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芙同人】远山芙蓉》艺七

14、玄铁重剑

　　次日。

　　郭芙昨夜算是目不交睫，太阳还未升起便被杨过的若有若为的咳嗽声惊醒。揉了揉双眼，见杨过在一旁仍旧毫无生气，心中突然一阵害怕起来。

　　"我有时觉得你可恨，可你若真的死了……我高兴么？不，你千万不要死……你快醒来，只要你醒来，昨晚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郭芙看着他的脸发愣。恍惚间她又想到郭襄，心道:"襄儿还不知是死是活，我拖了许久也没能找回她，不知道爹娘会不会去救她，爹娘若不去，那可……可如何是好！" 如此想来，站起身来四处踱步，心里又自责道自己什么事也做不成……

　　她急得脸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忍不住，蹲在一旁，埋着头，枕在手上，低声抽泣。

　　其实杨过一早便已悠悠转醒，只是他气息未稳，面容憔悴，又闭着眼不动，是以郭芙没有发现。

　　他睁眼见郭芙在一旁闷头落泪，出声安慰道:"我没死，你哭什么？别哭了……"

　　郭芙闻声抬起头，睫毛上扔挂着泪珠，不禁怀疑眼前只是虚幻，哽咽道:"你没死……你，你真的没死？" 郭芙抹干净脸，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又去伸手探他鼻息。

　　杨过道:"我都与你说话了，死人会说话么？"

　　郭芙心中大喜过望，双肩也因哭泣而不住颤抖，却板起脸道:

　　"我哭什么？难道我为你哭么？我不过想到我妹子罢了。"

　　杨过见她脸上挂着泪珠，如出水芙蓉般清丽，不由心中一动，丝毫不怒，"的确如此，郭大小姐万万不会为我哭的。"

　　郭芙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比你早些，只是身上无力，这才一直躺着。"

　　郭芙一怒，叫道:"那你装睡骗我！"

　　杨过笑道:"芙妹这样担心我，我想多晕一会儿。"

　　"我哪里担心你，我是想着……想着你还没遵守诺言给我把襄儿找回来！"

　　杨过勾了勾唇角，笑嘻嘻道"即便这样，我也很欢喜了。想来这世上还没什么人让你哭过，我倒是第一人啦！"

　　郭芙又羞又气:"你又说些什么浑话！"顿了顿，反应过来，又怒道:"喂，我说了不是为你哭的！"

　　杨过原本定要气她一气，此刻却心情大好，不管她说些什么，也不恼怒，只答道:"是是是。"

　　郭芙见他顺着自己，倒没了话可说，突然想起解药一事，问道:"公孙止给了你解药，你为什么不服？还是那解药无用？"

　　杨过摇头道:"那不是解药，是增强毒性的药。"

　　郭芙听了点点头，心道那老贼定不可能如此容易交出解药，又疑惑道"既然你知道不是解药，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去他的绝情谷，我看他样子自不是你对手，什么渔网阵，有利剑在手又怕什么？"

　　杨过轻叹一声，说道:"其实当日硬拼我不一定赢他，内力尚未恢复，只能先佯装相信了他再找机会离开。"

　　郭芙奇道:"这是为何？你之前伤还没好么？"话音刚落，想起杨过当时重伤未愈，又被自己砍了一剑，……

　　郭芙心中道:"多半是我害得。"俏脸一红，面有愧色，低头不语。

　　杨过见她此景，知道她想到了什么，笑道:"情花毒总是不知何时突然发作，在和公孙止对峙之时我便胸口疼痛，一直忍着没表露出来罢了。"接着又说道:"总之，绝情谷我是必定要再去的。"郭芙连连点头。

　　就在此时，一黑雕盘旋而下，只见它口中叼着野鸡野兔扔在杨过郭芙二人身旁，便欲飞走。

　　郭芙道:"它这时才弄了些野味来，我都吃了好多野果了。"杨过叫道:"雕兄且慢！" 那雕儿果真不走，杨过跃上雕背，对郭芙说道:"你若可惜那些吃食，咱们找了妹子这便回来如何？"

　　郭芙道:"那可不要！死也不想待在这儿了。"雕儿欲振翅而飞，郭芙赶忙拉住它翅膀。杨过听她此言垂下眼来，说道:"那便快上来罢！"伸手一拉，郭芙也跃然而上。

　　那黑雕狂啸，如旋风一般直旋上空，像远处飞去，不久便出了这一片绝情谷，越走越远，不知去向哪里。

　　杨过见事态不对，拍了拍那黑雕脖子，叫道:"雕兄这便放下我们罢！"那雕儿却充耳不闻。

　　郭芙担心道:"它怎么又不听你的了？"

　　杨过道:"它虽有灵性，却也有野性，况且相识不久，我也不知该如何。"

　　眨眼间黑雕飞进一山洞停下，杨过拉了郭芙下来，郭芙奇道:"它带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杨过眼见洞中有一石坟，刻着"剑魔独孤求败"几字，心道:"这便是独孤前辈埋尸骨之地？料想此地荒芜，雕兄却知晓，莫非雕兄是独孤前辈生前好友？"不禁大是感慨，心想这位前辈奇人纵横当时，并世无敌，自是武功神妙莫测。

　　郭芙瞧他呆呆出神，问道:"你看什么呢？咱们快些走吧。"

　　杨过走近那石坟，说道:"这位独孤前辈在此处寂然而终，竟无一人传得他绝世武功，甚是可惜。"

　　郭芙看清那石碑，说道:"这是位绝世高人，江湖中却并未流传他的名声事迹。"说着低头拜了三拜，又道:"咱们不打扰老前辈清净了。"

　　杨过幽幽叹息一声，点点头。

　　二人走到洞口，却被那雕儿拦截在此。

　　郭芙气道:"你将我们带来，又不准我们走，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雕儿长啸一声，缓缓走出。杨过忽然笑道:"你想到我去见什么？" 便跟在那雕儿身后。郭芙叫喊不来，也只得跟着。

　　行于洞后，却见树木苍翠，山气清佳。郭芙见了一时又高兴起来，二人一雕来到一座峭壁之前。那峭壁便如一座极大的屏风，冲天而起，生着一块三四丈见方的大石，便似一个平台，石上隐隐刻得有字。杨过瞧清楚是“剑家”两个大字，他好奇心起：“何以剑亦有家？难道是独孤前辈折断了爱剑，埋葬在这里？"

　　郭芙在刚才山清水秀之地尚感愉悦，转眼又到了悬崖峭壁，又大感不耐。看到杨过面露喜色，一会儿呆呆出神，一会儿四处查看，心中奇道:"莫不是像他们这般的厉害大侠都对武功痴迷？还是相互之间惺惺相惜？"

　　杨过此时又惊又羡，只觉这位前辈傲视当世，独往独来，与自己性子实有许多相似之处。

　　但他见这前辈死后孤寂长眠于此，又觉可悲可叹，一生只与这雕儿相伴，如何寂寞！

　　那雕儿忽低叫几声，伸出钢爪，抓起剑冢上的石头，移在一旁。杨过心中一动：“独孤前辈身具绝世武功，说不定会留下甚么剑经剑谱之类。”但见神雕双爪起落不停，不多时便搬开冢上石块，露出并列着的三柄长剑，在第一、第二两把剑之间，另有一块长条石片。三柄剑和石片并列于一块大青石之上。

　　杨过伸手拿了那第二把剑，却觉是沉重之极，三尺多长的一把剑，重量竟自不下七八十斤，比之战阵上最沉重的金刀大就尤重数倍。

　　郭芙上前问道：“此剑如此沉重，又怎能使得灵便？何况剑尖剑锋都不开口，也算得奇了。”看剑下的石刻时，见两行小字道：“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四十岁前恃之横行天下。”

　　杨过喃喃念着“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八字，心中似有所悟，说道:"果然极妙！"

　　那雕儿咕的一声叫，低头衔起重剑，放在杨过手里，跟着又是咕的一声叫，突然左翅势挟劲风，向他当头扑击而下。

　　郭芙大叫一声，喊道:"杨大哥小心！"

　　顷刻间杨过只觉气也喘不过来，一怔之下，神雕的翅膀离他头顶约有一尺，便即凝住不动，咕咕叫了两声。

　　杨过道:"芙妹不必担心！"又笑道：“雕兄，你要我使这重剑么，只是我尚可不是独孤前辈，还望雕兄容情一二，这便与你试试！”

　　说着拿过了重剑，气运丹田，力贯左臂，缓缓挺剑刺出。那大雕并不转身，左翅后掠，与那重剑一碰。杨过只觉一股极沉猛的大力从剑上传来，压得他无法透气，急忙运力抗，“嘿”的一声，剑身晃了几下。

　　那雕儿此番却全然无情，杨过退无可退，只得横剑封架，它一嘴便啄在剑上。杨过只觉手臂剧震，重剑似欲脱手，眼见神雕跟着右翅着地横扫，往自己足胫上掠来。杨过吃了一惊，纵身跃起，从神雕头顶飞跃而过，抢到了内侧，生怕它顺势跟击，反手出剑，噗的一响，又与它尖嘴相交。杨过这一下死里逃生，吓出了一身冷汗，叫道：“雕兄，你不能当我是独孤大侠啊！”只觉双足酸软，坐倒在地。雕儿咕咕低叫两声，又要将那重剑递与杨过。

　　杨过摇头不接，叫道:"我知道雕兄不忍独孤前辈生平武艺就此失传，可我此时要事在身，万万不可继续在此逗留。"

　　哪知那雕儿又叫几声，偏要把那重剑叼于杨过眼前。杨过欲绕它而行，它却拦着，就是不走。杨过不知道它何意，只得接过那重剑，岂料这是雕儿高啸一声，让开了道来。

　　杨过笑道:"原来如此，你要我带着这把剑多加历练，好驾驭这把神剑！"那雕儿又咕咕叫几声，好像是说同意。

　　杨过朝那雕儿一揖，又向独孤求败的剑冢拜了几拜，掉首出谷。那神雕直送至谷口，一人一雕搂抱亲热了一阵，这才依依而别。

　　那柄剑极是沉重，如系在腰间，腰带立即崩断。他在山边采了三条老藤，搓成一带，将重剑系了，负在背上。

　　郭芙笑道:"这雕儿倒真听得懂人话，还要将这武器给你，只是这剑看着笨重，你还是用你那把君子剑的好。"

　　杨过只道重剑之妙，岂能言表，便不与她说这些，"万物之灵，岂能小觑。"转眼瞥见她手中佩剑，笑道:"你拿淑女剑，我拿君子剑，咱俩是一对儿。"郭芙忙"呸"了一声，"谁和你一对儿。"杨过点头称是，"我是说剑是一对儿。"

　　郭芙又笑道:"这剑原就是小龙女的，只是我走得急，刚巧拿了这剑，既然她才是剑的主人，你们俩才是一对儿。"

　　杨过冷冷的道:"你又说我姑姑做什么？我只当她是姑姑而已。"郭芙只觉莫名其妙，问道:"你不是喜欢你姑姑，要娶她的吗？"

　　杨过怒道:"我要娶我姑姑，你很开心么？"郭芙不知他为何又变脸，说道:"你和小龙女既然情深，我自然祝福啊……"

　　杨过不理她，自顾自的向前走，郭芙见他脸色不好，不免心中也生气，口中骂道:"不知道又摆什么脸色。"却不得不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