我泡在了药泉里好几个时辰,而当时的何意与小姑娘就一直在青竹林外面站着,第二天,我醒来之后,夏尔跟我说,当时小姑娘一脸担忧的表情,看着何意,语带哭腔的问他,“何意哥哥,阿裳姐姐是怎么了?她的身体怎么会那么冷呢?就跟我寒毒发作的时候是一模一样的症状啊,可是阿裳姐姐只是在湖里面待了一小会儿啊,怎么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里呢?”,当时何意听完小姑娘说的话,就蹲了下来,用手轻轻的擦去小姑娘因为担忧我而流下的眼泪,语气异常温柔的对小姑娘说道,“久儿,不用担心,你阿裳姐姐没有事情,她只是有点累了,暂时睡过去了而已,等到她休息够了,就会醒过来的,到那时,她就会给久儿做甜甜的茶喝了..............”,当时小姑娘听完何意说的话,顿时就哭出了声,愧疚的看着青竹林,哽咽的说道,“都是因为久儿,非要让何意哥哥带着我来丞相府找阿裳姐姐玩,如果不是久儿非要闹着今天来的话,何意哥哥你也不会与阿裳姐姐打起来,你们两个人要是不动手的话,也不会掉入湖里,那阿裳姐姐也不会昏迷不醒了,说起来这都是久儿的错,是久儿太任性了...............”,小姑娘说完,就一直在哭,无论何意怎么哄,小姑娘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直往下掉,一直往下掉,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最后还是清影出面,跟小姑娘说,我没有事情,估计最晚下午就回醒过来,小姑娘一开始并不相信清影所说的,提出想要进青竹林里面看看我,清影没有办法,只得说,只要我一醒来,就派人去将军府告诉他们,所以,才有了后来的,我刚一苏醒,还没到一炷香的功夫,何意就来了,不过为什么小姑娘没有来,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第二天我睡醒之后,去前院陪母亲用过早膳,便回了晴雨阁,你是知道的,我这个性格,即便已经回来帝京这许多年了,也没有交到什么朋友,母亲在家举办宴会什么的,我一向不会出席,别人送请帖到这丞相府里来,母亲在问过几次我的意见之后,得到的都是我同样的回答,便再也没有询问过我的意见了,因为她知道,即便是问我,我的回答都是,‘不去,没有时间,或者是不感兴趣……………………’,久而久之,她自然是知道了,我心里对这种场合是极其不喜的,所以,即便是从长乐宫回到丞相府这许多年,我身边却依旧只有你和清影她们罢了,不过,这样我也自在的很,我这个人,你也是最了解的,其实就是懒,懒得去跟别人打交道,对于我而言,怎么简单,就怎么活着,不愿意被世俗的眼光所拘束着,只不过当时身边也一直有何意这个讨厌鬼,一直在我身旁惹我生气,让我不开心,因为有他在我身边这样挑衅我,有时候我才会觉得,原来好像活着也不是这么无聊跟毫无乐趣的,原来自己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还可以有其它的情绪呈现在上面,他让我真实的感受到了,作为一个人活着的意义所在…………………………
说到这,谢书裳不好意思的朝晚晚笑了笑,她竟然不知,原来她心底竟然会把何意看的如此重要,这是她之前万万不会想到的,就算有人当面跟她说,她对何意的感情跟旁人不同,只怕,她也会觉得是那个人傻了疯了,才会这样认为,她跟何意哎,两个一见面不是骂就是打的人,除了对彼此心里厌恶之外,还能有什么其它特殊的别的感情,如果真的是有,那也是加倍的对彼此的厌恶…………………………
当时,谢书裳在凉亭里肚独自下棋,没有过多长时间,何意便带着小姑娘来了,因为有了昨天晚上她与何意之前愉快的对话,最后何意见她睡着了,也并没有按照他之前的处事作风,把她丢在那里,没有管她,而是特别有责任的把她给抱到了床上,还特别细心的把被子帮她盖好,掖好被角,如此一来,谢书裳倒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何意了,不仅她有点尴尬,何意见谢书裳在他跟小姑来了之后,并不看自己一眼,不由的也是心生尴尬,倒是不知道是该坐着好,还是站着好了,小姑娘倒是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从进了这晴雨阁,见到谢书裳在凉亭了独自坐着,便一溜烟的跑到她身旁,挨着她身边的石凳坐下了,谢书裳摸了摸小姑娘的头,跟小姑娘两个人悄声说了几句话之后,才抬起头别扭的看向何意,语气也没有平常的冷静自然,反而多了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感觉,‘你杵在那干嘛?怎么不坐下?难不成是显摆你的身高呢?’,何意闻言,也不回呛她,只是傻傻的看着谢书裳笑,‘我坐,我坐……………………’,谢书裳看他这幅傻啦吧唧的模样,不由得抚了抚额头,心底叹息,不知道他这又是受了什么刺激,受了谁的刺激了……………………
小姑娘的两个大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谢书裳看,小手还拉着她的手,脆生生的问到,‘阿裳姐姐,你身体可好一些了么?昨日可真是把小久儿给吓坏了,姐姐当时的症状跟我寒毒发作时一模一样,小久儿当时心里超级超级害怕的……………………‘,谢书裳看着小姑娘担忧的双眸,安抚的朝她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发丝,语气轻柔的说道,‘你莫要怕,姐姐只是昏迷了而已,不碍事的,你看现在姐姐不是好好的在你面前坐着的么,姐姐没有事情的………………’,小姑娘当时听了谢书裳的话,还朝何意那边看了看,在得到何意的点头之后,心里才确认了下来,她的阿裳姐姐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因为何意与小姑娘他们两个人来之前,谢书裳正在下棋,现在他们来了,谢书裳倒是不好意思把两个人丢在这不管了,正要起身,带着两个人去她的茶舍坐坐,便听见何意说,”要不要与我来一局?”,谢书裳愣了一下,听完何意说的话,转而看向小姑娘,之间小姑娘双手拖着下巴,一幅看好戏的机灵模样,谢书裳笑了,云淡风轻的说道,”好啊…………………………”
两个人这一局下了足足有两个时辰之久,期间小姑娘因为耐不住性子,跑去找清影玩了,谢书裳给夏尔比了一个手势,站在暗处的夏尔看见之后,便去找清影与小姑娘去了,此时棋局已经接近尾声,何意执黑子,谢书裳执白子,纵观这棋局,黑子与白子却是难分胜负,下到最后,竟然是平局,谢书裳难得找到一个跟她实力相当,又懂这棋盘上博弈之道的人,心里的激动之情可想而知,而何意此时心里的激动之情,与谢书裳确是一模一样的,他也没有想到,谢书裳对棋艺竟然如此精通,其实他是很少与别人下棋的,因为他的棋艺之高,几乎是难逢对手,所以便也失去了与人对弈的乐趣,久而久之,也就很少在碰棋子了,在他到这晴雨阁的时候,就凭借着极好的眼力,看到了当时正在与自己博弈的谢书裳,心里要说没有震惊之感,那肯定是骗人的,在与谢书裳对弈了一局之后,他越发的觉得自己对谢书裳越来越好奇了,她的性子与这帝京的大家闺秀完全不同,有时候甚至被自己气急了,还会大骂自己,言语上丝毫不肯落下风,而且,她竟然还修习了武功,虽然东芜国一向推崇武力,但达官贵人家里的小姐学武的还是极少数的,而她谢书裳,一个丞相府的嫡女,当今圣上最疼爱的外孙女,自小身子便孱弱无比,这样尊贵的身份,这样的身体,不应该是从小就被家里娇宠着长大的么不应该是从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女,猜对么?可是在他越来越了解谢书裳之后才发现,之前在他对谢书裳的认知中几乎没有一向是准确的,尤其是在昨天跟今天,来到了这晴雨阁之后,更加的发觉,谢书裳身上真的有太多他看不懂的东西了,这晴雨阁的装饰简直可以用‘朴素‘两个字来形容了,如果之前他不是夜里来过,他心里还真不愿意相信,唐唐丞相府的嫡女,竟然就住在这种地方,当然也不是说谢书裳的晴雨阁条件有多么的不好,房屋有多么的破旧不堪,而是,在她这晴雨阁里,几乎没有一件多余的装饰物,就连日常用的茶杯器具也都是市面上最普通的,而且,有一点让他非常不理解,那便是晴雨阁里竟然只有区区三四个婢女,这晴雨阁的摆设装饰虽然极其简单,但占地面积却是极大的,就这么几个人,真是不知道日常生活是怎么运转的,不过他心里也明白,晴雨阁会是这幅模样,恐怕也都是谢书裳自己提的要求,一切从简戒繁,也是符合她一向清冷不沾世俗的性子,只是与谢书裳相处这么久,却从来每有见过她与哪个人对弈过,只怕都是如自己今日所见,全部都是与自己对弈了,思虑至此,何意在心底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谢书裳的这个性子,着实太淡漠疏离了,如果不是今日自己在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她与自己对弈的模样,又怎么会提出与她来一局呢?如果自己没有提出这个要求,又怎么会知道,谢书裳原来棋艺如此之高,就连自己也只是堪堪与她打了一个平局罢了,她还真是让人既意外,又惊喜。此时的何意却没有发现,他的心底已经慢慢当当的全部都被谢书裳三个字给占据了…………………………
绕是谢书裳这么清冷淡漠的人,被何意如此火热激烈的眼神盯着看,都不由自主的脸红了,谢书裳略带狼狈的转移了视线,不敢在与何意的目光对视,他实在是太不知道收敛自己的想法了,心里的所思所想全部都表现在了脸上,谢书裳只需要看他一眼,便知道了他此时他的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谢书裳清了清嗓子,连带着声音都有一丝别扭之意,“你这样盯着我看,是想要干什么?不就是与我下了一盘棋么?怎么眼神好像是想要把我生吞活剥一般?难不成是因为这一局是平局,你没有下赢我,恼羞成怒了?可是也不应该啊,你不像是这么会斤斤计较的人啊?难不成是之前我都看错了你,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也是挺能装的…………………………”,谢书裳就这样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诋毁何意的话,丝毫是没有瞅见,何意因为她没说一句,那本来是高兴激动的表情,一点一点的从脸上褪下,直至没有,然后,脸色在一点一点的从面无表情,变的越来越黑,越来越黑,谢书裳好不容易终于说完了,一个不经意的抬头,就看见了坐在自己对面的,脸色黑的已经看不出来本来面目的何意,此时正在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看,把谢书裳吓了一大跳,差点没有从凳子上弹起来,心里想着,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还是一副高兴激动的不得了的样子么?怎么我说话的功夫,就跟变了一张脸似的啊,果然男人心海底针,不可琢磨啊,不可琢磨,谢书裳又偷偷的瞥了何意一眼,见他的脸色是越发的不好看了,这才开口说道,语气还带着一点点疑惑,“何意,你怎么了?这变脸的速度怎么比这变天的速度还要快啊?说说,我又是哪得罪你了?刚来的时候,这气氛不也挺好的么?而且那时你的心情我见也是好的不得了啊,怎么跟我下了一局棋之后,就成这幅模样了,不就是没有赢我么?你一个大男人的,至于么?要不咱俩在下一局,你放心,这一局我保证不会像刚才那样,对你步步紧逼了,一定给你放水,让你赢我一次,怎么样?”,谢书裳说完还拍了何意的肩膀一下,一副我是不是对你不错的模样看着他,何意越瞅谢书裳的表情,越觉得她欠揍,而且自己刚刚怎么会认为谢书裳会是自己难得一见的知己呢?肯定是魔怔了,肯定是这样,何意看着谢书裳,脸色此时已经恢复正常了,跟谢书裳生气,只怕她一辈子都猜不透你到底是为何生的气,然后还一副自以为自己猜对了的模样,在一旁跟他说这说那,跟她生气,简直是能把自己给气死,然后她还不自知你是为何这样,你说这样气不气人,刚才不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么?自己明明是因为她说的话,而在心里暗暗生气,可是她自己倒好,丝毫没有注意到坐在她对面的自己,早就已经被她的话给气的头顶冒烟了,这人却依旧是不管不顾的一直在说着她自以为是的狗屁见解,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因为一局棋而生气,难道在她的心里,他就是如此小气的一个人么?最关键的是,自己发现她的棋艺如此之高之后,那种难得遇见知己的眼神可能是热烈了一点,可是也不至于像她说的那么吓人,什么要把她生吞活剥了这般凶狠,自己什么时候用那种眼神看过她,明明是她老是爱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才对吧,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的就是谢书裳这种女人,哼,何意越是这样想,这心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怒气就又开始升腾了,而且看谢书裳她当时跟自己下棋时候的表情,也是由最开始的面无表情,逐渐转变成了些微的惊讶之意,这样想来,她心里肯定也是对自己的棋艺感到认可的才对啊,可是自己明明就有那种难逢对手的激动感,怎么到了谢书裳的身上,就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波动呢?她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整天都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在她的身上根本就感受不到属于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变化,脸上的表情好像是从来都没有变化过,无论遇到怎么样的事情,就算是已经要危机到了她的自身利益,都仿佛好似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何意又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谢书裳的时候,当时只觉得谢书裳装模作样的很,小小年纪就是一副清冷自持,冷淡疏离的模样,与谁都不亲近,所以这可能也是为何他一直找谢书裳麻烦的原因,因为他就是想看看,在这样一副清冷淡漠的表象之下,是否真的有一颗与外表一样冷漠的心,但后来越是了解熟悉谢书裳,他就越发的感觉的,谢书裳这个人,内心真的是和表面上毫无差别,是真的无欲无求,活的是在淡然不过了,或许这也是为何皇帝会如此宠爱她的缘由,在了解了谢书裳之后,他不也是在慢慢的向她靠近,被她所吸引么?可是这种感觉他心底却并不反感,相反的,他却是越来的越想知道谢书裳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了,她到底还有多少面,是自己所没有见到过的,她的性子是从小就如此清冷淡漠,不易让人亲近,还是后天因为什么事情所导致如此的,而且他还想知道更多的关于她身体的事情,为什么她还未出生之时,变已经身中寒毒了,是何人能给长公主下毒呢?又是为何,这么大的事情,在当年却是一点儿都没有走漏过风声,即便是民间也只是说,丞相府的嫡女一出生便差点夭折,归根到底,民间的说法也就只是她自出生之日起,便身体孱弱,其余的确是在我半分的流传了,可是如果自己的猜想有误,当年在长公主有孕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人给她下毒,那谢书裳这从出生起,身体里便带有的寒毒,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何意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对劲儿,因为自己的父母亲根本就没有对他提起过谢书裳身中寒毒之事,如果他们要是知道的话,见自己这么些年对谢书裳那挑衅的态度以及所作所为,也不该对自己一句话都没有提醒过啊,可是如果说他们不知道的话,他这心里是一万个不相信的,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自己家的父亲与谢书裳的父亲好的那根本就像是那啥了,两个人年轻的时候,因为经常形影不离,不是睡你家,就是睡他家,就是因为关系太好了,最终好像还被同朝官员给弹劾了,好像是说什么,两人的言行举止过于亲密了,而且同吃同住让有心之人遐想不已,民间都已经传出了两人是断袖的谣言来,御史这才不得已向皇帝上书,说明了此事,后来皇帝还专门召见了两人,之后便只说了一句,“人生能得一知己,夫复何求………………”,便没了下文,可是皇上的这句话本来说的就模棱两可的,这传到平民百姓的口中,当然是按照他们想要发展的方向发展了,那段时间,自己父亲与当时还不是丞相大人的谢荣大人,传出来的谣言是比任何一个人能想象的到,都要在夸张一百倍,一千倍不止,不过谢何两家自从这东芜建国以来,就一直交好,两家的关系到底有多深,即便是他,何家的小少爷,也是说不明白的,所以,即便在这东芜国帝京的大街上,人人都在说父亲与谢家长子谢荣这个断袖事情,两家当时的大人却丝毫没有一丝避讳或者说是避嫌的动作,一丝一毫都是没有的,而父亲与谢荣更是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依旧是亲密无间,根本就不在乎旁人怎么说,也对那异样的眼光没有一星半点的在意,后来,众人见他们两人依旧是同行同吃同住,俨然比之前的关系更加好了,永远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模样,就这样毫不避讳的言行举止,倒是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就被世人所淡忘了,认为他们可能也就只是因为关系好才如此,可是有些‘有心之人’却并不是这样想的,那些人在谣言即将散去的时候,故意编造一些关于父亲与谢荣大人的一些私事,让百姓们更加认为他们真的是断袖,而且还如此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以此来激发普通百姓心中对他们两个人的厌恶,而这样的‘有心之人‘却并不在少数,因为他们嫉妒将军府与丞相府的关系,想要破坏掉这百年来的情谊,可是他们低估了皇帝对丞相府以及将军府的信任程度,虽然当时百姓的情绪比较激烈,但皇上却依旧没有处罚两个人,先安抚黎民百姓,而是首先下令将那些散播谣言的宵小之徒给抓起来,严刑审判其背后是受何人指使,最后,在皇帝的雷霆之怒下,有三四位当朝大臣被革职查办,正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朝野上下大为震惊,因为皇帝处理此次谣言风波,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和所用的手段,那足以说明了一件事情,便是丞相府与将军府在他心底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假若某些不长眼的人想要破坏谢何两家的关系,先不说会遭到谢家与何家的联手打击,当今圣上也绝不会任由那些人肆意妄为,祸乱朝野,动摇民心。后来,经过皇帝的这一番举动之后,朝野上下在无人敢对父亲与谢荣大人的事情指手画脚,而帝京的百姓仿佛在一夜之间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从此再也没有流言蜚语在世间百姓的口中相传了,这件事情仿佛就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清晨的露水一般,在太阳的光芒即将要普照大地的时候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后来,真正证明父亲与谢荣大人没有断袖之癖的,还是两个人在这出谣言刚平息不久,皇上便下旨给谢荣大人赐了婚,赐婚的对象竟然是皇上最为疼爱的长公主,赐婚的诏令一出,算是让世人都明白了,谢荣跟自己家父亲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说不出的旖旎关系,真的就只是兄弟情谊比较深厚而已,之后,父亲在谢荣大人与长公主订婚不久,遍便也求娶了了心爱之人,所以,到最后,两个人是断袖的谣言算是彻底的破灭了,不过,这件事情也充分说明了,谢家与何家的情谊之深,以及父亲与谢荣大人之间兄弟情谊的深厚,当时自己一出生便跟着父亲母亲还有几个哥哥一同前往了边疆,那个时候,自己那么小,却记得每一个月的十号都是父亲最开心的日子,当时他不懂一向严肃的父亲为何每到这个日子就会露出如此的喜悦之情,后来,还是问过母亲之后,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每个月的十号是远在帝京的谢荣大人写给父亲的信,抵达边疆的日子,怪不得父亲会如此的开心,原来是因为收到了自己好朋友的来信,当时大哥还打趣父亲道,说,”父亲的开心程度根本就不像是因为收到了好朋友的来信这么简单,反而是像收到了自己常年在家等候丈夫归去的妻子的来信,这俨然就是心动的节奏啊………………”,大哥就这样打趣父亲,还让母亲对父亲多用点心,不然很有可能,再过不久,父亲就真的会被谢荣大人给抢走了,母亲每到这个时候,就会笑着骂大哥不正经,竟然敢这么说自己的父亲与谢荣大人,每到这个时候,一家人都会开怀大笑,其乐融融………………
那时候在边疆的日子,虽然条件说不上好,但是在当时他的心里,却感觉这样的生活就是他想要的,虽然比不上帝京的精致繁华,但他的性子天生就不爱受拘束,而这帝京的条条框框,委实有点太多了,对于他而言,确实是容易心生厌烦。尤其是在他刚回到帝京最初的那几个月,简直就是不能忍受这原本就是属于他的生活,什么坐要有坐像,站要有站像,吃饭的时候还要有吃像,不仅如此,在一家人用膳的时候,还不能随意的说话,除非是长辈问你话了,你可以说,但若非如此,是不可在饭桌上说一句话的,而且,不仅仅是这样,在一家人坐在一起用膳的时候,你还只能夹你旁边的菜肴,假若放在你旁边的正好是你喜欢吃的还好,可是如果碰到你不喜欢吃的,却是硬着头皮也是要吃下去的,没有办法,这就是规矩,任何人都不能逾越过这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而且,在饭桌上,如果是你想吃别的菜,但又距离你的位置稍微的有那么一点远,除非是长辈给你夹,你自己是绝对不能动筷子的,否则便会被认为是对长辈的不敬,便会认为是不守规矩,没有教养,而且,假若喜欢你的长辈给你夹了菜,只要是放到了你的碗里面,那你是无论如何都要吃完的,即便是夹给你的是你平日里最最最不喜欢吃的,那也是没有任何办法的,只要是有长辈给你夹菜,其结果必定就是吃下去,没有别的什么路可以走……………………
就是这么一些规矩,把刚从边疆回来的他折磨的就是痛不欲生,那几个月里,他除了被祖母念叨着学习各种各样的规矩之外,从祖母口中听到最多的一个名字便是阿裳这两个字里,后来他实在是好奇,一天陪着祖母在花园里散完步之后,待到祖母午睡,他便偷偷的从祖母居住的院子,回了母亲那,当时母亲也是有许多天都未见他了,心疼的拉着他的手,问了好多关于他的事情,祖母有没有对你不好?可是天天不让你吃饭?你的规矩学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惹怒祖母?她可又说什么时候让你回到这前院来?等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他当时还小,不明白母亲见到他为何如此担忧害怕,最后,母亲双手捧着他的脸颊,难过的说道,”我的意儿这才回京了几天,就如此的消瘦了,这可如何是好………………”,当时他看着担忧的母亲,语气稚嫩的说道,”母亲莫要为孩儿担忧了,孩儿在祖母那,吃穿用度一切都好,祖母对待孩儿也是极好的,只是因为孩儿刚回这帝京,一切生活习惯都还未适应,又被这府里众多的规矩所累,心中烦忧,这身子自然是轻减了不少,但还请母亲莫要再为孩儿担忧,因为孩儿在祖母那确实过的很好,祖母也是非常疼爱孩儿的………………”,当时他说的确实是没有半分假话,但不知为何,母亲听完之后,却是越发的难受了,眼泪都落了下来,当时年少的他想不明白这其中的缘由,现在长大了,回想这往事却是可以知晓明白了当年那般担忧自己是为何了..............
小时候的他在安慰完母亲之后,就向母亲说出了心底里的疑惑,当时尚且年幼的他,奶声奶气的看着担忧自己的母亲问道,“母亲,我在祖母那居住的这些日子以来,祖母每日都会在我耳边提起一个姑娘的名字,只是祖母唤她为‘阿裳’,不知母亲可知道这阿裳姑娘是何人啊?竟能让祖母在心里日日记挂着,并且还每日在孩儿的耳边提起,这是为何啊?”,当时,母亲听完自己的问话,神色复杂,沉默了许久,直到他再三的催促,母亲才把目光看向自己,这才说道,“你祖母口中的‘阿裳’姑娘,如果母亲没有猜错的话,相必就是那丞相府的嫡女,当今圣上最为宠爱的外孙女——谢书裳,意儿,你要记得,日后你若是见到这个阿裳姑娘,一定要对人家好,至于原因你暂且先不要问,等到日后,你在长大一些,母亲自会是告诉你的................”,虽然当时的自己好奇,母亲为何会这样说,但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那天回到祖母的院子后,每当祖母向他说起这个‘阿裳’姑娘,他都会有意无意的多问两句,显然祖母对自己的好奇心是非常满意的,只要是自己开口问了,她都会一一与自己讲解,于是,从祖母的口中,他也算是初步的了解了谢书裳这个人,心里也勾画出一副凭着自己的想象,而有关她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