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de Evol》简戎

49、解释

　　今天这场校园戏选择在上海大学拍摄，单元女主的赵萱原本就只有二十一岁，现在穿上制服的她看起来更加青春美丽。
　　她的确跟季悠然长得有点像，之前季悠然在网上搜索这个新人的时候也对比过，尤其是遮了上半张脸之后，特别相似，难怪周棋洛会觉得她亲切。
　　她一早就在在化妆间准备了，看到姗姗来迟的周棋洛居然鞠了下躬。
　　周棋洛也微笑着招手路过，「Hi！」
　　而此时季悠然戴着口罩跟在周棋洛身后，也多看了这个女孩子一眼，她的身形跟自己极为相近，大概一米六出头，只不过长发及腰带卷，看起来稍显成熟。
　　周棋洛回头发现了季悠然的目光，化妆的时候跟她说，「你也觉得很亲切吧？有好几次我都以为是你，结果拍了肩膀却发现不是。」
　　「那不会尴尬？」
　　「还好，一个公司的，就当是寒暄了。」
　　「那你们应该熟悉了，毕竟待在一个公司三年了。」
　　「后我也去了解了一下，前几年华影选秀，她作为新人入选，其实歌唱舞蹈都是普通水准，前两年公司一直安排她拍广告出席活动也没见什么人气提升，后来发现她的演技还行，年初的时候拍了一部网剧，突然火了，没想到过去就半年不到，又被打压下去了。」
　　「这么倒霉？」
　　「她长得好看，也有气质，可惜后天不足，为人也有些木讷，经纪人给她争取来的几个代言还有电视不是被星动那边的抢了，就被同期生给睡走了。」
　　「睡走了？」
　　周棋洛挑眉，「她们几个同期生，可都是同一个经纪人带的。除了那一两个特别火的。她不努力争取，就被会他人顶掉。」
　　「这么黑暗？」
　　「对啊，所以我打算帮她一把，要是这次合作愉快的话，下部电影的女主角我也打算推荐她，这样的长相浪费了可不行。」
　　季悠然准备着周棋洛的台本，站到他身边，撑着化妆台，「华影内部这样，没人管管吗？她们才二十岁啊。」
　　「这个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没有外界的人会强迫她们，这已经算是华影的保护了。」周棋洛手中转动着一串链子，「要知道以前Boystar时期，还有更多的暗幕呢。」
　　「那你——」
　　化妆完毕的周棋洛站起来照了下镜子，「我？我不怕，我可不是普通人。」
　　季悠然想起来了，从梵蒂冈回来他曾经坦白过自己是个超能力者，根本没人可以为难他。
　　※
　　拍摄进行得很顺利，在面对外人的时候，这个赵萱完全表现出了气质女神该有的形象，可不知为何，她一和周棋洛搭戏，就会脸红到不行，于是只能频繁补妆。
　　「可能女孩子看到洛洛都会脸红吧？」现场的林老师是这么推测的，「接下来还有几场亲密接触，她要是一直害羞这个气场就撑不下去了啊。」
　　在CUT第七次的时候，周棋洛对赵萱招了下手，「我们去车上聊聊吧？」
　　季悠然目送他们离开，沈远双手抱胸，「居然遇到瓶颈了，她这样的表现不就跟其他受害者一样了么。」
　　小说里的单元女主可是冷静果断的，她唯一出错的一次就是被男主角的光环所欺骗，带来了他的住处而已。
　　夏日炎炎，周棋洛跟赵萱在车上商谈好后也很快下来了，「文导，可以开始了。」
　　这回，赵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她恢复了原有的沉着冷漠，面对周棋洛也能淡定对词。
　　季悠然不禁好奇，「洛洛对她说了什么，她怎么脸色一下就变了。」
　　沈远凑过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棋洛越温柔，她只会越紧张。」
　　换片场的时候，赵萱的经纪人带了一名助理离开了，沈远很是无语，「张弛啊，这场戏至少得拍四五个小时，你们给自己艺人就留了三个小时，现在把她一个人扔在这儿啊？」
　　「可是程菲菲那里就要开始了，她那边人手不够，还请远哥担待一下，我一个人照顾这么多艺人真是忙不过来。」
　　季悠然原本等在沈远旁边，这才明白这个张弛就是周棋洛口中的无良经纪人。
　　张弛走也不是，留也不得，「您看您这儿有两个助理呢，能不能——」
　　这时周棋洛赶了过来，搭手在赵萱的肩上，「没问题，你走吧，我分个助理照顾萱萱。」
　　「谢谢洛哥！」
　　沈远看周棋洛就这样把张弛放走了很不悦，「干嘛对他这么亲切？」
　　周棋洛让另外一名男助理去跟着赵萱，「待会儿把她也带上车吧，一个公司的，到时也能一起回去。」
　　下一场戏就要移步去男主角的家里，车程短短十分钟，赵萱也在第三排安静的坐着看台本。
　　而季悠然很好奇周棋洛刚刚对她说了什么，「她突然入戏了，是你的原因吗？」
　　周棋洛也悄悄凑到季悠然的耳边，「我跟她说，要是再不能入戏，就把她撤了。」
　　季悠然睁大眼睛，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周棋洛摆摆手，「当然是吓唬她的，好不容易为她争取来的机会，我可不会白白的拱手让人。」
　　季悠然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移动到中间，看了下后排的情况，「现在看似冷静下来了，待会儿应该也很快就能过吧？」
　　周棋洛往季悠然这边挪动了下，顺势搂住她的一只胳膊，「但愿如此，要是回去得晚了，都不能跟你玩游戏了。」
　　「游戏？」
　　「嗯，我新买了最近很火的游戏，打算跟你一起玩的，我们很久都没玩过了。」
　　季悠然最近也很少接触游戏了，「是什么类型的？」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你不是买好了吗？」
　　「我买的是双人挑战，绝地求生类的。」
　　「可以的，不过九点一到我就要回去。」
　　周棋洛宠溺的蹭了一下她的脸颊，「知道啦，你比辛德瑞拉给我的时间还要少。」
　　※
　　室内拍摄空间有限，季悠然自觉离开了片场等候周棋洛。
　　她拿出手机随意刷新新闻的时候，白起的电话打来了，「悠然。」
　　「嗯，怎么了？」
　　「你会连接窃听器吗？」
　　季悠然愣了下，「会的。」
　　「帮我个忙，我明天下午来找你，带你去个地方。」
　　白起这个人总是直来直往，话不多说，季悠然叫住要挂断的他，「我要带窃听器吗？」
　　「不用，我这儿有，只要你人过来就行。」
　　「好的，几点见面？」
　　「四点，你在家吗？」
　　「在的。」
　　「好，那我到点就来找你。」
　　眼见得白起又要挂电话，「等等，白起！」
　　「怎么了？」
　　「你……你本周五空吗？」
　　白起那边沉默了三秒，「……不空，有个任务，不知道几点能回来。你有事？」
　　「嗯……你忘了吗？」
　　「什么？……你是说，我的生日吗？」
　　看来这个人还没忙到忘掉自己的生日，「生日不重要，每年都有的。」
　　季悠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生日也空不出吗……」
　　「没关系，倒是你，是要……做什么吗？」
　　「你先前帮了我一次，要不这回我给你做个蛋糕吧，就当回礼了。」
　　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那好，明天见面了我把我家钥匙给你。」
　　「唉？」
　　「那天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你可以在家里等我。」
　　季悠然不知道该不该这么爽快的接受，「这样……好吗？」
　　「不等我也没关系，你自己决定。」
　　「那我等你！」
　　眼看着白起又要急匆匆的切断，季悠然连忙喊出，白起似乎笑了下，「好。」
　　就这样把话放出了，季悠然却发愁了，她到现在还没做过完整的大蛋糕，最近又不跟李泽言联系了，自己动手肯定一事无成，「要不……订做一个？」
　　她正想着心思走回片场，中途却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我就是想看看，我要是不提醒，你这个笨蛋会不会自己撞上来。」
　　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季悠然捡起手机的同时仰视，「……你？」
　　「见到我你好像很不高兴。」
　　「……并没有。」
　　季悠然就要闪人，但李泽言却叫住了她，「电话里没说清楚的事，我现在抽出时间告诉你。」
　　「……啊？」
　　「顺便来探个班。」
　　季悠然眼睁睁的看着李泽言走进了片场，他最后回头一眼，「还不过来？」
　　这场吻戏已经cut四遍了，赵萱都没有达到文导的要求。
　　「眼神太过恐惧了，冷静一点，愤恨一点！」
　　「不要脸红，提醒你多少次了，怎么又脸红了？」
　　这下连周棋洛也抗议了，「脸红很正常的……应该没问题吧？」
　　林老师思考了下，「可以……就是不要过于羞涩就行。毕竟女主角也是女生，面对强势的男人会脸红是理所当然的。」
　　周棋洛站直整理着装准备第五次的时候，发现了走进来的李泽言，「？」
　　现场的人注意力都在这场吻戏上，几乎没人察觉他的到来。
　　李泽言四处打量了下，「这个布景……真能播出？」
　　季悠然倒不担心，「可能后期会修正。」
　　看到季悠然，周棋洛朝这边挥了挥手，趁着休息时间他快步跑了过来，「李总怎么来了？是对我的荧屏初吻感兴趣？」
　　李泽言斜视，表示并没有兴趣，冷冷的吐槽他，「以后这种机会多得是。」
　　周棋洛想想也是苦恼，「啊……那我得准备好多好多苹果糖了。」
　　季悠然不解，「糖？」
　　「对啊，我让萱萱吃了颗苹果糖，这样拍起来我就容易接受一点。」
　　「那看来你还是没有完全放开。」
　　周棋洛对李泽言做了个鬼脸，「不跟你说，你过来探班不带点吃的我还没说你呢。」
　　「我听沈远说你最近胖了三斤，」李泽言瞥向季悠然，「看来某人功不可没。」
　　周棋洛连忙护住季悠然，「跟薯片小姐可没关系，我都是等她离开以后偷偷吃零食的！」
　　「好，我会让沈远去你家里搜零食的。」
　　周棋洛刚要抗议，沈远已经催促道，「棋洛，开拍了！」
　　看周棋洛的吻戏拍摄时，李泽言却在观察季悠然的反应，可她表现平平，「怎么了？」
　　「没什么，你……」李泽言欲言又止，「你之前在电话里好像很生气。」
　　季悠然怔了下，「哦，没有，就是语气差了点，对不起。」
　　「罗嘉的事情，只是巧合而已。」
　　李泽言会亲自解释这件事，让季悠然不禁愣住，「？」
　　「我是去法国出差，但跟罗嘉没有丝毫关系。她在法国拍CM，地点正好是我的酒店门口。」
　　季悠然并不相信这样的解释，「你们有没有关系……跟我没什么关系。」
　　「可你——」
　　「我不会乱说的，」季悠然目视前方，仿佛无物，「你放心，所以……不用特地来跟我解释。」
　　「我认为你根本没有理解我解释的目的。」
　　「你不就是怕我随便发一条微博将你们的关系公之于众吗？我说了我不会的，我对八卦不感兴趣。」
　　李泽言蹙眉，「……我没有在跟她谈，所以，这是一个事实，我务必让你明白，而不是所谓的借口或命令。」
　　季悠然瞥了他一眼，表情不屑一顾，「那告白呢？总不能说你发烧烧坏脑子了就胡说八道吧？」
　　「告白？」
　　季悠然陈述给他，「那天晚上我送你回家，给你退烧的时候，你向我告白了。」
　　正当李泽言瞠目结舌之际，她又添上一句，「不过你搞错了对象。」
　　李泽言很是费解，「我不记得了……我有说过什么吗？」
　　季悠然叹了口气，「你说你很想她，想去法国见她，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就这么多。当时罗嘉就在法国，我是不是应该鼓励你去找她，而不是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
　　李泽言扶额，季悠然冷眼看他，「现在说不出话来了吧？」
　　「你确定那是我对其他女人的表白吗？」
　　季悠然无语，「我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可我还是听得懂所谓的表白的好吗？」
　　「那个人跟罗嘉完全没有半点关系。」
　　季悠然迟滞了一秒，「哦，那不是罗嘉就不是罗嘉了，你也不用告诉我她是谁，省得你下次再来警告——」
　　「他是我母亲。」
　　李泽言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季悠然，吐露出这句话，「那个人是我的母亲。」
　　「不过很多年前她在法国去世了，我却没能看到她最后一眼，所以这么多年来才会一直想她。这样说，你明白了？」
　　季悠然将信将疑，「你母亲？」
　　「那天晚上……」李泽言也回忆起一部分的印象来，「你照顾我的时候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可能意识不清楚，把你当成了我母亲。」
　　季悠然愕然，「是……这样吗。」
　　「你不信我吗？」
　　季悠然看着他，李泽言的眼中神色一如既往的坚定，没有半分动摇。
　　「……是我误会了。」
　　「可是，如果那不是我的母亲，而是我真的对其他女人告白，你就会这样误会下去然后视而不见吗？」
　　季悠然五指握紧，「我……」
　　「逃避我讽刺我鼓励我，你到底……心里是怎么想我的？」
　　季悠然沉默不言，良久才说出内心的想法，「我觉得……你其实也是个普通人，有喜欢在意的人无可厚非，我没有资格评论。」
　　「所以，那个人、你觉得是谁呢？」
　　※
　　周棋洛接过季悠然递来的水杯，望眼刚才李泽言站立的方向，「他走了啊？」
　　季悠然点点头，她趁着助理的工作逃过了一劫，不然无论如何也无法避免那个居高临下逼问她的总裁了。
　　「他是来找你的吗？」
　　季悠然实诚的点头，「不过没什么重要的事。」
　　「可你脸红了，薯片小姐。」
　　周棋洛这么一说，季悠然连忙捂住自己的脸颊，「……有吗？」
　　周棋洛咬唇不快，放下水杯，「……我去准备下一场。」
　　「……哦。」
　　等到季悠然从洗手间出来，片场那里的周棋洛已经心无旁骛的融入了拍摄当中。
　　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而现在这个冷酷决绝的少年仿佛原著中走出来的一样，他眼神冰冷，泛着金色，嘴唇却微微勾起，露出惊心动魄的一笑，「我可不会、轻易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