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找到你》莯沁

6、第 6 章

　　三伏天到了，虽然头几日的温度怪异的下滑到了三十二度左右，都快让S市的人们忘却了三伏天，但总归还是会来的，这不就眼瞅着最高温度从周末的33度攀升到了39度多。菀童进入萧式后很是勤奋，一直跟着王姐，每天上班她来的比较早，都帮衬着给王姐打扫卫生、泡茶等小事，为此她也经常参与到王姐的项目中，比同一时期的新晋职工算是幸运很多。
　　她照例八点一刻到，却看了惊为天人的一幕：那就是每天上班就比大老板萧清川早那么一丢丢的董清芷尽然现在坐在办公室看文件。反复揉了几次眼睛确认自己是清醒的后，她敲了敲清芷办公室的门，忍不住打趣：“呦，三伏天晒坏脑子啦？”
　　清芷一本正经地抬头：“这么早来就是为了堵你！”她向菀童示意进来，并起身把门带上。
　　“怎么搞得这么神神秘秘？”菀童一脸的懵圈状。
　　“我接了一个很重要的案子，接下来会在公司内部成立自己的小组。”清芷给她分析了当下公司几个主要设计师的对盘情况，以及自己有意想把她拉到自己组里的想法。
　　比起天赋，菀童自然不如清芷，但是她细致、勤勉、有耐心，有时候她都能帮助到自己。自打两人认识，第一次在完成教授布置的小组配合任务中就十分默契，奠定了长期的“合作伙伴”关系。萧清川让她考虑小组成员的时候，当时毫不犹豫地把菀童拉进来，只是回去细细思考，还是觉得有不妥的地方。
　　“只是，菀童你要想考虑清楚，如果你跟着我，而我又做失败了，你再回王姐那一组就难了。”清芷虽然表面上待任何人都亲和、有礼，但是她心里清楚得很，萧式这种大公司里藏龙卧虎，光是目前这几大设计师也都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她想要站稳脚跟，就必须打赢一场漂亮的硬仗，再加上员工、设计师、领导层之间都有着盘根错杂的关系，在这件事情上，她不得不小心谨慎的为菀童考虑。
　　“我相信你！”菀童是打心眼里佩服清芷的，能力强，关键是她对自己是真心实意好，处处为她着想，所以她们的革命友谊也是无比坚固。
　　九点五十，几大设计师率自己团队的成员在会议室等着，嘴仗自然不会缺。清芷在门口做了一组深呼吸，掐着时间推门进去。刚落座，萧清川就踏入会场，脸上照旧挂着迷死小女生的笑。秘书们开了投影，得到萧清川的示意后，开始讲解这次案子的背景资料，并分析了可能会遇上的几大对手。
　　这个案子对于萧式的大设计师们可以说是无足轻重的，但是往下一些想要在建筑行业崭露头角的年轻设计师们却是难得的一次机会，所以大设计师都会尽可能的为自己爱徒来争取主设计权。
　　萧清川一脸的悠然自得，你们自己掐，他不插嘴不表态，静观。自他接手以来，下面的员工都是各自抱着想法，暗地里较着劲，他也在等待着一个机会。
　　“没有要讲话的啦？”萧清川待全场安静才开口，“这案子交给董清芷设计师来完成，一会儿宣布下人事调整。”没有解释什么，开这个会也是为了通知大家，递了个眼神给秘书，示意宣布名单。
　　“在此预祝董设计师成功！”说完，起身离开。
　　散会之后，有人恭喜，有人冷嘲，清芷均报以微笑了事，带着组员回了办公室。
　　清芷明白，这些人除了自己看中的，剩下的就是萧清川的人，所以说这是一场对他们来说只能赢不能输的硬仗，他还是很重视的。召集组员相互认识后，把与项目相关的资料给他们，并且要求他们由此展开资料搜集。
　　啃完了萧清川给她的资料，打算实地去走一走，看一看。石板路曲径通幽，一拐一绕，都有别样的风景。这座古镇是沿河而起的，有水就有了灵气，浸着江南入骨的清静、安逸。沿河垂柳、迎春花是春天的使者；花坛里的月季、茶花有着别样风姿；树丛里的桂花树待金秋时节“暗送秋波”；桥头两侧和河边还栽着腊梅冬日绽放。这么看来，似乎一个季节有着一种情怀。商铺、旅馆、咖啡厅、酒吧……应有尽有，好像这里又有别样风味的纸醉金迷。
　　来到庭院，门口有两座被青苔爬的斑斑驳驳的石狮子，红漆剥落的大门以及锈迹斑斑的铺首，都显示着这座院子遗弃的时间是有多久。推开半掩着的门，杂草丛生的院子，破败的门窗，但是踏进屋里却没有了炎热感，细细看着整个院子的布局，有着良好的通透性，可见当初建设者的良苦用心。
　　拍完现场照，打算撤离，撞见了刚踏进院内的丁梓楠一行，三四个男男女女，看架势应该算是竞争者之一。丁梓楠创立的“汀南设计”短短五年，就在建筑设计行业立稳脚头，尤其是三年之前设计的“澄心湾”小区，提出的“科技人文居住理念”，让业界对“汀南设计”赞不绝口。
　　两人视线相交，短短的两三秒却好像过了很久般，秦祁的一声“清芷，好久不见”，让清芷挪开目光，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侧身往外走。
　　秦祁用胳膊顶了顶梓楠，眼神示意“人家都走了”，叹了口气，交代了一同过来的人要看哪些地方后，追了出来。
　　不急着赶上她，就站在她的身后隔着一两米的距离，他想试试她会不会回头。很多很多的时候，他都像现在这样跟在她后面，只等着她来发现，但是好像她只会向前看，从来就没有真正注意到身后的他。
　　走了有一段路了，就见着她在低头看手机，丁梓楠加快了两步走到她前面站定。清芷感受到有阴影投下，就往左边移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丁梓楠拉住即将错身而过的人，“清芷。”
　　清芷见到他的第一眼内心底尤生的紧张感，在他喊出她名字的一瞬间，突然消失了，该来的总会来，收起手机，抬起头：“恩”不带任何的情绪。
　　“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回答他的是清芷的手机铃声。
　　“我出来了，大概这边到你们医院需要四十分钟，要不约在十一点三刻可以吗？”柔柔的声音，是在给男朋友打电话吗？丁梓楠暗暗想着。
　　挂了电话，清芷说：“不好意思，我中午要给客户送图纸，不太方便。”
　　多年之后的见面，得到的是拒绝，不像之前的样子了，梓楠心里想着，嘴上说：“我送你过去吧。”
　　“不用了，我自己开车过来的。”第二次拒绝。
　　“那好，下次再见吧。”
　　告别了丁梓楠，清芷想着一脚油门到医院，偏偏不巧，路上有点堵，到医院的时候晚了半个多小时了。
　　司景行即使一身白大褂淹没在医院门口，清芷还是看到了他，因为哪怕他穿白大褂，都有一种让她说不出来的气度能够吸引着她的目光。小跑着过去，却听见他说：“不着急，走过来。”
　　“不好意思，路上堵，我才迟到的！”
　　等在这里的每一秒，司景行的内心都是煎熬，怕她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但是又不好打电话去问。来来往往的人，就在那辆浅蓝色的小甲壳虫出现在门口，他就有种预感那就是她。果然，他看到她急着拿包、锁车，一路小跑过来，因为看到就安心了，所以他说不要着急，走过来就好。
　　领着清芷往食堂走。一路上，很多的医生、护士都和景行打着招呼，顺带对着清芷行注目礼，她努力把头往下低，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避免尴尬。
　　清芷觉得自己快要烧死过去了，当他们即将走到餐厅门口时，伸手想要拉住景行，却拽到了他衣服的口袋：“我们换个地方吃吧。”
　　我们？这个主语不错，那就换个地方吃吧。司景行扫了一眼排队的人，脱下白大褂扔给了一个叫“肖鹏傅”的人，说：“走吧。”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带着清芷往医院外面走。
　　“你在医院很受欢迎。”清芷小声说着，还是进到了景行的耳朵里，停下来看着她。
　　知道自己这么说话很唐突，但是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也被这张脸吸引住了，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小心”，对上他的眼神：“看来司医生的医术很不错。”
　　“哦？看来我的病人对我挺满意的。”继续走着，在清芷懊悔不已低头时，司景行的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也明亮了，不再因为上午收到爷爷让他去相亲的消息而郁闷了。
　　清芷和司景行已经吃过三次饭了，很喜欢他挑的地方，满足了她的小资情调，点的东西也很符合自己口味，她揣摩着应该他和自己口味是一样，况且不说话也有点尴尬，强硬的转换了话题：“今天我带你去一家店，怎么样？”
　　“好！”没有什么犹豫的，小姑娘难得主动，景行马上就答应了。于是小女孩走到他前面，朝他招招手，“跟着我那。”很是轻快的语调，带这些洋洋得意。
　　是一家小店，将近要一点了，也就没什么人。等餐的时候，清芷问他：“我给你发的微信是成品的样子，有没有哪里觉得需要改啊？”
　　“是你喜欢的样子吗？”
　　“这房子是你的呀？”上次问要怎么修改起，他便一直强调按照她的喜好来，所以忍不住去提醒他，这是你的房子，要按照你的想法来设计。
　　“这个房子对我来说是一个家，我没有女朋友，不知道小女孩喜欢什么样子的，所以就让你按照你喜欢的样子去设计，所以你喜欢吗？”为小姑娘答疑解惑。
　　“我就是按照我想要的家来设计的，怕你会不喜欢。”只能顺着来答。
　　“很不错。”
　　她学着司景行那般，问服务员要了公筷，给他布菜，还不忘解释这几个菜自己认为出彩的地方。景行一直慢慢地吃着，没有什么回应，倒是让清芷有些忐忑了，难道他不喜欢啊？吃一口，抬眼望望眼前的男子，没有皱眉；在吃一口看看，也没有漏出难吃的表情。
　　景行边吃着边用余光瞟她，当她第三次抬头的时候开口了：“你不爱吃？”
　　心虚的清芷忙摇头否认，弱弱的问一句：“你觉得好吃吗？”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