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是海心上的疤》响之

40、原来他只是怕被抛弃

　　大年初二，司徒岛精神好了很多，言章约他看电影自己也没事便换了衣服，走到房门看着梁信的门虚掩便推门进去
　　睡着的男子，眼睫毛纤长浓密，在下方成厚厚一层阴影，唇红齿白，瘦削无肉，鼻梁高挺，脸上一点疤痕痘印都没有，司徒很少看一个人这么久，床上的人动了动睁开了眼睛，司徒的脸印在他的眼里
　　“我和言章去看电影，去吗？”梁信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呵欠
　　“不了，我有事”
　　明天就是忌日他得回趟老家，票就是下午。说话间司徒岛的手机又响了，司徒看了一眼，心里抱怨言章这个催命鬼。
　　“好，那我走了”走到门口又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梁信了，可一句出去可不是一天，而是整整五天，司徒岛都能把手机打爆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候再拨”
　　“莫非出了什么事情”以前梁信外出不回家也会打个电话，可是现在整个人人间蒸发了，学校不上课，筒子楼也没人，而他竟然不知道她的家是哪里？找人这事他不在行可是有人在行，他的好哥哥可是养了一帮间谍，特别是李诺一，他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开车来到司徒集团，大厅接待看到司徒家二少爷打电话给最高层，李诺一倒好了乌梅茶，看着电脑
　　“二少爷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总裁不在公司，出国了”
　　“我不是来找我哥的，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李诺一玩味一笑“我可没有什么能帮你，上次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发给你了，我想不来还有什么？”司徒岛直接从李诺一口袋掏出手机
　　“那个我还没看，别废话，打电话给你手下的人，帮我找个人”
　　“找谁？二少爷竟然为了这个人找上我，这人不简单啊”李诺一有些好奇
　　“别他妈废话，都消失好几天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
　　“要找，也得告诉我他的名字”
　　“梁信”
　　“谁？”
　　“梁信，华美设计学院的学生”李诺一笑了
　　“二少爷要找梁信，他不是和你一起住，他去那你不知道？难道他离家出走了，抛弃您了”
　　“嗯，好像被抛弃了，所以别废话给我找人”
　　李诺一笑过，并不着急，把电脑打开，然后转给司徒岛
　　“看看吧”
　　司徒不明白找人就找人看什么电脑，还是瞅了一眼，电脑上这人是，怎么这么熟悉
　　“梁信，这是梁信？”
　　“正如二少爷看到的，梁信，梁氏集团董事长粱占庭的长子，母不祥，从小被粱占庭认为是出轨的野种，抛弃在外，一直和爷爷生活在一起，两年前爷爷去世，梁信被接回梁家，却不受后母和妹妹待见，更是在半年前被赶了出来，二少爷后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司徒岛不可置信看着上面每一行字还有照片
　　“他竟然是梁氏的少爷，但是怎么会这样，被赶出来，从小被抛弃”他揪着李诺一的领口
　　“告诉我，你怎么敢去查他，告诉我”李诺一松了松司徒岛的手
　　“不是您让我查的，二少爷可能不知道，梁曼菲就是梁信的同父异母的妹妹，我是替您查梁曼菲的时候偶然知道梁信的，对了，那个孩子不是一直住在您那，他没说过吗？”李诺一此刻看笑话的表情和司徒晖异常相像
　　“没有，他说自己没有家人”低沉失落竟然有些心疼
　　“也对，那孩子确实没什么家人，听说小时侯被带回梁家一次就一身伤，他爷爷也没办法，现在最爱他的爷爷也死了，他也就被赶了出来真是可怜，对了，我记得他爷爷就是两年前这个时候去世的，他该多难过”
　　“我不懂喜欢是什么，也没喜欢过任何人，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离我远点，我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有哥哥”
　　还有那背上陈旧的疤痕，那被发现时慌乱的眼神，司徒岛捂着胸口憋闷的快要站不稳,为什么不告诉我？想起蛋糕店自己问他家里的事，他闪烁其词又提起从来不过生日的忧伤，你难过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我难道不值得信任吗？又想起他三番五次问及他的父母，司徒岛起的砸在墙上，我都做了什么？
　　回到别墅看着梁信的房间，干净的好像没有人住过，当时搬家他就没多少东西，衣服还是自己给的，司徒的眼泪突然下来了，那是想念还是疼痛那么清冷人的身世，其实和他一样，被抛弃的那个
　　“傻瓜，你知道随时会被人抛弃才不买东西，怕离开时带不走伤心，可我从来没想过抛弃你”多久他没有难过，原以为自己够心酸，被父母抛弃，却被养父母收养给了最多的疼爱和最好的生活环境，虽然哥哥不喜欢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虐待自己，可是梁信，他有那么多痛苦的经历却从来没有祈求过一次安慰，甚至在自己喝醉受伤时安慰自己
　　“生而为人不辜负自己就很难了”
　　“别害怕”
　　“以后，我保证，以后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我”
　　回忆起梁信的安慰，司徒岛心里快要窒息，明明最痛苦的是他反而像没事人一样安慰自己，装成强大的战士。
　　“傻瓜，大傻瓜”
　　电话响了，司徒赶紧拿起来，是言章，那期待的心情跌入谷底
　　“司徒，感冒好了么？作为学生会主席我来关心一下副主席的身体，马上要开学了，任务繁多”司徒已经没耐心听他打官腔
　　“没其他事情我挂了”
　　“别啊，既然身体好了，那就帮我处理一下开学的事情，不然我一个人搞不定，毕竟您也是学生会副主席啊”
　　不对啊，生病就白灿华，梁信知道，言章怎么知道的，他全然不理会言章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梁信说的啊，好像是除夕那夜，对，是那晚，他打电话给我，说你病了给你刮了痧，还是有点烧，问我这医学系的校友怎么处理，我就告诉他用酒精擦退烧快，你都不知道那晚他给我打了多少电话，我可怜的就在炮竹声里和电话声里度过了新年”
　　原来是他，一直照顾自己的是他，梁信，那个冷漠说不许碰我，不许接近我的他，这个混蛋，怪不得第二天背疼。
　　他直接给李诺一打了电话，要了梁信老家地址，准备亲自找他去，他欠自己太多解释，自己欠他一句谢谢。
　　蓝色阿斯顿马丁跑在路上，退出城市的喧嚣，慢慢变成原野，冬天小麦也被附上厚厚的雪，一望无际……
　　停在村口一颗大树下，过年围在村口拉家常的人多，没见过跑车的孩子和大人围了过来，看稀奇。
　　“阿姨，我想问一下梁信家在哪？”一个穿着大红棉袄的女人指了指路
　　“梁信家一直往里走，到头拐个弯，第三家就是了”
　　“谢谢阿姨”
　　“小伙子真精神，对了，梁信他爷今天忌日，我看他早晨拿着纸钱去墓地了，真是个孝顺孩子”
　　“没事，我等着他”村里路太窄，而且沙子水泥铺就，跑车底盘低，也开不进去，就放在树下，他徒步走入村里，在一处白墙红瓦低矮的老房子停住脚步，门果然是锁着的，幸亏门口有个水磨石弄成的棋盘还有石凳，他坐了下来，构思第一句话该怎么说，直到中午各家炊烟袅袅，他一看表十一点半了，怎么还没回来，要不要去找找
　　“司徒岛？”身后熟悉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司徒看着红着眼睛的梁信，那些想好的话全都忘了，直接走了过去，紧紧抱住他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找不你，不是说出去一下吗？为什么不回来，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梁信，我会担心你”在墓地陪着爷爷说了说话，梁信丝毫没有预料到司徒岛会来这里，他说会担心自己，他找了好多地方，竟然有人找自己，他心里很温暖，也很感动，被他抱着的身体有些颤抖。
　　“司徒，你放开我，我不能喘气了”司徒却越来越紧
　　“不放，你得答应我再也不会消失，不告而别了”无赖的语气中带着宠溺让梁信哭笑不得，他不过是回趟老家，手机没电了，自己又没带充电器，反正也没什么人联系。
　　“好，我答应你，以后去哪我都会打电话说的，可以放开我了吧”司徒岛听到想要的答案，笑了放开
　　“梁信，我告诉你，那里也是你的家，既然和我住在一起，就要对房主负责，搞消失可是有逃避房租的嫌疑”梁信彻底被司徒岛征服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对房主负责，不过那句“那里也是你的家”深深撞击了梁信的心扉，可从来没有人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他笑了，很少微笑的他竟然对着司徒冻红的脸颊笑了
　　“别笑，这样很迷人，容易诱导人犯罪”换来梁信一拳，两个人钻进老房子里，虽然家具破旧了点，但是很温馨，坑竟然是热的
　　“以前我只听过北方冬天睡热炕头，还真没见过，这次体验一下”梁信挂起司徒的大衣，自己的设计，袖口有X字母。
　　“等了那么久，上去暖会，我再去抱些柴，这样就更暖和了”说着就去后院墙下拿了一捆柴火塞进炕檐里，用一把破旧扇子扇着，脸上弄了灰也不知道，司徒隔着木窗户看着梁信认真的样子，突然发现这个才是真正的他。
　　“你怎么会干这个？”
　　“这个，你说烧炕，这没什么难的，以前和爷爷生活在一起从小就干，习惯了，一会就暖和了，对了，你怎么知道这的”
　　“你三天没个消息，夜不归宿，我着急啊，打听了一下就知道这里的”他没有说出李诺一，毕竟查人的事情不光彩，谁愿意被调查，特别是梁信，这么有个性的人。
　　“我回家祭拜一下爷爷，过两天就回去了，那天想说你太着急走了，我回来手机没电我又忘了带充电的，所以没联系你”说着又塞了几个柴火，里面火焰起来了
　　“墙上和你站在一起合影的就老爷子？”
　　“嗯，那是我小六毕业照，我的第一套正装就是我爷爷做的”
　　“你爷爷是裁缝，才培养出你这么优秀的大神设计师”说着拿着自己手机拍了下来
　　“不是，他是我们学校的校长，不过偶尔也会围着布料打转，他说每个人都有点爱好才行”司徒岛看着墙上和颜悦色的老人，儒雅端方，虽然年迈眉眼间却很是俊雅文秀，总有那么几分和蔼可亲，似曾相识。
　　“没想到你小时候就这么可爱，和个女孩子一样”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梁信满眼黑线站在坑头，没人回答抬头就看见那怒气冲冲的脸
　　“错了，口误，别”梁信一下就将他压倒在床上
　　“司徒，我说了很多次不要拿女孩子形容我，还有你拍我照片干什么？”
　　“不形容，我就是觉得好看，留下来当纪念，别这么小气”说着使劲将梁信压在身下
　　“说还不告而别吗？还不回电话吗，你自己看我发了多少短信”那倔脾气上来梁信竟语塞
　　“别闹，都说我手机没电了”司徒和梁信缠在一起，不小心揭开那衣服下的疤痕
　　“阿信，我们是朋友吗？”梁信放开拉住司徒的脚，司徒也放开抱着的腰
　　“恩”
　　“那次我说让你当我的朋友其实也有我当你的朋友，我们彼此信任，你有任何难过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虽然我不一定理解，可我想陪在你身边”
　　说玩矫情地抱住梁信，他纤细的身躯就这样被拉进司徒岛的怀里，那股淡淡的香水味，他太熟悉了，对上那眉眼，还有那嘴唇，梁信一激灵推开了他“我哪有难过的事情，有的话会告诉你的”司徒不再强求，每个人都有不愿提及的秘密，他可以等阿信开口的那一天，那必是痛苦的经历。
　　“午饭吃挂面可以吗？”
　　“真是小气，我都不远万里来了，不给整上七碟子八大碗你过意得去吗？”梁信转身微笑
　　“太过意的去了，你油腻吃太多，清淡些好”然后就这样司徒岛吃了三碗清汤挂面才知足
　　“终于吃回本了”
　　“至于么，没给你吃肉就这么吃我的挂面”梁信看着叠在一起的碗，无语了平时也没见他吃这么多
　　“至于，不然我吃你可好”那流氓的语气，撩人的词语，梁信竟然愣了一下
　　“下午去干啥？阿信”司徒岛突然的问话把梁信拉回现实
　　“你不准备回去？”
　　“回去？这么快就赶我走，我可是开了四个小时车才来到这小山村的，腰疼”说着趴在炕上，装出一幅受伤的样子
　　“行了，别装了，不回去就留下来睡一晚”梁信终于开口
　　“是你要留我的，不要说我蹭你家热炕头”说着还故意翻了两下
　　“真舒服，比我那大床还暖和”梁信终于算是明白这是挖了一个坑，专等自己跳，嘴上一点亏都不吃就是司徒岛。
　　“嗯，我留你的，那下午我带你去转转吧，农村就是田多，雪景好看”司徒岛高兴在炕上蹦跶两下，梁信觉得他其实就是个孩子，给糖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