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不变》vraty

11、二十四孝

　　当一个人经历过一段神经紧绷的时刻后，整个人的状态是疲惫的，甚至还会有点点惰性。简单来说，具体表现为，躺着，不动脑子。那种感觉是非常舒适的。

　　当然如果此刻还有个为你准备好一日三餐，能让你彻底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躺尸”，那就不是舒适可以形容的了，那是快要飞升的感觉，且此刻的内心是空前的满足。

　　但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劳碌命，比如，程远。回国第二天，主编电话就打来了，刚入职不到半年，就请了一个星期的长假，且接近年下时节。眼看工作就要岌岌可危，战战兢兢的程远收拾好自己准备去报道。

　　还没出门，就遇见来当“二十四孝”的男友。

　　“二十四孝”提了提手上的蔬菜果肉，示意道，“去哪？”

　　程远看了看那还未被分尸的鸡，表情有些愤懑，“上班，再不去我就可以不用再去了。”

　　“二十四孝”笑了，语气甚是可惜道，“今天煲鸡汤来着。”

　　程远冷漠的像是一个杀手，“我不配。”

　　“等你晚上回来喝。”

　　“还是算了，今天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说完，脚步沉重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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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不说，程远很是有先见之明，刚刚回到工位上就看见一个素材包的照片要修，马不停蹄地解决一大半，公司就剩零星几人。看了看电脑右下角，很好，接近凌晨。果断选择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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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的灯还开着，客厅的暖灯也没关。程远有些意外，“你还没走？”

　　吴毅倚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按下暂停，“说好等你回来啊。”边说边起身往厨房走去，“煲了这么久，现在味道一定很好。”

　　程远听了有些无奈道，“你怎么还怎么较真。”但话里透出的开心是藏不住的。

　　为了不浪费“二十四孝”的心意，程远喝了半锅汤，摸着自己微微突起的肚子，连打了五个嗝。

　　“对了，今年过年你去哪？”程远突然想起一件事，眼含期待地看着他。

　　“无所谓，”吴毅耸了耸肩，“怎么了。”

　　“周琦给我发消息，年后班里聚会，就在老家，问我们去不去。”程远托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他。

　　“行啊，”吴毅收拾着餐具，随口答道，“当时走的匆忙，这几年也没怎么聚过，还有点想念大家。”

　　“呵，你可不是走的匆忙。”程远半坐在洗碗台前，看着吴毅，“你是直接当了逃兵。”这句话意义不明，且有点意有所指。

　　“大家都参加了高考，就你直接出国，避过一劫。”不慌不忙补上一句。

　　吴毅听了有些无奈，“当时情况有点复杂。”只一句也不再多说。

　　程远听了不置可否，只是捣鼓着手机回复周琦。

　　吴毅假期短暂，明天就得去报道。收拾好厨房就准备离开了，程远道了好几句“辛苦。”也没挽留，笑眯眯送走了“二十四孝。”

　　透过厨房的窗户，看着吴毅的背影渐渐消失，程远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敛去。从英国回来后，吴毅并没有询问什么，程远也没有主动说些什么。两个人很是默契地避免了这个话题，仿佛那一个星期并不存在。

　　程远突然觉得有些累，他们十几年没再联系，中间空出了大量时间没有彼此的参与。中间彼此都发生了很多事情，以至于都不知道从哪叙说。

　　他们也不再像是年少时期般直来直往。

　　也许在深夜，人们的思维就会变得感性许多，无论当时想的什么，等第二天的太阳照射进来，一切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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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二十四孝”就来了，拎着早饭。昨晚睡得迟以至于到现在程远都有些懵。

　　“怎么来这么早。”咬下第一口水晶包后，程远就清醒了，真好吃。

　　“送你上班。”吴毅回答的很标准。

　　喝了几口碗中的豆浆，程远有些发笑，“你真准备当二十四孝了么。”

　　吴毅不置可否，表示不行么。

　　“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那挺好的。”

　　程远看了看坐在对面的男人，眉心一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出门的他们完美的避开了高峰期，没有堵车的一天多么让人心情愉悦。

　　“今天晚上部门聚餐。”下车前，程远突然出声，吴毅偏头看向他，眼睛亮晶晶似是有些期待。

　　“说是允许带家属。”不紧不慢接上一句，很是真诚的问，“你要来么？”

　　吴毅嘴含笑意，“等我晚上来接你。”

　　这个回答程远很满意，努力地不让自己的嘴角往上扬，十分矜持地点了一下头，下车了。

　　十几年的空档算什么，他们未来还有几十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