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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戚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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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修被小皇帝留下来聊了一句在边关的所见,他挑了些有趣的事儿说,小皇帝听的也津津有味,大概是看到戚修脸上的疲惫之色,虽还想继续听下去,但还是先让戚修回府好好休息了。
戚修刚离开金銮殿,便看到数百层汉白玉的石阶下,那身穿玄色朝服,坐在石椅上的背影,还有立在那儿的韩善,他皱了皱眉,但还是踱步过去了。
还未等戚修完全靠近,他便见得徐鸷回头喊着他的字冲他笑,本想也同他扯扯嘴角,却在看到徐鸷双腿上厚厚的羊毛毯,心头微微一扯,实在挤不出微笑。
待完全走近,他看着徐鸷的眉眼,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什么福气,这些年来除了眉目愈发清隽,竟找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而徐鸷也在静静打量他。
“你这腿能受得住寒风?”戚修终于开了口。
“没什么受不住受得住的,有个羊毛毯子,暖和很多。”徐鸷回道。“你这次……会在汉城留多久?”
戚修思索了会儿道:“塞外各国渐渐认了我季汉,关内齐梁后人却还是大半未臣服,我今年大概是要在汉城多留些时日了。”
“我在相府备了些南陵的小菜,戚将军赏个脸?”徐鸷听完他的话挑眉。
戚修本想直接回府,但听到南陵二字,心头微微一动,转头看向徐鸷身旁的韩善,冲他点了点头。“那打扰了。”
韩善也冲戚修点了点头,三人便向着相府缓慢步去,韩善推着徐鸷走在里头,戚修则在外道缓慢走着,徐鸷身份特殊,小皇帝动不动便要召见徐鸷,所以相府里皇宫并不远,而徐鸷腿脚又不便,上下马车实在不方便,便由韩善日日推着从小道进宫上朝,相府内也未备马车。一路上三人相顾无言,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一开口便是朝堂之事,不开口又只剩沉默,幸好路途不远,很快就到了相府。
徐鸷的相府实在节俭,门不大,只能正好韩善推着徐鸷进去,戚修便跟在他两后头,关上府门,府内也见不到几个小厮,更不用说丫鬟了。
“灵权,你看,那些园子中的花大多都是我让德之从南陵挑来的种种下的,只是两地相差太远,气候不同,种不活几株草木。”徐鸷在前头突然发话。
“嗯。”
戚修转头看了看园子,实在是太惨淡了,别说活下来的没几株,活着的都蔫蔫的,真让人担心它们还能活几个日头,不过戚修实在不懂,为何今日徐鸷频频提到南陵。
进了屋子,饭菜已经摆好,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伯正在屋内寻酒。
“爹。”
“徐叔。”
戚修韩善和徐鸷同时喊到,老伯回过头。“德之来啦!哟!这不是灵权吗,好小伙儿,去了趟边塞更有男人味了。”徐毅潼冲过来拍了拍戚修的肩。“不像徐鸷那个死小子,整天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看着就气。”
“……”
你儿子要是病恹恹的,你现在还能住相府吗?徐鸷看到他爹就来气,干脆低头拨弄起手中的扇子。
“来,来坐坐坐,灵权啊,这都是我烧的菜,快来尝尝,还有没有老家的味道……”虽然徐鸷和戚修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热情,韩善只能在一旁干站着,但这并不能阻挡徐父的热情,于是三人被一拉一笼,气氛并不是多么融洽的吃了戚修回京后的第一顿“接风宴”。
饭后徐父说要同韩善说事儿,便让戚修推着徐鸷出去走走,说徐鸷整日里上朝回来就如同烂在了屋子里一样,戚修倒是很爽快的推着徐鸷出了屋门,两人身影渐渐远去,徐父这才收回目光。
“他两现在还是那样吗?”徐父问韩善。
“说不好。”韩善望着两人的背影,担忧的看了看。“相处方式同从前相差太大了,虽然今年灵权回来,愿同温重好好说上几句话,但也不知道关系到底有没有缓和。”
“我问过温重,他并不愿意说他的腿到底是如何受的伤,但我想灵权定是知道的最清楚的。”韩善道。
“他两现在就如古时的廉颇与蔺相如,不能缺一啊。”徐父叹了一口气。“外有边塞各国,内有齐梁后人,皇上又太小,实在难啊。”
“难啊……”两人呢喃着看向越来越小的戚修同徐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