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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生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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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奏感超强的电子乐,游泳池边搭起的小舞台上,声音嘶哑的唱着老管家听不懂的歌曲,边上男男女女扭臀摆屁股随着节奏左右摇晃,相貌端正,穿着绅士的服务生端着放着各种鸡尾酒的银盘,流畅地在热闹的人群里来回穿梭,动感的音乐,疯狂的舞姿,年轻的欲望在这座欧式的别墅沙龙处尽情释放,泳池里更有穿着比基尼的美女们相互拍照,每个人都显得特别的高兴,兴致盎然的聊天,喝酒,三层的水果蛋糕,晶莹剔透的香槟塔,包装华美金贵的各色礼物盒肆意地摆放在迎宾台上,自豪地享受着司徒家地生日宴会,仿佛自己才是主角,不拍点照片发个朋友圈都白来了似得。
身穿白色简单的衬衫,梳理精致的发型,举着酒杯儒雅礼貌穿梭在酒会中,和熟人碰酒时,裸露的左手腕上戴着一枚金色的镯子,显得皮肤更加的白皙。
司徒岛今晚优雅端正的不似平日的痞气,宝石蓝的胸针相当的华美漂亮。
“兄弟,今天不错啊,帅气”
司徒岛举着酒回敬言章和岳阳两个死党,其实宴会他实际请的朋友也不怎么多,除了发小就是曾经在一起圈子里胡闹过的,都是年轻人,能玩的开一些,剩下的全都是想来攀关系的,他甚至都记不得是否见过。
“司徒,你这生日过的大气,唱歌喝酒跳舞撩妹才是咱们年轻人的姿态,哪像我过个生日还得拘谨小心的伺候长辈,饭都吃不好,难受死了”
“那今天就好好闹闹,别太过就行了。”他满意地赞同,看着言章暗示他看着点岳阳,这货酒品超差
“我去那边应酬一下”
言章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拉着岳阳一下挤进热歌辣舞中,司徒岛前所未有地表现出耐心,一年也就这么一次机会能看到二少爷顺从,温顺的样子,老管家甚是欣慰,对各种想攀关系而来的,他也打招呼敬酒,喊不上名字也礼貌地称呼对方,这也是豪门的生存技能。
老管家李叔拿着西装外套,恭敬地弯着腰“二少爷,天冷了”
司徒岛端着红酒杯孤单地坐在泳池边,看着大家热闹的场景,管家林叔给他披上衣服,从小到大林叔对他都很照顾,不管他是发脾气还是心情不好,他都是一副笑容可掬地和蔼样子。
“大哥呢”林叔踟蹰还是坦白道
“公司临时有事,大少爷说生日就不来参加了”仿佛害怕他失望,又补了一句“大少爷说祝你生日快乐”
司徒岛笑了笑,林叔最不擅长说谎,从小到大司徒晖从来都愿意和自己说话,怎么会祝福自己。
“林叔,你去休息吧,这些疯子还不知道闹到几点呢”他突然觉得有些落寞,他的生日最想见的人都没来,父母去世后,好像再也没有人拿着蛋糕对他说“阿岛,生日快乐”
现在蛋糕是越来越大,礼物是越来越多,还有无数“生日快乐”却是那样没有温暖。
“没事,人老了就没那么多瞌睡了,我去后厨看看准备的夜宵甜点”
林叔的腰越来越弯,腿是不是有点往外撇
“林叔,你腿不好,注意休息”
白发的绅士老管家,还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谢谢二少爷关心”
这里自己都生活了十五年,从六岁来到这里成为司徒家的二少爷,享受过父母的爱,同时也从小被司徒晖无限的欺负和忽视,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何人,只知道自己养父母对他的好是世界上最温暖的,他从未想过找亲生的,养育之恩比起生下来就抛弃的更加珍贵。可现在他坐在这座诺大的城堡里,像个被巫婆施法住在城堡里的怪兽。
“给你”陷入沉思里的他被一个黑色的包装盒打断了思路,白灿华居高临下,下巴高傲地要上天,一点也不可爱。
“什么啊”
司徒岛拿过袋子,看着刚才还和自己演绎琴瑟和鸣,相亲相爱的白灿华,此刻如一朵高岭之花。
“礼物,既然要做合格的情侣,就做足这场戏”
司徒岛粗暴地拆开盒子,蓝色的领结别在模板上,特别是领结中心镶着光彩夺目的金色宝石,流光溢彩,精致非凡。
“哇唔,设计系的才女真是不一般啊,我得多幸运”司徒岛咋舌,听在白灿华耳朵里却多了一层嘲讽和得意
“剩下的布料练手而已”一副傲娇却羞赧语气生怕别人瞧出点什么“至于那宝石,也没多珍贵”
“哦······”司徒岛拖长着尾音
“你别想多了,我不是特意给你做的”目光迅速转移到别的地方,司徒岛拿出来仔细瞧了瞧,出其不意说了句
“谢谢”
没有往常的唇枪舌剑,针锋相对,今日的司徒岛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温柔平和,白灿华很不适应,却还是说了句
“一年一次,生日快乐,司徒岛”
司徒端起酒杯仰着头“白大小姐,赏个脸呗”
白灿华非常给面子的,轻啄一口。
“对了,今天你没有邀请梁信吧!”
果然是吃瘪的表情,白灿华很是满意,这就是十足的小魔女,她可不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特善于抓机会在伤口撒把盐。
啧啧啧···
“我说起时,他脸上惊讶的表情真让我觉得可怜,司徒你还真没有什么朋友”
目的达成,潇洒地转身。
司徒看着空着地红酒杯笑了笑
“这么多年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坏丫头”
“司徒,坐在这干嘛,今晚你可是主人,过来喝酒”
“就是就是”
岳阳和言章拉着他挤入人群,摇骰子喝酒,和美女跳舞,乐不思蜀,他不知道被灌了多少酒,默默糊糊看到那个笔挺的身影一路走近泳池
“晖哥哥”白灿华甜甜一笑,司徒晖停下脚步
“灿华,今天有空来玩”又看看其他朋友“好热闹啊”
“晖哥哥,今天是岛的生日,我们给他祝贺”
司徒晖神色冷凝,他去参加了个慈善晚宴忙到现在,都忘记了今天是司徒岛的生日,看着闹腾的样子没少折腾。
“哥,你回来了”
司徒岛拿着半瓶子就,红着脸,踉踉跄跄歪斜着身子一路走到司徒岛面前,他在这个世界上相依为命的大哥跟前。
“他怎么醉成这样了?”司徒晖一把拉住快要歪倒地司徒岛,略显抱歉道
“不好意思,灿华,让你见笑了”
旁边李秘书眼明手快地从总裁手上接过司徒岛
“我没醉,没醉,哥,我有话对你说”司徒岛甩开秘书的手,将手又搭在司徒晖肩膀,像个撒娇的孩子
精英男司徒晖尴尬地扶着弟弟
“不好意思,他喝多了,我带他去休息,你们继续玩,需要什么尽管开口”然后吩咐林叔照管一下宴会
司徒晖和李诺一将醉酒的人合力搬回别墅力的沙发上,他接过秘书手里的水,又吩咐道李秘书去外面照顾一下客人,自己随后就到。
他摩挲着水杯的温度,递给躺着的酒鬼
“给”
司徒岛看着成熟干练,优雅绅士精英男子
“这还是第一次”
“什么”
“第一次哥哥给我倒水”司徒晖坐在沙发扶手处,轻嗑一声,语塞道
“喝不了酒就不要勉强,不要失了司徒家的身份,回房间睡觉吧,你的那些朋友我会亲自送走”
“今天是我的生日,哥”
司徒晖停了一秒钟,起身,头也不回头走出大厅。
“总裁,客人全部走了,院里也收拾差不多了,还需要我做些什么?”秘书恭敬站在旁边等候命令。
“真是令人头疼的孩子”司徒晖揉着太阳穴,自己搞定完那些和他差不多的酒鬼,送走和司徒家稍微有关系的一些亲戚朋友,商业伙伴,回到大厅,人早就不见了,林叔在房间也没见到人,真是让人头疼。
“二少爷是有些顽皮,等毕业了和白家小姐举行了婚礼,成家就会长大的,您不要太担心”秘书李诺一劝慰着
“真不知给他订婚是不是好事”司徒晖瞧着二郎腿,摘下金丝框眼睛揉着鼻梁,二十八岁的他看起来有三十五六岁的成熟,父母意外去世后,整个庞大的商业帝国还有司徒家全部落在自己的肩膀上,不允许他懦弱,不允许他不坚强,现在回头想想刚接手的那三年简直比地狱还累,最难熬的现在都熬过来了。
只是这个从小和他不对付的弟弟,成了他的头疼。父母在世时就偏心于他,弥留之际千叮万嘱不要赶走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司徒岛,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司徒岛闯祸的本事也越来越见长。
“诺一,去酒窖拿一瓶83年的波尔多”此刻还有什么比酒更能让人放松的。
叫诺一的男子恭谨地颔首,笔挺地西装让人也分外精神。
“还有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学长吧”诺一点点头
“好,学长”转身欲走之际,却被叫住了
“算了,我自己去吧,今晚留下吧,你跟着我跑了一天,明日我们还要赶航班,早点休息”
一贯冷酷只知道工作的司徒晖偶尔展现的温柔也就是对这个跟随自己五年的学弟李诺一。
“怎么,这是命令,赶快去睡”诺一迟疑后,语重心长道“学长,也早点休息”
司徒晖迎着月光走到别墅后的酒窖,舒缓地音乐飘了出来,他推开门,里面灯火通明,手机放在酒柜上,衬衫半开,露出强健的胸肌,司徒岛靠着酒柜,1米2的大长腿一伸一曲地席地而坐,身旁还放着一瓶开封的红酒。
司徒晖挑了一瓶酒,看了一眼不像样子的司徒岛
“喝完了,记得把酒补上”
司徒岛扶着柜子慢慢站起来,看着旁边冷清的司徒晖,忍不住说出口
“哥,我们谈一下吧”
司徒晖停住手里地动作,歪着头看着眼神认真地司徒岛,他到底想干什么,真是不够乱的。
酒窖里,司徒岛拉住司徒晖的胳膊,他心里纠结了很久疼痛了很久,才有勇气在今天生日第一次拉住大哥
“谈什么?”冷淡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们之间有什么可谈的”
“呵···”司徒岛苦涩地笑了笑
“大哥,我们该整理一下比陌生人还不如的关系,为什么哥从来不给我机会,不正眼看我一下,因为我很混蛋所以懒得搭理我”
司徒鼓足了勇气一口气说完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司徒晖显然没想到这个小不点今日能说出这样毫无根据的话语,他脸上起了半点惊讶然后又转为平静
“你大半夜说什么疯话,不早了明天还要去上课”
他没有给回答,动了一下胳膊,看了一下那抓住自己的男孩,他眉眼已经成长为男人的样子,雕刻般的脸部轮廓线条,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是他喜欢用的香水味。
他现在还记得当年父母带他回来,他还是面黄肌瘦的小萝卜头,母亲说“晖,这是阿岛,以后就是你的弟弟了,他刚从孤儿院来到咱们家,你别欺负岛,要爱护弟弟,知道吗?”小个子的司徒岛低着头,手里拿着他一直想要一个限量款汽车模型,他要了好久,父亲都没有给他,现在竟然给了这个小乞丐。
“哥哥”
稚嫩的声音,他一把推倒他“我不要弟弟,小乞丐”
他总是粘着自己,像个跟屁虫,就算自己再怎么欺负他,忽视他可他还是契而不舍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哥哥,哥哥”地喊。
一想到父母是因为他出的车祸,是他夺走了父母的爱,甚至夺走了他幸福的家庭,他没有办法面对他,也无法给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去原谅,从国外留学归来,继任司徒集团总裁,与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没有赶走司徒岛,是他对父母最后的尊重。
“哥,为什么讨厌我,爸妈死后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司徒晖毫无防备就被一个结实的身体紧紧抱住“我一直很在乎哥哥,没了爸妈,我只有你了”
一向冷静自持的司徒晖愣住了,从小到大他都没有抱过司徒岛,哄过他,甚至动不动就一把推到大,后来被父母教训多了,他就躲着他,沉默以待。
现在他却被这个孩子紧紧抱着,他颤抖地,是在哭泣吗?
他在哭吗?凭什么,为什么哭的是他。
司徒岛你失去过什么,不,你是个掠夺者。因为他自己失去了什么,父母之爱,温馨的家庭,甚至,甚至是幸福,一想起当年他差点就将自己的幸福带回家,却不得已继承了司徒家,不得已坐上这孤单寒冷的座位,没有自由,言行谨慎,不能有丝毫懈怠,不能出现任何丑闻,如履薄冰做好一个企业的领导者。
成年人,不以伤疤示人,是基本的礼貌,却不代表他忘记了疼痛!
司徒晖狠狠地一把推开,狠狠地给了司徒岛一拳
“珍惜,一个害死父母的凶手有什么资格说在乎”
“你就是个混蛋,把厄运带来的混蛋”
深恶痛绝的语气针扎一般扎进司徒岛的心,很疼,疼的他直流眼泪。
原来他连资格都没有,于司徒晖来说他连家里的佣人都不如,窗户外的风袭来,微雨飘落,真的很冷,很冷。
司徒晖走过身边的瞬间,他眼泪滑落,多久了他不曾哭过。
走到门口之际,司徒晖转身站在灯光下看这阴影处的那个人
“西区别墅装好了,既然我妈把它过户在你的名下,你还是趁早搬过去”
司徒岛眼神闪过一丝惊诧,沉着声音“哥,是在下逐客令吗?我待在这个家里就这样让你不舒服”
没有回答,没有停留,只剩下手机里的音乐还有屋子里的灯光陪着他。
司徒晖回到房间,一杯红酒下肚,反复回想着那悲戚带着渴望的语气
“哥,为什么讨厌我,爸妈死后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我一直很在乎哥哥,没了爸妈,我只有你了”
酒杯应地而碎
“真是长大了,什么话都敢说”
院子里跑车的发动机轰鸣一阵,他拉开窗帘一角,蓝色的阿斯顿马丁嗖的一下开了出去,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都十二点半了,喝了酒这小子又去哪里?
司徒晖立马电话吩咐人过去看看,要是杀人不犯罪,他早就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