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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五十八章:阮娴命悬一线 ...


  •   阮娴刚从宫中出来回到王府,元漓便急匆匆地赶到了阮娴的院子,见阮娴无事才安下心来。

      “她可有为难你?”元漓还是不放心地问了一句。

      “纵使她是娴妃,拿不出证据,还能凭空诬赖和亲王府不成?”阮娴一脸得意地看着元漓,实则内心有些愧疚,大人间的争斗,不该伤及孩子。

      是夜,阮娴辗转难眠,如今,她为了报仇,害死了还未出世的孩子,如此做派,和那狠毒的素娘有何区别?她,后悔了。

      次日天刚亮,阮娴连早膳都未食便去了佛堂抄录往生咒。她不信阮钰死了,但素娘腹中的胎儿,却实实在在的是没了。

      “福晋,身体要紧阿。”流云一脸担忧地看着阮娴,已经一个时辰了,再不吃不喝,身子可是要撑不住阿。

      “无事。你若累了,便先下去歇着吧。”阮娴头也不抬地淡淡道,昨夜她做了噩梦,心中不安,这往生咒,无论如何是要抄完的。

      流云见状有些着急,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想起了福晋最近一直暗中调查郎佳氏和阮钰的下落。

      “福晋,您若累垮了身子,那这小姐和老夫人有了消息,他们该报给谁听阿。”流云俯身小声说道。

      “她们有消息了?扶我起来。”果然,阮娴一听到阮钰与郎佳氏的消息,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毛笔。

      突然,阮娴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福晋!福晋!快叫郎中!”流云看着晕倒在自己怀里的阮娴,顿时慌了神。

      元漓一下朝便听到阮娴晕倒的消息,解了马车,穿着官服便策马飞奔回了王府。

      阮娴还在昏迷中,血水一盆一盆的从房内运了出去。刚一到院子就看到此番景象的元漓差点站不住脚。

      “大夫,她怎么样了?”元漓冲进房内,重重地握住郎中的手,眼眶早已红肿。早晨出门时,她还好好的,怎么一会的功夫,就这样了?

      郎中摇了摇头,低叹一声,“王爷,老夫医术不湛,大人虽救了回来,但孩子,却是保不住了。”郎中拱了拱手,便退出去了,生怕王爷再迁怒于他。

      “孩……孩子?”元漓不可置信地重复着刚刚听到的内容,心里一阵刺痛。

      元漓愣在原地,下人们匆匆忙忙地从身边经过,没人敢大声出气,终于,血污清理干净了,屋内的气氛太压抑了,无一人敢待在屋内。

      流云为阮娴压好被子后,便识趣地出了门,轻轻掩上了门。此事来的太突然,对王爷打击定然不小。

      元漓静静地在阮娴的床边守了一天,不吃不喝,也不说话。守在门外的下人们又惊又怕,无一人敢进去。

      天黑了。流云想进去添灯,但又怕扰了王爷,只得拿着火折子,守在门口,只要屋内喊了,便进去添灯。

      屋内漆黑一片,元漓透着月光,呆呆地望着仍在昏迷的阮娴,眼神中满是自责与懊悔。

      “咳咳,水。”自床上传来微弱的呼唤声,屋内静的吓人,元漓听得真切。赶忙站起来欲去桌上倒水,结果双腿发麻,用力过猛,直接磕到在地,清脆的“噗通”一声吓到了迷蒙中的阮娴,也吓坏了门口的流云。

      流云推门而入,熟悉地点燃了几处油灯,见王爷正狼狈地拖着已经麻木的双腿去桌边倒水,流云暗道一声不好,便幸幸地飞速出了门,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来,喝水。”元漓小心地护着手中的水,温柔地扶起阮娴。阮娴艰难地睁开双眼,入眼,是憔悴的元漓。

      “嘶——我这是怎么了?”阮娴只记得自己在佛堂抄经,现在是怎么回事,小腹怎么如此疼痛?

      “对不起。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没保护好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但我们一定还会有的,会有的。”元漓早已六神无主,说完便后悔了,但瞒着她又有何用,她迟早也会知道的。何况她自己的身子,即使旁的人都不说,她自己会猜不到吗?

      “孩……孩子?”阮娴不可置信的问着,双手不自觉的摸向自己的腹部。这里,曾经有个孩子?

      “对不起……”元漓一把将阮娴揽在了自己的怀里,阮娴靠在元漓的胸膛中,低声抽泣。

      她怎能如此粗心,连自己有了身孕都未曾察觉?葵水已好几日未来,她早该想到的……或许,这便是报应吧……

      一整夜,无眠的一夜,静谧的一夜。

      次日清晨,太阳一翻了鱼肚白,阮娴睁眼,元漓竟还在自己身旁。

      “你……你怎么还不去上朝?”阮娴有些急了,莫不是昨夜自己让元漓忧心一整夜,导致误了时辰,无故旷早朝,可是大不敬啊。

      “我昨日听说你小产,便已让人请了今日的早朝。”元漓搂着阮娴的手又紧了三分,是自己的疏忽导致了这场意外,还好阮娴无事,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活下去了。

      “别担心,我没那么脆弱。这样也好,算是偿了素娘腹中胎儿的命吧。”阮娴细细安慰着元漓,同时,也在说服自己接受事实。

      “好了,别乱想了。我今天哪也不去,就在家里陪着你。”元漓捏了捏阮娴的脸颊,这几日,阮娴消瘦了许多。

      “来人,将早膳呈上来。”元漓大声对门外喊着,阮娴已一整天未进食了,再不吃可真撑不住了。

      流云闻声便一路小跑到了厨房,吩咐下人将早已准备好的早膳送到了屋内。阮娴大病未愈,流云谨遵医嘱,一早便交代了厨房只得做些清淡的流食。

      “这……福晋现在不应该补身体吗,怎么如此寡淡?”元漓看着一桌子的粥、青菜,忍不住发问。纵是平时早膳,也该有些肉食才对。

      “回王爷,郎中说,福晋如今的身子底子太差,贸然进补空会伤了根本,只得先进些流食,再慢慢以药膳,补汤,补回来。”流云不紧不慢回答道,她怎会看不到自家福晋那可怜兮兮的眼神。

      “既如此,阮娴,本王喂你。”元漓闻言便端起桌上的八宝粥,阮娴只得乖乖就范。

      身子无比虚弱,一天一夜未进食,现在还只能吃些清粥青菜,真是有苦无处说,无论何时,身子都是最要紧的,阮娴记住了,无论发生何事,都不能误了健康!

      元漓当真在阮娴的院子里待了一天,待天黑阮娴睡着才悄悄回到书房处理公务。

      隔壁院子的钮祜禄紫琪听说阮娴落胎,本高兴的睡不着觉,现下听说王爷竟不去早朝,专门陪了她一日,她又一夜,气的难以入眠。

      趁人病,要人命。王府中各方实力的眼线,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了。

      次日天刚亮,厨房便忙碌了起来,福晋大病未愈,得煎好几份补汤备着。趁着下人们都去吃早食的空档,永壁悄悄溜进了厨房,往几个药罐中投了毒药。

      日上三竿,阮娴才唤来流云梳洗穿衣。

      阮娴刚梳洗完准备用膳,元漓便进了院子。

      “福晋莫不是才刚起?”元漓打趣道,这个时辰,该是午膳了吧。

      “才不是,我这准备用午膳了。”阮娴气鼓鼓说道,被元漓猜中后还有些心。

      元漓不再逗她,坐下准备同她一道用午膳。

      见福晋与王爷都吃的差不多了,流云从厨房端来补汤。元漓接过,亲自喂阮娴喝下,殊不知,这一勺一勺,不是滋补的补汤,而是要人命的毒药。

      “噗——”阮娴突然吐血,乌黑的血,是中毒了。元漓慌了神,这是怎么回事,他与阮娴一同用的膳,莫不是,莫不是这补汤有问题?

      “快!快去请太医!”元漓连忙抱起阮娴轻放到了床上,阮娴仍在不停的吐血,面色痛苦。

      不一会儿,太医院的叶天士便来了。

      叶天士见此情形,便知事态的严峻,朝王爷点了点头便开始诊脉,越诊脉,叶天士的脸色越是沉重。

      “福晋所中之毒太过凶险,下官只能用从古籍中看来的十二银针之法一试,能否解毒,全看造化了。”叶天士颇有些无奈道。

      叶天士是全京城最厉害的名医,若他再无法,那谁还有办法啊。

      “全仰仗先生了。”元漓闻言朝叶天士行了一大礼。

      一柱香后,叶天士施完了针,阮娴已不再吐血了。

      “福晋能否醒过来,全看今晚能不能挺过去了。”叶天士如实对元漓说道。

      “不知先生能否留在我府中一晚,若是福晋突然有什么状况,叶太医也好即使救治。”元漓不放心地请求着。

      “也好,也好。”叶天士不再推脱。

      “对了,府中可还留有福晋今日进食了的东西,此毒异常凶险霸道,银针只能祛除部分毒性,护住心脉,若要彻底解毒,还是得研究研究。”叶天士对此毒倒是也有兴趣,他还从未见过毒性如此烈的毒药。

      “先生这边请。”元漓将阮娴未喝完的补汤递给了叶天士。

      叶天士端起补汤一闻,便闻出了端倪。又取出一些瓶瓶罐罐,大小不一的银针,旁若无人的研究了起来。

      元漓见一时半刻叶天士怕是得不出结论,便吩咐了流云好生照看着阮娴,自己去了庭院,厨房内所有经手过,和有可能接触过补汤的人此时都战战兢兢地跪在院子里,不知发生了何事。

      “说!是谁,在福晋的补汤中下了药?如若不说或包庇知情不报者,女的充为军妓,男的统统搭配边疆!”元漓没功夫一个个审,如此惩罚,是比杀了他们还残忍。

      那些老婆子和小厮闻言哀嚎一片,大声呼冤。只有一个小厮跪倒在地,身子止不住的抖动,在人群中分外惹人注意。

      元漓自然也是注意到了,示意身边的侍卫将他提了出来。

      “说不说?我若没记错,你们都是正经人家的子女才能入我王府为仆,不知你们的父母……”元漓故意没将话说完,敢对阮娴下毒,他一家都死不足惜。

      “王爷,不,不是小人。小人今日早晨早早的吃完饭,便去了厨房怕补汤熬过了火候,缺看到小贝勒鬼鬼祟祟的从厨房的偏门出来,小人本以为小贝勒是去厨房偷吃些甜品,谁知道……福晋,福晋竟然中了毒。求王爷饶命饶命阿!”那小厮支支吾吾地说了一长串,一看便不是撒谎。

      元漓闻言便拔刀一剑刺向了那小厮,“大胆!竟敢污蔑小贝勒!”不论这人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那都是留不得的。

      待元漓冷静下来后,着人给那小厮家一笔银子,再将小贝勒偷偷叫来书房。

      “阿玛,您可是要检查永壁的功课?”永壁有些害怕地问道,终归只是个孩子啊。

      “有人说,你今日曾偷偷进过厨房,可有此事?”元漓并未直接问他去厨房做何事,他还是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会做出这样恶毒的事。

      “今日嬷嬷说永壁正在换牙,不可贪嘴多吃甜食,永壁忍不住才去厨房中偷食几块。永壁再也不敢了。”永壁说话时眼神躲闪,仿佛这是早已备好的说辞。

      二世为人,见过了多少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永壁是否说谎,他一眼便能看出。

      “荒唐!阮娴也是你名义上的额娘,她哪里亏待过你,究竟是何人教你下毒?”元漓气的直咳,一个孩子,哪能想这么多,定是有人背后指使。

      永壁直接被吓哭了,“她才不是我额娘,就是她害死我额娘的。阿玛不分是黑非白,她害死我额娘……”永壁不断的重复着,“她害死我额娘”。

      元漓见现在也问不出什么,这背后之人连孩子也利用,想来,也不会轻易地暴露自己。

      “来人,把小贝勒送去别院,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回王府。”元漓让永壁哭的头疼,大声唤来屋外的侍卫。

      元漓回到了阮娴的院子,叶天士不愧是第一名医,已研制出了解毒之药。

      永壁哭了一路,完全不知道被驱逐到别院意味着什么。

      “良歌姐姐,良歌姐姐。”永壁擦干净鼻涕,抹去了眼泪,一路小跑着进了良歌现在住的屋子,却空无一人。

      永壁将别院的每一个屋子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良歌,良歌不在别院,那会在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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