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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猫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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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不小,所以血腥味飘不到门口,林林第一时间没有闻到。
房子不大,只一件堂屋,血液四处泼洒,血色浓郁,蒸腾了眼睛。
“为什么?”林林听到他的声音,颤抖。
孙翠芳瘫坐在地上,闻言神色癫狂,脸上肌肉纠结,“你怎么会理解呢。虎子,虎子是我的宝儿啊!”絮絮叨叨,提到虎子的名字又语气轻柔。
林林只一眼就看懂了,邪教。
顿时只觉身如千斤,哑口无言。
他走上前,想把孙翠芳搀扶起来,想规劝,又不知开口。
“你成功了吗?”暗空沉默中,一道声音响起。
嗯?林林孙翠芳二人都向发声者看去。
“你既相信,那你所求成功了吗?”林秋慢悠悠地重复了第二遍。”
林林还没反应过来,身旁孙翠芳身形大幅度抖起来,断掉的那只手臂残血四溅,压下去的铁锈味又浮上来,“成功啦!成功了!我的虎子!像儿爷,我的像儿爷,您去哪里啦?!”
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孙翠芳突然站起来,差点把林林掀倒,脸上神采奕奕,眼睛瞳仁变大,嘴角狰狞着,发狂着冲向屋里正中央高几头的台面。
“去哪了?去哪了?在这的在这……的”。孙翠芳一时欣喜一时喃喃,活活疯了。
林林只觉头痛欲裂,他想把孙翠芳送到村医所先去治疗,失去一只手,可以算是废人了。不知道秋大夫能不能治疗接手成功。
这是哪里的邪法?竟让人自残来求事?
他正准备上前把孙翠芳打晕。
林秋走过来了,在这满屋的血味,他带着一身不知是什么的香气过来了,净化空气般。
林林在他身边,心里感谢林秋一大把,刚刚冲进屋冲天血腥气差点没把他晕过去,此时好闻人在身边,不由得大吸几口气,在肺里缓缓。
“孙大娘,我带你去找秋大夫看看吧。虎子,虎子也想见你。”林林哄着,孙翠芳还在翻找,听不进人言,着迷找着。
林林看孙翠芳踮脚手臂扑腾,只觉心里泛酸,右手蓄力,扑空一下,面前扑腾的女人身形愣了一下,随机晕了过去。林林忙接着了,没让摔在坚硬石面上。
林林力气大,直接把孙翠芳背起来,巡视四周,从桌上拿起一块看起来干净的布,半蹲在小锅前,在进来时就把这个锅踢翻在地,液体四流,把其中的软物抓起。
这种触感让林林心中一股恶寒。
在跨门而出时,林林突然想起他还带了一个人。
差点把他忘了,真是,“林秋,我把大娘送到诊所去,你去不去?”他有点急,不知道大娘自残多长时间,他想早点送过去,说不定还能接上。
林秋没有回答,只迈步朝他走来,看样子是和他一道了。
“行,你慢声走,我先去诊所啊!别急,我弄完回来接你。”见林秋跟他走,林林交代完,脚步大起来,跑向村里的诊所。
林秋慢慢踱步,他的手里抓着一只猫。
林秋拿起,放到自己的眼前,不是猫猫,是一只木头雕像,离得近了还能听到木像里面有声音,在嘶吼喊叫。
“什么东西也敢出来。”林秋面上冷峻,嘴角轻笑,眼里嘲弄意味满溢。
“你,你不过是…!啊!”木像嘶吼着,似是不服。
“哦?”林秋挑眉,看手里木像,眼瞳里金光闪过,哗啦——晴天霹雳一声。
似是发怒,似是求情。
木头雕刻的猫像五官杂糅起来,痛苦翻腾着,远在千里之外的江西端家,端木打坐着,忽地吐出一口血。
一口血带着脏器,重心创,一头黑白发,白丝增长速度快速,一个呼吸之间满头白发。
须臾,五体投地,嘴里虔诚道“老祖宗留命啊!是小辈狗眼蒙珠,冒犯了老祖宗,饶小人一命啊!”
五十岁的端木全身颤抖蜷缩,在外守候着的端家护卫仿佛没有听见屋内的声响。
还在聊天,“今天天气真好啊!听说大少爷准备拓展家里业务诶,真能干啊!”
“拓展?咋拓展啊,我听说是从东北那搞能源,不是我说,那旮瘩那么冷,能成功吗?”
“诶呀,你懂什么,冷?冷才对了,那能源不都埋在地里等人挖吗?咱大少爷那么聪明,肯定找到什么能源地,你就等着吧,这次宋家就等着吧!”
说着就仿佛自己已经看见对手家族苟延残喘的样子,自己家族扬眉吐气,身心愉悦快乐。
屋里屋外两种意象。
屋里那人跪趴着,五脏六腑俱都绞散,感受到那股威压散去,想叫喊门口那两个蠢货救援。
发声时才发现自己的喉管竟被撕裂,空气涌进来,竟是撕裂一般的痛楚,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他不甘心啊!手指攥拳狠锤地面,外面守卫听到动静,在外恭敬请安,“老爷有何吩咐啊?”
半天听不到回应,心中有点不安,再次请安,“老爷?老爷,我们进来了啊。”
小心推门进来,看到眼前惨样,“啊——”惨叫响破天空。
“秋医生,怎么样啊?”绿白色的墙砖,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开来,躺在昏黄的病床上的女人昏睡着。
左手手腕袖管空荡荡的。
林林拿出在林间巡逻的气势,冲刺到诊所。
话都没说两句,跑到里间病床上,万幸秋日午间,来看病的人很少,一两个在挂吊水昏昏欲睡。
林林跑到内屋,秋颜在里面。
他刚刚看过了,一两个人在输液,医生没有在看诊,那就是在药剂室调配医药。
“秋医生,你快来!”
终于赶到了,秋颜匆匆赶来,把孙翠芳的袖管捋起,乱七八糟恐怖的手腕截面猛然冲击而来,秋颜往后仰了一下,幸好林林在后面,轻轻地推了一下,秋颜也呼吸起伏了一会。
又仔细看了一下,问道“她的手呢?”
林林回答:“我给包起来了,你看,能不能逢起来?”
秋颜没有问怎么回事,只细细看一遍,呼口气,叫林林把布包着的残肢递给她,指挥林林把孙翠芳抱到杀菌室床上,她去更衣间换上手术服,二次消毒。
林林在外面长椅上等着,看着手术间的灯暗暗亮着去,吐出一口长长的疲倦的气。
觉得身体突然软了起来,手脚软散,突然想起林秋还在路上走着,他好像不知道诊所在哪儿!
林林一个鲤鱼打挺,跑到楼梯口的卫生间,开着大水量的水龙头,手捧着水往脸上泼洒,刺激自己打起精神,后面还有很多事需要自己去做呢!
嘎吱—,灯灭了,手术结束了,秋颜面色有些发白,从里面步伐沉重地走了出来,林林忙上前迎上去。
“所以,孙大娘的手为什么会没有?”
秋颜目光如剑,直愣愣地刺向林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