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解佩令》折花沽酒

96、第二章：起风了

　　回到许昌时，已经是两日之后，郭嘉可偷得清闲，然定都一应事宜，都尽归荀彧筹谋，曹操遣人来传，荀侍中府已经整理好，荀彧托人给钟繇带了信，让他明日到家里寻自己，他虽然在长安收集了很多信息，但因为毕竟没有随帝东逃，很多东西还要靠钟繇带来。

　　郭嘉回程路上吃得八分醉，也没他什么事，荀彧也难得放开他的限制，遣退从人便问他道，“奉孝府邸在哪边？”郭嘉带着醉眼指了个方向，荀彧令人驾车过去，果有一处高门大户，这许都百废待兴，人流纷攘，这家却大白天关门闭户不与人交际，郭嘉指的是个巷中的后门。

　　车夫停车在门前，那门子本道，“老爷病了，不见客人。”荀彧掀帘笑道，“不是客人，将你们主家送来了。”那门子见了他，便将门开了，伺候车到院中去，只是神色有些奇怪，荀彧顾郭嘉笑道，“这门子说话倒不似豫州口音。”

　　郭嘉打了个哈欠，“为何要是豫州口音啊。”荀彧笑道，“是，是彧偏见了，本以为奉孝家中伺候的都该是同乡人。”郭嘉靠在他的肩膀上，被他从车上搀下来，“嗯……这不是嘉家啊，嘉也忘记自家宅院在何处了，随便指了一下，谁知文若就叫开了门。”

　　荀彧：我现在走还来得及吗？

　　荀彧正打算向主人家告个罪离去，却见凭栏尽头一人轻笑他道，“还真的将我家人送来了？”贾诩慢步走来，“文若家来往入云，还不知道怎样去信洗尘，想不到文若竟然自己寻来了？”

　　荀彧好歹也是曹营二把手，位高权重不敢言，但职权严重是真的，又因陛下新驾，使得这个外姓的二把手在亲族眼中身份益发尴尬，贾诩新降之臣，在宛城事未定时，讨好贾张算是礼贤下士，入曹营之后，也只能与人保持距离，何况在而今形势紧张的许昌。

　　荀彧刚想解释，郭嘉拥在他腰上的手便紧了三分，挑眉看贾诩道，“我当时谁啊，原来是那个，主公欲举文若为尚书令，附议的贾‘尚书’啊。”身居高位对荀彧来说并不能算是全然的好事，虽然以其位行其政可安朝政，但脱离了曹操亲派，难免会让他一些暧昧的举措显得站在别的方位去了。

　　一如郭嘉，他没名没分地跟着曹操好多年，今日也不过使为军师祭酒，祭酒，一之元长也，然而依旧是军师，但谁也不能否认曹操信任其人。但曹操手下文官，八成是荀彧一派，若不把他放在那个位置供起来，纵使荀彧再公正，其他新附臣子难免心里会打个疑问，就更不要说曹、夏侯等曹操乡党、亲人了。长此以往，曹操难立君威，更不要说周公之望。

　　如果让荀彧选，他也会附议让自己留在汉庭，但对于郭嘉来说，他对旁人的小心思嗤之以鼻，对君臣应有之分嗤之以鼻，对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嗤之以鼻，他眼中忠道一以贯之，并不需要狂呼叩拜以遮掩那点不臣的小心思，既然霸道一以贯之，谁说司空府不能代行朝政——最多做得比董卓光鲜一点就行，董卓唯一一点错的，不过是信了不该信的人，然后死了。谁要是说，曹公待荀文若，似太厚了，谁说郭嘉怼谁。

　　贾诩回看他一眼，静静的，在他眼中郭嘉都还没贾穆大，并无闲情与他计较，问道，“祭酒是醉了？是让下人收拾一间客房给他歇息，还是诩遣人送祭酒回去？”荀彧想起已经约了钟繇，咳了一声，“不必劳烦了，彧送奉孝回去就成。”

　　贾诩拧了一下眉，嗯了一声，“文若舟马劳顿，还是诩去吧。”郭嘉捣乱道，“这几日同文若同床共枕，要把嘉一人孤零零丢下，嘉恐怕一时择席睡不着。况且……文若家人来人往，文若回了未必能出来了，不如就到嘉家中住吧。”

　　贾诩早已经挥手让下人备了马，马夫将他的乘马拉了过来，他拉过笼头让那马转过身，笑道，“文若多年没来过许，如何能照顾得祭酒周全？”郭嘉刚想说什么，贾诩抚了抚手上马鞭，“何况日前主公下令，今早传郭奉孝司空府见。”荀彧递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把他塞回马车去。

　　荀彧跳下车辕，拱手笑道，“多谢文和了，那彧便自行骑马回去……”贾诩凉凉飘了他一眼，马鞭一声空响似有怨念，荀彧顿时笑了，“可惜我行李不少，只能在文和家叨扰一会儿，晚些让家人派车来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