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虐待眼睛》邰西

4、第4章

　　严璟和蔡达冈一行人分道扬镳后，在EE的指引导航下顺利来到了赵池家。

　　赵池家是单独的一户，房屋右侧种有几棵桃树，左侧直接通向了田地。门前有很宽敞的一块空地，与严璟路上经过的其他多户以混凝土铺地的人家不同，赵池家门口这块铺的是红色地砖，而且打扫得很干净，干净到无法分辨是否有人在上面行走过，也不知道家中是否有人。

　　严璟走近才发现门是紧闭的，他正准备敲门,但一瞬间好像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

　　“EE，这是原身想做的事情，我为什么要过来？你之前不是说我的任务只有治愈眼疾和意识到健康用眼重要性吗？而且我现在哪怕为所欲为，不管干什么都不会引起这个世界其他人的怀疑，那我干嘛要接过原身的工作？我应该去医院，我应该找顶级医生帮我治眼睛，而不是在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浪费时间。”严璟都抬起手屈起手指准备敲门了，但是想到这又收回了手，并在脑中跟EE讲了讲此刻内心的想法。

　　怪不得严璟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被一根线牵着走，既然任务是治眼睛，那还管这劳什子大师身份和捉鬼什么的工作干什么呢？

　　“宿主冷静！您可以随意发挥技能本领和您弃原身人生轨迹不顾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每个任务小世界中角色的人生轨迹是设定好的程序，您现在作为外来人士，刚才提出的想法有强行更改原身命运的嫌疑！您要是不按照程序设定规划的发展走不仅会影响原身，也会扰乱其他人的人生轨迹的，被影响的人多了，到时候这个世界就乱套了！”EE听到严璟刚才的话立刻紧张道。

　　见严璟没有给出什么反应，EE紧接着继续补充：“就好比一个人本来被设定的命运是出生、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车祸和死亡，您不能更改其中的任意一环，而您日常做的每件事都是有紧密关联性的，都是走向这些关键点的铺垫和基石！您刚才在墓宫中可以随意发挥是因为咱们被传输进来的时候已经在当下的节点了，已经进入了这一环，不用特别行动，只需要辅助配合就能完成。”

　　严璟听EE这么说，问道：“那我还得继续以原身的身份招摇撞骗啊。”

　　EE回答他：“是的，不过需要纠正您的措辞，不叫招摇撞骗。您仍然需要以原身的身份参与社会性活动，并完成相应的社交任务和工作指标，现在咱们须得进入下一环才能继续点亮人生轨迹图上的标记，否则跟原身有关系的其他人都会被影响，下一环的人没有等到您，那么下一环的这人连带着跟他有关系的人的人生轨迹都会被迫更改！这可能会酿成很严重的事故！”

　　严璟在EE略带警示的语气中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自由是有限制的，不免暗自神伤，嘴角抽搐了一下。

　　EE继续讲着：“您需要与程序设定好必须接触的每个人在合适的时间地点建立连接，至于相遇相识后您工作完成度的高低则只会影响到您走完人生轨迹图的时间长短，要是您消极怠工没有一次就完成，那还得继续接着做，直到与下一个人建立连接。要是您每个连接工作都顺利完成了，那较之其他还有待做工作的人，您就可以更早享清福啦！因为每个角色的工作数量是初始创设世界时就设计好的，您做完自己部分的就好。”

　　严璟有疑问：“那所有人都完成自己的工作了呢？这个小世界不就没有活干了？”

　　“宿主考虑过于长远了，那个时候任务小世界就会被回收，母星科研人员会重新设定程序，重设后的小世界可能会被再利用到其他各种系统中去，母星创设的系统不是只有‘健康用眼系统’一个，总不至于让小世界被蒙灰的。”EE解答道。

　　“严大师也来找秦文珠吗？”正当严璟听完EE说的一大堆绕来绕去的话，准备再次推开赵池家的门时听到身后响起一道听起来有点熟悉的男声，当他回头后，发现果然是蔡渊。

　　严璟不知道蔡渊说的秦文珠是谁，于是确认了一下赵池家的地址，发现是这里没错，而且严璟是根据EE引导的方向和路线走的，总不会出错，难道赵池和秦文珠住同一家？

　　“宿主，秦文珠是赵池的母亲，赵池还有个亲姐姐叫赵珂。”EE很及时地解答了严璟心中的疑问。

　　“哦？原来是菜园啊，好巧啊好巧！又见面了。”严璟看蔡渊总是一本正经的语气，忍不住起了捉弄的心思，于是随口起了个外号，反正EE说自己在任务小世界可以想怎么崩人设就怎么崩人设，只要不偏离剧情线方向，做其他的都不会有影响，那就不用顾及原身的身份和日常行为习惯了。

　　果然蔡渊听到这个外号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转瞬即逝，要不是严璟仔细观察他的反应，估计都不能捕捉到这一瞬的变化。

　　蔡渊也附和严璟说：“是挺巧的。不过，严大师来这里是？”看严璟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题，于是又问了一遍。

　　“那自然是有事。”严璟刚说完这句话，就听到门内传来一道女生的声音，说：“滚！”

　　“您好，我找秦文珠女士。”听到刚才里面传出来了声音，蔡渊说道。

　　等了一会儿，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位看起来十几岁的小姑娘，看相貌和林思楚给原身照片上的赵池一模一样。只是，当时看到的照片中的小姑娘是青春洋溢的，现在则变成了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目眦欲裂的样态。

　　“快滚行不行！别来烦人了！逼死我姐姐，逼疯我妈妈，你们还想要什么才能满足？”赵池横在门口双手紧握水果刀持攻击状对严璟和蔡渊说话。

　　严璟不是有意要窥视门内景象，但是他比赵池高了一头，所以不费力地就看到了院中有台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女士，头发已经全白了，看起来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严璟猜测可能是赵池的奶奶。

　　“小妹妹你当心不要伤着自己，我受人之托需要问你妈妈几个问题。”蔡渊直抒胸臆。

　　赵池听到这话并没有没有放下手中的水果刀，而是语气强硬地说：“我妈妈已经疯了！没法回答你问题！”说着还指了指院中轮椅上目光呆滞口中念念有词的老人，从蔡渊的角度看过去，确实不像是精神正常的样子。

　　严璟一开始还以为这是赵池的奶奶！秦文珠经历了什么？

　　不对，她周身散发的气息不对。

　　“你妈妈没有疯。你是不是看到你妈妈最近变得很爱吃成把成把的头发，所以觉得她疯了？”严璟已经看出来秦文珠是怎么回事了，于是问赵池。

　　赵池听到这话反而态度稍微缓和了一些：“你怎么知道？”这件事她谁都没有说过，妈妈自从姐姐赵珂身亡后就变得很消沉，整日以泪洗面，但最近情况变得诡异和严重起来，会出去扒理发店门口的垃圾箱，每次都拎回来一袋子头发！拎回来就算了她还吃！简直像是在吃饭一样。

　　赵池无法，一开始还能劝说两句，但是现在需要把她绑住不让她出去，不然她就会捡头发回来吃，但为了不让妈妈只在屋里待着，赵池把她绑在了轮椅上，这样她还可以推妈妈走走。

　　不过现在赵池也有点担忧，妈妈好像因为吃不到头发有点发狂的态势，刚才赵池还加紧了绑绳，过程中差点被妈妈挣脱。

　　“你妈妈被诅咒了，现在身上伏着一只鬼，是那只鬼想要吃头发。”严璟回答了赵池的问题，接着又说：“你先把刀放下来，我能帮你，但需要离你妈妈近一点，能进去吗？”

　　一旁的蔡渊这时候好像一副跟严璟熟了很久的样子，听到严璟的话还对赵池补充说了一句：“他是严璟。”

　　蔡渊觉得报出严璟的名号可以让赵池更信任他们，然而他没想到的是，除了他这类关注玄学界的人，初中生哪可能知道严璟是谁？又不是出题人。

　　不过赵池看严璟一眼就看出了妈妈最近的异样，内心还是稍微信服了一些他能帮忙的承诺，稍微欠了欠身让严璟进门。

　　蔡渊没被邀请，但也跟着严璟的步伐一起进到了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