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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爹,我不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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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末日黄昏,狂风卷绿叶,名扬天下的第一高手吴仁迪正被一个初涉江湖的无名小辈挑战。“臭小子,居然抓我脸,你他妈是女人吗?”吴仁迪清秀的小白脸上赫然几道鲜红的抓痕。几米外远的地上呻吟着爬起一个鼻青脸肿的人,“抱歉,失误……”
吴仁迪气急败坏:“想我这倾世之颜若是被你一个失误毁了容,下半生非让你生不如死。哼!”无名小辈咳了几声道:“前辈莫要急躁,天下不缺神医,你肯定会容貌如初的。”吴仁迪冷哼一声叉着腰摇头晃脑:“罢了罢了,我也不跟你个小辈计较,你都被打成猪头了还有力气跟我嘴硬着,也算是够拼的啊。有这份胆量来挑战我这个天下第一,还不肯服输。不过年轻人,适当的低头也是进步,来日待你苦学修成再来战我吧!”吴仁迪气得甩袖。
小辈不作声,努力的想做出个笑脸。吴仁迪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去,一阵冷笑。围观的群众扔掉吃剩的瓜皮果壳扫兴着熙攘散场。
“没劲没劲,不自量力的东西。”一声声冷嘲热讽传进耳朵,无名小辈望着吴仁迪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起来,他心里默默念,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踢下第一高手的神坛!
无名小辈步履蹒跚的走在大街上,摸了摸钱袋子,只剩几个零钱够买俩传说中豆沙馅的烧饼了,他找了棵大树爬了上去,吃饱后小憩一会儿,月亮悄然的爬过树梢,他睁开眼,月光澄亮,圆如玉盘,好一番景致。
自古望月思乡,他忽然想起儿时也这般时常爬上树坐着发呆。
他是家中的长子,家境也算是北方一地主大户,年年有余粮。他一出生,满门欢喜,想着家主老来得子后继有望了。可是他天性比较老实沉闷,不喜言辞,更喜欢那些家主看起来是玩物丧志的东西。他梦想着有一天会成为天底下数一数二的高手,行侠仗义,快意恩仇,自由自在的江湖行走。
后来他得了一个弟弟,他便立即自作主张的退位让贤,这个家以后交给弟弟吧。
弟弟生的机灵,学东西极快,很快就获得了家里人的喜欢。不似他笨嘴笨舌,不善讨喜。弟弟很快就被寄予厚望,早早的学习掌管家事了,所有人都把他扔在一旁,使他最后变成了标准的地主家的傻儿子。
待他长大成人,向父亲表明想离家去闯荡江湖,遭到父亲一顿冷嘲,他也不让步,责怪父亲为什么不让他去试试。父亲死活不肯,说他这么笨的死脑筋出去要被欺负死。
他最终和父亲争吵起来,父亲一怒之下把他撵出家门。他也头也不回的走了,身上什么都没有。父亲本想着他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穷困潦倒嘴里哭喊着“爹,我饿了”回来,谁知他一去几年,期间也只寄过几封书信报报平安。
他也没有责怪父亲,人各有志,自小就不得家里喜欢,更没有得到理解和尊重。反倒是出来了更自由自在些。
他一路南下,靠着自己采集当地特产贩卖赚着点钱过活。小时候学的那些经商本事也是派上了用场。
南行的路上,为了讨生活,他也试着跟人学艺。一边还不忘寻点什么盖世神功练练,希望终有一天可以与天下各个高手切磋。
记得有一年冬天,他被骗到了传销组织,在里面苦熬了一年后终于被他逮到了机会,连夜逃了出来。那年冬天极寒无比,为了尽量不出声响,他只穿上了袜子,衣服都没来得及多套几件就瞅机会跑了。
夜里雪下的极静,仿佛这世间已经余下他一人般。他跑累了,双脚已经冻僵到几乎没知觉,他躲到林子里的一棵大树的树洞里躲了一晚上。清晨被一个砍柴的樵夫发现背了回去,差点没冻死。
樵夫有一个儿子,那儿子正如他离家出走时的那般年岁,眼神里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幻想和期待,一身少年气。
那一夜给他冻得不轻,烧了好几天,浑浑噩噩的睡醒又睡去,嗓子哑的也发不出声。父子俩每日轮夜看护才给他看护的熬过那段最糟糕的日子。意识清醒了,依然说不出话,每天只好发动感激的眼神攻击好告诉他们爷俩我有多么感激你们的救助之行,多么大恩不言谢啊。
那爷俩自然心里明白,脸上也时常是欣喜的笑着,看我们救回了一条人命,这是大大的行善积德。很快他也不再终日卧床,渐渐可以下地走动。樵夫告诉他,大夫说了,你身子骨好,再加上我们救你及时才没有落下毛病。
他心里高兴,只好握握樵夫的手笑笑。樵夫说,我们爷俩都是普通百姓,见你年纪轻轻一人在那冰天雪地挨冻,也不像什么行乞之人。你一定是碰上了什么糟糕的事情,所以想帮你一把,举手之劳。等你恢复身子,重新振作好好生活就是对我们最好的回报了。
听了樵夫的话,他只觉得在那个望不到头的传销组织里似乎躲起来的情感又通通张牙舞爪呼号着回来了,顿时心头一热,却张口无言。
又半月后,他觉得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也能时常和这个家里的小儿子说说心里话了。有一天夜里,他考虑着如何和他们道别。坐在院子里抬头望见了月亮,想起不久前在树洞里瑟瑟发抖的躲着,那天的月亮亮极了也冷极了。现在的月亮和那天几乎一样明亮,只是不再那样冷极了。
“你怎么又在外面坐着啊,我们好不容易把你养好,你别再又生病了又劳累我父亲。”那男孩儿一脸责怪,“不会的,我又不需要再躲着谁了。冷了我知道回去。”男孩儿微微皱了皱眉,“那行,你给这件衣服穿上。”他折身回了趟屋子,带出来一件厚厚的棉衣扔到了他手里。他赶紧穿上,一脸笑呵呵的看着男孩儿。
“你笑什么,怪猥琐的。”“胡说什么!”他摆出一副要揍他的样子,“过来陪哥哥坐会儿。”他顺势坏笑着。“还说不猥琐……”他按着男孩儿的脑袋使劲揉了揉。
“我比你大两岁,我有个弟弟也和你一样大了。”“想他了?”“唉……有那么点儿吧。”“想他回去看他啊。”男孩儿侧头看着他,只比他大两岁却高出了将近半个身子。“不回去,我还没闯出什么名堂呢,怎么对得起当初喊出的话啊,就这么回去了我可挂不住这张脸。”男孩儿不太理解。
“告诉你啊,成人的世界啊,你经历了才知道有多么复杂,你也早晚要经历的。如果有一天你也经历了我这般悲惨,记得不要放弃希望,总有一天你会自己从那个困境逃脱出来并得到好心人的帮助的。”见男孩儿笑了笑,“没有经历当然最好,说明你更会分辨善恶,更谨言慎行。而且你也是那个好心人,以后也依然要帮助别人。”男孩儿略带嫌弃的看着他:“还说有那么点儿想呢。我去睡觉了!你自己慢慢想吧。”
男孩儿回屋后,他有些伤感的笑了笑。想到自己的弟弟也是刚刚成年的岁数了,不过他那么聪明,家里人又那么宠着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现在应该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他待了一会儿也转身回屋,继续想着该怎么道别,离别前还能帮这爷俩干点什么……
离别前他和这爷俩一起上山砍柴、打猎,一起生活煮饭。在外面摸爬滚打许久忽然发觉这样寻常的日子过得极少了。武功没学到什么,乱七八糟的手艺倒是学了不少。不会打一整套的正经拳法,却熟知了不少街头打架的野路子。他默默笑着,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好。
不过想到这些倒也让他明确了一下目标,道别了这爷俩之后,继续往南,南方各个流域人才济济,是群龙聚首之地,选个正经的门派当弟子是条捷径。
这日樵夫找他问话。说他这几日有别的心思,是不是考虑接下来的路了。
他听后鼻头竟一酸,不过很快忍住了。笑道:“您看出来啦,实在不舍得道这个别,可是也不能总在这打扰你们,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怎会看不出来,你时常自己待着发呆。这段时间也总是帮我们做这做那的。你不说我也会想,你这样年轻,也肯定会有自己的目标要去完成,我也不能总留着你。”樵夫的话让他心里很舒坦,不禁脱口道:“我父亲要是有你这般善解人心就好了。”
樵夫“呵呵”笑起来,捋着胡子一时间有种世外高人的感觉。“你这小子不会是离家出走了吧?”笑的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又被您言中了。”“年轻人有冲劲儿和家里反着来很正常,你父亲许是太护着你了,不想让你自己在外受苦罢,所以才一副不理解你的样子。”
他没有作言,只是低头思考着樵夫的话。“天下的父母哪有不向着自己孩子的,有的人只是不善表达。”
他微微的笑着,或许樵夫又言中了。
“好了,你要走我也舍不得,毕竟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你也不比我儿子大多少,在我眼里就是另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我都会担心你的安危,更何况你的父母呢。”樵夫说着起身要往外走,“哎呦,找个好天气出发吧。”
离别的那天,樵夫给他包了个结结实实鼓鼓囊囊的行李包。“里面是一些吃的和换洗的衣服,还有点路费,不多,够你走一段了。以后靠你自己了,好好珍惜自己活着。”男孩儿躲在不远的树后偷偷抹眼泪,一言不发。“我走了啊,弟弟。照顾好你父亲,也照顾好自己,别太想我哟。”他故意逗逗他,却不料说完这话那男孩儿竟“哇”的一声哭起来。
他从树后跑出来,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别死了!然后等你实现你的大侠梦就回来看我们。”“好,到时候,我也带我弟弟和你们认识认识。”话声酸涩,他憋不回去了。他最后使劲儿揉了揉男孩儿的脑袋,“简生,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也变成一个厉害的人好么?”
他一步三作别的离开了樵夫的住处。简生,简单生活,也会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从樵夫家的山丘出来,顺着河流可以走到主河流干道的一个大的码头,驳满了各地的商船,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船只驶进驶出。他打听了下自己要去的航班,踏上了新的旅途。
水路辗转几日,便到了南方最大的一个河流城市,那里可以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大城市了。人杰地灵,物华天宝。踏上这片地域面积最大的城市,望见的机遇也大了。
找了间餐馆吃饱了饭,发现身上的银两吃完这顿就没法吃下顿了。他先饱饱的填满了肚子,在餐馆里坐了会儿歇憩,听着来往的客流说的散话。
这里的人们衣着就与别的地方不大一样,所以他一进店店小二就把客套话换成对远道而来客人的寒暄,并积极地给他介绍当地特色本店热销云云,态度好的让人心里很舒服。挺会做生意,他想着。
歇息够了起身欲走,店小二又积极送客,并不容他分说的介绍了几家舒适的客舍和一些适合游山玩水的好去处。“谢谢、谢谢……”他一连说了好几声感谢。“客官慢走,有缘再来!”他笑呵呵的走出了餐馆,回头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家店铺。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与众不同,不过客流量确实不小。他回顾着小二刚刚的热情推荐,笑了笑,心想不会是联合经营的吧?互相间有合作也是有的事情。
可是他连下一顿饭怎么解决都要考虑考虑了,就是想去光顾那些推荐也是没资金啦。
他随便在街上转悠,顺便考察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好想办法解决一下接下来的行程。结果在人群中听到一些不一样的声音,那是群走江湖的功夫人士,说着些江湖恩怨的事情。他听得兴趣大起,也听到了天下第一就在本城的小道消息。
这倒是让他很兴奋,天下第一,那个叫吴仁迪的自恋的家伙。一听名字就很欠扁,听说他每每出现都是穿的很鲜艳,一个大男人还化着妆,妖艳着呢。
他跟着那群江湖人士偷偷一路跟到了一家驿馆,那里十分不起眼,而来来往往的人却也是不少,那驿馆更像是那种普通人家开的大型一点的农家乐。不过有时候往往这种地方更爱卧虎藏龙。
他躲在不远的一个小山坡,爬到了一棵树上望了一晚上。
终于他随着的那群人在这家驿馆里见到了吴仁迪,那个见了面会发现比传说中说的还妖艳的贱……嗯!
之前跟着的那群人站在他身边简直就是一群乌鸦朝拜一只凤凰。
这远看着吴仁迪也是有几分姿色的,一个男人生了一对魅人的桃花眼,唇红齿白,单看面貌都会说他是个肤白貌美的美男子。若是加上他的举手投足,那还真是叫一个欠扁。
这种人天下第一,我的妈呀。
他悄悄翻进院墙躲在并不算远的地方望着,脑子里的各种感慨让他脸上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咧嘴笑,想到可笑的地方不禁笑出了声。然而眼前这个人却是他梦寐以求的天下第一啊。最后他经历了几番内心纠结后决定演个脑残粉装作偶遇打个招呼要个签名啥的就算了,要是能看到他天下第一的身手更是妙极。
他刚想从角落里出来装作不经意的路过。却不知从哪窜出一伙人,估计也是那种江湖中互相仇视打打杀杀的惯有场面了。他立即找了个近处躲起来,暗中观察。
此时正盘坐在驿馆充满文艺气息的院子里的桌旁惬意喝着茶的吴仁迪蓦地被这几个窜出的人搅了兴致,不禁眉头紧蹙,压了压火气的问道:“哪里来的杂碎?真不会挑时候!”身旁几个陪侍警觉地后退了几步,互相间使了使眼色等候剧情发展。
那几个杂碎嗓音浑厚的异口同声哈哈大笑了几声。“几个山野村夫,会点拳脚功夫。不太懂你们这些文人雅士的礼数,只知道你这个天下第一实在难寻,今日撞见了不想错过便前来讨教罢了,若是打扰了尊驾还请见谅啊!”
吴仁迪送到嘴边的茶杯停了下来:“山野村夫?你们出场台词是一起排练的么?”吴仁迪竟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躲在角落暗中观察的他渐渐察觉到气氛的紧张。他一个外行也看的出来,那几个所谓的山野村夫就像一个会分身的忍者一样,哪里是几个人的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那几个人一同大笑起来,“吴老妹儿…咳咳,吴老弟真会说笑,哎呀爷爷我名不见经传也就会点分身的小伎俩,今日有缘碰见,吴老~啊弟就赏个脸和我切磋一下嘛!”“你个不正经的老匹夫!”吴仁迪咬牙切齿的责骂道。
一旁躲在暗处的他笑的拍大腿了。一边想着哪里来的这么个精贵稀奇的老东西。
“还未自我介绍,在下五匹夫,呐,一二三四五,刚好五个老匹夫嘛。”那老头儿用五个声音同时说着,语气里那个老不正经的劲儿翻了五倍,笑的他都快在暗处躲不住了。
吴仁迪一个傲娇的主儿哪里听得进这些,气得脸都要扭曲了。“愤怒使人五官扭曲……”“滚!”吴仁迪没等那个自称五匹夫的老匹夫说完话立即拔刀怒指了。“哟,老弟赏脸,老汉我就不客气啦!”五个人迅速剑拔弩张起来。
身旁的侍从立即退后,想着避免受到殃及。
吴仁迪毕竟是天下第一,虽然奇葩加娘了点儿,可是认真起来气场还真是不差啊。躲在暗处的他立即认真的当起了吃瓜群众。
吴仁迪站在原地手持一把长剑指着对面站C位的老匹夫,他只是翻了下手,附近的草木便有了轻微晃动,这就是传说中无形的剑气。C位的老匹夫微微皱眉,嘴角不自觉地抖动了下,他自知今天九点九成把握是落败可是想着能和天下第一打一架也是令人激动不已。
老匹夫神态紧张,一脸专注。吴仁迪依然原地不动,轻轻转了下那把绝世好剑然后稍作用力一个横挥,五个老匹夫抬剑便挡,纷纷被这一个看似嘚瑟耍酷的轻轻一挥击退了几步。哇哦!暗中观察的他不禁感叹,这么牛B?老匹夫站稳,抬眼似是有些严肃。
“吴老弟,莫要装逼,装逼遭雷劈啊!”他重新摆好刚刚的架势,“我老匹夫可是认真要和你打架的!”吴仁迪歪了歪嘴角,笑的还算坏,他收了剑整了整发型。“你要是认真和我打那就态度也认真一点,嘴皮子动的比你的刀还6。”
老匹夫没有回嘴,稍微沉了下气,五个人轮流从各个角度的发动了攻击却纷纷被击退,那老匹夫似乎是没有实体的鬼怪,被吴仁迪几下狠手砍中却都化作一团黑烟散却。初次攻击失败的老匹夫重新化出人形与吴仁迪对面而站。“老弟不愧是天下第一,丝毫找不到你的破绽。”说罢,五人同时发动攻击,想是以五对一看他还能否如刚刚那般轻松。
吴仁迪依然镇定自若的站在原地,他看了眼从C位扑过来的老匹夫叹了口气:“老匹夫,你是在山野里当了多久的村夫啊?”说着他左手运力,从身旁的桌下又飞出一把和右手一般的长剑,剑出刀鞘,寒光袭人,闪的一旁观战的他一个激灵。只见吴仁迪双手持剑用几乎看不见刀影的速度几下一挥,身周散掉了几团黑气,那老匹夫又一次原地复活了一次,正一脸惊奇。
“老匹夫,双刀流了解一下。”老匹夫被怼的哑口无言。“失策,真是老夫的失策,潜心山中修炼多年,却不料信息也跟着落后了,都不知道如今的你还会耍双刀……”“山中信号不好吧?小生不才,这天下第一当久了也想开发点儿别的业务,要不然对不起我的鲜花和掌声。”
“噗嗤”他又笑出了声,躲在一旁简直憋得难受要死。这一本正经的吴仁迪居然也会说笑。
不过,吴仁迪稍纵即逝的调侃后又恢复了那副傲娇的死样子。他依然还是站在原地,那身白底红色纹路的长袍一时间变得十分耀眼,看的暗中观察的人心里生出了一丝敬意。“奇葩又娘炮,不过今天你的表现是真帅,对你转粉了。”
老匹夫只这两个回合便不再恋战了,他自知和吴仁迪的差距经他几年潜心修炼也依然是遥不可及。吴仁迪虽是个奇葩,可是这天下第一的名号是实打实的令人佩服。“吴老弟,今日与你一战我是想明白了件事情。我年岁已高,实在再经不起几年这样的折腾了。我还是回山里继续当个村夫,收个小徒弟开个小号练级,日后指不定还会用小号和你再打。今日老匹夫我认输,谢吴老弟指点。江湖再见!”
老匹夫咻的一下又不知从哪去了,这就溜了?他连这老匹夫是个啥也没弄清楚。
短促的热闹看完了,他想着平复一下情绪再去和吴仁迪打招呼吧。可一转身发现,自己原本是躲在一大堆稻草后面的。现在这堆稻草已经只剩下够遮挡他一个人的大小了。
“你出来吧。”吴仁迪的声音传到了耳朵里,给他慌得一批。想着人家是天下第一,旁边躲着一个屏息调气都不会的人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他待在那里几秒不知所措。“给我滚出来!”吴仁迪语气里充满了不耐烦。“来来来了!”死就死了吧。
他乖乖走到吴仁迪的视线里,近了才发现吴仁迪并没有化妆。
许是没见过他这般妖艳的男子,他愣是像开了倍镜一样仔细的从头到脚看了个仔细。眼前的美男子在这样冷的季节里竟穿的很单薄,寒焺不禁打了个冷战,吴仁迪被看得很不爽轻咳了几声示警。
他连忙赔笑:“不好意思前辈,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天下第一,人都说这天下第一是个稀有的美男子,我这三生有幸得以碰见还不贪心的多看几眼?”他忽然觉得自己怎么这么会油嘴滑舌了。
吴仁迪并没有理会他的马屁,“你躲在那里做什么,这些天都躲哪了?”吴仁迪没有抬眼看这个浑身沾满了碎草的人,只顾自己优雅的喝茶,连语气都是冷冷的,随后他唤了侍从,“去重新沏一壶,那个老匹夫耽误了片刻,这茶的温度都不对了。”
他安静的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侍从小心翼翼的撤掉了桌上的茶具,没多久又重新端了一套回来,手法娴熟的给重新沏好了茶。
他回过神来刚好对上了吴仁迪的那双桃花眼,“嘿嘿,我……”他一时没想起刚刚的问题,尴尬了一会儿。吴仁迪仔细的打量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被那种目光盯了一会儿渐渐觉得不太好意思起来。“前辈刚刚问我什么来着?”他试着打破这种稍带暧昧的?应该叫奇怪的局面。吴仁迪又盯着看了几秒,轻笑了一下收回了目光。他顿时觉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注意到你在附近停留了几天了,你想干什么?”“追、追星!”他脱口道。“什么?”吴仁迪似是没听清。“听说前辈在这儿,来蹲点儿的呵呵呵呵呵……”吴仁迪眉头有一丝皱起,他没说什么,接着喝了口茶。
“口渴么?坐下来点儿。”他畏畏缩缩的坐了过去。吴仁迪亲自拿起杯子给他倒了一杯茶:“尝尝,我家乡今年的新茶叶,外边的都没有这个味道。”语气缓和了许多,他也不再那么紧张了。
“你是谁?从哪来?到哪去?”好哲学的三个问题,他突然有一种打开方式错了的感觉。
“我只是个普通的路人,从家里来,我也不知道能走到哪里……”“你怎么不说你打娘胎里来,到坟墓里去呢?”“哎嘿嘿嘿,还是前辈有学问……”看见对方眼睛里多了一份不悦他连忙收回贱兮兮的笑认真的回答道:“我叫莫寒焺,我爹给我取得这么个名字。我家在北方是个大户人家,就是俗称的地主。我从家里出来闯荡江湖而已,真不知道我下一步会走到哪里。”
“名字怎么写的?”吴仁迪脸上有了一丝不易察觉地笑容。“莫非的莫,寒冷的寒,火日升的焺。”他低头慢慢地说着并没有看到那个笑。“你父亲真是个有趣的人。”“有趣?你哪里能看出他有趣?”他不禁吐槽起来。“看来你不知道你名字什么意思啊?”他摸了摸后脑勺,意思?名字的意思他还真没研究过,只是听起来感觉还挺好听。经吴仁迪这么一提莫不是名字里又有什么幺蛾子?
“什么意思啊?”末了他一脸懵逼的看着吴仁迪问道。吴仁迪笑出了声:“你自己的名字你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含义还来问我?”也是怪他自己离家出走了没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料一个名字还得整那些说辞。
“嗯,我一个叛逆少年,哪里敌得过你这天下第一的文才武略啊……”他一脸不悦的翻着白眼的说着,边说还作了个有气无力的揖。吴仁迪依然带着笑意:“弟弟,你看起来年岁很小,自己如何在外面讨生活啊?”“我不小了!我……我都二十了!至于怎么讨生活,方式很多嘛,我家里也是做生意的,经营手段我还是知道些的。”他见对面的人去掉严肃和那份欠扁的表情之后居然那样赏心悦目,看得他心里一阵阵翻滚,呸,投错胎了吧,死人妖!
那死人妖眼神里竟生了几分关心:“也一定受过不少苦吧?有想出来做什么么?”话聊到这里,他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嘛……实不相瞒,我一直都很向往前辈这天下第一的位置。”他分明看到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吴仁迪如花的笑眼蓦地冷却了,不过只一闪而逝。那几分寒意却吓了他一个激灵。
他不禁心想,这吴仁迪不会是个变态吧?自恋,孤傲,又有极强的控制欲,阴晴不定的,实在摸不透。再好看的脸,这也是朵有剧毒的花。
“苦头也尝过不少,可不都挺过来了么?”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答着。“看你实在不像二十岁的年纪。”吴仁迪笑了笑,好像刚刚那一幕从没发生过。“我娃娃脸,显年轻!能问一下前辈多大了么?”他笑嘻嘻的问着,显得自己好原谅一些。“只比你大五岁。”
刚刚还嬉皮笑脸的,下一秒脸都要僵住了。他倒吸一口气:“二十五岁呀……”人家二十五岁都是天下第一了,他顿时受到了暴击。
“怎么?”“嘿嘿,比我想的要年轻太多。”“我看起来很老么?”吴仁迪居然有一丝小在意。“啊不是!我还以为这天下第一大概也得步入中年了吧,只是看着前辈面相如此年轻但是又觉得年纪太轻就是天下第一实在想象不到这是何等人中龙凤……”他说着又让现实再一次打击的哑口。
“怎么,泄气了?你我五年的年岁差距,实力却差了这么多,心里不舒服了?”吴仁迪笑着,看着他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就忍不住要笑。“机会有的,不过也要沉得住气。”他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却吓了他一跳,他心里觉得这个吴仁迪更像个变态了。
“晚上别睡外面了,就在这院子里,让他们给你安排个房间。”“呃……”“怎么?不想住下?”他一脸为难。“这有什么为难?不过是有了个比茅草堆要舒服的地方睡觉罢了,又不需要你做什么。”这天下第一说什么都感觉有道理,他也不推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