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世药王》弘雅长安

30、决天裂

　　他只有一点不同。

　　他与圣物之间似乎天生有一种奇特的联系——那些长居在圣物中的动物之灵便是由他亲自安放的。

　　圣物的灵力吸引了很多生灵的注意，它们一波一波地涌过来，互相撕咬，拼命抢夺，到最后，即使强者胜出，也已是伤痕累累，难以为继。即使圣物近在眼前，即使知道只要进入圣物之内，就立刻能得到永生，但它们却再无余力去突破圣物最后的那一层壁障。

　　没人能帮它们，因为没人能突破那层最后的壁障。

　　除了他。

　　他仿佛天生就跟圣物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是顾家的老朋友，很早就认识了。但是多年以后再回头看，他成为顾家的老朋友，似乎并不是因为顾家，而是因为顾家守护的圣物。

　　因为顾家守护着圣物，所以他才出现在了顾家祖辈的身边，成了他们的朋友。

　　是他第一次用圣物治好了顾家身患不治之症的祖辈，由此以后，圣物在治疗上的奇效才得以展现。

　　是他第一次将圣物的最后一道壁障化解，为此他耗费三年心血，终于将那几只生灵安放其中，并将其重新化为圣物的守护屏障。

　　是他第一次发现了各个圣物之间的微妙联系，并提出了一套方法，可将圣物整合、炼化，合归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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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家守护圣物多年，不过是保护圣物不受外界影响，但他不一样，他大大开发了圣物的功用，并将其普惠于众生。

　　他才是真正成就圣物的人。

　　其实不仅是他成就的圣物，圣物也成就了他。

　　他的普惠和仁慈，得万民敬仰，他成了巫回的谷主，世代相传。

　　“他就是决天裂。”苏木道，语气中带着敬仰。很少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但也很少有人将这个名字背后的故事了解得这么清楚。

　　“对，他就是决明的先祖。”顾修的表情中亦是敬仰之意。

　　“可这个故事和我想回医馆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对圣物的感应比一般人要强烈一些。”顾修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表情严肃地说起了另一件事，“今天晚上，我原本早已睡着，但很快又醒了。”

　　苏木皱皱眉，“是我吵到你了？”

　　“不是。”顾修摇头道，“我是自己惊醒了，醒来的感觉不太好，我怀疑，这里的圣物一定出了状况，直到你刚才过来，说担心决明，担心决明有什么事情，这时我才对自己的猜测更肯定了一些。”

　　“我不太明白。”

　　顾修又在房里踱步，走了三个来回后，他在苏木面前站定，“接下来，我要说两件事，一件是个好消息，一件是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苏木叹息一声，“先听坏消息吧。”

　　顾修点点头，如教书先生般科普道：“圣物都有各自的偏向，如果保管得宜，便没什么事，倘若保管得不好，偏向性受了影响，灵力也会受影响，比如会被禁锢。”

　　“所以，姬如才会给每一样圣物都配了一个盒子，既是为了让圣物的偏向性不影响他人，更是为了保护圣物不受外界环境的伤害。”

　　“你说的坏消息……跟这样圣物所处的环境有关？”苏木问。

　　顾修点头，“是的，从醒来起我就一直觉得圣物被影响了。但这还不是我真正要说的，我真正要说的是，这种影响也同样会波及到决明。”

　　“决明？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因为他是决天裂的后人，他跟圣物之间，原本就有割不断的联系。”

　　——每一个决氏家族的最后传承人，都跟圣物之间有一种割不断的联系。

　　宁庆云把圣物当宝贝收着，王老五把圣物随身带着，南烛把圣物贴身放着，圣物都被照管得很好，自然不会受到负面影响，决明也不会有什么异样。

　　可现在，顾修感觉到圣物有异，接着苏木便来敲门，提出要回医馆，因为她总觉得决明会出事。

　　“我们的到访，一定让刘老头起了疑心。”顾修似乎在思考，一边思考一边说，“他开始觉得之前安放圣物的地方已不再安全，他一定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将圣物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但他并不了解圣物的弱点，所以，他只会想着将圣物藏在一个足够隐蔽的地方，却不会想到，那个地方的环境与圣物本身的偏向性有所冲突，圣物的灵力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所以，只要我们找到圣物，将圣物重新安置在合适的地方，圣物就会恢复如初，决明也会重新恢复。”苏木点点头，“我明白了，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顾修摆摆手，笑了笑，道：“力度足够大，才称得上是好消息。你说的明显力度不够大。”

　　“那好消息究竟是什么？”苏木也微微笑了笑，不管怎样，好消息总能让人放松一些。

　　顾修微笑道 ：“好消息就是，你所担心的那个秘密并不是无法可解。”

　　“什么？”苏木睁大了眼睛，“你再说一遍！”

　　“我在刚才那个故事里说过，决天裂是个天才，在对圣物的把控上，他绝对称得上天才。”顾修缓缓道：“他几乎了解圣物之间的全部联系，哪怕是最细微的联系，他只了解的极为透彻。所以，他才能提出那一套炼化圣物的方法。”

　　“炼化圣物？然后呢？”

　　“圣物经炼化而被整合，化零为整，然后——”

　　“然后，就算决明的药灵被毁，也可以通过炼化合一的圣物重新获得应有的能力？”苏木的眼睛在发光，脸上也在发光，她看着顾修，激动不已。
　　顾修正看着她微笑，“正是。”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真正的好消息。

　　“那么，你现在还打算回医馆去吗？”顾修问道。

　　苏木微笑着摇头，“圣物都还没有找到，怎么能回去？”

　　长夜将尽，遥远的天边，已有一缕天光隐现，接下来又是新的一天。

　　刘宝泰从苏木的房间里出来了。

　　苏木下的迷药分量并不重，到天光初现的时候，药效便已消退，他已经可以自由地活动腿脚，然后七歪八扭地挪出房间。

　　在凉凉的地方睁着眼躺了大半个晚上，这滋味一点也不好受，现在，他的腰也酸了，腿也软了，还困得要命。所以，他还没来得及去细细思量这一晚上所遭遇的挫折，就已经在自己的大床上呼呼睡着了。

　　刘老头一点也不想再看见家里突然到访的这两人，但又拗不过儿子不怀好意的挽留，只得选了第三条路——眼不见不为净。一大早，他便提着鱼竿出门钓鱼去了。

　　天完全放亮的时候，顾修和苏木也终于得到了休憩，心里再不安也好，担心再多也好，都需要待体力和精力都得到补充以后，才能更好地去解决。

　　睡眠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多么着急的事情，睡一觉起来，便不那么着急了；多么难过的事情，睡一觉起来，也没那么难过了，多么难以愈合的伤痛，睡一觉起来，仿佛痛苦都会减轻一些……

　　于是，当刘宝泰精神抖擞地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他的腰也不酸了，腿也不软了，一点也不困了，经过大半天的休整，他已经完全忘记了前一天晚上得挫败，现在，他又变得野心勃勃，并已经完全做好了打压一切抵抗的心理准备。

　　苏木和顾修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哪怕他们的精力都得到了补充，但醒来后所接到的第一个消息，瞬间就将花费了大半天的睡眠才恢复起来的安定打破了。

　　就在刚才，一串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刘宝泰不耐烦地低声道：“什么情况啊？这鬼地方半年都见不到一个生人的影子，这两天倒好，左一个来敲门的右一个来敲门的，都跑这来搞旅游了？”

　　只听他不耐烦地开了门，不耐烦地河道：“你谁啊？找谁来的？”

　　“请问苏木，苏医生在这里吗？我找她有点急事。”门外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声音短促，似乎还在喘气，但语气很急，一听就知道肯定事情紧急。

　　“苏木？……苏——医生？”刘宝泰重复了一遍，好像对这个称呼还不适应，都不用想太多，他立刻把来人往外赶，“没这人，什么苏医生，都没听说过，你找她干什么，这里就我家，附近都没别人，走吧走吧。”

　　“可是，地址明明就是这里啊……”

　　“可是可是什么，我说不在这就不在这，快走……”

　　来人没找到人，有些不甘心，自然不肯走，刘宝泰只巴不得那人赶紧消失，正拉扯着，一个清亮的声音喊道：“你干什么呢！放手！”

　　苏木已到了门口，刚才那句话是冲刘宝泰说的。

　　刘宝泰动作停顿了一下，还是松开了扯着对方衣服往外推的手，只从鼻子里不甘心地哼了一声。

　　“我就是苏木，你找我？”

　　“哦，对对对，我有急事要告诉你。”那人立刻反应过来，都来不及把被扯皱的衣服展一展，就忙着说道：“我是受钱老板的委托来找你的。今天一大早，钱老板就去了壶中天，想带个人去瞧病，可去了那里，门怎么都敲不开，钱老板怕出事，就自作主张把门给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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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慢点发吧，自说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