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禛*》田小七

61、（四七）禛爱。冷暖自知（下）

　　情谊表达过了，还是正经些，免得被不长眼的撞见去了尴尬，我推开胤禛坐起，发束松散着摇摇欲坠，正要埋怨他弄乱了我的发式，回头瞧去却看到这人若有所思的表情，方才安下的心又拎上来，我急切地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
　　“芊颜，下个月我又要娶妻了。”
　　胤禛这句话让我又揪起心来，尽管无从得知却无法不去勾画他将娶之人的样貌性情，本想赌气说娶就娶反正也不多这一位，可心思翻转间仍是忍疼稳住声音道：“是谁家的女儿，长得美吗，性子温顺还是泼辣？”
　　胤禛背后的女人们，除了翻来覆去小说里写烂的那几位名号响亮的主，有些并不存于人们视野中，大概这是位不甚重要的主，告诉我只是出于对我的尊重。
　　“你总是藏不住心思，好坏都写在脸上，”胤禛轻轻接过象牙篦子帮我拢起发来，对我的默不作声丝毫不介意，“嫁过去后可免不了要吃些苦头了。”
　　嫁过去吃苦头？等等，这话似乎另有含义，莫非。。。看胤禛一脸得逞的坏笑，我方恍悟，他要娶的夹在名号不甚响亮的后宫之一是指我自个儿。
　　“你逗我玩，哎呦~”一转头才记起头发还在胤禛手里，疼啊！
　　“唉！”胤禛意味深长的叹气，无奈又包容，“我无法事事处处看顾着，你这脾性总要收敛些才能让人放心。”
　　谈话至此我又乱了思绪，胤禛的话是关切又是提醒，想到在这时代生存的几大法宝，其中之一便是安分守己，如今数字军团的争斗还在潜伏期，我这无父无母完全仰仗着皇恩的格格，依然保有真实的性格不去察言观色，于他们倒还构不成威胁；假以时日若我的存在我的行为真的触及皇室利益时，两害相较，被牺牲的自然是我。
　　谁都不愿惹祸上身，日后嫁去贝勒府，我更是要时时注意自身的所作所为，并且时刻牢记对任何问题都不可有所隐瞒，因为在知道不知道的地方总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瞧，胤禛能对我讲出这番话，必然是他太担忧。
　　我定了定神：“胤禛，我会听话收敛脾气，不让你担心，此外我还要坦白一件事。”
　　胤禛停下拢发的动作，我拉他坐着，静静复述走水后的慌乱不安，楚越的相救，搬进书阁平静的时光，以及那晚同楚越的争吵，一件件一桩桩毫无隐瞒。
　　自始至终胤禛都认真的听我说，没有不耐烦没有生气，不时点头或用眼神指引我讲下去，年轻的他大概是想以身作则影响我以保持淡然的心态吧，我的心中对他的爱愈增加，那份影响力就更多一分。直至我口干舌燥接过茶水，他才问道。
　　“为何不答应楚越带你离开？”
　　“我又不喜欢他为何要他带我离开，我只想——跟我爱的人。。。”临时改了口，前面那句是真，后面那句更是真，可是我不如想象中那么爱这个豪华的宫殿，其实我更渴望的是——自由。
　　“你在怀疑谁？”
　　除了胤禛一切了然的神情让我懊丧没有隐私外，他一阵见血指明问题的根源，又让我钦佩。
　　我怀疑谁？
　　对于太子，我始终相信胤禛与他是同一阵线，至少在一废太子前，不同于一直疏离礼貌的胤禩一派，胤禛、胤祥与太子的关系极其融洽和谐，共同为康熙分担政务中也极为默契。
　　可现下这般我已然看不清楚，我看到的太子，只专注于表演争抢女人的戏码，威逼利诱无所不用，他不曾顾及立夏曾是胤禛府中属人，甚至还曾说出要将我收入麾下的话，兄弟是手足，女人在他眼中真真如衣服罢了；而八阿哥，即使他远在塞外，这园内也一定有专属于他的暗线潜伏，而未来也一定如历史记载的那样发展，在他温文儒雅的面具下绝无享受温暖安逸的那颗心！
　　我轻轻叹气，在这天家骨血兄弟间究竟有没有真情实意，骨肉相溶？不甚重要的我，难道是在扮演试金石的角色？
　　都说陷进爱情里的女人智商是零，我虽庆幸还留有几分理智，可事实告诉我这不多的几分也被复杂的情感纠葛折磨得即将消失殆尽，这些日子残留在脑海中模糊的印象片段闪过，可思索半晌又理不出一条分明的线，我想不出讲不出，我宁可信这世界一直美好也不要背着满肚子疑问过活，我如今只想安心等待做你的新娘的日子来临，胤禛你可会了解？
　　咽口水吞下这直白的话，再看胤禛时发觉他眼中的光芒有些陌生，一半像在紧张我的安危，一半又像是紧张是否我真的会说出谁的名字来，头顶好似一片乌云慢慢笼罩我，不是那么舒服。
　　看我无奈得扁着嘴将头磕向桌面，反吓了胤禛一跳，他执起我手紧紧握住在手心，未料到一向谨慎内敛的胤禛此刻拥抱我时在颤抖，我不傻可偏偏我连质问他证实我猜测的勇气都无丝毫，既然彼此都选择了沉默，便如此接受任由头顶乌云电闪雷鸣狂风骤雨裹得更紧些吧，靠在他胸口垂首就能看到交握的双手，我不是一个人，已足够。
　　“这些劳什子你莫再打探，就算你心中有千般心思，都随它过去。”胤禛像是看穿我心思般语气里有不同寻常的严厉和警示，我抬起头，看他好一会儿才恢复清朗的眼眸中，依然只有唯一的我。
　　“方才讲到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的不加掩饰，这阵子即便有人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更甚于。。。你都记紧不可强出头，照顾好自己个儿，勿要让我担扰。”
　　随着秋意渐浓京里的天儿愈发凉爽，康熙便下旨从畅春园迁回紫禁城办公，我也要随着后宫诸位主子们重新返回那座金色的宫殿，听胤禛讲我的小院子不会再住人，因此途中路经时，我下意识得多瞧了几眼，经过修整从外观已看不出何处曾经有被火烧出的黑色痕迹，不知晓来年这里会改作何用。

　　一转眼重回紫禁城内已是大半个月，没得园内的轻松自在，除了例行的请安程序，我窝在自个儿房内的时间与秋季光照时间颠倒了个，太阳露面越少，我在房内就越久，十足十的斯文样。
　　昨儿日去给德娘娘请安，她先是夸颜丫头我心性温和天真烂漫，皇上甚为喜欢这口甜果，又训诫道近几年本宫疏于礼仪教导于格格我之尊贵身份无益恐日后有失威仪这顿鞭策，因此我便哀怨得认了教习嬷嬷，接受日后三个月内强化礼仪培训。
　　回想来这里不过一年时间，自我感觉还算安静的深居于后宫内，与诸多穿越女的故事相比单调许多，因我未存留早先芊颜的记忆，也做不到万能女主的细心聪慧满腹诗书，更甚之熟人面前与话唠无二的性格屡屡被胤禛指教，主动自觉地避免与各宫主子各位阿哥有过多牵扯，便同我对于宫廷礼仪的掌握不甚熟稔有关。
　　不过让我惊喜是皇上又派人为我测身量，心下戚戚焉。想我当时昏昏噩噩如俎上鱼肉任凭摆弄的呆样，那小心肝扑通扑通得忒不淡定状态下，还能设想大概似乎胤禛已经向皇上和德娘娘正式请婚，婚礼提上了日程否？于是乎，一边学习礼仪似冰浸透，一边量体裁衣如沐暖风，我的心煎熬着呢。
　　季节转换窗外桂树飘香银杏金黄，日子行云流水般滑过我的头发我的指尖我微笑的双眼，每日安排满档的礼仪培训占去了我生活大半重心，便再无暇顾及其他。原来礼仪训练并非某清宫戏中看到只是接受嬷嬷言传身教锻炼身姿，实则还要我重新熟记诸如女诫这般“封建毒药”，因此我满心满腹的欢欣总算受了些许影响，加之从德娘娘那儿得知芷园芷薇二人近况，如此小女儿的憧憬才将将压下来。
　　听闻芷园和那蒙古世子好似书信往返已多时，只待明年开春正式嫁过去，这阵子她也正随嬷嬷仔细修习规矩，作为正牌格格训练更是辛苦却能自得其乐，让我好生艳羡也增加了无穷动力；而芷薇纵使先前在皇上面前哭闹几次，依然板上钉钉要嫁与那新科状元方延德，这一趟草原行，和那状元也有过几次接触，虽不肯定她可是真的放下楚越，但瞧着她已看开许多事不再钻牛角尖，听到那状元名讳也不再激烈，我仍心生慰藉，也暗暗祈祷我们三人都能走进幸福。
　　就在我自以为只需继续忍耐等待婚嫁吉日圣旨颁布，在我以为只是如往常向皇帝请安时，才后知后觉发现某件事早已在紫禁城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吞进胤禛肚子里的那半句话，当时我未曾在意未料到有人会在康熙老头子面前陈词，更未料到事件矛头依然指向自己。

作者有话说

　　那啥，双节都过了，晚祝福才到，默默~——田小七更新才是王道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